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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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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三更)

三個人聯手,剩下的這些蒙面人就真的不是問題了。

在覺察到敗局已定時,他們還想後撤。

但易淮怎麽可能讓他們離開?

在易淮喊出那一聲“燕”的同時,燕奕歌就一挽劍花起勢,在空中飄落的樹葉瞬間就在磅礴到仿佛不會枯竭的內力中被攪成了絲線。

絲絲弄輕柔!

其實這一招,觀紅魚可以掙開,他們就也可以。

但那是觀紅魚和燕奕歌一對一,沒有外人的幹涉。

易淮和白紗男子同時出手,從旁做輔。

易淮依舊沒有用自己的劍招,而繼續使用那套“百川入門”,甚至在戰鬥中,這一套最基礎的劍法還逐漸被他變了招式。

像是一塊未經打磨的原石,慢慢被他切割磨出了裏頭漂亮的玉料,然後脫胎換骨,靈動翩然。

他的每一招都變得沒那麽簡單卻並不花哨,也在這場戰鬥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在三人的合力下,直接廢了這剩下的四人,既沒有要他們的命,也讓他們喪失了行動能力。

但易淮實在是沒有想到的是,在覺察到他們要留活口的那一剎那,他們就直接運轉體內內力,直沖大腦或是心脈,根本來不及去救,都是當場七竅流血而亡。

易淮嘖了聲,白紗男子倒是不意外,立在原地,身上也沾了些血,手臂還有一道被劃傷的痕跡,而且不淺——畢竟這幾個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淡聲:“他們不會給你們審訊的機會的。”

易淮呼出口氣,將纏絲繞遞回給另一個自己。

燕奕歌先將纏絲繞收好,但沒有動薄柳,他語氣隨意:“沒事,還有一個你。”

白紗男子微頓。

易淮又揚揚下巴,示意了一下:“而且還有個楊成才呢。”

他故意喊楊陌的真名,又說:“不過我覺著他知道的不一定有你多。”

白紗男子沒有答話。

燕奕歌擡手攬住易淮,看似是放松下來了,但白紗男子知道,他這是一個隨時準備動手的姿勢,所以在燕奕歌隨口問坐下來聊聊嗎時,白紗男子點了頭。

——倒也不是因為被武力脅迫,只是他本就沒打算躲避,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可以說是走到了最後,他也該與他們聊一聊、見一面了。

於是燕奕歌也就收了手裏的劍。

易淮檢查著燕奕歌身上的傷,確認都在鑠石流金運轉時愈合了,也稍微松了口氣。

不過燕奕歌背後那個傷還有點口子,畢竟是紮進去的,不是劃傷。

易淮微抿起了唇,白紗男子就默默遞了絹帛和傷藥來。

他掃了眼,燕奕歌握住了易淮的手,示意不用:“以前自己受傷時怎麽沒見著這麽小心?”

燕奕歌微微低垂下眼看著易淮,眉眼含笑:“現在這麽心疼自己?”

易淮也不是很在意在旁人面前和自己說這樣的情話:“嗯。”

他以前確實不是很在意,就是會齜牙咧嘴地說疼,然後不管,就放著靠內力愈合。

其實的確沒必要用藥,內力可以愈合,這樣慢慢地也能淬煉身體。

這也是游戲賬號那句身體格外強勁的原因之一。

易淮到底還是放下了手,但和燕奕歌十指相扣。

而燕奕歌的目光則是從停手的一開始就黏在了他的脖頸上。

不同於鑠石流金,易淮修的那門無名內力是不能愈合傷口的,現在上頭只是因為很淺自然愈合的血痂。

他擡起手,指腹很輕地撚了下,弄得易淮有點癢,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又對上了自己沈沈的眸光。

易淮就沒有再動,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然後笑著去看自己:“就擦了一下皮。”

比起燕奕歌受的傷,這真的就是不值一提的。

燕奕歌也知道,其實就像是易淮心疼他,但不會太過多表露出來一樣,他也是。

他是不喜歡被人當瓷器對待的,哪怕這個人是自己。

他們只會在心疼後,下一次默默地將人護得更緊。

但這樣很容易“打架”,所以燕奕歌說:“鑠石流金能夠恢覆,你的內力不能,該是我保護你。”

易淮頓了頓,選擇退讓半步:“好。”

他給自己順毛,玩笑道:“下次我直接拿這具身體當盾牌,推出去擋劍。”

他是指游戲賬號這具身體。

但他們就是一個敢提,一個敢應。

燕奕歌:“嗯。”

因為還有外人在旁,他們也沒多說什麽,易淮也就是再捏了捏他的指骨,燕奕歌就放下了手。

那頭的白紗男子已經很有眼力地在他們開啟溫情劇場時就去找了楊陌。

他看了看楊陌的狀態,再蹲下丨身給楊陌把脈,然後從懷裏掏出了個瓶子。

易淮看過去時,正見他保持著倒藥的姿勢,不像是倒不出來,就是單純地停在那兒,仿佛被點了穴般。

楊陌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慘烈,一只眼睛因為被挖掉了,所以大半張臉都是血,身上更是有不少劍痕,都是“一道月分明”砍出來的。

