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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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謀劃
“得等過一陣子才能建好， 沒有這麽快。”蕭母道。
至於是不是違建，這重要嗎？
蕭母認為這不重要，她是在自己的房子上面加蓋的。那些人又不給她拆遷房子了， 沒有人給她錢， 她不加蓋的話， 家裏的人都住不開。就算家裏要去買新房子，那也要不少錢。
家裏能加蓋就加蓋， 到時候還能把房租出租出去。
“我們蓋的也不好。”蕭母道。
“你們還是不錯的，你們念舊， 你們住在那邊，還能多想想以前的那些事情。”趙大媽道，“想想你死去的男人。”
“……”蕭母黑線，那是她對外說的不簽字的理由。
實際上，蕭母都已經忘記她男人是長什麽樣子的了， 她還得看看照片，才能記起來她男人長什麽樣子。蕭母當年沒有改嫁，但她不是沒有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為了能養大幾個孩子，蕭母還是跟過幾個男人的。只是沒有當著孩子的面前，沒有告訴孩子，她自己悄悄地跟男人在一起。
她當年之所以能進革委會，還那麽威風，就跟她跟著的男人有關系。後面，蕭紅葉的餃子館出事情，被查出用了罌粟殼，也是蕭母去找關系， 讓人擺平這一件事情。
蕭紅葉餃子出事情，蕭母原本不想找那個人， 奈何蕭紅葉在那邊說。蕭紅葉年紀大，即便蕭母當年沒有把男人帶回家，蕭紅葉還是能感覺到蕭母的一些異常。
趙大媽這些人沒有親眼看到蕭母跟別的男人睡在一起，但他們都覺得蕭母有古怪，都在想蕭母是不是跟了別的男人。那是特殊時期，大家都不去多說，這不代表他們真就覺得蕭母會念著她的男人。
這一會兒，蕭母聽到這話，她就知道趙大媽是故意的，趙大媽分明就是在惡心自己。
“孩子們在這邊長大，他們都舍不得這邊。”蕭母道。
“有什麽好舍不得的。”趙大媽道，“我兒子一聽拆遷能分到錢，他就特別開心，恨不得立馬能把房子拆了換錢。”
趙大媽不相信蕭母的話，不舍得歸不舍得，但大家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分明是蕭母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沒有得到更高的賠償款。
要是拆遷辦敢給蕭母那麽多錢，必定就有其他人過去鬧。
“我們啊，都只能等著住新房子。”趙大媽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不像你們，你們住在你們自己的家裏，舒坦哪，也不用想能不能適應的問題。”
“家裏還有事情，得先走了。”蕭母道。
“有什麽事情啊，家裏燉肉嗎？”趙大媽朝著蕭母的背影大聲道。
蕭母不多說，她趕緊加快腳步。
如今，這些人都在嘲笑他們，嘲笑他們自不量力，嘲笑他們想要更多錢卻沒有成功，嘲笑他們自己作死……
蕭母現在就是要設法把家裏整理好，要讓自家人過得更好。只有這樣，這些人才不會一個勁兒地嘲笑他們。
“加緊蓋。”蕭母回到自家，她催促那些工人，“給你們錢了，就別磨蹭，都快一點。”
那些工人自認為他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加蓋兩層半，差不多加蓋好一層，還是得稍微等等，再加蓋另外一層。那些工人也跟蕭母說過，蕭母在想這些人是不是想要早點拿錢，這才這麽說的。
