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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異獸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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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降臨,燈火闌珊,這家客棧建在城外,較為荒僻之地,紀妙之只希望魔媵不會那麽快找來,望著榻上沈睡的白澤,她因心中更是六神無主。

“小白,你醒醒好不好?就算是同我拌嘴也好,以後我把好吃的都讓給你吃。”

她請來了大夫,但大夫對他的病癥卻無從下手,見他神情凝重,一臉無奈地搖頭,紀妙之追了上去問道:“大夫,你不是說不管任何疑難雜癥,你都可以妙手回春的嗎?你救救他,好不好?”

他打從學醫以來,只為普通人看過病,這為神獸看病,還是第一次,大夫嘆氣說道:“可是老夫只醫治過人,何況他如今的模樣,怕是神仙也無能為力啊!”

紀妙之盤腿坐在他身旁,望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出了神,楞楞地說道:“你不是神獸嗎?怎麽會死呢?小白,如果你能醒過來,以後好吃的都分給你,好不好?”

此時只有一件東西能救他,那是師傅留給她的,是師傅的救命之物,怎可用於他人,紀妙之內心如同經歷著一場神魔交戰,望著手中泛著猩紅色光芒的舍利子,毅然地做了決定:“師傅,徒兒對不起你,救人要緊。”

紀妙之凝神調息,又將靈氣不停地轉送於他的體內,舍利子浮在半空中,紅如火焰,漸漸地消散在白澤的體內。他的身體稍稍緩和過來,身體也有了溫度,只是紀妙之此事卻不知該喜還是憂。

翌日,紀妙之洗漱完畢後,推開了門,她本想上前瞧一眼床上的動靜,走上前掀開被褥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呆愕地站在原地,見榻上的男子慵懶地翻了一個身。

這不轉過來還好,這一轉過來紀妙之方才發現,他渾身赤、裸,露出了羊脂一般清透的肌膚,好在被褥只掀到腰間,紀妙之忙窘迫地轉過身,捂著眼睛,語無倫次著:“你,你你,誰啊你,衣服不穿,你跑我床上做,做什麽?”(((o(*▽*)o)))

他烏發如緞,劍眉下有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如玫瑰花瓣的唇角掛著明媚的笑意,他裹著被褥,將下巴枕在了紀妙之的肩頭,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道:“主人,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小白啊。”

紀妙之向前挪動了幾步,沈聲說道:“騙鬼啊你,小白那麽可愛,毛茸茸的,哪會是你這樣的樣子?”

男子嘴角的弧度更深邃了,那雙瞳仁更比琥珀耀眼,仿佛帶著無限的殺傷力,調笑道:“主人喜歡我有毛時候的樣子?”

“你能不能將,衣服穿起來,再同我說,說話?”紀妙之聽著耳畔的呼吸聲,不由面紅耳赤。

男子沈思片刻,又道:“我沒有衣服,我穿主人的衣服行嗎?”

“隨,隨便。”

紀妙之隨手朝身後扔了一件幹凈的衣物,剛要倉皇逃離時,那男子皺著眉,求助道:“我,可我不會穿女子的衣服。”

紀妙之回眸,讓她震驚的是,他正拿著褻衣,正一本正經地端詳著,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褻衣,指著外衣說道:“這小衣服,就,就不用穿了,你將這衣服穿上就好。”

不多時,他便整理好衣衫,走出了房間,這件月牙白的長袍穿在他身上倒也別有韻味,雖然尺寸上不太合身,紀妙之掩著嘴,調侃道:“沒想到,你這穿起衣服來還人模人樣的,這衣服我穿怎麽就沒有那麽好看呢?”

男子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問道:‘‘我可以認為這是再誇我嗎?”

紀妙之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止住了笑意,說道:“話又說回來,我覺得魔媵不會善罷甘休的,舍利子現在在你身體裏,若他得知此事恐怕會來害你。“

男子心中隱隱不安,驚為天人的面容露出擔憂之色,問道:“你用舍利子替我療傷那你師傅怎麽辦“

“師傅一向慈悲心腸,他會明白我的所做作為。只要你跟我回去,我會讓師傅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違背師命,紀妙之已鑄下大錯。

男子面色沈靜,一切因他而起,他一定要傾盡全力幫她找到剩下的舍利子,他轉身又道:“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紀妙之笑道:“你?我承認你的模樣確實好看,但不代表你長得好看就能說大話,明白嗎小白?“

他的目光如月光下的泉水,又如海中的明月,如此溫柔而動人,他緩緩攤開了少女的手掌,一邊說著一邊在她手掌寫下什麽:“長廷。“

紀妙之只覺得有些癢,錯愕地凝視著他,問道:“什麽?”

