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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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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仙郎

湛滄聽了碧湘碧落哭哭啼啼的完整敘述後,心下已有計較,雖然覺得小白兔姐妹五個表現的天要塌了一樣有點小題大做,但他仍然裝出一臉很沈重的表情,嚇得碧蓮以為這件事情棘手到連他也無法擺平。

碧蓮望著湛滄嚴峻的神色,心裏急得發慌:“相公,我們是不是只能等待明早唐翎的屍體被發現,然後官府帶兵來抄家啊?”

湛滄眸色幽深,捏著碧蓮的小下巴:“你怕什麽,廣陵王府抄了就抄了,把她們三個交出去抵罪,其他人定能安然無恙,到時候你們沒了棲身之所,就拖家帶口來湛府好了,我收留你們,相公的臂彎永遠是你最溫暖的家。”

碧蓮哭喪著小臉,你的臂彎是我最水深火熱的煉獄才對,她有一肚子腹誹,但她不敢表現出來,因為不確定湛滄是否在開玩笑。

碧湘碧落聽見湛滄的話,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瞬間哭天搶地,一人摟住湛滄一條大腿:“姐夫,姐夫,你救救我們吧,能救我們的只有你了,你都沒辦法,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們了。”

湛滄在碧蓮滿含期許的眼光裏,故作高深開口:“嗯……容我想想。”

眾人眼裏燃起一絲希望,就連一臉生無可戀的碧罌都打起了精神,她們了解湛滄,只要他說有辦法,那麽就等於有轉機。

碧蓮溢出一絲歡喜:“相公,真的有辦法嗎?”

湛滄扶額嘆息,也只有這種時候,碧蓮才會用這種看救世主般的眼神看他,她那雙晶瑩透亮的眼珠裏才滿滿裝的都是他,再無其他雜質。

——碧蓮啊碧蓮,你何時才能除了在有求於我之外,眼裏心裏也全都是我呢?

湛滄抱著碧蓮起來,又轉身將她放回椅子上,傾身刮了下她的小鼻尖兒:“回房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你情緒太緊張了。”

見湛滄要走,碧蓮拉住他的衣袖,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閃著水潤的光亮,迷惘中透著幾許羞澀:“相公,我等你回來。”

湛滄笑了下,示意她放心,一走出祠堂大門,他的溫柔立刻消失不見,眼底迅速結了一層冰。

碧蓮心知肚明這件事的棘手程度,或許這一晚他都要在外奔波勞頓,只為解決這件事,可她最後一刻仍在跟他演戲,他敢打包票,這小沒良心的絕對不會等他。

湛滄離開後,碧蓮並未放過碧罌她們,她覺得不讓她們吃點苦頭,她們是不會銘記於心的,就這樣罰她們跪了一夜。

而碧蓮自己則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爬上床一覺睡到東方既白,等湛滄,不好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碧蓮抱著水紅蟒緞金絲引枕做了個美夢,夢見廣陵王府還是從前那般的煊赫門庭,而她則順順利利和水衍之訂了親。

碧蓮的嘴角微微翹起,笑得很甜很甜,忽然場景一轉,湛滄大手揮舞,一巴掌呼在了她的腦門上,他笑容邪惡:“小白兔,你做夢都別想擺脫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碧蓮冷汗淋漓,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眼睛瞪得老大,轉瞬從夢中驚醒,她盯著上方的承塵心有餘悸,輕輕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她自言自語道:“還好是個夢。”

這時碧蓮聽見帷帳抖動的聲響,她往旁邊一看,那張出現在夢境末尾的魔鬼面孔一寸寸展露,男人微微一笑:“小白兔,夢見什麽了?”

碧蓮眼睛瞪得比剛才還大,小心肝亂撲騰,她期期艾艾道:“相相相……相公!”

湛滄走過去坐在床前,手伸向碧蓮,碧蓮想起在夢裏腦門上挨的那一巴掌,不禁瑟縮著往後躲了躲,湛滄的手最終落在她的臉頰上:“小白兔,你這夢做的有點特別,前面樂不可支,後面卻像撞了鬼。”

碧蓮暗忖,可不就是撞鬼了嘛,你這個無處不在的惡鬼,連我的夢境都要侵蝕,哼,不可原諒。

湛滄上床將碧蓮攬入胸膛,長睫斂著,聲音低沈:“給我講講你的夢,我想聽。”

碧蓮如實道:“我夢見我和相公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後來卻被一個黑臉羅剎生生破壞了,他還用手拍我,很疼很疼。”

此相公非彼相公,請記住你是其中那個可惡的黑臉羅剎,碧蓮在心底咬著唇惡狠狠道。

湛滄揉揉碧蓮的後腦勺:“這夢不好,我們一定會琴瑟和鳴白頭偕老,然後再生一大堆孩子,每天看著孩子們在我們身邊跑來跑去,一天天長大,等孩子成家立業再抱孫子,我們生同衾,待百年之後,我們死同穴,下輩子投胎還做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碧蓮哭了,哭的很傷心,湛滄輕吻她的眉心:“小白兔,抱歉把你感動到了,我以後盡量減少抒情。”

碧蓮內心極度崩潰,蒼天啊大地啊,太可怕了,我一生一世都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卻想生生世世綁著我纏著我。

良久,碧蓮停止抽泣,紅著兔眼,聲音小的像貓叫:“相公,唐翎的事情……處理好了?”