話說趙春花從姜夢瑤這邊借了錢之後，她給孩子交住院費，她的孩子跟鄭父差不多時間出院的。醫生說孩子可以回去養著，讓趙春花要註意養著孩子，別讓孩子出問題。
醫生知道趙春花手裏沒有多少錢，知道她經濟困難，在那個孩子情況穩定之後，他們就給辦了出院手續。
趙春花的家裏狹小，她又怕小女兒和大女兒一起鬧騰。她只能不斷交代小女兒，讓小女兒不能去鬧大女兒，說姐姐的腿還沒有好，說姐姐要休養。
那麽一點點大的地方，擺放床之後就沒有剩下多大的地方。她們三個人住在這邊，就算沒有鬧騰，偶爾轉身都可能碰在一起。
街道辦的馮大媽帶著水果過來看一看，趙春花母女三個人的戶口不在這邊，街道辦沒有辦法給趙春花母女申請補助。但是他們這些人還是能過來看一看趙春花母女，看看她們過得如何。
“這幾十塊，是我們大家捐的。”馮大媽把錢交給趙春花，“錢不多，就是一份心意。”
“謝謝。”趙春花很感激馮大媽，“要不要坐？”
趙春花看看亂成一團的屋子，“坐床鋪上吧？”
家裏沒有直接擺放在那邊的桌椅，都是可以收起來的桌椅。真要用桌子的時候，她們把桌子架在床鋪上，不需要用的時候，再收起來。
那個桌子還是一個很小的桌子，都還沒有到一米的長度，寬度四五十厘米。
“不坐了。”馮大媽道，“你們……讓孩子好好養著。”
“嗯。”趙春花點頭，“多謝你們。”
“先走了。”馮大媽不想繼續在這邊待著，這邊的氣味實在是太重了，她不喜歡。
趙春花拿著那些錢，她想著要不要先還給姜夢瑤一部分錢。她看著兩個眼神清純無辜的孩子，要不她還是厚臉皮一點，等晚點再給姜夢瑤還錢。
她現在要是直接去還錢，家裏很快又會揭不開鍋。
趙春花還要給大女兒買骨頭燉湯，讓大女兒多補補。
當姜母送東西過來的時候，趙春花說了她不能盡快給姜夢瑤還錢的事情。
“夢瑤都沒有跟我說你找她借錢了。”姜母道。
“她沒說？”趙春花還以為姜夢瑤會說。
“沒說。”姜母道，“她自己賺的錢，她自己花，不用跟我們說。她借給你多少錢？”
“五百。”趙春花道。
“那你不用著急給她還錢。”姜母道，“她手裏有很多個五百塊，你先用著。不是我說，大人可以過得艱難一點，小孩子不行。你兩個女兒這麽瘦瘦弱弱的，別人看了都心疼。別人家的孩子跟你女兒一般大歲數，他們都長得更好。”
姜母有時候會把家裏不要的一些還能用東西拿過來，她這一次拿過來的是毯子。
“夢瑤給我們買了新的毯子，這舊的毯子就不用了，給你們。”姜母道。
“這毯子還很好。”趙春花道。
“比剛剛買的時候差了很多。”姜母道，“到底是用了很多年的。就是看著還好，你們用來墊床，還是可以的。”
姜母瞧見趙春花在床鋪上鋪了很多稻草，再有一層薄薄的墊背。趙春花沒有錢，她只能這麽墊著，好歹能保暖一點，讓兩個女兒沒有那麽冷。
“鋪上吧。”姜母送了東西，她便先回去。
趙春花覺得姜母這些人都比她的娘家人要好，她的娘家人都不給她送這些東西，他們都怕她要多要東西。娘家不是沒有舊衣服，也不是沒有舊被子，他們不肯把東西給趙春花而已。
傍晚，姜夢瑤一家三口在看電視的時候，姜母打電話過來。
“你借給趙春花錢了？”姜母問。
“對啊。”姜夢瑤道，“誰說的？”
姜夢瑤和鄭長冬都沒有跟別人說，一件小事情而已，誰會到處說啊。
“趙春花自己跟我說的。”姜母道。
“我就說嘛，我們都沒跟其他人說。”姜夢瑤道，“我們去醫院看我公公，正好遇見趙春花。趙春花的孩子摔斷腿沒有錢坐在那邊哭，她開口問我借錢，我就借了。趙春花這樣的脾氣，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她不可能朝我開口。”
“她都沒有問我借錢。”姜母道。
“您的年紀大。”姜夢瑤道，“她哪裏好意思找你們借錢，你們現在靠著退休金，還有以前積攢的錢。”
“她要借錢，不是不可以。”姜母道，“我還以為是她娘家人終於肯借錢給她，還說她娘家人是不是突然間想明白了。感情是你借錢給的趙春花。”
