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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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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字將施玉兒猛地驚醒, 她支吾了一下,有些含糊地答道:“沒什麽,我只不過瞧你沒什麽氣色, 在想該做些什麽給你補補身子罷了。”

沈臨川並未答話,不知有沒有信, 但是無論他信不信施玉兒都不想去深思, 此言落後,她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的確, 沈臨川很俊美,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看楞了, 她便一陣臉熱, 直怪自己沒出息。

次日清晨,天邊方泛起魚肚白, 屋頂的灰瓦上凝著厚厚的白霜, 施玉兒哈著寒氣從屋裏出來, 往東邊側臥望了一眼,才去燒水洗漱。

施叔祖家的院子是從前還未發家時施家老祖的院子,曾經住過三代人,到了施玉兒父親這代才分開,院子地面的青石磚上有鈍物砸出的裂縫, 磚面上透露出一股與年紀相符合的滄桑。

從前如此熱鬧的一個家族, 如今便也只剩下一花甲之年的老人還苦守在此處,其餘人皆各奔東西或天人永隔。

屋檐下的蛛網上凝著細細的水露, 橫梁之上有密麻細小的蟻洞, 春日新燕來時築的泥窩還穩穩當當懸在廚房的檐下, 黑色的窩上有幾根燕毛露出一個角細顫, 等著來年開春時主人家再歸來。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 一月一季一年,再有燕來時,卻不知是否還是從前的那只。

施玉兒將鍋裏的粥熬到稠白,發出細軟綿密的香,才用發黃顯舊的老瓷碗將粥湯盛起,端到院子外。

風沒刮,但寒意卻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鼻間雖沒吐出霧氣,但吸入的卻都是刮的嗓間生疼的涼。

天暗的像是只點了一盞煤油燈,光便從雲層之上勻出不多的幾縷下來,等分到這一方小院時,便只剩下寒酸的可憐的一星半點。

施玉兒從施府出來時就連一件換洗的衣裳都沒帶走,還是昨日族長夫人出面將她入施府時自帶的那幾件衣裳拿了過來,她才有衣裳換洗,不至於太過窘迫。

天邊湧著濃重的霧氣,施叔祖習慣早起,此時他坐在桌邊喝粥,頗有些心不在焉,待到一碗粥飲閉,才終於猶豫著忍不住問道:“玉兒,你與叔祖說實話,你與那盲人夫子可是真的兩廂情願?若是你有苦衷,便與叔祖說,叔祖定然為你做主。”

聞言,施玉兒將筷擱下,微垂下頭來,眸中湧上一絲羞愧,答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便是孫女兒自願的,怪不得他。”

她不僅是自願,那日裏,是她求著沈臨川碰她,她實在是受不住藥性,那種滋味比讓她死了還要難受。

施叔祖眉目中浮現出淡淡的憂愁來,從鼻間哼出一聲粗氣,半響,才又悶聲道:“他雖然也算有擔當,但也不能算是良人。”

“我知曉你素來懂事,定然不是如此不知規矩之人,你有苦衷,便與叔祖說!”施叔祖輾轉反側一夜,卻還是不能接受讓施玉兒與一個瞎子過一輩子的事情,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還有我這個叔祖在,無論如何,叔祖還是你的依靠。”

施玉兒知曉,若是自己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叔祖定然會想辦法替她出氣,但是事已至此,定然再無轉圜的餘地,且叔祖又年事已高,她不願再勞累他人為自己奔波受苦,於是只說道:“孫女兒想,沈臨川是個好人,跟他總比跟林子耀或者曹通判都要好。”

她婚前無媒茍合之事在施家上下並不是秘密,就算叔祖為她想盡辦法瞞下,只要有心人稍一打聽,便可將事情始末知曉,所有事情到頭來還是會回到原點,或許情景只會更加不堪,她別無選擇。

“苦一些累一些都沒關系,”她的唇邊勾起一抹略顯苦澀的笑來,“孫女總不至於太受委屈。”

