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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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項清嘉垂眸看她，夏可的睫毛溫柔馴順地垂著，卻因為緊張不安輕輕顫抖。
細白的指尖捏著被子一角，微微泛白。
然後就當他瞎似的，又把臉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半截通紅的小耳朵。
剛才表白是他的。
內容直白到令人發指。
該緊張該害羞是他的才對。
項清嘉站在那，薄唇抿成直線，等夏可從她的保護殼裏鉆出小腦袋。
然後給他一個名分。
其實夏可在說那句“同桌不走”的時候，小腦袋瓜還混混沌沌。
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完全沒有什麽意識。
臉頰邊涼涼的，貼著臉很舒服，舒服到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可沒一會，這種舒服突然消失，意識慢慢回籠。
自己發燒，同桌送她回家，那她剛才抓住的那只手……
……是她同桌的
夏可屏住呼吸，還沒來得及辨別，就有薄荷的味道越來越近。
他壓低了身子，離她很近，近到說話聲音就像是在耳邊。
他說你這樣很危險。
他說我喜歡你。
他說特別特別喜歡。
夏可的小心臟驟停一拍。
臉頰越來越燙。
就連怎麽呼吸都突然忘記。
雖然之前她收過他送的生日禮物，那上面寫著“我喜歡你，寫情書的那種。”可親耳聽到還是不一樣，更何況這中間隔了一年。
夏可閉了閉眼睛，可憐兮兮地想，快點睡著啊快點睡著……
可偏偏那人不叫她好過。
閉著眼睛，感官卻更加敏感，她知道他蹲下身，離她很近。
他好像靠過來了，夏可眼睛緊閉，無意識屏住呼吸。
她聽見他笑了，很淺很淺的一聲。
“我看到你臉紅了。”
慢條斯理的，咬字清晰，因為那一點點笑意，莫名顯出幾分叫人臉紅的寵溺來。
心臟驟停一拍，而後的每一下都跳得特別清晰。
每一拍，都在回應他的我喜歡你。
可又說不出口。
項清嘉耐心有限。
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刻，就更是一分一秒不想等。
恨不能表白在一起然後早個戀，現在立刻馬上。
“再裝睡，”項清嘉舔舔後槽牙， “我親你了。”
夏可驀然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時，飛快捂住臉。
“所以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他在她旁邊蹲下身，手肘搭在膝蓋上，下巴抵在手臂，就那樣看著她。
有點壞，還有點眼巴巴的。
像某種等著投餵的大型寵物。
小女孩大概是被嚇壞了，指縫一點一點錯開，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迷迷瞪瞪看著他，別提多無辜多可憐。
可是他又迫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最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因為聲音太輕，被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掩蓋，散在四下寂靜的空氣中。
“我嚇唬你呢。”
“我想想啊。”
項清嘉: “夏可你說什麽”
夏可重新把臉埋進被子裏，這會只露出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不眨，眼底一圈水光，聲音悶悶的，細小到叫人覺得不真實。
她的手心冒汗，心跳如鼓: “我說我想想啊。”
尾音含糊不清，但他還是聽到了。
她說她想想。
她沒有說不可以早戀。
她更沒有像一年前那樣和他說謝謝對不起。
他那雙桃花眼本就漂亮，偏偏一對兒臥蠶隨著嘴角牽起若隱若現，清雋淡漠的眉眼陡然多出幾分甜。
他蹲在喜歡的人身前，修細的手指扒拉開蒙在她臉上的棉被，捏住小女孩臉頰上的軟肉，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親昵。
舌尖抵了抵上顎，他笑起來: “好，我等著。”
直到聽見項清嘉帶上房門離開，夏可才把小腦袋露出被子，大口大口喘氣。
