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荒橫行的王朝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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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荒橫行的王朝末年
清晨，周朝的都城長安城已經醒來，達官顯貴們在聲色犬馬中享受自己最後的餘暉。
長安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裏。
這裏與城內的浮華喧囂截然相反，一切是那麽的寂靜，甚至能隱隱聽到遠處長安城內隔著城墻傳來的喧鬧聲。
城內和城外，仿若兩個世界，一墻之隔，便是天塹難越。
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發老翁拄著用樹枝制成的拐杖正在向山林中蹣跚走去。
時逢大旱，周朝各地糧食欠收，百姓家中的存糧也所剩無幾，靠著零星的水源，不好容易挨到了收獲的季節，收上來的糧食產量卻不到往年的一半，本來縮緊褲腰帶，省一省還是過得下去的，但囂張跋扈的官兵不顧百姓的哭求強硬地征走了他們的救命糧。
為了活下去，老百姓只能上山捕獵、摘野菜，而水裏的魚蝦早已隨著河水的幹涸而絕跡。
雖然山上物產豐富，但山裏的野獸可不是好對付的。
一開始還能在外圍尋找到食物充饑，但隨著旱情的繼續，看似富饒的大山也漸漸蕭條了起來，百姓不得不往深山中去，與猛獸搶食，許多青壯年都因此命隕。
無助的老百姓只能祈求神靈的幫助，但世間本就無神，他們除了得到心靈的安慰，其他還是得靠自己。
老翁從小在村裏長大，也在村子裏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對村裏的一切有著很深的感情。
幾年前朝廷來村裏征徭役給皇帝修建行宮，村裏的富戶用銀子賄賂官兵免去了徭役，這導致所征的人數不夠，甬官為了交差，就連他這個年近五十的老頭子也被叫了過去。
這幅早已年邁的幹癟瘦弱的身軀顯然無法承擔得起那繁重的勞動，在一次運石中，老翁堅持不住，推車上的巨大石塊滑落砸到他的身上，碎石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細長的傷口，右腿也骨折了，當夜傷口就感染發燒，險些沒能從高熱中挺過來。
幸好家中兒孫孝順，老翁被送回家後在他們的精心照料下勉強恢覆了元氣，好好休養，再活個十幾年不成問題。
老翁的發妻早逝，膝下單薄，只有一兒一女，女兒嫁給了同村的一個賣貨郎，時不時會給娘家捎點東西，兒子學了門手藝，在村裏當木匠，其所出的兩子一女也快到能幹活的年紀，所以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旱災的來臨毀了這一切。
旱災來勢洶洶，嗅覺敏銳的商人在當地旱災初現時便開始大量囤積收購糧食，為了效率，收購價比市場價高了一些，財帛動人心，村裏人眼看著今年的糧食就快收成了，便只給自己留下了能撐到秋收的糧食，其餘全賣了出去。
全然不知，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的。
糧食欠收，手中存糧殆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抓完了，百姓只能向奸商們買他們手中的高價糧，剛到手還沒焐熱的錢轉身又進了糧商的口袋。
本就不多的銀子越花越少，最後只能賣兒賣女來換取糊口的救命糧。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更壞的消息傳來了，朝廷為了鎮壓起義軍要征兵，帶走了村裏所有的勞動力，只剩下了一群老弱婦孺。
老翁唯一的一個兒子被帶走了。
隨著起義軍的不斷壯大，朝廷連連戰敗，只能連番征兵。
這一次，但凡有點行動能力的健全人都被拉走了，村裏的富戶也無法再用錢免除兵役了，有錢能使鬼推磨，但顯然，他們的資產還不夠格。
老翁因為當時右腿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成了跛子，因此逃過了一劫，但他的兩個孫子卻沒能幸免於難。
朝廷的無能和頹勢肉眼可見，哪怕再蒙昧無知的人都知道，經此一去十死無生。
老翁的兒媳婦歇斯底裏地阻撓著不讓他們被帶走，她已經失去丈夫了，她不能再失去孩子。
最終老翁的兒媳婦被惱怒的官兵打殺，她的兩個兒子也被帶走了，家裏只剩老翁和他孤苦伶仃的小孫女。
看著空蕩蕩的家，老翁悲從中來，恨不得馬上去九泉之下與家人團聚，但他不能倒下，他還有孫女需要撫養呢，他不能讓兒子血脈斷絕啊。
但隨著饑荒越來越嚴重，老翁家裏的糧食快吃完了，方圓十裏能吃的全被薅沒了。
老翁有想過向女兒那邊求助，但女兒那邊也不好過，她的婆家更是直言若是她敢偷偷補貼娘家就將她給休了。
老翁只能另想辦法。
他拖著殘缺老邁的身軀想要進城乞討，但城門口把手嚴格，嚴進寬出，不讓他們這些城外的窮人進去城內，怕驚擾到貴人。
老翁的苦苦哀求只換來了一番毒打。
這陣子，為了節省糧食和水，老翁和孫女幾乎不出門，就在床上躺著，減少能量消耗，他們每天只吃一頓維持生命，但就算這樣那本就稀少的糧食還是頂不住。
還好之前的兵役使得村裏剩下的人都和他們一樣，老的老小的小，不然他們不僅要在天災下求生，還得警惕著人禍。
整天吃不飽穿不暖，孫女還小，抵抗力較弱，一天夜裏突然發起了高燒。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已經全換成糧食吃進了肚子裏，他們沒有錢找大夫，她只能硬熬。
看著孫女病得人事不知，嘴裏只含糊地念著“水……餓……”，但家裏已經沒水沒糧了。
老翁只得出來找水和吃的。
他拄著拐杖走的艱辛，右腿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但是他並沒有打算放棄，孫女還在家等著他呢。
可惜的是，老翁還沒找到水和吃的，身體便支撐不住了，由於長期能量和水分攝入不足，本就勞累過度的年邁身軀已經在叫喚著罷工了，是他的意志在支撐著他。
但這次他終究沒有挺過來，倒下的時候，老翁還在想著他那可憐的孫女兒。
一滴渾濁的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幹涸的大地上，老翁到死都不願閉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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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的發妻早逝，膝下單薄，只有一兒一女，女兒嫁給了同村的一個賣貨郎，時不時會給娘家捎點東西，兒子學了門手藝，在村裏當木匠，其所出的兩子一女也快到能幹活的年紀，所以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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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唯一的一個兒子被帶走了。
隨著起義軍的不斷壯大，朝廷連連戰敗，只能連番征兵。
這一次，但凡有點行動能力的健全人都被拉走了，村裏的富戶也無法再用錢免除兵役了，有錢能使鬼推磨，但顯然，他們的資產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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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老翁的兒媳婦被惱怒的官兵打殺，她的兩個兒子也被帶走了，家裏只剩老翁和他孤苦伶仃的小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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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已經全換成糧食吃進了肚子裏，他們沒有錢找大夫，她只能硬熬。
看著孫女病得人事不知，嘴裏只含糊地念著“水……餓……”，但家裏已經沒水沒糧了。
老翁只得出來找水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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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老翁還沒找到水和吃的，身體便支撐不住了，由於長期能量和水分攝入不足，本就勞累過度的年邁身軀已經在叫喚著罷工了，是他的意志在支撐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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