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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跑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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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六悄悄哭了一場。

穿越之前,在現代她也就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生活環境單純得很,每日裏最大的煩惱不過就是寢室下鋪晚上睡覺時總給男朋友打diàn huà,實在擾人。

穿越之後,她成了皇宮裏地位低賤的小太監。憑著機靈以及超越身體年齡的心智,迅速站穩腳跟。雖說沒有步步高升,卻也如魚得水,混得還不錯。

到齊王府之後,她無意間得知齊王的小秘密,被齊王提上來。瞬間從一個一名不文的小內侍變成齊王身邊的內侍副總管,手底下管著幾十號人,在齊王府算是一號人物,可以說是一步登天。

平步青雲,地位升高,但危險也隨之而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她,想把她拉下馬,占她的位置。

在齊王府她算是空降系,不像是趙德福經營十數年,身邊人都是他的嫡系,懼怕他的威風。他一步一步從底層爬上來,每個步驟每個環節都摸得透透,底下人什麽心思,他一個眼神就能瞧出來。

有威望有實力,所以這位置才做得穩。

但是丁小六不一樣,她被拔得太高,什麽都不懂,身邊除了一個徐福,其他一個幫手都沒有,屬於光桿司令。

往壞處想,所謂捧殺也不外如是!

若非齊王信她用她,她可能早就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就是因為知道自己根基不穩,所以丁小六從沒想過討好底下人,她要做的就是背靠齊王樹立威信,讓眾人知道她有寵信,讓眾人畏懼她。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樹立威信,顯示自己的地位,想潛移默化增加自己的影響力。但卻沒料到,底下人膽子會這麽大,明著給她上眼藥。

想到馮成等人的作為,丁小六恨得眼眶發紅。幸好,幸好,王爺信重她,沒有打她的臉,不然,一旦王爺有一些相幫他們的意思,她這些日子為樹立威信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昨日又險些被馮成告狀成功,丁小六壓在心中的情緒聚積,已經大到不發洩不成的地步。

痛快哭了一場心情才通透些。

——

要說馮成等人為何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找齊王告狀,主要是以前齊王性情溫和,寬以待人,對下十分和氣。他們這些人都是打從宮裏起就服侍王爺的,自恃老資歷,又想著王爺念舊情,才敢不守規矩鬧到李貞面前。

他們沒有趙德福反應快。趙德福多精啊,丁點風吹草動,心裏就犯嘀咕,李貞的變化,他全看在眼裏。

之前剛到齊王府,他還敢借著劉景春動些手腳,試探一二。發現事情不對頭,伸出的爪子被齊王打回去後,立馬改變態度,唯齊王馬首是瞻,齊王信重丁小六,他就果斷站在丁小六身邊,不與她做對。

趙德福已經改弦易轍,馮成幾個的思緒還停留在老黃歷,不犯錯就怪了。

三人到了膳房也不老實,總往外跑,想要聯系從前的同伴,期待有人能在齊王面前給他們說幾句好話。

丁小六知道後,就特意帶著齊王賞賜的東西去膳房轉悠一圈,之後三人就老實了。聽說膳房的人使手段,讓三人吃了不少暗虧。

——

齊王說要教丁小六騎馬,但其實他根本沒有太多閑工夫,只是帶著丁小六去附近的馬場跑一圈。

不過,有這麽一圈也足夠了,足夠顯示齊王對她的看重,馬場之人對她十分尊敬。

之後,丁小六就經常來馬場騎馬,為避免跟其他人撞上,她通常都是清晨或者中午最熱的時候過來,沒人會起大早或者頂著大太陽過來騎馬,所以丁小六來這幾回,馬場都只有她一人。

她以前在電視上看人家騎馬覺得十分簡單,輪到自己時,就覺出難了,這比學自行車難一百倍。她騎的還是小馬呢,一次下來,大腿根處就被磨得通紅一片,幾天下來就血肉模糊。

每天晚上都要塗好幾層藥膏,睡覺時都不敢穿衣服。

徐福見她走路姿勢不對,猜出她是騎馬磨得,就勸她:不用天天過去,休息幾天也無妨,何苦受這個罪。

丁小六不理會,依然如故,她這不是受罪,而是學東西,給自己增添保命手段。

腿上雖然疼,但是她心裏樂意著呢。

記得剛穿過來那會,她這具身體還是小孩子,生得又瘦又小,偏偏還白凈清秀,就有不少腌臜內侍暗地裏打她主意。為了保護自己,她就天天往膳房跑,劈柴燒火,手心胳膊全是被火星子燙出的疤。

