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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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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郡主府

“怕快要落了雪。”

宮道處, 兩堵高墻直直聳立,太皇太後為賀元備好馬車停在此地。要上車時,也不知誰開了口。

賀元擡頭一望, 只見得長而狹的晴空,隱約宮殿巍峨, 樓閣森森,在初冬的陽光下閃著金光。哪裏是要下雪, 楞神間, 冷風直刮而來,她皺了皺鼻。

“咦,這不是本宮的元表妹嘛。” 一聲從後傳來,調子拖得老長。

賀元轉身看去,正是樂安一行, 遠遠走來。嗓門倒是大, 賀元眉頭微蹙。

樂安穿得濃重,宮裙長長搖曳在地, 被宮仆小心翼翼的捧著。等走近,卻是帶齊了頭面, 她生得端莊, 模樣平平,偏偏塗抹起艷麗妝容, 看上幾分不倫不類。

樂安右手牽著七歲的長子韻兒,左邊是一高大男子, 卻不是樂安駙馬。

韻兒微胖,卻是羞怯性子, 眨巴眼小心看著賀元。

還是樂安開口:“你不是最喜你表姑姑, 怎麽人也不喚。”

韻兒才怯怯喚了聲:“表姑姑。”

賀元下了馬車, 心倒是化成水。

這些子侄裏,賀元最喜韻兒,還是因樂安那失掉的頭胎。卻因樂安,見得也少。

賀元難抑一絲喜愛,道:“你長高了。”

韻兒害羞的遮了臉。

樂安離賀元近了幾步,那男子也緊緊跟了來,目光肆意打量著賀元。

樂安說:“本宮來見祖母,表妹可是要歸家。”

因著韻兒在場,賀元倒是好聲“嗯”了聲。

樂安卻笑:“不曉得表妹是歸哪個家。”這笑再不懷好意不過。

賀元才與阮七鬧騰一場,又坐車許久,渾身疲累,懶得與她起爭執,不耐煩又要上了馬車。

樂安不肯饒她,伸了手就拽住賀元,一指身旁的男子,道:“表妹,急什麽。你前幾月放的那把火,險些將世子家也燒了,苦主可正在此。”

樂安的手冰涼,如蛇攀上肌膚,賀元一顫,卻才想起。

長公主府後的鄰居。

明華自來受寵,府邸地段與幾個王爺兄弟不分上下,比如後街處就是早早打發在外的淮安王府。而今,淮安王一家回金都了。

這男子賀元倒未見過,油頭粉面,那雙眼更生得渾濁,黏黏糊糊粘在賀元身上,惹得她惡心。

他見賀元眼神迷茫,幾分可愛,自我介紹道:“淮南王世子阮兆,表妹你生時,剛好隨父王離了金都。”又說:“府邸一事倒是無妨,回金都就給表妹下了貼,可惜表妹不在。如今可好,成了友鄰。”

樂安的手被賀元扯開,她也不在意,捂嘴笑道:“姑母的府邸早被收回,哪裏成的了鄰居。”

一聽府邸之事,賀元氣上了頭,她抽了鞭往樂安身前一指:“你再胡言小心你的嘴。”

這般兇神惡煞,倒是嚇住了韻兒。他見賀元向來都是美貌可親,不料,當即拉開嘴哭了起來。

賀元見此,也不禁懊惱。那阮兆卻暗暗勾唇一笑。

樂安那戴了指甲蓋,細細長長的手指往韻兒額處一點,嗤道:“你表姑啊,自己懷不了,也見不得別家孩子好。”

賀元被戳了心窩子,又看韻兒落淚,連火也不發,手足無措起。她慌忙收起鞭子,道:“韻兒莫哭了,我是與你母親玩。”

韻兒倒是不哭,卻縮在了樂安身後,看也不看賀元。

賀元無法,再也不願與樂安談下去,往車裏進。上了車突然又半掀了簾子,隱隱約約現著花瓣一樣的粉唇,那唇一張一合,道:“世子你損了什麽,找我府中管事就是,自得一一賠你,找樂安訴什麽苦,沒得窮酸。”

阮兆黑了臉。

賀元卻還在繼續:“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叫聲表哥表妹的,世子窮鄉僻壤呆慣了,連禮都不曉得,下次再這麽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馬車朝宮外駛去。

樂安揉著腰笑個不停:“我這表妹啊,可與你聽的哪裏不同。”

阮兆盯著馬車,眼中一片欲望:“外面傳的可是貌醜心毒,這般容色,誰不心甘情願讓她毒辣。”

樂安斜眼一撇,輕聲道:“你要想要,再容易不過。”

聽此,阮兆眼中的欲望更炙:“玩上幾回便好,就怕纏上我。”

樂安沒應,向前走,阮兆急急忙忙追去,叫了聲:“好堂妹!”

