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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黑化暴君的禍水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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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讓男主感受到真正的母愛了。

小謝心裏默默打算好了, 謝家這麽坑謝真兒,她可不會為謝家在犧牲自己, 坑害小皇帝,開玩笑這是男主是日後的大反派皇帝, 她只要把他教導成一個敬愛的忠犬皇帝,日後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況且沈顧這位只聞其名的奸臣大反派也是男主女主這一派的,等她跟男主兒子刷滿了親密值, 那和女主的大哥就是一家人了, 她可以跟沈顧談戀愛嘛!大奸臣也是她的菜。

她已經決定排除掉聞雪這個反派之一了, 他沒有跟她相愛的勇氣,睡一睡還可以, 不能談戀愛。

十一歲,正是為他樹立三觀的好年紀,要讓他明白——母後是這世上和你相依為命的人,你小子長大後可要好好孝順我。

“明蘭, 去找藥來。”小謝托著他的手腕擡頭臉色就冷了, 冷言冷語道:“將伺候皇帝的公公叫進來, 他是怎麽伺候的皇帝!”

她這樣的反應讓聞之元和謝安皆是驚詫。

聞之元便先道:“不關福喜的事, 是皇兒在騎射時不小心弄傷的,不妨事,母後不必擔心。”心裏卻又覺得, 她又怎麽會為他這個兒子擔心呢?

“騎射?騎射怎麽會弄傷的手腕?”小謝皺緊了一雙眉, “你騎射的師父是如何照看你的?”

謝安為避免聞之元先告狀, 便站了起來道:“姑姑,那傷是方才聖上要與我比試騎射時不小心碰撞的。”

“碰撞?”小謝擡眼看他,心說你小子是拿鞭子抽的吧。

果然,女主沈紅昭維護男主的站起來道:“分明是你為了贏耍賴用馬鞭故意抽傷了聖上。”

“你胡說八道!”謝安怒瞪她,“誰瞧見我是故意的了?騎射比試難免磕磕碰碰,沈紅昭你別為了討好聖上就故意汙蔑我!姑姑你別聽信她的,她就是偏袒聖上,我贏了她也不服氣。”

沈紅昭被他堵的臉色漲紅,又氣又不知該如何替聞之元辯駁。

小謝看著謝安,他倒是真被謝家慣得無法無天,以為天下人都該圍著他轉,追女孩有他這麽追的嗎?還有別老張口閉口姑姑的,謝家賣了女兒一生幸福,怎麽好意思再仗她勢?

“是嗎?”小謝看向聞之元,“你與他比騎射時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鞭子上?”

聞之元也看著她,心中在暗暗揣測她這句話的意思,她是要護著謝安吧,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就算謝家人再欺負他,他也得忍著,否則母後就會怪他不懂事,畢竟無數的人在背後說,他只是謝家選出來的傀儡皇帝。

“是,母後。”他垂下眼去答道:“騎射比試,不當心。”

謝安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怒極的沈紅昭,“聽到了吧紅昭妹妹,連聖上也說是不當心,你可別再汙蔑我了。”

系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宿主,男主的黑化值增加了百分之五,現在是百分之六十。”

呵,謝安這小子仇恨拉的穩啊。

明蘭取來了藥,小謝就松開了手讓明蘭為他處理,她瞧著他的傷口隨口一般的道:“哦?皇兒與謝安比騎射了?皇兒輸了?”

聞之元低垂著的眼皮就動了動,她果然還是希望他那麽答是向著謝安的,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失望,這些天他以為母後與他的關系是有些緩和了的……

沈紅昭擡眼看他,以為他是在為輸贏而介懷,忍不住替他道:“回太後娘娘,聖上原本是占了上風的,是謝安……傷了聖上的手腕,才令聖上墜了馬。”

還墜馬了?小謝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好生可憐,明明是個無辜的孩子,被推上了皇位,卻從小沒有得到半點關愛,皇帝做到他這份上不黑化才怪。

“是不當心。”謝安提醒她,“聖上自己技不如人。”

可閉嘴吧。

“好了。”小謝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謝安又看聞之元道:“既然如此爭論不休,不如再比一場,正好哀家也從未看過皇兒騎射。”

聞之元困惑的蹙緊眉頭擡起眼來看她,不明白她這是何意。

謝安倒是自信的以為小謝這是在給他表現的機會,他有自信再贏一次,便道:“好啊,那就由姑姑來主持。”看他服不服。

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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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就帶著三個少年少女和一幹宮人去了射獵場,射獵場的人忙來見過她,她擺了擺掃視了一圈道:“就比點簡單的吧,你二人同時騎馬繞場一圈,然後射靶,誰射中靶心誰算勝。”又看向了謝安,“既然安兒認為比試中難免磕磕碰碰,那哀家就準許你們磕磕碰碰,沒有規則,你們甚至可以將對方打下馬去,只論結果輸贏。”她的目光落在聞之元身上。

謝安一喜,這可是姑姑規定的,那他公然作弊也可以了。

沈紅昭卻有些擔心,但見太後娘娘神情淡定,她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跟著太後落坐在了射獵場旁的觀臺上。

“皇兒。”小謝對聞之元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聞之元便皺著眉走了過來,恭謹道:“母後還有吩咐?”