即使人不在旁邊，也不自覺想起他在她耳邊說話的時候。手心全是汗。
臉紅心跳。
可卻覺得好甜。從來沒有過的那種。
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覺得，生活待她很好。
可心底卻並不能說服自己。
在因為聾啞被欺負被孤立的時候。
在因為聾啞不得不接收那些異樣眼光的時候。
可那個瞬間突然覺得，生活就算再不盡如人意，她都不會有怨言了。
因為他還在她身邊。
他說他喜歡她。
……足足用了兩個“特別”的喜歡。
*
回家時，項清嘉看到樓下的車，原本淡漠的眉眼中盡是厭惡。
進門時，西裝革履威嚴的男人坐在沙發，手中捏著一摞表格，實在是叫人有種總裁在家辦公的錯覺。
當他開口說話時，項清嘉發現這根本不是錯覺，因為他的語氣完全就是在訓下屬。
一摞表格落在桌上: “你解釋一下，你卡裏三十萬的現金流向。”
“不用你管。”項清嘉把書包往沙發一扔，打開冰箱擰開一瓶純凈水。
那人冷笑一聲: “那我替你說。是做慈善去了吧假借殘聯名義，安排了一臺人工耳蝸手術。”
“你想說什麽”項清嘉冷冷道，目光掃過那一沓表格，是銀行打印的明細。
“你竟然看上一個啞巴”
“父親夏明，開水果店，母親李萍，待業，妹妹聾啞。你眼光可真好。”那人語氣平靜，但是就好像單單吐出那幾個名字，都能臟了他的嘴。
那個瞬間，一堆臟話堵在項清嘉嗓子眼。他想說我眼光是不如你，你總能結合時勢作出最優選擇，聯姻是，離婚是，再娶也是，一旦沒有利用價值就毫不猶豫甩開。
“我不會走你的老路，我嫌惡心。”項清嘉勾起外套轉身要走。
“站住。”
“你揮霍的每一分錢，都是項家的。”
“你今天不聽話，我管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讓那個聾啞人的爸爸在江城找不到工作，他們家還有別的經濟來源嗎”
項清嘉冷冷道: “你有病，還病的不清。”可攥起的拳頭卻微微發抖。
“玩玩就算了，可很明顯，你動真格了。”那男人優雅站起身，路過項清嘉身邊時還替他理了衣領， “你是未來的繼承人，你未來的結婚對象，一定要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別犯傻，兒子。”
男人輕蔑地笑了笑，項清嘉的眉眼和他七分像，只不過另外三分在項清嘉臉上是溫柔，在他臉上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肅殺。
臨出門前，他說: “斷幹凈，然後轉學，說不定我還能幫小啞巴的父親安排個好工作呢。”
*
周二。
夏可出了樓門，就見那人站在門口。
腿支著自行車，顯得特別長特別直，就是不知道在發什麽呆，眉心還微微皺著。
“感冒好了嗎。”
夏可彎彎唇角，剛要說話，一只手就貼到她的額頭。
臉瞬間就紅了，那句“好了”在嗓子眼，磕磕絆絆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然後就見他笑了，眉心舒展，手掌順勢挪到她發頂按了按: “臉紅什麽嗯”
夏可推起自行車就跑，卻聽見那人在身後直接笑出聲。
壞死了!!!
關於他昨天問的那句話，夏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答應你。”
好像有些生硬有些奇怪呀。
“我當你女朋友，但是得等高中畢業以後。”
可他也沒說現在立刻馬上呀。
“我也喜歡你，一直都是的。”
哎，不行，她說不出口，光是想想，臉都要紅到爆炸。
夏可咬了咬唇角，等他再問一次，就告訴他好啦……
課間，夏可去打水，正好走廊有理科班同學在請教老師問題。
“老師，麻煩您給講講這道題!”
“哪道”
“就是這一道，我有些想不明白，父母都正常，那為什麽會生出聾啞孩子那如果他們再生一個孩子，那這個孩子聾啞的可能性是幾分之幾”
夏可攥著杯子的手指不自覺收緊，關節泛白。
她的爸爸媽媽都是正常的，可是她聾啞，小萌也是。
“哎，你上課怎麽聽的講，這不是我著重講過的例題嗎”
“老師，文科班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這種情況……”
心臟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夏可默默貼著水房墻壁，聽生物老師傳道受業解惑。
每個字都尖銳，一下一下，密密麻麻，狠狠紮進她的心裏。
“四分之一，那我再考考你們，如果父母二人之一是聾啞，他們的孩子是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大”
“二分之一!”