“是我啊。”姜夢瑤道，“這錢能借出去吧？”
“救急不救窮。”姜母道，“是可以借，孩子的腿能保住，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您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一件事情？”姜夢瑤問。
“彥明有沒有在？”姜母道。
“在啊。”姜夢瑤對著小鄭彥明招招手，“你外婆的電話。”
“外婆，外婆。”小鄭彥明接過電話，他就甜甜地叫外婆，兩個人還在那邊聊了一會兒。
小鄭彥明很懂得如何讓這些長輩開心，這些長輩也總是站在小鄭彥明這一邊。
“等一會兒早點睡，天氣預報說是會降溫。”姜夢瑤道，“降溫降得很厲害。”
“我們家暖暖的。”小鄭彥明道。
“……”姜夢瑤心想家裏有安裝暖氣片，當然就熱乎。
“媽媽，再玩玩，再玩玩嘛。”小鄭彥明道，“這麽早去睡覺，半夜要醒的呀。等半夜醒來，到處亂跑，那就更容易生病的。”
“別想到處亂跑。”姜夢瑤道，“想玩就再多玩一會兒。”
這個時候，江慧芳正在喝保胎藥，她好不容易又懷上孩子。只是這一胎胎像不大穩定，醫生讓她得多註意多休養，讓她少去做別的事情。
葛母看著江慧芳把藥喝了，點點頭，“喝了就行，你這身體……唉，就是當初被你那個朋友給撞壞了，這才胎像不穩的。”
小陳把江慧芳弄流產的事情，葛母現在還記得。江慧芳胎像不穩，葛母也怪罪小陳。兒媳婦懷孕，當婆婆的不好多說兒媳婦的不是，那就是說別人的不是。
“最近，你不要到處亂跑，就待在家裏。”葛母道，“在房間裏走動走動也可以，太陽光也能進來的。”
“好。”江慧芳點頭。
江慧芳不能出去，那就是江姑姑過來。
這一次，江慧芳很艱難地懷上孩子，還胎像不穩。江慧芳擔心她生下這一個孩子之後，就無法再繼續懷孕，她擔心這一胎是女兒。
如果這一胎是女兒的話，或許她就得按照她姑姑說的，來一個偷龍轉鳳。
江姑姑跟江慧芳說話的時候，把大門關住，也把房間的門關上。江姑姑看著江慧芳的肚子，小聲地道，“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江慧芳道，“還得麻煩姑姑給我找一個男孩，到時候要是女孩的話……就換了。”
江慧芳不敢大聲說話，怕保姆在客廳裏能聽到她跟她姑姑說的話。江慧芳怕自己的婆母讓丈夫跟自己離婚，即便婆母和丈夫現在沒有說那些話，但她認為他們很有可能那麽做。
在這附近小區，就有女人因為生的不是兒子，而被迫離婚。
那些男人想要能傳宗接代的兒子，而不是女兒。
江慧芳聽她婆婆說有的地方是等女方生了兒子之後，才讓男女雙方領證。要是女方生的是女兒，男方就不領證，一直等到女方生兒子為止。要是女方一直沒有生兒子，男女雙方的婚約就不作數。
葛母不是一次兩次在江慧芳的面前說這些話，她彰顯自己有多麽寬容，自己對江慧芳很好。而江慧芳聽到她婆母說那些話，她只覺得婆母是在暗示她，她要是再生女兒，婆母要讓他們夫妻兩個人離婚。
“這一件事情能成嗎？”江慧芳問。
“能成。”江姑姑道，“醫院有很多人生孩子，未必就要到外面找男孩。到時候讓護士把別人生的男孩給你，那也一個樣。”
“護士能幫忙嗎？”江慧芳又問。
“只要給足夠多的錢，他們能辦！”江姑姑道，“你放心，這一件事情，成了算你的，不成的話，算我的。找個理由，說弄錯了，簡簡單單幾句話，他們不會多想。”
江姑姑不可能讓別人輕易發現這一件事情，“只要你去我給你安排的醫院生產，那就可以。”
如果江慧芳是去別的醫院，江姑姑很難把事情辦下來。
“好。”江慧芳點頭，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江慧芳想最好是自己生了兒子，那自己就不用想把自己親生的孩子換成別人的孩子。她已經有三個女兒，每天面對三個女兒，她看著她們，她們看著她，江慧芳都想讓她們滾出她的視線。
