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幾天了？”

“不知道啊……”

“要不你去敲敲門？”

“憑什麽我去啊？你怎麽不去？”

“我慫!”

“你慫我就不慫嗎！”

三個女人中唯一一個膽子大的走了，剩下的兩個一個比一個慫。

“你不是會法術嗎？”林三扇捅了捅胡離。

“會又怎麽樣……哎？！對！我會法術！”胡離猛地跳起來，躥到樓下，隨口念了個咒。隨著她的嘰裏咕嚕，林三扇的手腳頓時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哎哎哎！你這碧池！”林三扇像只□□控的提線木偶，一步一步地向201門口走去，然後擡起了手……

“不要啊！”她尖叫著往回拉，卻發現根本拉不動。

“啪啪啪啪！”由於手拼命地往後彎，手指頭像雞爪子似的張開，林三扇直接用手掌拍上了門。這下好了，她已經徹底沒救了。

“啊！我控幾不住我寄幾啊！”她淚流滿面。死狐貍精，你給我等著！

底下的胡離偷笑了一聲，還嫌不夠似的，又操控著林三扇猛拍了幾下。餵，你要敲門也輕點敲啊，這麽砸的話我會被那個女人打死的吧！

林三扇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動作帶起一陣風，吹得她差點沒站穩。

“有事？”麗絲用鼻孔望著她。

“沒、沒事，你們……那個……餓不餓啊？要不要我煮碗面給你們吃？”林三扇縮著脖子，在麗絲面前完全矮了一個頭。

麗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嘭”地關上門。

“滾！”

碰了一鼻子灰的林三扇：“……胡！離！”

“啊哈哈哈哈哈哈……”

盡管內心無比痛恨這個慫貨的行為，但林三扇還是非常好奇的——這兩人在屋裏關了五天了吧？不吃不喝的難道不餓麽？就算是囚禁play，也不能這麽玩命吧？每當她懷疑屋裏的兩人要麽餓死了，要麽瞬移走了的時候，都能聽見裏面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嘖嘖嘖，這麽美的公舉房不知道被毀成什麽樣了呢！

“等等！今天幾號啊？”好像有什麽事情忘了呢……

是什麽呢……

“5號啊？怎麽了？”慫狐貍答道。

“我靠！”林三扇一拍大腿，三步並兩步地往外跑，“我走了！你給我看著，別搞出人命啊！”

差點忘了，今天要去給小美男寄錢啊！

胡離托著腮蹲在樓下，到底是“不要搞出人命”呢，還是“不要搞♂出人命”呢？她已經自發地腦補起了一系列18啊禁的畫面。

屋裏，麗絲端坐在床頭。史阿比的手上、腳上、脖子上、身上都拴著冰做的鏈子，為防止凍傷他，鏈子被撕成一條一條的粉色床單纏了起來。

史阿比滿臉羞憤地躺在床上，動也動不得，跑也跑不了。

“你再說一遍，”麗絲的手指夾著一張海報，“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說一遍就說一遍，史阿比賭氣道：“我、我就是不會喜歡你！”

“我說的是後面那句。”麗絲笑得格外和藹可親。

“後面……哦！查理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史阿比怒吼著，像條蟲子一樣扭來扭去。

“好。”麗絲點頭，“嘶啦”一聲撕掉了海報，查理的臉頓時在她手中碎成兩半。

“你！你你你……”史阿比氣得說不出話來。那是他最珍貴的一張海報，是查理凱旋回到都城時，魔法聯盟發行的限量版海報，前30個報名的粉絲能夠得到跟查理當面見面的機會，查理會當場在海報上簽名。就是那次，查理的手碰到了他的袖子，讓他這輩子、下輩子都能回憶終生了。他求爺爺告奶奶，終於在老師那求到了一個預留名額，然後在寒風中排了三個小時的隊，才得到見面會的入場券。

那是他最愛的查理，是他最愛的查理的一張海報。

“我死也不會喜歡你！”他喘著粗氣，眼圈都紅了。

“你不喜歡我，又喜歡誰？”麗絲湊近他，輕輕地吻他的唇，被他“嗷嗚”一口咬出了血。

她擦了擦嘴唇，渾不在意道：“你喜歡男人？”

史阿比瞪著她。

“喜歡女人？”

史阿比仍然瞪著她。

“那……你喜歡哪個女人？”麗絲跨坐在他的身上，歪著腦袋像是在回想，“那個跟你一起退賽的女人？我記得，你跟她走得很近，你們的手差一點就碰到一起了，你還對她特別溫柔地說話，你們還交換了什麽禮物吧？哦，還是那個叫艾麗婭的評委？她一直朝你拋媚眼，你看了她四眼，我都一一記得呢！還是說……是樓下那個叫林三扇的女人？還是那個不知道種類的妖物？你喜歡哪個？”

她的眼裏透著嗜血的光芒，仿佛他說了一個名字，她立馬就要去把那個人弄死。

“我……”哎呀，他可不是這個瘋子，他不能隨便害人啊！

“我喜歡查理！”他眼珠一轉，叫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個基佬，嘻嘻，這下沒辦法了吧！查理這麽厲害，有本事你去把查理殺了啊！

