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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嬌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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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嬌纏人

等明華停滿靈,已到了秋至,但天依舊熱得厲害。

幸好賀家祖墳位於金都周邊的修縣,車程也不過兩日左右,明華的屍身才得以好好保存。

賀元與王良一行扶棺去往修縣,臨行前梅氏帶著古氏前來送行。

官道口,兩波人對立僵持。

“您可是連祖墳也不讓我娘進了。”賀元站於棺前,她瘦的似一陣風也能刮了去,偏又作出一臉兇悍,看上去色厲內荏,像極紙糊的老虎。

見她如此作態,梅氏用力掐了把身側攙她的丫鬟的手,才壓下口氣,緩了神情:“元元你這丫頭!我雖對你娘有怨,可怎會你娘去後還放不下。”

賀元不信,她已曉得梅氏裝病讓古氏侍疾一事,張口就想說。古氏卻搶先道:“郡主,母親年紀大了,嘴上是那般說,可心裏卻是另想,您也曉得,若母親真不願,我又怎會一連來了長公主府多日。”

那日吊唁後,古氏幾乎日日前來幫徐嬤嬤處理喪事。

賀元這才緩了臉色,對著梅氏行了家禮。

梅氏面上也柔和起,她囑咐賀元:“你到了那,好好與你爹說會兒話,還有你祖父,”又嘆氣:“你娘這些年不易。”

賀元眼睛一紅,澀然道:“我曉得。”

等道完臨行言,梅氏回了自家馬車,她才對古氏不甘心道:“那等蕩|婦,竟讓入了祖墳。”

可這哪有法子,無論是因皇權、還是因名聲,對明華不滿至痛恨的梅氏也只能走這麽一遭。何況宮裏的賀珍還得靠著長公主府遺留的勢力妄圖後位,梅氏豈不唯有屈服。

古氏正為梅氏敲著腿,聽此不敢應聲。

而長公主府這一眾車馬加快了速度朝官道行去,馬車便有些顛簸。

賀元早打發丫鬟嬤嬤去了另一輛馬車,這一顛就受了驚,她掀開車窗讓車夫去喚前方騎馬的王良。

當車簾被掀開,王良見的就是縮在角落裏的賀元。等他進來,賀元立時靠了過去。

“我不是讓你睡會兒嘛。”王良說道,他指尖劃過賀元眼下的暗沈。自明華去後,賀元又是哭泣不停,又是日日失眠,如今滿臉都是疲憊,也幸得她生得好,這般折騰也經得住。

“哪裏睡得著,一閉眼就是娘。”賀元說起話來都沒甚力氣,她如沒了骨頭般整個人依在王良身上。

軟香玉在側,王良卻突道:“那年岳父去時你可也是這般。”他這話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要往常,賀元早嬌聲斥去,如今對他倒軟的不行,沒半分脾氣,只開口問他:“哪般不對。”

王良伸手將軟成一團水的賀元摟緊懷裏,溫言回:“又嬌又纏人。”賀元眉毛皺起,正要說甚,王良卻接著道:“不知那時你又膩的是誰。”

賀元面色變得煞白,她推開王良,覆了往日的蠻橫:“你這說得什麽話,除了我娘還有誰。”

“你看你,一生氣就生龍活虎,這倒也好,看著放心。”王良一點賀元微嘟著的唇,輕言道。

仿佛剛才那翻奇言亂語只為了激怒賀元。

賀元一聽,卻覺幾分古怪。王良見她不信,就要開車門,還無奈說:“我下去騎馬,免得遭了你厭。”賀元忙抓住他,不肯讓王良下車,王良當即講起條件:“那你得依我,趕緊閉眼睡覺。”

賀元點頭,又軟綿綿靠了去。

她一閉眼,卻不由想起方才王良問時,腦中一現而過的阮三。

阮三此人素來驕橫,比賀元有過之無不及。那年她喪父,眼睛向來長於頭頂不通人情世故的阮三頭次學會了什麽叫低三下四、苦口婆心,只為讓她少掉一顆眼淚。

思及往事,賀元不覺心中一哽,忙捂著胸口靠緊了王良。

兩日一過,一行人到了修縣賀氏祖墳處。

等開棺掘墓,明華與賀意這對怨侶時隔十年又在了一起。弄好一切,賀元才敢過來,對著合葬之處跪了許久。

“爹爹,我娘再歡喜您不過,我曉得您心中定也是有她的,如今她來陪您,您可別再像生前那般冷她。”

賀元說著說著又掉了場淚,身側跪著的王良拿手給她抹了開,勸道:“他們終於團聚,這是好事。”

賀元嗚咽著點頭,又看向王良:“我倆可不能分離這麽久,我快死時,你得陪我去死。”王良一捏她臉頰,笑她:“真傻。”