“嗯，生出患兒的可能性占一半。”
手裏的杯子因為沒拿穩滾出去，幾滴熱水濺到腿上，夏可卻顧不得疼。
所以她不是高燒致聾。
夏小萌也不是他們家不幸。
是基因。
她身上有聾啞基因。
以後她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就將像是被詛咒一般。
一時之間，有如墜入冬天的深海，透不過氣，要命的窒息。
她本以為她可以說話了，可以聽見聲音了，就是和別人一樣了。
甚至還非常可笑地奢望著遙不可及的東西。
夏可蹲下身，拼命忍著眼淚，肩膀微微顫抖。
*
放學鈴聲響起，項清嘉跟在夏可身後。就只有看到她的時候，才覺得生活沒有那麽糟糕，甚至還有一點甜。
可現在連這一點點美好的地方都要被剝奪。
如果她說可以，那他就告訴她，我現在有些身不由己。
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可以脫離那個家的時候，等我可以對你負責的時候。
如果她說不可以。
如果她說不可以呢
他不知道。
“夏可。”
項清嘉聲音有些幹澀。
像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子，在喜歡的人面前又青澀又無措。
他往前傾了傾，腦袋在停在她右肩上方: “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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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當他瞎似的，又把臉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半截通紅的小耳朵。
剛才表白是他的。
內容直白到令人發指。
該緊張該害羞是他的才對。
項清嘉站在那，薄唇抿成直線，等夏可從她的保護殼裏鉆出小腦袋。
然後給他一個名分。
其實夏可在說那句“同桌不走”的時候，小腦袋瓜還混混沌沌。
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完全沒有什麽意識。
臉頰邊涼涼的，貼著臉很舒服，舒服到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可沒一會，這種舒服突然消失，意識慢慢回籠。
自己發燒，同桌送她回家，那她剛才抓住的那只手……
……是她同桌的
夏可屏住呼吸，還沒來得及辨別，就有薄荷的味道越來越近。
他壓低了身子，離她很近，近到說話聲音就像是在耳邊。
他說你這樣很危險。
他說我喜歡你。
他說特別特別喜歡。
夏可的小心臟驟停一拍。
臉頰越來越燙。
就連怎麽呼吸都突然忘記。
雖然之前她收過他送的生日禮物，那上面寫著“我喜歡你，寫情書的那種。”可親耳聽到還是不一樣，更何況這中間隔了一年。
夏可閉了閉眼睛，可憐兮兮地想，快點睡著啊快點睡著……
可偏偏那人不叫她好過。
閉著眼睛，感官卻更加敏感，她知道他蹲下身，離她很近。
他好像靠過來了，夏可眼睛緊閉，無意識屏住呼吸。
她聽見他笑了，很淺很淺的一聲。
“我看到你臉紅了。”
慢條斯理的，咬字清晰，因為那一點點笑意，莫名顯出幾分叫人臉紅的寵溺來。
心臟驟停一拍，而後的每一下都跳得特別清晰。
每一拍，都在回應他的我喜歡你。
可又說不出口。
項清嘉耐心有限。
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刻，就更是一分一秒不想等。
恨不能表白在一起然後早個戀，現在立刻馬上。
“再裝睡，”項清嘉舔舔後槽牙， “我親你了。”
夏可驀然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時，飛快捂住臉。
“所以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他在她旁邊蹲下身，手肘搭在膝蓋上，下巴抵在手臂，就那樣看著她。
有點壞，還有點眼巴巴的。
像某種等著投餵的大型寵物。
小女孩大概是被嚇壞了，指縫一點一點錯開，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迷迷瞪瞪看著他，別提多無辜多可憐。
可是他又迫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最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因為聲音太輕，被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掩蓋，散在四下寂靜的空氣中。
“我嚇唬你呢。”
“我想想啊。”
項清嘉: “夏可你說什麽”
夏可重新把臉埋進被子裏，這會只露出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不眨，眼底一圈水光，聲音悶悶的，細小到叫人覺得不真實。
她的手心冒汗，心跳如鼓: “我說我想想啊。”
尾音含糊不清，但他還是聽到了。
她說她想想。
她沒有說不可以早戀。
她更沒有像一年前那樣和他說謝謝對不起。
他那雙桃花眼本就漂亮，偏偏一對兒臥蠶隨著嘴角牽起若隱若現，清雋淡漠的眉眼陡然多出幾分甜。
他蹲在喜歡的人身前，修細的手指扒拉開蒙在她臉上的棉被，捏住小女孩臉頰上的軟肉，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親昵。
舌尖抵了抵上顎，他笑起來: “好，我等著。”
直到聽見項清嘉帶上房門離開，夏可才把小腦袋露出被子，大口大口喘氣。
即使人不在旁邊，也不自覺想起他在她耳邊說話的時候。手心全是汗。
臉紅心跳。
可卻覺得好甜。從來沒有過的那種。
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覺得，生活待她很好。