清晨很靜,二人的話被沈臨川盡數收入耳中,他輕觸著自己胸前的紫檀木牌,又緩緩闔眼。

沒有樹葉的枯枝在黯淡的天幕之下矗立著,待到北風起時,便只能搖晃著枝幹隨風而擺動,吐盡了蕭瑟與孤獨。

臨近午時,屋門被‘砰砰’敲響,屋內只有沈臨川與施玉兒二人,聽見響聲,施玉兒先是透過門縫望了一眼,見來人是施誠,才將門打開。

施誠面上滿是焦急,門一開就鉆了進來,急乎乎地問道:“玉兒小姐你和沈夫子可還好,沈夫子的傷怎麽樣,我怎麽聽說你們、你們……”

剩下的話他在嘴裏半響轉不出一個彎來,施玉兒知曉他要問什麽,於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施誠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得到答案後腦中更是一團漿糊,只能問道:“那、那沈夫子可還好?”

“他受了些傷,但是倒也無虞,”施玉兒倒出一杯熱茶給他,示意他冷靜些,然後便問道:“我托你昨日去辦的事情可都妥當了?”

“哦,妥當、都妥當,”知曉她定然急這筆銀子,施誠便將自己胸前的荷包掏了出來,對她說道:“玉兒小姐您昨日給的首飾攏共當了三兩銀子,沈夫子的東西我方收拾妥當便有施府的人來收屋子,我便都給搬到我住的地方去了。”

“屋子租一年更便宜些,費了二兩銀子,剩下的錢我換成了碎銀子和銅板,您看可還好。”

好,自然是好。

施玉兒提著輕飄飄的荷包,心中忽然便泛出一絲苦澀來,不由得語氣裏也帶上了一絲抱怨,“沒什麽不好的,到底還有些銀子能在之後的生活中轉圜,只是我斷斷沒想到他在施府做了這麽久的夫子,竟然一文錢也沒攢下來。”

“這……”知曉那個‘他’是誰,施誠撓頭笑了笑,不敢將沈臨川每個月用四兩銀子打發叫花子的事情說出來,這要是說了,豈不是於他們二人夫妻感情無益麽。

他從前只嘆是沈夫子心善,不在乎這些俗物,可現在再看,沈夫子要成家,手裏沒有積蓄自然是不行的,只怕玉兒小姐日後是要吃些苦頭了。

“他就在屋內,你去看他罷,看完我便與你一起去看看租的屋子,再清掃一下,好搬進去。”

等到施誠進屋去,施玉兒便將荷包打開看了眼,果然裏面幹凈的可憐,銅板倒是占地方,只是卻不值當什麽東西,就算有幾百文錢幾千文錢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也抵不得一錠沈甸甸的銀稞子金稞子好。

她將荷包放到自己住的屋裏收好,然後將午飯時的碗洗凈了才見施誠眼眶紅紅的出來。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嘆氣,末了望了眼正擦桌的施玉兒,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出來。

一七尺男兒如此,施玉兒倒是有些看他笑話,不禁問道:“哭什麽?他不是好好兒的麽?”

“好自然還是好的,只是、只是我沒想到……”施誠又是抹淚,蹲在桌旁說道:“只是沒想到短短一日間竟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他現在還能想起來自己說給沈夫子娶個媳婦的時候,沈夫子分明說了不願娶妻,可如今卻是為了玉兒小姐願意將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他有些怪自己遲鈍,要是早些能夠明白沈夫子的心意便好了。

施誠心思猜了兩道,便覺得自己將一切前因後果都明白了,定然是沈夫子傾慕玉兒小姐,但他覺得自己定然不能與玉兒小姐結成夫妻,故而不在乎財物亦未考慮過娶妻的事情,只想為自己傾慕的人守著。

