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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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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勤勞敬業的暗衛——向宇依然堅守在崗位上,此時的他正蹲在笙簫園外不遠處的一顆老樹上,有滋有味的吃著剛剛從任府小廚房裏偷來的小點心,聽到葉笙院子裏有些動靜,還正納悶這小女子今夜是怎麽了,半夜三更不睡覺,也不知她在房子裏搗鼓什麽東西,看樣子是搗鼓完了,不知道她接下來想幹什麽,將手中的點心揣在懷裏,正準備靠近一些,就看到一身夜行衣裝扮的葉笙越墻而出。

自那日煙波湖邊被葉笙言語警告了之後,向宇就學聰明了,公子的吩咐他一向義不容辭,公子未來的夫人他也不想得罪,於是乎只好退而求其次,將自己藏的更深,讓未來的夫人再不能輕易發現。

隱匿在暗處,目光緊緊的註視著那個從頭武裝到腳的女子,腳步不遠不近的緊緊的跟隨著她,很是好奇她這身打扮到底是要去哪裏?去幹什麽?畢竟他跟了葉笙這麽長時間了,知道這小女子平素最愛穿男裝,往日偷偷溜出門都是一身男裝,今夜這身打扮他還是第一次見,直覺告訴他一定有陰謀!

現在已是夜半時分,平常熱鬧喧囂的大街上,此時此刻一個人也沒有,葉笙一路急行往城東的方向而去,向宇緊隨其後不緊不慢的跟著。

在空無一人且閉塞的小巷子裏,連轉數道彎後,在迷藥的配合下葉笙成功的甩開了向宇,這一回目標明確的向著長公主府而去。

坐落於城東的長公主府,規模相較於一般的公主府,那是大很多,葉笙一路直奔後門而去,很不巧正好就撞見了令人脊背發麻的一幕。

只見幾個下人陸陸續續的從裏面擡出來五六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目測個個都是被毒打致死的,那模樣隔大老遠看起來都甚是慘烈瘆人,就更別說近看了。

此等場面並沒有嚇退葉笙,反而更加堅定了她要一探長公主府的決心。

借著夜色的掩護,探清楚周圍的情況,重新選了一處地方,飛身上墻

動作敏捷迅速,剎那間就不見了人影。

葉笙在這裏小心謹慎,而公主府的諸位,因王政的死卻是全都生在水深火熱之中,特別是王政快活院的那一幫子仆人,已經被打殺的沒有幾個了。

現在全府上下全都是戰戰兢兢的,只怕一個不小心觸了主人的黴頭,從而給自己招惹來殺身之禍。

葉笙進府以後,躲過了三四波巡邏的侍衛,在靠近花園的地方,還是不免被人發現了些蹤跡,為了躲避那些人她倉促間躲進了一個看起來沒什麽人煙氣的破落院子。

那些尾隨她而來的士兵很是奇怪,全都在這院子外徘徊,竟沒一個人敢進來搜查,最離奇的就是,他們徘徊了沒一會就自行離開了,這舉動讓身在院中藏身於花圃後的葉笙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不會是誤打誤撞跑到人家什麽秘密基地?或者陷阱什麽裏來了吧?再不濟就是這裏面藏了一個什麽厲害的人物大俠之類的?畢竟聽說他們之前有招攬過江湖人士做門客。

若是這樣情況好像就有些糟糕了,為了以防萬一葉笙只好不動聲色的取出殺手鐧倒在手心,輕輕的吹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好似棉絮一般全都飄了出去四散開來,很快便甄沒於空氣中,做完這一系列工作,葉笙就靜靜的縮在暗處一動不動,靜等這東西發揮效用。

這是她在離開寧縣之前,最新研制出來的一種迷幻散,有短時間內致盲致聾的功效,原本適用於室內密閉空間,因之前她在景潤那裏吃了虧,為了一雪前恥她一直在忙裏偷閑改良這東西,得她日夜兼程腦子好使的緣故,東西很早之前就改良好了,成了室內室外都能用的一大傍身利器,之後因那什麽的關系這東西一直沒來的及給某人用,再之後她也不忍心給某人用,如今把它用在這裏倒是正合適。