在江慧芳懷孕之後，她不多看三個女兒，生怕看的次數多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變成女孩。
明明孩子早就已經定型，不可能再隨意更改性別，江慧芳還是那麽想。她的三個女兒知道媽媽不喜歡她們，她們只能避著一點。
葛母沒有說兒媳婦有錯，兒媳婦不想見三個孫女，那就不見。
“別跟你爸媽說，也別跟其他人說。”江姑姑道。
“嗯。”江慧芳用力地點頭，“我不說。”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洩露的危險。”江姑姑道，“少一些人知道，我們把嘴巴閉緊，別人就不知道。”
江慧芳和江姑姑兩個人已經盤算很久，在江慧芳還沒有懷上這一胎的時候，兩個人就在商量。江慧芳曾經還想著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她舍不得，可在她聽了婆母說的那些話那些事，如果是女兒的話，她必須放棄女兒。
這個時候，江慧芳想起姜夢瑤，她不禁想姜夢瑤會不會是生的女兒，姜家人掉包了孩子？不過不大可能，姜夢瑤不是那種會換孩子的人。
姜夢瑤的丈夫不是家中獨子，姜夢瑤生男生女都好，她沒有壓力。
江慧芳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上天保佑，希望這一胎一定得是一個兒子。
當姜夢瑤從季姍姍那邊聽到江慧芳胎像不穩的時候，她震驚，“她又懷上了？”
季姍姍和姜夢瑤坐在院子裏吃下午茶，兩個孩子在旁邊玩耍。
“懷上了。”季姍姍道，“她挺容易懷上孩子的。”
“那是他們沒有做避孕措施，還想著努力懷上孩子。”姜夢瑤道，“要是你想要再生，努力去懷孩子，也可以。”
“不生了。”季姍姍道，“我要是真的生二胎，喬麗娜不得慫恿我男人他們放棄我的大兒子嗎？”
季姍姍厭惡喬麗娜，喬麗娜跟喬母住在一起之後，喬母朝喬宇齊要錢的次數多了。喬宇齊有給喬母錢，親媽都已經開口了，他覺得只是一些錢而已，給就給了，也省得他媽一直念叨。
這就等於他們花錢買平靜，給錢了，喬麗娜那些人就不過來。
為了防止喬母那邊要太多的錢，怕他們獅子大張嘴，喬宇齊還跟喬母限定了金額。喬宇齊每個月給喬母多少錢，超過那個數額就不能給了。
喬母只能答應，她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兒跟兒子撕破臉，她明白她最後還是得靠著兒子養老。女兒只會不斷花她這個親媽手裏的錢，她這個親媽一沒有錢，女兒就要在那邊嚷嚷。
“你男人不至於聽他們的話。”姜夢瑤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誰能保證他以後不偏心，沒別的想法。”季姍姍道，“我不想去賭。”
“不用賭。”姜夢瑤道，“有一個孩子不錯了，等他們長大以後，或許他們能生二胎，甚至生三胎。”
“能嗎？”季姍姍道。
“能啊，現在計劃生育都有人偷偷生。等到以後，要是沒有計劃生育了，他們就更可以放心大膽地生。”姜夢瑤道，就不知道那個時候大家是不是還這麽想生孩子。
喬家，喬麗娜站在樓梯上，她楞住了，而她的親媽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媽，媽。”喬麗娜趕緊上去，就這麽十幾個臺階，她媽應該會沒事，這用不算很高，“媽，你沒事吧，你快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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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等過一陣子才能建好， 沒有這麽快。”蕭母道。