而玉兒小姐定然也是對沈夫子有意,不然二人怎會如此……

施誠自己在腦中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見自己從前看的那些話本子都往二人身上套,不由得開口說道:“玉兒小姐,你以後一定要好後待沈夫子啊。”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施玉兒將抹布擰幹,又凈了手,然後說道:“我自然會對他好,咱們先去看看租的屋子,莫要耽誤時間。”

“誒,好。”

施誠替二人租賃的屋子在斜橋巷裏邊,這條巷子裏居住的多是一些商賈人家,門前大多放著推車或貨架,偶爾能聽見孩童的嬉鬧聲從屋內傳來。

巷子口便有一條汩汩往東去的河道,可供平時漿洗衣物之用,有推著蒸米糕的商販坐在巷子旁打盹,白糯的米糕上蓋著一層幹凈的紗布,有紅糖餡的,還有桂花味兒的,一文錢兩塊,童叟無欺。

商賈人家似乎都不喜與周圍人聯絡,各家各戶的門都是緊閉著,每院之間隔著一堵厚厚的墻。

施誠一邊走一邊告訴施玉兒周邊的布局,嘴裏偶爾冒出兩句感慨之詞來,施玉兒皆是含糊著答了過去,心中默默記著路線。

二人說著,便已經走到巷尾,施誠租賃的巷中的最後一個院子,門前幹幹凈凈,紅漆的木門,銅環上有祥雲花樣,繞著一圈鎖鏈。

施誠手裏有鑰匙,他兩三下便將門打開,鎖鏈落到地上發出嘩啦清脆的聲音,有孩童從隔壁探出兩個小角來。

門一開,便有一股北風灌出來夾著刺骨的寒,施玉兒粗略看了一眼,見是青磚鋪的地,灰瓦黑墻,院中有口供吃水的小井,頓時便滿意了兩分。

青磚鋪地下雨便不會泥濘,也不用擔心沈臨川摔著,灰瓦黑墻那屋子便結實暖和,冬暖夏涼,有小井便不用去河裏挑水吃,總體還算不錯。

緊接著,她的目光一轉,轉到三間屋子上,最右邊的是廚房,在門口便能看見竈臺,中間是一間臥室,門緊閉著,木門上的麻紙看起來都還新,最左邊的屋子很小,屋門破舊。

施玉兒不禁有些好奇的‘咦’了一聲,指著最右邊的屋子問道:“這間客臥怎麽這麽小,能住人麽?”

說話間,她便往那間屋子走去,在門上輕推了一下,推不動。

此時施誠也跑了過來,聞言,答道:“您就那三兩銀子,留了一兩過日子之後便也只餘二兩,二兩銀子,這……難道還想能租兩間屋的院子麽?”

他拿出一把生了銹的鑰匙將那門打開後一推,頓時一股嗆人的灰便撲了出來,嗆了施玉兒一身。

“瞧,”施誠拿手在面前扇了扇,說道:“長寬一丈,住人不行,放物件倒可。”

施玉兒一邊捂著鼻咳嗽,一邊覷著眼往裏看,果然見到裏邊窄窄的堆滿了各種破的不得了的東西,什麽爛布頭子破木架子都在裏邊堆著,難道這院裏看著整潔,原來腌臜物全藏在了這間屋子裏面?

“那豈不是只有一間睡覺的屋子?”她擰著眉,往正屋走去,推開門果然見裏邊只放著一張小小的木床,還不夠翻個身子的寬度。

床上掛著的靛藍色床帳已經臟到泛起油光,屋內小幾上有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屋子的最角落還有模有樣放著個小小的梳妝櫃,雖也算是五臟俱全,但卻透露著肉眼可見的寒酸。

施誠跟在她的身後,答她的話道:“我瞧這床也挺好的,再說這夫妻之間哪有分開睡的道理?”

“難道……”他的眼睛驀地睜大,結巴著說道:“玉兒小姐,難道、難道你有啦?”

“這、這孩子生下來……”

眼見他越說越不對勁,施玉兒忙止住他的話頭,紅著臉道:“沒呢,你不要一天到晚凈瞎猜,哪裏有孩子!”