易淮和燕奕歌看了他一會兒,就見他在停了好一會兒後,到底還是低垂下眼,倒出了一枚丹藥,塞到了楊陌的嘴裏。

白紗男子再起身時,也揪住了楊陌的後衣領,拖著他往易淮這邊來:“走吧。”

馬車已經沒了,這地方一地屍體,雪又還在下,多少也是有點冷。

所以白紗男子道:“這附近有個山洞,那位車夫我就安置在了裏面。”

這也是他為何來得會慢一點的程度。

那名車夫是會些功夫的,燕奕歌盡力把他往遠處丟了,他也能自己勉強落地穩住身形,也知道要逃離戰場。

易淮點了頭,他們便先前往山洞,路上易淮還勉強找了個東西把面具給先掛上。

到山洞時,第一時間還沒看見車夫,還是燕奕歌說了聲:“是我們。”

那車夫這才從躲著的地方出來,松了口氣的同時,只看了一眼被白紗男子松了手,隨意放在山洞靠近石壁的地方的楊陌,就再與白紗男子道了聲歉:“這位兄臺,真是對不住,我也是不知道你和燕莊主有淵源,以為你也是來刺殺的,這才朝你灑毒粉。”

白紗男子淡淡:“無事。”

他說:“你往這出去朝東走五裏能夠看見停了一匹棕馬,你可以騎著馬去最近的垚邊城,以那匹馬的腳程,午時前可以趕到。”

車夫應是,又道了聲多謝,再與易淮和燕奕歌說:“那燕莊主、燕公子,我去找駕馬車來。”

“…不用。”

易淮出聲攔了他:“你到那兒後若是有杏林館,便回杏林館,若是沒有,就休息兩日再回杏林館吧。”

車夫懂了:“好。”

他又從懷中掏出個小罐子,雙手捧著要遞給燕奕歌:“燕莊主,這是館主要我拿著的,本是給您的東西……”

“你拿走,回頭還給巫沈凝。”

燕奕歌面無表情:“我知道裏面是她養的蠱,一條蠍子。”

從出發前,易淮和燕奕歌就知道了,只是到底是巫沈凝的一片心意,而且沒往他們懷裏塞,做哥哥的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要他們帶上……

易淮真不是怕。

他就是覺得這種東西很臟。

潔癖實在是受不了。

要知道那兩個小瓶子他都是皺著眉、麻著頭皮收下的。

車夫遲疑了一下,易淮示意:“你就與她說是我說的,她不會說什麽的。”

車夫只能說好吧。

他離去後,白紗男子已然默默地幫易淮和燕奕歌生好了火。

三人圍著火堆坐下,那種血戰後的疲憊感才終於在易淮一點點放松下來時湧上來。

他靠在燕奕歌的懷裏,輕呼出口氣,半合上了眼。

燕奕歌攬住他,就見白紗男子又站起了身要往外走:“我去打些鳥獸來。”

他把空間留給易淮和燕奕歌。

甚至都不用他們說什麽,他就主動示意:“麻煩幫我看好我的劍,那是我師父傳於我的,不能弄丟。”

燕奕歌稍揚眉梢:“好。”

白紗男子走了後,燕奕歌另一只手握住易淮的手:“給你輸送點內力。”

“…暫時不用。”易淮說:“我感覺我好像突破了第五層,現在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依舊不是什麽身體上的強化,可偏偏又好像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什麽。

矛盾極了。

燕奕歌才嗯了聲,易淮又微微仰起頭,掀了眼皮去看燕奕歌,笑吟吟地:“還感覺到我現在想親……”

他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燕奕歌吻住。

不算是很深的吻,甚至可以說是淺嘗止輒,卻讓他們那一同胡亂跳動的心,都在這一刻安分了下來,像是從虛浮的雲端落在了實處,回到了它該在的地方。

易淮握緊了燕奕歌的手,喃喃:“真的是……”

以前都沒有那麽怕死的,但和自己陷入苦戰的那一刻,第一次在戰鬥中分了神,想著如果真的打不過要怎麽辦。

他變成兩個相愛的時間還太短暫,他舍不得。

燕奕歌低下頭,抵著他的眉心。

他和自己是一樣的思想與感覺,自是不用多說。

兩個易淮都同時閉上了眼睛,安靜了好一會兒,沒有太多親昵的舉止,山洞裏卻如同面前的柴火般慢慢升溫,旖丨旎了空氣。

燕奕歌耳朵微動時,他們也默契地擡起了頭,沒一會兒,白紗男子就拎著兩只體型不算小的鳥走了過來:“只有這個了,你們不介意吧?”

易淮掃了一眼,心說他都不認識這是什麽鳥,能介意什麽:“能吃就行。”

白紗男子說好,然後從袖子裏掏出匕首,又坐在洞口背對著他們處理食材。

燕奕歌瞥他一眼:“你是蓬萊的人?”

白紗男子沒有否認,只是問:“你為何會這麽猜?”

“你身上給人的感覺和那位國師很像。”

燕奕歌若有所思:“而你的武功路子和那些人很像,所以他們也是蓬萊的。蓬萊為何要殺我?”

“……這事說起來有些覆雜。”

白紗男子低垂下眼:“有些事我知道的也並不詳盡,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易公子,我們之前是見過的,你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並不是在鯉泉,而是在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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