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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共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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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共我(四)

晁軻生病消息的傳開後,每天來探病的人只增不減。

不是朋友就是合作夥伴,一番好意實在難拒絕。

病房每天人來人往,實在是不利於靜養。

晁軻拆線後在醫院觀察了一周,做了一次大檢查,身體狀況無誤後,江辭卿跟江經和商量了一下,覺得回家休養可行,就提前辦了出院手續。

這一病,回頭一看,竟在不知不覺中跨過了元旦,距離除夕夜也沒剩幾天。

江辭卿整理好明天出院需要帶走的東西後,發現晁軻還在寫稿,走過去坐到他旁邊, “今天超量啊,都快十點了,不許寫了。”

晁軻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這章最後一千字,快了快了。”

這招不好使,江辭卿只能改變策略。

她坐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就看著他。

幾分鐘後,晁軻百忙中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老婆你老看著我幹嘛”

江辭卿長嘆一口氣,沒有回答。

這口氣嘆的,心情不太美麗啊。

老婆心情不美麗這可是頭等大事。

“誰惹你不高興了我幫你罵他。”

江辭卿擺出一張怨婦臉, “晁軻,我發現你沒以前愛我了。”

晁軻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怎麽會,我明明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這話賊甜,如果他能看著自己說的話。

江辭卿站起身來,進衛生間洗漱。

晁軻敲完最後一個字,發現身邊早就沒了人影,他把稿子保存好合上電腦,屁顛屁顛地來到洗手間門口,討好地笑: “老婆你要喝牛奶嗎我幫你熱。”

“不勞煩大作家,您創作去吧。”江辭卿輕哼一聲,一個眼神都沒扔給他。

晁軻摸了摸鼻子, “我今年一本書都沒出,再不努把力都沒法養你了。”

“可你再版了兩次,銀行的賬單還是我讀給你聽的。”

江辭卿才不相信他這套鬼話,把牙刷扔進杯子裏,越過他走出了衛生間。

解釋無效,晁軻只好認錯,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是我不好。”

江辭卿把藥遞給他,不忘倒了杯溫水,感慨道: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這麽愛認錯的人呢”

“這持證上崗了,總得專業點不是”

這些藥都沒有糖衣,扔進嘴裏苦得讓人難以接受。

晁軻足足灌了一杯水,才把藥給咽下去。

江辭卿知道他怕苦,拿出一顆糖撕開包裝,正準備放進他嘴裏,卻被抓住了手, “這樣吃不甜。”

“這糖夠甜了。”

晁軻把糖放進她的嘴裏,沒等江辭卿做出反應,手挑高她的下頜,他傾身吻了上去。

“這樣吃才最甜。”

她在深吻中偷偷的睜開眼,看見他溫柔的側臉,心頭一驚,頓時失了神。

晁軻算不上一個溫柔的人,至少在這之前,江辭卿從不這樣認為。

上次這樣和她接吻是什麽時候

晁軻有點想不起來,可感覺卻還是那麽熟悉。

病房裏的燈光是昏黃的,懷裏的人漸漸發軟。

江辭卿今天穿了件圓領的睡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被衣領包裹住的肌膚一寸寸裸/露開來,晁軻埋頭在上面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光映在他的唇上,顯出一層薄薄的水光。

事情的發展有些失控。

江辭卿先清醒過來,抓住他蠢/蠢/欲/動的手,阻止了下一步動作, “現在還不行。”

晁軻在她胸口粗/喘/氣,聲音啞得過分, “卿卿,這是夫妻義務。”

“你身體還沒恢覆好……”

“誰說的”事關男人的尊嚴,晁軻可不會低頭。

江辭卿捂住他的嘴,一字一頓地說: “醫囑上寫的。”

晁軻: “……”

“起開,你好重。”江辭卿臉色泛紅,背過身後,自己扣上了衣服扣子。

晁軻滿臉的不情願,躺在一邊盯著天花板, “老婆,不娶何撩”

“你先動的嘴。”

晁軻不知想起了什麽東西,賊笑起來, “你懂得還挺多嘛。”

……

晁軻翻身下床, “原來你好這一口,我記住了。”



記住

什麽東西你就記住了

江辭卿輕咳一聲,不忘提醒: “別洗冷水啊。”