雖然話是這麽說著,但她的心裏忽然間便有一些不確定起來,那晚沈臨川來了兩次,把她累得夠嗆,好不容易等到藥性消失,她卻也累暈了過去,並未清理,不知道會不會中……

施玉兒頓時便有些煩惱起來,心中直罵沈臨川屬狗,讓她叫苦不疊,若是有孩子了,那孩子生下來只能跟著他倆一起受苦吃糠咽菜,還是別有孩子更好。

見的面上浮現一絲煩躁,施誠訕笑一聲,反應過來這話兒不好打趣,方想換個話題,便聽見門口有動靜傳來,定睛一看,是一三十歲上下的婦人探出半個身子正往他倆的方向望來。

那婦人的眉眼有些眼熟,施誠想了想,還未想出了七八,便見那婦人轉身回去了,故而未再多想。

施玉兒是要來收拾屋子的,她嘆了口氣,尋了一個幹凈的木盆,將床帳子拆下來洗了,又將這屋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後,她也累的快直不起腰來。

施誠已經將從沈臨川那兒收拾的東西搬來,一邊搬東西一邊賣乖說道:“玉兒小姐,您瞧,我當時就琢磨出您話裏的意思來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把沈夫子那兒的被褥等雜物全都搬了過來,要知道,這可都是府裏的東西,沈夫子來的時候出來自己身上的一身衣裳外便什麽都沒有。”

由於這段時間降溫了的緣故,沈臨川那兒有三床絮,施玉兒看了一眼,將被套拆下來漿洗,準備一床墊著,剩下的她和沈臨川一人一床。

“你倒是聰明,”她揩了一把額上的細汗,說道:“若是我在施府中的物件也能弄來就好了。”

“嗐,那您就別想了。”

等到暮色起時,二人才堪堪忙活完,施玉兒望著終於有模有樣了些的院子,心中升起一絲滿足來,無論怎麽說,好歹有了個住的地方。

她笑了笑,轉頭,見著一婦人挎著一籃子雞蛋過來,見她看來,忙笑道:“你是新搬來的吧,我就住你隔壁,我方才見你忙著,也不好來打擾你。”

說著,那婦人將雞蛋往施玉兒懷裏一遞,“這籃子雞蛋你拿著,日後咱們都好有個照料。”

“誒,我想起來了,”站在一旁的施誠一拍腦袋,說道:“你是王二哥家的媳婦,對不對?”

“勞你記掛了。”

那婦人面相和善,對施玉兒說道:“我家男人原來在施府做活的,後來自己去做些小生意了,知曉你是施府的小姐,我便來看望一下,總歸是鄰居,咱們日後多走動走動,你叫我王嫂子就好。”

施玉兒本不想無故收人東西,可轉念一想,這一籃子雞蛋也得幾十個銅板,他們正是窘迫的時候,收著給沈臨川補身子正好,忙答道:“那多謝王嫂子了。”

誰知她的話音剛落,便又忽然有一婆子的聲音傳來,那婆子從門外躥進來,一雙三角眼緊盯著王嫂子,見到施玉兒籃子裏的雞蛋,便扯開了嗓子對王嫂子罵道:“好你個懶貨,竟然敢偷家裏的雞蛋送給這種爛貨!”

聽見‘爛貨’兩個字,王嫂子與施玉兒皆是臉色一白,王嫂子對那婆子說道:“娘,那事兒定然是假的,您別瞎說!”