陷阱什麽的她倒不擔心,如今先躲在這裏靜觀其變吧!一會藥效發揮出來,她就找機會趕緊撤出這個院子,暗處的人著了道露出馬腳尚且自顧不暇,就更不用說出手阻攔她了,縱使他弄出什麽動靜來,把府兵引來,她也早都不見了蹤影。

葉笙在心裏如是想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藥效發揮,院子外就有些異動,很快院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一人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直奔院中那間破舊房子而去,緊跟在他身後進到院子裏的人,關上院門轉過身來,一張與景潤有幾分相似的臉就暴露在葉笙眼前,葉笙很是訝異,據她所知景潤的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先後遭遇了不幸,這人究竟是誰,為何半夜三更出現在這破落院子?

帶著這個疑問葉笙耐著性子繼續將自己釘在這花圃中,而那人關上門後陰沈著臉心事重重的來到破房子外,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就跟著進去了。

緊接著裏面就傳來茶杯被摔到地上的聲音,先進到屋子裏的人大聲的質問道。

“我說過政兒是我最重要的棋子,任何人都不許打他的主意,是誰讓你動他的?說!”

“阿塔,擾亂你籌謀多年的計劃我很抱歉,但我也是為了大局考慮逼不得已才出手的,希望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解釋。”

“你為了大局?你為了什麽以為為父不知道?”

“阿塔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告訴你我之所以來這裏,就是為了保證你的計劃萬無一失,明知道他可能會影響你的計劃甚至威脅你的生命,作為你的兒子兼手下沒法坐視不理。”

“那你說,究竟因為什麽?”

“傍晚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王政身上的圖騰突然就冒出來了,當時那老妖婦和禦醫都在場,我怕被周人發現,別無選擇只好動手除了他。”

“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麽?怎麽會突然冒出來?可有查探過?”

葉笙靜靜的隱匿在花圃裏,聽著屋子裏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從他們的話語裏,她知道了,這兩個人是父子關系,以及王政真正的死因,總之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大計劃,直覺告訴葉笙這個計劃的結果很可能會威脅到景潤。

“不好了著火了著火了,西院著火了,快來人去救火!”一陣嘈雜的敲鑼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銅鑼聲的還有急促的人聲。

半夜三更西園著火了。

“媽的!偏偏這個時候,巴根為父剛交代你的事盡快去安排,還有辦事歸辦事,最近幾天暫時還是不要出現在人前,免得碰見那妖婦,為父能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自己掂量著辦吧!”屋子裏的兩個人聞聲全都趕了出來,站在廊下盯著西邊那沖天的火光,為首的中年男子緊皺著眉頭爆了一聲粗口,然後對著那個和景潤長的相像的男子說道。

“我知道了,事情我會按你的交代辦好的,你快去吧。”巴根點頭態度謙卑的拱手說道。

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中年男子轉身急匆匆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這邊剛離開,只見原本恭順的年輕男子,就卸下了偽善的面具,眼神毒辣的站在屋檐下看著那中年男子離開的方向好半天,不知在想著什麽,末了還直接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大有不服氣的意思。

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葉笙很是嫌棄,扁著嘴巴心中暗道陰險小人一個,真是白瞎了這副神似景潤的好皮囊。

“什麽人?”正準備回身進屋休息的汪古惕巴根,突然就聽到院子的花圃裏傳出形跡可疑的聲音,厲聲喝止道。

他話還沒說完,葉笙就從花圃裏跳了出來,揮劍直楞楞的向他砍來。

這人的耳朵真靈,話說回來今晚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她忘了現在是秋天,正是蚊子猛如虎的季節,無論你將自己包裹多嚴實它都叮的透,在花圃裏蹲了這麽長時間,她的身上早都被叮了數個地方,估計這一片的蚊子都被她給餵飽了,剛剛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見那老的走了,這小的看起來對她構不成威脅,再說了她還有殺手鐧,所以就稍微小小的撓了一下,沒想到就這麽點聲音都能被他聽到,當真是服氣的不行。

既然都被發現了,那她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快點解決掉這個人,趁著這會眾人都去救火,她好去看看王政的屍體,驗證一下這兩個人剛剛說的那些,然後盡快離開這裏。