至於是不是違建，這重要嗎？
蕭母認為這不重要，她是在自己的房子上面加蓋的。那些人又不給她拆遷房子了， 沒有人給她錢， 她不加蓋的話， 家裏的人都住不開。就算家裏要去買新房子，那也要不少錢。
家裏能加蓋就加蓋， 到時候還能把房租出租出去。
“我們蓋的也不好。”蕭母道。
“你們還是不錯的，你們念舊， 你們住在那邊，還能多想想以前的那些事情。”趙大媽道，“想想你死去的男人。”
“……”蕭母黑線，那是她對外說的不簽字的理由。
實際上，蕭母都已經忘記她男人是長什麽樣子的了， 她還得看看照片，才能記起來她男人長什麽樣子。蕭母當年沒有改嫁，但她不是沒有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為了能養大幾個孩子，蕭母還是跟過幾個男人的。只是沒有當著孩子的面前，沒有告訴孩子，她自己悄悄地跟男人在一起。
她當年之所以能進革委會，還那麽威風，就跟她跟著的男人有關系。後面，蕭紅葉的餃子館出事情，被查出用了罌粟殼，也是蕭母去找關系， 讓人擺平這一件事情。
蕭紅葉餃子出事情，蕭母原本不想找那個人， 奈何蕭紅葉在那邊說。蕭紅葉年紀大，即便蕭母當年沒有把男人帶回家，蕭紅葉還是能感覺到蕭母的一些異常。
趙大媽這些人沒有親眼看到蕭母跟別的男人睡在一起，但他們都覺得蕭母有古怪，都在想蕭母是不是跟了別的男人。那是特殊時期，大家都不去多說，這不代表他們真就覺得蕭母會念著她的男人。
這一會兒，蕭母聽到這話，她就知道趙大媽是故意的，趙大媽分明就是在惡心自己。
“孩子們在這邊長大，他們都舍不得這邊。”蕭母道。
“有什麽好舍不得的。”趙大媽道，“我兒子一聽拆遷能分到錢，他就特別開心，恨不得立馬能把房子拆了換錢。”
趙大媽不相信蕭母的話，不舍得歸不舍得，但大家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分明是蕭母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沒有得到更高的賠償款。
要是拆遷辦敢給蕭母那麽多錢，必定就有其他人過去鬧。
“我們啊，都只能等著住新房子。”趙大媽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不像你們，你們住在你們自己的家裏，舒坦哪，也不用想能不能適應的問題。”
“家裏還有事情，得先走了。”蕭母道。
“有什麽事情啊，家裏燉肉嗎？”趙大媽朝著蕭母的背影大聲道。
蕭母不多說，她趕緊加快腳步。
如今，這些人都在嘲笑他們，嘲笑他們自不量力，嘲笑他們想要更多錢卻沒有成功，嘲笑他們自己作死……
蕭母現在就是要設法把家裏整理好，要讓自家人過得更好。只有這樣，這些人才不會一個勁兒地嘲笑他們。
“加緊蓋。”蕭母回到自家，她催促那些工人，“給你們錢了，就別磨蹭，都快一點。”
那些工人自認為他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加蓋兩層半，差不多加蓋好一層，還是得稍微等等，再加蓋另外一層。那些工人也跟蕭母說過，蕭母在想這些人是不是想要早點拿錢，這才這麽說的。
話說趙春花從姜夢瑤這邊借了錢之後，她給孩子交住院費，她的孩子跟鄭父差不多時間出院的。醫生說孩子可以回去養著，讓趙春花要註意養著孩子，別讓孩子出問題。