湛滄存心想讓她著急,不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找後賬道:“小白兔,你說過要等我的,自己卻食言了,而且還睡得那麽香,你不該解釋一下嗎,嗯?”

碧蓮就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她早有應對之法,這麽多年她已摸索出一條對付這頭熊的“叢林法則”。

碧蓮輕輕蹭著男人的頸窩:“相公,不是我不想等你,只是我給你做荷包做的太疲倦,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相公不要生氣,而且我很信任相公的能力,想著你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可以把荷包送給你,讓你高興一下。”

碧蓮不提,湛滄幾乎要忘記荷包的事情了,他顯得很興奮,用手拍了拍碧蓮,催促道:“做好了是嗎?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碧蓮爬起來,向床頭抽屜裏摸了摸,而後獻寶般牽過男人的手,湛滄只覺掌心一陣柔膩的觸感,待碧蓮那只柔荑一撤開,他就看到一枚亮銀緞的荷包蹲踞在自己掌心。

湛滄緩緩合起手,光滑的錦緞摩擦著掌心,上面還殘留著碧蓮指尖的溫度,那絲溫度沿著他的手臂緩緩流淌到他的胸口,一並融化他的心窩。

這應該算得上碧蓮首次送他東西,繼那串糖葫蘆之後,時隔多年,他再次收到了她的禮物,雖然是他厚著臉皮要的。

湛滄半倚在床上,拿著荷包左看看右看看,神態很是滿足,碧蓮被他圈著小腰,坐姿極為乖巧,香腮透著粉紅,有種女子第一次送情郎物品時的忐忑,既希望得到誇獎又怕他挑剔自己的手工。

碧蓮支支吾吾道:“相公,人家從來沒繡過小玉兔吃胡蘿蔔,盡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繡成這個樣子,希望相公莫要嫌棄。”

湛滄用力將碧蓮壓向自己:“小白兔,你簡直要把我的心給融化了。”

碧蓮順從的伏在他身上,樣子真是乖到沒邊了,可在湛滄看不見的地方,碧蓮卻在施展變臉術。

湛滄眸光微閃,他深知小慫包慣愛對他逢迎討巧,如果這時扳過她的臉,必然會看到來不及消退的刻骨憎意,他從不揭穿她的表裏不一,除了怕碧蓮嚇到,更多的是一種逃避,他不敢保證自己親眼目睹她的憎恨而無動於衷。

就以這種模式相處下去吧,何必捅破那一層窗戶紙,搞得彼此都臉上無光。

湛滄在碧蓮鬢邊落下幾吻,嗓音淡淡的:“挑個良辰吉日,我們正式拜堂成親吧。”

“什麽?”碧蓮倏地擡起頭,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看到男人臉上認真的神色不似玩笑,內心頓時慌成一團,“拜拜拜、拜堂,相公,為何突然提起這個?我們現在不也挺好的嘛。”

瞥見湛滄漸冷的目光,碧蓮察覺自己反應有些過激,趕緊補救話中的漏洞,她忍著心頭掀起的滔天巨浪,強擠出一絲微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未及弱冠,沒必要成家太早,反正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又不會跑掉,遲早是你的。”

碧蓮語無倫次,湛滄就瞇著一雙鳳眼安靜的看著她,耐心等她說完,才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碧蓮,記住你今天的承諾,有朝一日若你違背誓言,我便是打斷你的腿也要把你困在身邊,即使我下了地獄,也要拉著你一起墮落。”

碧蓮當即有種被一條冰涼的毒蛇盯上的錯覺,它朝自己吐著信子發出嘶嘶聲音,她嚇到窒息,睜著大大的眼睛,淚水簌簌抖落,一邊哭一邊縮起兩條腿,拼命用裙子遮蓋。

湛滄抹去她的淚水,與剛才散發著渾身戾氣的模樣判若兩人,他口吻輕柔:“哭什麽,小慫包,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就寵你一輩子,而且你的腿也能保住。”

碧蓮依偎進湛滄懷裏,要多溫順有多溫順,湛滄撫摸著碧蓮的發絲,輕吻她的眼梢,碧蓮不敢反抗,只能乖乖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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