那人反應還算快,及時避開葉笙的劍,甩出自己的武器,兩個人當即便纏鬥在一起,葉笙雖久未碰劍,在力氣方面也不及眼前這人,但勝在她的劍法靈活多變,且身段輕盈,兩個人各有優勢一時之間倒是很難分出個勝負。

“小子你還真夠狡猾的,爺爺一開始居然都沒發現,說,你躲在院子裏多久了。”汪古惕巴根厲聲喝止道。

兩個人一邊打鬥一邊鬥嘴,葉笙當仁不讓的回嘴道。

“不敢當不敢當,沒孫子你狡猾,連自己老子都算計,你爺爺我自愧不如。”

巴根聞言嗤之以鼻的說道。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信不信今夜老子叫你有去無回。”

葉笙口氣狂妄的回道。

“就你,不是爺爺我看不起你,就你這三瓜兩棗的伎倆,都是你爺爺我曾經玩剩下的,殺我你沒那本事,要是想活命現在就跪下給爺爺我磕三個響頭,爺爺高興了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葉笙此言一出直接將對面的巴根給激怒了,他換了招式直接下了死手,刀刀向著葉笙致命的地方砍來。

“狂徒休要口出狂言,拿命來。”

刀劍相撞,火光電石之間,借著劍法靈活的長處,葉笙找到空子,直向著巴根的頭刺去,巴根情急之下,直接側身避開了要害的地方,葉笙的劍尖好巧不巧的就抵在了巴根的臉上,因對方急於脫身且用力過猛,再加上葉笙一擊未成正準備收勢回劍繼續,於是在這種巧合下,巴根臉上的東西就被葉笙的劍尖挑破了好長一道口子,漏出原本的小麥膚色。

“哎呦!你是長的有多磕磣啊!居然還帶著人皮面具。”葉笙出言諷刺道,怪不得這人長的和景潤有幾分神色,原來是人皮面具的功勞,這樣來看對方定是沖著景潤來的。

景潤是皇位名正言順的唯一繼承人,現在出了一個和他長的差不多像的人,若是他出了什麽意外,結局可想而知,這些人花費這麽大心思的算計他,除了竊國葉笙想不出別的理由來。

阿塔,圖騰這些應該都異族的稱謂和東西,搞不好對方很可能是敵國派來的細作,總之絕對不能放過眼前這人。

纏鬥中不等那人回應便直接趁那人不備,甩出盤在手臂上的軟銀線,將那人臉上的人皮面具直接給揭了下來,一張標志的胡人臉就暴露在葉笙的面前。

在葉笙甩出軟銀線的同時,那胡人也趁機甩出了淬了毒的暗器回旋鏢,葉笙雖及時側過身但來不及收勢,那回旋鏢直接釘在了她的手臂上。

因為要研制新的迷藥,成天與毒蟲毒草打交道的葉笙,回旋鏢上毒…藥的味道自然是逃不過她的鼻子,她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見血封喉這種烈性毒…藥,她是玩毒的,這東西要不了她的命,但卻是會讓她吃些苦頭,剛剛大意了。

這個人今天必須涼在這裏。

迷幻散的藥效估計還得一會才會發揮作用,而見血封喉毒如其名,它的毒性揮發的極快,遠水解不了近渴,她必須快刀斬亂麻料理了這個人,然後盡快找個地方清毒才是。

這樣想著她動作迅速無比的拔下回旋鏢,朝著那胡人擲了過去,胡人見她中鏢,卻絲毫沒有輕敵,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而是直接飛身提刀向她砍來,只可惜他千算萬算算漏了一招。

葉笙常年和毒蟲毒草打交道,身體雖談不上百毒不侵,但抗藥性還是有的,所以這毒暫時要不了她的命,所以她才能不慌不亂的擲出回旋鏢,面對迎面飛來的回旋鏢,已經淩空的胡人再沒有之前的幸運,迎面中鏢,回避不及直接重心不穩摔倒在地,葉笙這一次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甩出軟銀線割了那人的喉。

立時三刻那胡人便沒了氣,他的臉上還插著毒鏢,眼睛怒目圓瞪著葉笙,手中的刀還緊緊握在手裏,似有隨時準備跳起來砍葉笙幾刀的意思。

第一次殺人的葉笙,因對方的身份和她身上所中的毒,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坐在地上不慌不忙的取出銀針,紮在中毒部位附近的幾處穴道上,轉動著銀針一點一點的將體內的毒素逼出。