“什麽瞎不瞎說,”吳婆子將施玉兒懷裏的籃子一把搶過來,對她罵道:“小賤蹄子,一股子狐騷味兒,不幹不凈的東西,搬到這裏來找晦氣,我看你還是趁早投河死了算了。”

她的話落,王嫂子便連忙將她給拉了回去,到門口時轉頭抱歉的對施玉兒笑了笑,又忙安撫嘴裏仍舊罵罵咧咧的吳婆子。

一通鬧劇之後,院裏又靜了下來,施誠望了一眼施玉兒,見她面色蒼白,方才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膽子現在也壯了起來,“玉兒小姐,您別聽那婆子胡說,我看這吳婆子滿嘴噴糞……”

“沒事,”施玉兒搖了搖頭,不怪吳婆子瞎說,而是轉頭將已經幹了的帳子收起來,說道:“她定然是聽熟悉的人說了些什麽,本就不是錯的,也不算信口胡謅。”

她越是不在乎,施誠反倒是紅了臉,怪自己方才沒出息,不知道幫她說句話,於是回去的一路上都在為她鳴不平,一直到進了院子嘴裏還說個沒完。

施玉兒將米淘洗幹凈,又開始做飯,見他如此憤慨,不由得說道:“她沒說錯,我倒是不生氣,你氣什麽?”

“我、我……”施誠一跺腳,說道:“她罵您是爛貨!您這麽就不生氣呢?”

施玉兒搖頭,施誠無奈,留下鑰匙後便走了。

他走後,屋門被推開,沈臨川杵著拐杖從屋裏出來,施玉兒忙去扶他,輕責道:“你出來做什麽,身上的傷都還沒好,我扶你進去躺著。”

他穿的是施玉兒堂哥的衣裳,衣裳的袖子短了一截,領口處有些勒,只能起個六七分保暖的作用,但卻反而勾勒出了健壯的身形,寬肩窄腰,讓人看了有些面紅。

“傷無礙,我躺的太久了,想出來透透氣,”方才施誠的話他盡數收進了耳裏,此時他被扶著到院內坐下,靜了一瞬後問道:“你可覺得委屈?”

施玉兒楞了一下,知曉他問的是什麽,又跑到廚房將鍋裏的湯盛出來,只聲音遠遠地傳入沈臨川耳中,“不委屈,本就是我自願的,有什麽可委屈的。”

他們二人之間並不存在哪一方被強迫,且旁人也未說出一個錯字來,她就算是想委屈,也沒得個委屈的理由,憑什麽委屈?

沈臨川聞言,垂下了眸子,並不再問。

名節對女子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施玉兒說不委屈,他不信。

廚房裏飄來一陣陣的香,鍋裏奶白色的魚湯咕嘟咕嘟冒泡,散發著清甜的香味,施玉兒將飯和湯都端出來在院裏的桌上,將魚挑完刺放到沈臨川碗中,問道:“要我餵你麽?”

“不用,”沈臨川將筷子拿起來,因扯到傷口的緣故,他的動作有些僵硬,輕聲道:“我可以自己來。”

鍋裏只煮了一條魚,施叔祖今晚在族長那兒吃晚飯,施玉兒便也沒另外燒菜,她將燉好的蛋羹放到沈臨川碗旁,見他逞強,也不勉強他,而是叮囑道:“還有一碗蛋羹,記得吃完。”

蛋羹是和魚湯一起蒸熟的,表面上灑了蔥花,聞起來很香,而施玉兒只小咬了一口湯裏燉得軟爛的紅薯就米飯咽下。

二人吃飯都很安靜,沈臨川聞到了空氣裏只有紅薯、魚和雞蛋的味道,他將筷子擱下,問道:“你吃的什麽?”

“我吃的不多,”施玉兒沒想到他會問自己,又催促他快些吃,“快吃吧,魚湯冷了便腥了。”

沈臨川將雞蛋羹推到她的旁邊,沈聲道:“你吃。”

他的神情認真,筷子擱在一旁,眉間輕蹙著,好似大有一副施玉兒若不吃,他也不吃的樣子。

施玉兒的心中湧上一絲暖流,輕笑了笑,望了眼小碗的蛋羹,拿勺子舀了小半勺放到自己碗中,又放回他的旁邊,“我舀了,你放心吧,我不會餓著自己的。”

沈臨川的面色還是蒼白,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好個囫圇,她卻是少吃一頓多吃一頓都不打緊。

二人正說話間,院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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