樂安這才一掃他,笑道:“你要膩,送予旁人便是。”

韻兒跟在身後,一臉懵懂不安。

馬車悠悠晃著,到了離宮殿不遠,多是宗室子女開府之處。

賀元靠在車壁,想起那年被賜了郡主府,而阮三因中宮之位未定,久久居於宮中。賀元給他炫耀,你要惹我不高興,我就回了郡主府。阮三倒是委屈起來,你惹我生氣,我連個去處也無,只得在宮。

他又癡纏她,我可不給你回郡主府機會。

她倒真的一次也未去過,卻不是因他。

不多時,府邸就到了。

這座郡主府甚是華麗,在此地宗室雲集也獨一無二,當年卻是照著公主府閨閣府修建。更有一高閣聳立,卻是明華為她特意備的繡樓。這繡樓卻是明華對她的教訓,讓她記起那些被鎖繡樓的貞潔女子。

那又如何,賀元聽也是不聽,只顧了隨心。

到了正門前,頭上的牌匾倒是刺眼起,不過因她沒有封號。縱然賀元嘲笑阮曼,可她比她不如,至少阮曼還是無封號的長公主。

舅舅說,你是我再親不過的侄女兒,怎麽會不賜你封號,只是你再等等。

她沒有等到。

就連與王良的婚事都不是賜婚。

門外仆從跪了一地,二蓮小心翼翼攙扶賀元下來。賀元才發現,多了好些人。郡主府雖沒住人,但自有宮中賜下的老仆打理。

一行人轉了幾角,去了香玉閣,此閣由奇玉做壁,散發著淡淡幽香。

五桃讓一個丫鬟上前,道:“郡主身邊缺人太久,還請您賜名。”

賀元不經意瞟了一眼,道:“四喜吧。”

此名一出,丫鬟磕頭道謝,幾個大丫鬟倒是靜默了。

賀元像是不曉得忌諱,也不懼似的,畢竟之前那個四喜。盡管她再次背了主,清醒了賀元,賀元怎麽容許她活,她恨得不行,說她既要做個孝女,那就讓她爹娘死在她面前。

徐嬤嬤攔下了,是該死,可不能讓賀元背債。

五桃才慢慢道來府中事務,郡主府常年被宮中老奴把持,如今正主入住,唯恐她們欺了主。

五桃雖為人穩重,到底只是丫鬟,處理起來頗費力。倒是三棗素日看著不吭不響,處事倒幾分手段。

賀元聽得頭痛,她擺擺手:“我信你,這府中往後就交了你們。”

五桃面色惶恐,顫道:“奴婢請郡主親自管起中饋。”

賀元當真想了幾分,倒是比以往松了口,“現下也閑,空了我就看看。”

“奴婢還有一事。”

“賀府老太太親自發了貼,讓您明日去賀府要事商談。”

五桃道。

賀元的眉頭是皺了又皺,使起性子,“我不去,我不願見她。”她不甘心的補充:“我被欺辱時,她可曾露個臉!”

她是委屈不行。

五桃只得又出言勸解,卻被二蓮搶了先。

“郡主,您還是去吧。奴婢可打聽到,王良雖去了鹿城,可他那老娘與那賤婦倒是被留在金都!三品官的母妻哪能只呆府中,賀老太太德高望重,正好折騰她們!”

二蓮巧言令色,五桃的臉是變了又變。

倒是三棗出聲打斷;“哪等子不上臺面的人物哪能入了郡主的眼,沒得浪費時辰。”

賀元面色不定,聽她們拌嘴好會兒才說:“去吧。”

等休整好這一路風塵,賀元總算上了榻。

她太累,這一覺連晚膳也未吃,半夜卻是睡過頭,醒了來。

帷帳外,卻是一人坐於許久。

賀元“啊”的尖叫。

那人伸手捂住賀元的唇,笑:“表姐你慌什麽。”

阮七的手被賀元狠狠一口咬下,他才松開。

屋裏碳熱,賀元只著了內衫,她慌亂坐起死死扯著被子擋身,罵道:“護衛可是死了不成。”

連個人也擋不住。

阮七無辜看她:“都是宮裏出來,哪不給朕顏面。”

賀元氣得不行,就要打他,“你是要毀了我名聲不成。”

阮七見此,立馬塞了甜棗:“表姐你放心,朕是偷來,曉得你最註重名聲。”卻又在諷她。

賀元不理。

阮七又怪起賀元,“朕曉得表姐你沒甚友人,好心好意為你暖房,你倒是沒良心。”

暖房確是五桃提過,郡主府雖不是新房,可到底是頭此住,賀元給否了。

賀元面色一凝,哼道:“我倒謝你不成。”

阮七立時笑了開,眼尾上揚,他靠近賀元:“表姐怎麽謝。”

賀元一巴掌就甩了去,被阮七抓了正著。阮七摩挲著她細嫩的手,慢悠悠道:“表姐肯定忘了,朕那會搬出冷宮,進了新殿,騙你去過。表姐你嫌破舊呢。”

手掙脫不出,賀元只得使了力氣用指甲撓他。

阮七依舊不覺得疼,他還問:“表姐你可是想起了。”

賀元卻笑了,她說:“想什麽,想你那時有多卑賤嗎。”

阮七不說話,他松開賀元的手,要起身,卻又突然轉來一把按住賀元,惡狠狠往她露出脖頸咬了一口。

疼得賀元哭了起來。

阮七才起身說:“這下,表姐可忘不了。”

作者有話說:

讀者“月亮彎彎繞”,灌溉營養液

讀者“六六”,灌溉營養液

謝謝小天使營養液!

啊啊不好意思更新這麽晚!

然後提前祝小天使們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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