醫生知道趙春花手裏沒有多少錢，知道她經濟困難，在那個孩子情況穩定之後，他們就給辦了出院手續。
趙春花的家裏狹小，她又怕小女兒和大女兒一起鬧騰。她只能不斷交代小女兒，讓小女兒不能去鬧大女兒，說姐姐的腿還沒有好，說姐姐要休養。
那麽一點點大的地方，擺放床之後就沒有剩下多大的地方。她們三個人住在這邊，就算沒有鬧騰，偶爾轉身都可能碰在一起。
街道辦的馮大媽帶著水果過來看一看，趙春花母女三個人的戶口不在這邊，街道辦沒有辦法給趙春花母女申請補助。但是他們這些人還是能過來看一看趙春花母女，看看她們過得如何。
“這幾十塊，是我們大家捐的。”馮大媽把錢交給趙春花，“錢不多，就是一份心意。”
“謝謝。”趙春花很感激馮大媽，“要不要坐？”
趙春花看看亂成一團的屋子，“坐床鋪上吧？”
家裏沒有直接擺放在那邊的桌椅，都是可以收起來的桌椅。真要用桌子的時候，她們把桌子架在床鋪上，不需要用的時候，再收起來。
那個桌子還是一個很小的桌子，都還沒有到一米的長度，寬度四五十厘米。
“不坐了。”馮大媽道，“你們……讓孩子好好養著。”
“嗯。”趙春花點頭，“多謝你們。”
“先走了。”馮大媽不想繼續在這邊待著，這邊的氣味實在是太重了，她不喜歡。
趙春花拿著那些錢，她想著要不要先還給姜夢瑤一部分錢。她看著兩個眼神清純無辜的孩子，要不她還是厚臉皮一點，等晚點再給姜夢瑤還錢。
她現在要是直接去還錢，家裏很快又會揭不開鍋。
趙春花還要給大女兒買骨頭燉湯，讓大女兒多補補。
當姜母送東西過來的時候，趙春花說了她不能盡快給姜夢瑤還錢的事情。
“夢瑤都沒有跟我說你找她借錢了。”姜母道。
“她沒說？”趙春花還以為姜夢瑤會說。
“沒說。”姜母道，“她自己賺的錢，她自己花，不用跟我們說。她借給你多少錢？”
“五百。”趙春花道。
“那你不用著急給她還錢。”姜母道，“她手裏有很多個五百塊，你先用著。不是我說，大人可以過得艱難一點，小孩子不行。你兩個女兒這麽瘦瘦弱弱的，別人看了都心疼。別人家的孩子跟你女兒一般大歲數，他們都長得更好。”
姜母有時候會把家裏不要的一些還能用東西拿過來，她這一次拿過來的是毯子。
“夢瑤給我們買了新的毯子，這舊的毯子就不用了，給你們。”姜母道。
“這毯子還很好。”趙春花道。
“比剛剛買的時候差了很多。”姜母道，“到底是用了很多年的。就是看著還好，你們用來墊床，還是可以的。”
姜母瞧見趙春花在床鋪上鋪了很多稻草，再有一層薄薄的墊背。趙春花沒有錢，她只能這麽墊著，好歹能保暖一點，讓兩個女兒沒有那麽冷。
“鋪上吧。”姜母送了東西，她便先回去。
趙春花覺得姜母這些人都比她的娘家人要好，她的娘家人都不給她送這些東西，他們都怕她要多要東西。娘家不是沒有舊衣服，也不是沒有舊被子，他們不肯把東西給趙春花而已。
傍晚，姜夢瑤一家三口在看電視的時候，姜母打電話過來。
“你借給趙春花錢了？”姜母問。
“對啊。”姜夢瑤道，“誰說的？”
姜夢瑤和鄭長冬都沒有跟別人說，一件小事情而已，誰會到處說啊。
“趙春花自己跟我說的。”姜母道。
“我就說嘛，我們都沒跟其他人說。”姜夢瑤道，“我們去醫院看我公公，正好遇見趙春花。趙春花的孩子摔斷腿沒有錢坐在那邊哭，她開口問我借錢，我就借了。趙春花這樣的脾氣，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她不可能朝我開口。”
“她都沒有問我借錢。”姜母道。
“您的年紀大。”姜夢瑤道，“她哪裏好意思找你們借錢，你們現在靠著退休金，還有以前積攢的錢。”
“她要借錢，不是不可以。”姜母道，“我還以為是她娘家人終於肯借錢給她，還說她娘家人是不是突然間想明白了。感情是你借錢給的趙春花。”
“是我啊。”姜夢瑤道，“這錢能借出去吧？”