麗絲的表情瞬間扭曲了。查理，查理，又是查理！

查理有什麽好！明明是一個裝出來的身份罷了，他們都是瞎子嗎？查理懦弱、庸俗、裝模作樣，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每次當她穿上那身白色的衣褲，披上純白繡金的披風，畫上斜飛入鬢的眉毛時，她就覺得自己像只披上羊皮的狼，恨不得狠狠撕碎討厭的人，卻不得不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臉孔，溫文爾雅，進退有度。粉絲們看到查理每次露面都會穿新衣服，是因為一回家她就會把脫下來的衣服燒掉。

查理……查理算個什麽東西！

她出生於沒落的貴族之家，才三歲就顯露出過人的魔法天賦，但作為女性魔法師，她只能代表家族工作、出征、甚至加入魔法聯盟，但家族的重擔始終會交到一位男性的手中——她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那個“花”罷了。

如果麗絲是一個男孩子的話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振興整個家族，重回貴族的行列了！所有人都這麽想道。偏偏家族裏的男孩子沒一個拿的出手的，於是乎盼子心切的父母親人一咬牙一跺腳，將麗絲假扮成男孩，改名叫查理，一直以男子的身份撫養到現在。這個秘密除了家族裏的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不讓她以女裝出門，他們把查理塑造成一個完美的男人：英俊、瀟灑、紳士、勇敢、聰明、親切。

可麗絲知道，這不是她。

被束縛了個性少女，終於在日夜摧殘中扭曲了。她一方面很厭惡查理的粉絲們，明明查理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這群膚淺、粗俗的人們，只知道喜歡這種道貌岸然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查理本來的樣子；另一方面卻不得不迫於父母和家族的壓力，繼續裝著那個完美男人查理。也許是內心憋著無處發洩的憤怒，她在戰場上往往格外賣力。

殺掉他們！這些死靈，全都去死吧！她心裏想著，手中的招式更加淩厲。

她最討厭白色，而查理的代表色是白色。越是裝得溫柔和善，她就越是討厭查理，越是討厭查理，她就必須做出更加溫柔和善的樣子面對粉絲。整個一個惡性循環。

在她心中，查理和麗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們是善與惡的兩面，查理是極致的善，麗絲是極致的惡，而那個“惡”才是她最本來的樣子。數以萬計的人，全部都喜歡查理，都喜歡那個偽君子，喜歡那個傻逼，根本沒有人喜歡麗絲啊！

麗絲也想被人喜歡啊！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剛剛凱旋歸來，在小巷裏瞥見了一個男人。他長得很高大粗壯，卻有著跟外表不符的溫柔神情，他扶起了一個剛剛撞到他的小女孩，摸摸她的頭，笑道：“小心啊，查理回來了，外面的粉絲很多的，你別再亂闖了。”

他牽著小女孩的手，一直到她被媽媽接走。

小女孩……長得真像我小時候啊！麗絲想道。

她突然覺得很嫉妒，既然男人那麽喜歡小女孩，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他那種溫柔的、專註的神情，為什麽不能望著我？

你說他對查理也有這種癡迷的、溫柔的、陶醉的表情？抱歉，麗絲不是查理，她從不把她跟查理當作同一個人。

她恨查理。

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啊！她在心底狂叫。

她想占有這個男人，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無時無刻不關註著他的動態，那次見面會，她準備了很久，甚至精心化了妝，準備了穿搭的衣服，只因為她知道他會來。

“你叫什麽名字？”麗絲帶著查理的假笑，問道。天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亂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史阿比，”男人受寵若驚，“我、我叫史阿比，我喜歡你很久了！”

麗絲低下頭，是麽……她的面色有些猙獰。

喜歡查理……很久了？

再次擡起頭時，她的神情已經恢覆正常。“祝福你，史阿比。”她的手輕輕拂過他的袖子。兩人都是一陣戰栗。可看到他的表情，她卻抑制不住心中的暴動。

她陷入了一個無限循環的怪圈，她痛恨史阿比喜歡查理，她希望他能喜歡麗絲，喜歡那個陰沈、灰暗、病嬌、妄想完完整整占有他的麗絲——雖然查理也是她，麗絲也是她。

為此她穿了女裝去參加比賽，只為了以麗絲的身份接近史阿比。可最後，這個男人竟然跟別的女人走在一起……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你只能喜歡我。”只能喜歡麗絲，現在的麗絲。

她獰笑著摸上史阿比的下-身，果不其然地看著他的臉青一陣紅一陣。他的身子被捆住了，根本做不出什麽動作，只能扭著腰晃來晃去，而隨著他的搖擺，麗絲的手加快了動作。不到幾分鐘，小史阿比就繳械投降了……

史阿比“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流氓……瘋子……神經病……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嗷”的一下昏了過去。

麗絲擦了擦手，舔去了他眼角的淚珠。

“我愛你。”她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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