晁軻腳底一滑,差點摔倒。

“……知道了!”晁軻甩上衛生間的門,開口盡是怨念。

歷史將記住這一晚。

肉沒吃到還不能洗冷水,天理何在。

-

江辭卿在公司放年假前收到了一封邀請函。

是圈內一位老前輩齊鳴的作品展,地點就在元城美術館。

齊鳴是江辭卿大學老師的同窗,只不過他是攝影系的老師,江辭卿大學選修課的和他有過交流,收到邀請自然沒法拒絕。

晁軻截稿期將至,江辭卿只好一個人去。

周五,美術館。

江辭卿憑著邀請函走VIP通道進場。

進去之後她看到很多脖子上掛著單反的對著展覽照片取景拍照的人,還時不時與身邊的人進行討論。

大部分都是攝影圈的人,她不太熟悉。

江辭卿隨意的走著,突然一張被放大的照片吸引住了目光。

照片上,一只大象恐懼的看著前方,縮在一個角落裏,身上依稀可以看見一些傷痕,它的身邊灑落著幾個球,一個男人正拿著鞭子向它走過來。

黑白的色調使照片的沖擊感變得更強。

江辭卿學的美術,對攝影的解並不深入,但隔著照片她好像都感受到了大象的害怕,心被揪得難受。

抱著一顆好奇的心,江辭卿看向了照片旁邊的文字,想知道這是誰的作品。

《象與戲》, IPA國際“年度攝影師”齊鳴作品。

燙金的文字在陽光被照的閃閃發亮。

難怪,原來是出自大家之手。

“辭卿,許久不見啊。”

江辭卿轉身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齊鳴,笑道: “齊老師,好久不見。”

齊鳴慈祥地笑, “你這丫頭,畢業後居然沒留在北京,可惜了。”

“我戀家啊,老師你怎麽來元城辦展覽會了”

“退休了,回老家養老,正好我兒子也在這邊定居。”

江辭卿正準備說什麽,就看見穿著一身西服的齊樹,笑著朝這邊走過來。

兩人碰面皆是驚訝。

齊樹有點尷尬, “辭卿你怎麽在這裏”

江辭卿自認為沒和他熟悉到這種程度,說話客氣有加, “好巧。”

“你們認識”齊鳴心頭一樂,給江辭卿介紹, “這是我兒子,齊樹。小樹啊,這是我以前教過的學生。”

江辭卿似笑非笑, “我和齊先生,之前在家宴上見過。”

齊鳴一怔,問: “什麽家宴”

齊樹之前帶著簡思琪見家長的事情壓根沒跟家裏說,急忙想站出來打圓場,身邊突然走過來的一個女人,挽住了他的胳膊, “阿樹,我找你好久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齊樹看著楊向珊,臉色變得更難看。

“你爸爸辦展覽會,我當然要來看看了。”

楊向珊擡眼一看,對上江辭卿的眼神,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你來幹嘛”

這世界還真小。

江辭卿就像看了一場大戲,而她是局外人, “受邀來的,你們這是……”

齊鳴似乎很不喜歡楊向珊,看見她就沒什麽好臉色,對著自己的兒子發火,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場合什麽人都給我帶進來,真是不知好歹。”

“抱歉。”齊樹垂著頭,不敢跟自己的父親叫板。

江辭卿對他們的八卦沒有絲毫興趣,站出來打圓場, “王老師你這照片拍得真好,像是會說話一樣。”

齊鳴聽了這句話臉色有所緩和,說: “沒錯,你說你都聽到了什麽”

江辭卿轉頭看向那張圖,娓娓道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怎麽說”

“這應該是在馬戲團拍攝的吧,從各類報道來看,馬戲團訓練動物的方式有時候過於苛刻,人都做不到的動作,為什麽要去要求一個並沒有太多學習能力的動物做到呢只是為了博人們一笑的話,這裏理由未免太過殘忍。”

話畢,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繼續補充: “我不太懂攝影,但是我覺得這張照片拍出了大象內心的訴求,讓人可以產生共鳴。”

齊鳴聽完,稱讚有加: “這是我聽過的最特別的見解。”

楊向珊在一旁看著,不甘心風頭都被江辭卿占了去,結果助理手裏拿得鮮花,走到齊鳴面前,開口說道: “叔叔,這花是送您的,祝你展覽會圓滿成功。”

齊鳴沒有伸手接, “哦,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一步。”

話畢,他瞪了齊樹一眼,擡腿往裏面走去。

江辭卿不願摻和他們的私事,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還不到五步,就被楊向珊追上。

“江辭卿,你什麽意思”

“什麽”江辭卿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楊向珊煩透了她,說話沒個輕重: “先是晁軻,現在是齊樹,你就這麽喜歡搶我的東西嗎”

江辭卿聽著就想笑, “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昔日好友,如今已經面目全非,江辭卿心情覆雜地看著她: “我越來越懷疑一件事情。”

“什麽”

“你和向晨真不像雙胞胎兄妹。”

楊向晨性格直來直去,待人真誠,楊向珊幾乎跟他是相反的。

聽到楊向晨的名字,楊向珊心裏發怵,吼道: “你少拿我哥來壓我。”

“你好自為之。”

對牛彈琴,說再多都是廢話。

楊向珊在她身後撂下一句狠話: “你不會永遠都這麽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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