胥長廷拈花一笑,他的容顏精致卻不失英銳之氣;他的笑容明媚卻攝人心魂,紀妙之解釋道:“我,不識字。”

胥長廷湊到她耳邊輕聲地說道:“只要記得這個名字就夠了。“

雅致的茶館,古色古香的雕花楠木屏風,二人席地而坐,愜意地烹茶賞竹,古琴錚錚,黑衣男子先開口:“能恢覆人身,真是可喜可賀。“

白衣男子淺酌一口,輕笑道:“那還要多虧了你的幫助。”

黑衣男子為他續茶,又道:“以你我的關系,何出此言呢?何況魔媵欠的,你就應該統統拿回來。”

男子搖頭,雲淡風輕地說道:“其他東西我都不在乎,如今我只要一件東西。”

紀妙之倒也覺得驚奇,明明剛化作人形,為何胥長廷又能跑又能跳?莫非因他是神獸,天資聰穎,所以有些事情不學便無師自通。

她回來,便也不見胥長廷在客棧,直到夜深,才聽見開門的動靜,紀妙之坐在桌旁,質問道:“怎麽,剛變成人就越會亂跑了?”

胥長廷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去給主人買吃的去了。”

紀妙之端詳了他一眼,要他穿長合身的衣服,也著實難為他了,她又道:“這是給你剛做的衣服,你穿這個太不合身了,更何況我就兩件衣服,被你穿了,我穿什麽?”

胥長廷心生愧疚,若不是救他,破壞了計劃,或許紀妙之可以成功拿到舍利子離開,她越是對他好,他卻越覺得虧欠良多。

“主人,難道你一點也不怪我嗎?若是沒有我,你或許早就可以拿到舍利子,離開這裏了。”

聽他這麽說,紀妙之沈吟道:“你這麽說,我還真有點怪你,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啊?你的真身長得那麽醜,做成冰雕放在那裏多不美觀啊。”

胥長廷目光如星,又問:“那魔媵呢?他對你可有恩,你不喜歡他嗎?”

“我可不敢喜歡他,萬一被城中那些女子給撕成肉餅,多不值當?”紀妙之只覺得喜歡他,那便是與自己過不去,他為人冷漠,又喜怒無常,不過這次她欺騙了他,也算是恩將仇報。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開了門,將油燈熄滅,四周頓時漆黑一片,紀妙之環顧了四周,卻什麽也看不到,問道:“噫,哪來的風啊?”

胥長廷摟住她,打了一個噤聲:“不是風,是有人來了。”

“是玄溟?”紀妙之推測著,二人打開了窗戶,駕著祥雲離開了客棧。

天剛拂曉,靈力耗盡,二人已不知走了多久,面對他們的是一條逶迤的河流,河上沒有橋,四面被群峰環繞,除了往回走更無其他出路。

胥長廷停下腳步,說道:“前面沒有路了。”

紀妙之回眸,卻見岸邊停靠著一艘小船,她指著船欣喜道:“那上面不是有條船嗎?”

剛邁出兩步,卻被長廷拉住,他神情凝重,提醒道:“別過去,玄溟善於變化之術,那船應該是他變的,為了引你過去。”

不知何時,不遠處又多了一間破廟,紀妙之轉頭問道:“那我們進那間破廟躲躲?”

胥長廷側目看了一眼河岸,說道:“你看,之前的船只不在河上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我明白了,那我們還是不要過去了。”雖然不知他是疑心病,還是那些東西都是玄溟變的,紀妙之都相信他說的話,二人只好往回走。

之前為他療傷,已耗費了不少靈力,此事紀妙之實在沒有力氣,再向前走,她靠在一棵大樹上,氣喘籲籲地說道:“長廷,我覺得玄溟不會追上來了,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吧!”

紀妙之看著他嚴肅的神情,無奈地嘆氣,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說這石頭可能也是玄溟變得,還有這棵樹,還有那只小鳥,甚至連我手上的劍也可能是玄溟。”

說罷,她站直了身子,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他們如今的樣子,更像是草木皆兵,玄溟未到,倒自己將自己嚇死了。

胥長廷驀地拉住了她的手,焦急地喚道:“小心,不要再往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胥長廷:“主人,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紀妙之:“問吧,勤學好問,是個好孩子。”

胥長廷:“為何你那麽大了,還要穿那麽小的衣服啊?”

紀妙之:“可能有些東西,不能讓人看到。”

胥長廷:“比如呢?”

紀妙之:“比如,比如我要揍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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