毒血順著手臂直流而下,腥臭味彌漫著整個院子,這見血封喉是由毒蜈蚣和毒蟾蜍煉制而成,故而這毒血自然是腥臭難聞,葉笙鬢角虛汗直冒,原因無他,她強行逼毒的副作用就是這見血封喉致命毒素雖被逼出,但同時也促使剩餘逼不出的微量毒素迅速發揮作用,要不了多久她的體內就會一陣寒一陣熱,屆時她將靜脈紊亂頭腦不清醒。

總之未來幾天估計她都會處於冷熱交替半夢半醒的狀態,趁著現在還算清醒她得盡快離開,在離開之前,必須先處理了這具屍體,摸不清敵國到底派來多少奸細,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反正這院子沒有其他人,她毀屍滅跡就讓他們誤以為這人出門辦事去了。

站起身來在院子裏左右巡視,很快院子角落裏的一口井便引起了她的註意,扛著屍體來到井邊,直接將他扔了下去,回過身來清理了院子裏的汙血,抹掉院中的打鬥痕跡,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紕漏,便轉過身借著夜色的掩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本想原路返回,誰知那著火的西園就在她的必經之路上,那裏人數眾多都在參與救火,一時半會不會結束此路暫時是行不通了,看來她只能繞道從別的地方出去。

現在的情況由不得葉笙胡來,她謹慎異常的探著路,躲過了一波又一波的侍衛,不知因何故竟來到了快活院,這是王政的地盤,看來是冥冥之中天註定,既然都到這了進去看一下又何妨,身上的毒她暫時還可以撐一下。

不清楚那個刀疤男有沒有埋伏在暗處,既然要一探究竟,就必須把壓箱底的全拿出來,形勢瞬息萬變時間不等人,她悄悄的潛進快活院,將盒子裏的獼蜂全部放了出來,看著獼蜂飛進屋子裏,不消半刻便全部飛了回來,看來屋子裏能動的人,全都放倒了。

獼蜂是一種專門吃龍膽花蜜長大的毒蜂,它的毒性很霸道,被蟄之後立馬就會昏迷,但昏迷時間不是很長,很快就會被疼醒。

趁著這些人昏迷,葉笙快速的來到放王政屍體的地方,只見躺在床上的王政已經不成人樣了,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這完全不是檾麻粉造成的,這是天花啊!這麽大的人居然也會染上天花?不,不對,從剛剛那兩個人的對話中,葉笙明明有聽到王政身中了兩種毒,她是玩毒的,對於毒…藥自然是感興趣的,翻看了王政的口鼻舌以及頸下和腋窩,每個翻看的地方都用銀針試了一遍,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三種大小不一的毒,中毒時間有長有短,這頭豬以前幹了那麽多壞事,有此下場算是他咎由自取現世報吧!

“你是什麽人?為何深夜在此?”一句冷清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葉笙聞言有些石化了,她剛剛探查的是不是有些太忘我了,居然忘了這是什麽地方,轉身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身形單薄的尼姑站在不遠處的屏風邊上,皺著眉頭滿臉疑惑的看著她。

居然是個出家人,算了不與出家人一般見識,暗自收回暗器,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

“我…”話音剛落就快速的閃身到那名尼姑身旁點了她的穴道,緊接著就將她扛到角落裏拉過旁邊的帷帳,雙手合十抵在胸前,看著那尼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師太,不好意思先委屈你在這帷帳後呆一下,穴道半個時辰後自己就會解開,我先走了。”

語畢葉笙便拉上帷帳,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邊一出快活院,剛騰空而起準備飛身離開,就被人從後打橫抱起,心驚之餘突然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葉笙心知肚明來人是誰,輕笑著沒有回頭,而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的窩在那人懷裏思索著什麽。

景潤心有餘悸雙手顫抖的抱著葉笙,見懷中人分外乖巧,他心中有疑,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容不得他細究,只能先抱著葉笙離開長公主府邸再說,。

一路無話出了公主府後,景潤直接就抱著葉笙急行去了自己的府邸,原因無他,他明顯的感覺到懷中人,體溫有些反常,且身上還帶著血氣,肯定是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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