天天在廚房燒火,她雖然人小力氣弱,但是心眼活,腦子聰慧,燒火也能燒出特色來。

不過短短幾月,她就成為廚房大師傅的專用燒火內侍。她燒的火,火候掌握極妙,大師傅想要什麽火候,她就能立馬燒出什麽火候。

再後來,她跟大師傅混熟,又巴結上大太監,貢獻出幾道菜,幫忙改善膳房鍋竈,解決了出煙大,油煙嗆人等問題,才算是在禦膳房徹底站穩腳跟。

她丁小六能進入齊王府,並成為內侍副總管,是有運氣的原因,但更多是靠她自己。

晌午,齊王在歇午覺,丁小六就跑到馬場騎馬。她現在騎馬已經騎得很溜,但是玩花頭還不行。她想趁此機會練練跨躍障礙,以及花樣騎馬。

——

陸婉晴也學了幾日騎馬,大哥陸瀾在後山腳找了處平地,每日傍晚太陽下山後帶她過來騎馬。騎得是一匹溫順的小母馬,大哥在前頭牽著,她坐在馬背上。

這樣騎了幾日,陸婉晴就不幹了,靠,大腿磨得好疼。嗚嗚嗚,她不要騎馬了,哼,都怪李貞。這個壞人,若不是為了他,她怎麽會去學騎馬,遭這麽多罪。

必須得想個法子讓他看見,看看她有多可憐,然後心疼死他。

“大哥。”陸婉晴拿著鞭子一甩一甩,“為什麽不去離宮的馬場,非要跑這麽遠來後山?”

“哎呦我的小祖宗,馬場那是你能去的嗎?”陸瀾無奈,“那裏頭可都是王孫公子。”

陸婉晴手指頭卷著馬鞭鞭梢,墨黑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晌午去不就行了,那會天熱,想必沒人出來跑馬。”

陸瀾一向縱著這個mèi mèi,聞言,遲疑片刻,想了想道:“應該是沒人出來,可……”他看向陸婉晴,“你不怕曬嗎?”

傍晚出來跑馬,都要左三層右三層的捂臉蒙頭,晌午出去,不得蒙著大被子啊。

見陸瀾答應,陸婉晴喜不自禁,笑道:“這就不用哥擔心了,我自有法子。”

戴個幕離不就行了,回來後再敷個面膜,好好養一養。她只是出去一次,又不是天天晌午出去。

第二天晌午,剛用完膳,陸婉晴就催著陸瀾出門。

倆人牽著小馬走到馬場,還未靠近就被人攔住了。陸瀾認出是齊王的侍衛,拉著陸婉晴往後縮,與她耳語。

不料,陸婉晴聽說是齊王的侍衛後,不僅不退,反而眸光炯亮。她語調咄咄:“這馬場人人皆可使用,齊王也未免太霸道了些,憑什麽他來了,我們就要退。”

聽見這話,陸瀾險些暈死,連連對著護衛解釋:“小妹年幼無狀,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那侍衛也沒想到陸婉晴這般難纏,這幾日他一直守在這,通常旁人只要看到他,認出是齊王侍衛,就識趣退下,不來打擾。

侍衛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胡攪蠻纏,他下意識斂了眉,正要尋借口攆人,身後就傳來一陣噠噠馬蹄。

馬背上坐著一位身穿內侍服飾的少年,面容清秀,鳳眼瓊鼻,生得十分精致。

陸瀾眼前一亮,心跳倏然加快,內心讚嘆:好個標致的少年!

丁小六沒想到大晌午也有人來馬場跑馬,她雖是齊王府的太監副總管,頗有身份,但卻逃不開奴才的名頭。

旁人尊敬她也是因為齊王。

既然有人來馬場,那她就退下,無論來人是誰,她都不想和對方爭馬場的使用權,給齊王抹黑。

丁小六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一旁的內侍,笑呵呵上前,簡單福福身:“齊王府內侍見過兩位貴人。”

陸婉晴上下打量丁小六,杏眼圓睜:“你是齊王府的內侍?”

丁小六點頭。

見狀,陸婉晴面上一喜,緊接著問道:“齊王可在?”

丁小六:“齊王不在馬場。”

不在?陸婉晴蹙眉,齊王不在,為何派人守著馬場。聽說齊王不在,陸瀾也是大為驚訝,剛剛那個侍衛,腰間佩劍上有齊王府的徽記。

陸婉晴轉頭,正要質問剛剛攔路的侍衛,卻尋不見人。原來那侍衛見丁小六和陸婉晴碰面,就悄悄退下,守在暗處。

找不到人,陸婉晴就把註意力移到丁小六身上,圍著她轉圈,語氣狐疑:“你是齊王府什麽人?”

“小人是齊王府內侍副總管。”

“副總管?”陸婉晴驚訝,“這麽年輕?”

丁小六笑而不語。

陸婉晴似乎對丁小六十分感興趣,一直抓著她說話:“你剛才在騎馬?看你騎術還不錯。”

“多謝姑娘誇讚,小人惶恐。”丁小六態度一如既往地恭敬。但也就只剩面上了,心裏早已不滿。她覺得眼前這對男女實在不懂事,既然知道她是齊王府的下人,不應該讓她退下嗎,居然抓著她問話,好沒規矩。

“你叫什麽名字?”陸婉晴又問。她記得書裏寫過,齊王身邊有兩個得用的內侍,一個叫趙德福,還有一個叫劉景春,是趙德福的徒弟。

眼前這個清俊的小少年大概就是劉景春。

丁小六低頭:“小人丁小六。”

“丁小六?”陸婉晴驚訝,她怎麽沒聽說這個名字?忍不住轉身沈思,眼神一掃之間,發現陸瀾目光緊緊黏著丁小六,神態已然癡憨。

見狀,陸婉晴心裏咯噔一下,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書裏似乎有這樣一個情節,女主大哥陸瀾欺負過齊王身邊的一個小內侍,那內侍性情剛烈,見反抗不得,直接一頭撞在墻上。

眼前這人不會就是那位撞墻而死的小內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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