·

誰想剛回了金都沒幾日,阮七又做起怪來,他要秋狝。

賀元一聽,毫無氣色的臉當時就浮上血絲,罵道:“可是個昏君做派。”又恨他不敬明華。

卻不想,去大朝會的王良,被阮七點名伴駕陪同。

王良跪地回絕,說在孝期,怎肯玩樂。他一番正義凜然生生打了阮七的臉,女婿都要守孝,他這侄子眼中哪裏還有姑母。

賀元招惹過的張禦史頃刻就忘曾經以死相逼阮七下罪己詔的事,當即做了狗腿怒斥王良沽名釣譽,阮七是君,哪有君為臣守禮。更有嫉恨王良升官太快的同僚隨之附和半子孝期早過,王良這女婿當得莫以為成了倒插門。

阮七坐在高處,見王良被群起攻之,好陣羞辱,不禁招劉安來,附耳幾句。

賀元與幾個丫鬟正在王府的園子裏,她神情倦態,一臉憔悴。

張嬤嬤在側又道了遍:“徐嬤嬤跪在外,求著見您。”賀元接過五桃遞來的茶盞,懨懨出聲:“讓她回了公主府,那裏離不了她,嬤嬤你去吧,我不願見。”

張嬤嬤應聲出去,等回來又帶了個小太監。這太監自是劉安派來,他一行禮,不待賀元發問,便將朝上一事繪聲繪色講完,又小心翼翼道:“聖上說,郡主可要代夫伴駕。”

賀元氣得不行,將手中的茶杯直砸了那太監的臉,小太監老實,不敢閃躲,立時就現了一腦門的血。他倒也精怪,仿佛不曉得出血,捂著腦門就行禮告退,生怕更招賀元厭。

一時,院子裏幾個丫鬟俱不敢出聲,還是賀元氣了勁兒,拉著張嬤嬤就要進宮找阮七。

“你要去哪。”正巧,王良下了朝,剛進了園子就看賀元一副氣鼓鼓模樣正往這出口走來。

不待賀元開口,張嬤嬤就先帶院裏的仆從清了個幹凈。

許是王良多日孝衣在身,今日換了朝服又添俊秀,他站那看她,如那最高挺的翠竹,令人心安。

賀元一想這般風光凜月的王良卻被小人們羞辱,愈發難過。

“我都曉得了,我去找他幫你出氣。”賀元走至王良面前,扯了扯他的朝服,氣道。

王良面色卻難得浮現不耐,他拉開賀元的手,語氣冰涼:“那是朝中的事,我自有法子,你這一去豈不是又添笑料。”

他這話說得賀元聽起來極重,她臉全紅起,只覺眼淚珠打起了轉,哭聲道:“我為你好,你卻嫌我丟人,我再也不管你。”

王良嘆口氣,哄她:“我不是讓你信我,你看你,越愛使起了小性。”又拉她往內院走,還說:“你往後少進宮裏。”

自喪母後,賀元除了更依賴王良外,也更好哄許多,她聽此嘟囔道:“我才不願去,看見阮七就煩。”

兩人重歸於好,去了內室整歇。

待到了入睡時,賀元又瞅著燭火出神,王良曉得她睡不著,起身往外間拿了幾個話本子來。

賀元便乖乖上了榻,等王良念給她催眠。

今日的話本卻不好聽,非往日那不知何處的江湖少俠,卻是閨閣女子自怨自艾。

倒讓賀元真起了睡意,她打了個哈欠問:“你怎的連這也買,後面我都能猜到,定是那女子相公為了尚公主棄了她,可是老套。”

只聽王良慢悠悠反駁:“非也,那女子等回了相公,公主也得了報應,原啊就是一場局。”

“我不喜歡,這是誰寫的,以後可別再買。”賀元迷迷糊糊道。

王良晃了晃話本應她:“一個姓柳的先生。”賀元卻聽不見,她早已側身睡得睜不開眼。

·

丫鬟房裏,二蓮就著點燭火正為賀元繡羅襪。

因王府不大,即使是賀元身邊幾個得力大丫鬟也是兩兩一間。二蓮起初是與四喜一起,自四喜發賣後,賀元懶得再補大丫鬟,倒成了她獨享一間。

五桃卻突然過來,推門聲令二蓮一驚,一針直紮了手。

二蓮吮著手指,問五桃:“你不守著郡主起夜,來這幹嘛。”五桃往一旁的墩子坐下,她向來沈穩,這般死死看著二蓮,倒起二蓮一身雞皮疙瘩。

“你這幾日出府可是去找了四喜。”聽五桃此言,二蓮滿臉慌亂,她丟了羅襪,哀求:“好姐姐,我這不是心裏沒底。”

五桃順著道:“那如今可有底了。”二蓮卻有些糊塗:“她是半分不肯與我道清,只說如今跟了個落難婦人。”

“我卻瞧著她對郡主有怨,郡主雖脾氣不好,可也從未打罵過她,她哪裏來的恨,要曉得可是她起了心背叛郡主。”二蓮說此,就有些激動。

五桃一聽,心中當即不安,對她道:“既如此,明日就將此事告知張嬤嬤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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