可心底卻並不能說服自己。
在因為聾啞被欺負被孤立的時候。
在因為聾啞不得不接收那些異樣眼光的時候。
可那個瞬間突然覺得，生活就算再不盡如人意，她都不會有怨言了。
因為他還在她身邊。
他說他喜歡她。
……足足用了兩個“特別”的喜歡。
*
回家時，項清嘉看到樓下的車，原本淡漠的眉眼中盡是厭惡。
進門時，西裝革履威嚴的男人坐在沙發，手中捏著一摞表格，實在是叫人有種總裁在家辦公的錯覺。
當他開口說話時，項清嘉發現這根本不是錯覺，因為他的語氣完全就是在訓下屬。
一摞表格落在桌上: “你解釋一下，你卡裏三十萬的現金流向。”
“不用你管。”項清嘉把書包往沙發一扔，打開冰箱擰開一瓶純凈水。
那人冷笑一聲: “那我替你說。是做慈善去了吧假借殘聯名義，安排了一臺人工耳蝸手術。”
“你想說什麽”項清嘉冷冷道，目光掃過那一沓表格，是銀行打印的明細。
“你竟然看上一個啞巴”
“父親夏明，開水果店，母親李萍，待業，妹妹聾啞。你眼光可真好。”那人語氣平靜，但是就好像單單吐出那幾個名字，都能臟了他的嘴。
那個瞬間，一堆臟話堵在項清嘉嗓子眼。他想說我眼光是不如你，你總能結合時勢作出最優選擇，聯姻是，離婚是，再娶也是，一旦沒有利用價值就毫不猶豫甩開。
“我不會走你的老路，我嫌惡心。”項清嘉勾起外套轉身要走。
“站住。”
“你揮霍的每一分錢，都是項家的。”
“你今天不聽話，我管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讓那個聾啞人的爸爸在江城找不到工作，他們家還有別的經濟來源嗎”
項清嘉冷冷道: “你有病，還病的不清。”可攥起的拳頭卻微微發抖。
“玩玩就算了，可很明顯，你動真格了。”那男人優雅站起身，路過項清嘉身邊時還替他理了衣領， “你是未來的繼承人，你未來的結婚對象，一定要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別犯傻，兒子。”
男人輕蔑地笑了笑，項清嘉的眉眼和他七分像，只不過另外三分在項清嘉臉上是溫柔，在他臉上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肅殺。
臨出門前，他說: “斷幹凈，然後轉學，說不定我還能幫小啞巴的父親安排個好工作呢。”
*
周二。
夏可出了樓門，就見那人站在門口。
腿支著自行車，顯得特別長特別直，就是不知道在發什麽呆，眉心還微微皺著。
“感冒好了嗎。”
夏可彎彎唇角，剛要說話，一只手就貼到她的額頭。
臉瞬間就紅了，那句“好了”在嗓子眼，磕磕絆絆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然後就見他笑了，眉心舒展，手掌順勢挪到她發頂按了按: “臉紅什麽嗯”
夏可推起自行車就跑，卻聽見那人在身後直接笑出聲。
壞死了!!!
關於他昨天問的那句話，夏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答應你。”
好像有些生硬有些奇怪呀。
“我當你女朋友，但是得等高中畢業以後。”
可他也沒說現在立刻馬上呀。
“我也喜歡你，一直都是的。”
哎，不行，她說不出口，光是想想，臉都要紅到爆炸。
夏可咬了咬唇角，等他再問一次，就告訴他好啦……
課間，夏可去打水，正好走廊有理科班同學在請教老師問題。
“老師，麻煩您給講講這道題!”
“哪道”
“就是這一道，我有些想不明白，父母都正常，那為什麽會生出聾啞孩子那如果他們再生一個孩子，那這個孩子聾啞的可能性是幾分之幾”
夏可攥著杯子的手指不自覺收緊，關節泛白。
她的爸爸媽媽都是正常的，可是她聾啞，小萌也是。
“哎，你上課怎麽聽的講，這不是我著重講過的例題嗎”
“老師，文科班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這種情況……”
心臟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夏可默默貼著水房墻壁，聽生物老師傳道受業解惑。
每個字都尖銳，一下一下，密密麻麻，狠狠紮進她的心裏。
“四分之一，那我再考考你們，如果父母二人之一是聾啞，他們的孩子是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大”
“二分之一!”
“嗯，生出患兒的可能性占一半。”
手裏的杯子因為沒拿穩滾出去，幾滴熱水濺到腿上，夏可卻顧不得疼。
所以她不是高燒致聾。
夏小萌也不是他們家不幸。
是基因。
她身上有聾啞基因。
以後她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就將像是被詛咒一般。
一時之間，有如墜入冬天的深海，透不過氣，要命的窒息。
她本以為她可以說話了，可以聽見聲音了，就是和別人一樣了。
甚至還非常可笑地奢望著遙不可及的東西。
夏可蹲下身，拼命忍著眼淚，肩膀微微顫抖。
*
放學鈴聲響起，項清嘉跟在夏可身後。就只有看到她的時候，才覺得生活沒有那麽糟糕，甚至還有一點甜。
可現在連這一點點美好的地方都要被剝奪。
如果她說可以，那他就告訴她，我現在有些身不由己。
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可以脫離那個家的時候，等我可以對你負責的時候。
如果她說不可以。
如果她說不可以呢
他不知道。
“夏可。”
項清嘉聲音有些幹澀。
像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子，在喜歡的人面前又青澀又無措。
他往前傾了傾，腦袋在停在她右肩上方: “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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