“救急不救窮。”姜母道，“是可以借，孩子的腿能保住，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您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一件事情？”姜夢瑤問。
“彥明有沒有在？”姜母道。
“在啊。”姜夢瑤對著小鄭彥明招招手，“你外婆的電話。”
“外婆，外婆。”小鄭彥明接過電話，他就甜甜地叫外婆，兩個人還在那邊聊了一會兒。
小鄭彥明很懂得如何讓這些長輩開心，這些長輩也總是站在小鄭彥明這一邊。
“等一會兒早點睡，天氣預報說是會降溫。”姜夢瑤道，“降溫降得很厲害。”
“我們家暖暖的。”小鄭彥明道。
“……”姜夢瑤心想家裏有安裝暖氣片，當然就熱乎。
“媽媽，再玩玩，再玩玩嘛。”小鄭彥明道，“這麽早去睡覺，半夜要醒的呀。等半夜醒來，到處亂跑，那就更容易生病的。”
“別想到處亂跑。”姜夢瑤道，“想玩就再多玩一會兒。”
這個時候，江慧芳正在喝保胎藥，她好不容易又懷上孩子。只是這一胎胎像不大穩定，醫生讓她得多註意多休養，讓她少去做別的事情。
葛母看著江慧芳把藥喝了，點點頭，“喝了就行，你這身體……唉，就是當初被你那個朋友給撞壞了，這才胎像不穩的。”
小陳把江慧芳弄流產的事情，葛母現在還記得。江慧芳胎像不穩，葛母也怪罪小陳。兒媳婦懷孕，當婆婆的不好多說兒媳婦的不是，那就是說別人的不是。
“最近，你不要到處亂跑，就待在家裏。”葛母道，“在房間裏走動走動也可以，太陽光也能進來的。”
“好。”江慧芳點頭。
江慧芳不能出去，那就是江姑姑過來。
這一次，江慧芳很艱難地懷上孩子，還胎像不穩。江慧芳擔心她生下這一個孩子之後，就無法再繼續懷孕，她擔心這一胎是女兒。
如果這一胎是女兒的話，或許她就得按照她姑姑說的，來一個偷龍轉鳳。
江姑姑跟江慧芳說話的時候，把大門關住，也把房間的門關上。江姑姑看著江慧芳的肚子，小聲地道，“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江慧芳道，“還得麻煩姑姑給我找一個男孩，到時候要是女孩的話……就換了。”
江慧芳不敢大聲說話，怕保姆在客廳裏能聽到她跟她姑姑說的話。江慧芳怕自己的婆母讓丈夫跟自己離婚，即便婆母和丈夫現在沒有說那些話，但她認為他們很有可能那麽做。
在這附近小區，就有女人因為生的不是兒子，而被迫離婚。
那些男人想要能傳宗接代的兒子，而不是女兒。
江慧芳聽她婆婆說有的地方是等女方生了兒子之後，才讓男女雙方領證。要是女方生的是女兒，男方就不領證，一直等到女方生兒子為止。要是女方一直沒有生兒子，男女雙方的婚約就不作數。
葛母不是一次兩次在江慧芳的面前說這些話，她彰顯自己有多麽寬容，自己對江慧芳很好。而江慧芳聽到她婆母說那些話，她只覺得婆母是在暗示她，她要是再生女兒，婆母要讓他們夫妻兩個人離婚。
“這一件事情能成嗎？”江慧芳問。
“能成。”江姑姑道，“醫院有很多人生孩子，未必就要到外面找男孩。到時候讓護士把別人生的男孩給你，那也一個樣。”
“護士能幫忙嗎？”江慧芳又問。
“只要給足夠多的錢，他們能辦！”江姑姑道，“你放心，這一件事情，成了算你的，不成的話，算我的。找個理由，說弄錯了，簡簡單單幾句話，他們不會多想。”
江姑姑不可能讓別人輕易發現這一件事情，“只要你去我給你安排的醫院生產，那就可以。”
如果江慧芳是去別的醫院，江姑姑很難把事情辦下來。
“好。”江慧芳點頭，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江慧芳想最好是自己生了兒子，那自己就不用想把自己親生的孩子換成別人的孩子。她已經有三個女兒，每天面對三個女兒，她看著她們，她們看著她，江慧芳都想讓她們滾出她的視線。
在江慧芳懷孕之後，她不多看三個女兒，生怕看的次數多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變成女孩。
明明孩子早就已經定型，不可能再隨意更改性別，江慧芳還是那麽想。她的三個女兒知道媽媽不喜歡她們，她們只能避著一點。
葛母沒有說兒媳婦有錯，兒媳婦不想見三個孫女，那就不見。
“別跟你爸媽說，也別跟其他人說。”江姑姑道。
“嗯。”江慧芳用力地點頭，“我不說。”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洩露的危險。”江姑姑道，“少一些人知道，我們把嘴巴閉緊，別人就不知道。”
江慧芳和江姑姑兩個人已經盤算很久，在江慧芳還沒有懷上這一胎的時候，兩個人就在商量。江慧芳曾經還想著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她舍不得，可在她聽了婆母說的那些話那些事，如果是女兒的話，她必須放棄女兒。
這個時候，江慧芳想起姜夢瑤，她不禁想姜夢瑤會不會是生的女兒，姜家人掉包了孩子？不過不大可能，姜夢瑤不是那種會換孩子的人。
姜夢瑤的丈夫不是家中獨子，姜夢瑤生男生女都好，她沒有壓力。
江慧芳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上天保佑，希望這一胎一定得是一個兒子。
當姜夢瑤從季姍姍那邊聽到江慧芳胎像不穩的時候，她震驚，“她又懷上了？”
季姍姍和姜夢瑤坐在院子裏吃下午茶，兩個孩子在旁邊玩耍。
“懷上了。”季姍姍道，“她挺容易懷上孩子的。”
“那是他們沒有做避孕措施，還想著努力懷上孩子。”姜夢瑤道，“要是你想要再生，努力去懷孩子，也可以。”
“不生了。”季姍姍道，“我要是真的生二胎，喬麗娜不得慫恿我男人他們放棄我的大兒子嗎？”
季姍姍厭惡喬麗娜，喬麗娜跟喬母住在一起之後，喬母朝喬宇齊要錢的次數多了。喬宇齊有給喬母錢，親媽都已經開口了，他覺得只是一些錢而已，給就給了，也省得他媽一直念叨。
這就等於他們花錢買平靜，給錢了，喬麗娜那些人就不過來。
為了防止喬母那邊要太多的錢，怕他們獅子大張嘴，喬宇齊還跟喬母限定了金額。喬宇齊每個月給喬母多少錢，超過那個數額就不能給了。
喬母只能答應，她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兒跟兒子撕破臉，她明白她最後還是得靠著兒子養老。女兒只會不斷花她這個親媽手裏的錢，她這個親媽一沒有錢，女兒就要在那邊嚷嚷。
“你男人不至於聽他們的話。”姜夢瑤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誰能保證他以後不偏心，沒別的想法。”季姍姍道，“我不想去賭。”
“不用賭。”姜夢瑤道，“有一個孩子不錯了，等他們長大以後，或許他們能生二胎，甚至生三胎。”
“能嗎？”季姍姍道。
“能啊，現在計劃生育都有人偷偷生。等到以後，要是沒有計劃生育了，他們就更可以放心大膽地生。”姜夢瑤道，就不知道那個時候大家是不是還這麽想生孩子。
喬家，喬麗娜站在樓梯上，她楞住了，而她的親媽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媽，媽。”喬麗娜趕緊上去，就這麽十幾個臺階，她媽應該會沒事，這用不算很高，“媽，你沒事吧，你快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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