小謝擡手替他理了理衣襟,低低輕輕的與他道:“哀家此生最不喜歡輸家,你是哀家的兒子,不要讓哀家失望。”

聞之元擡頭看住了她,她在鼓勵他?她那雙眼就也看住了他,對他笑了笑低聲道:“拿出你的真本事去比試,打傷打殘有哀家在。”

他有些發楞,她要為他撐腰?

“去吧。”小謝看著他轉身離開,靠近椅背裏笑了笑,男主我可是給你安排了找回場子在女主面前耍威風的機會,你可要爭氣。

聞之元翻身上馬,提著弓箭回頭看了小謝一眼,她坐在那裏托著腮對他眨了眨眼。

“聖上,這次你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謝安還賤兮兮的道,誰知那個一向很冷漠的聞之元轉回頭來對他勾唇笑了一下,那笑裏滿是輕蔑。

一聲發號施令的鞭響之後,聞之元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他伏在馬背上盯著靶心第一次有必勝的決心,沒人知道他有多努力,事事努力,希望被母後看見……

謝安緊追其後,心裏卻是有些驚怒的,聞之元居然隱藏了實力!他肯定私下偷偷練習了!他聽見沈紅昭激動的在喝彩:“聖上快!快一圈了!”他心裏就更氣急了,他決不能輸,不然多打臉!他一咬牙緊追在聞之元馬後故技重施的忽然擡手一鞭子就要朝聞之元的馬腿抽去,想要驚了他的馬。

誰知那一鞭子剛抽出去,聞之元突然從那馬上回過頭來揚手一鞭子先抽在了他的手臂上,害他抽痛慌忙收回了手,還沒痛呼出聲,聞之元陰冷著臉劈頭蓋臉一鞭子又朝他面上抽了下來——

只聽場中的謝安痛呼了一聲,捂著臉和眼睛猛地從那馬上墜了下來。

“安兒!”教導聞之元騎射的是謝家的人,看見謝安如此,急的瞬間起身奔過去。

沈紅昭也嚇的站了起來。

只小謝依然坐在那裏,眼皮子也沒動一下的托腮繼續註視著聞之元,看他打馬繞到場中,擡起弓箭一箭朝靶子射去,正中靶心。

這才是男主。

聞之元在馬上回頭來看她,只見她站了起來,滿意的對他笑著點了點頭,只這一點頭,他心裏那口氣就松了出去。

“恭喜宿主,男主的黑化值降了百分之五,現在是百分之五十五。”系統道。

小謝看著場中,場中已經亂糟糟的了,謝家的嫡長孫受傷倒是比皇帝受傷還令眾人緊張,那騎射師父抱著痛哭哀嚎的謝安厲喝道:“還不去找太醫來!”

小謝這才帶著沈紅昭趕到了場中,垂眼一瞧,傷的確實挺重,謝安滿臉和滿手的血,聞之元這一鞭子抽的他半張臉皮開肉綻,險些傷了眼睛。

“姑姑!姑姑救我!”謝安在那裏哭嚎,“他這是公報私仇要打死我!姑姑要替我做主!”

射獵師父也怒然擡頭瞪向走過來的聞之元,怪責道:“切磋比試只是玩樂,聖上未免下手太重了!若是謝安傷了眼睛破了相聖上該如何向太後與太皇太後交代……”

“好大的膽子!”小謝怒喝了一聲:“你是在怪責聖上?區區射獵師父你是仗了誰的勢敢這般怪責當今聖上!”

射獵師父被小謝喝的一楞,慌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擔心謝安……”

“你在宮中當職,你是聖上的臣子,事事不以你的君主為先,留你在聖上身邊還有何用!”小謝沒打算再用他,她要替聞之元換個盡心盡力教導他的,“今日起你不必再來了。”

“太後!”射獵師父驚了。

“太醫來了嗎?”小謝卻不再與他說話,垂眼看向了謝安心疼的與他道:“安兒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平日裏你的騎射是如何練習的?這般的生疏,之前你說贏了聖上哀家還以為你精進了。”

謝安又痛又怒又發懵,哭著道:“姑姑他這是故意的!”

“哀家不是說過了嗎?各憑本事,沒有規則,只看最後輸贏,輸了便是你技不如人,誰也怪不得。”小謝彎腰看著他,一臉惋惜,嘴上卻道:“騎射比試難免碰撞,安兒你實在是太不當心了,別哭了,等會讓太醫好好給你瞧瞧。”

她將謝安那些話還給他,輕輕巧巧的就將此事揭了過去,在場的無不驚訝,聞之元都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系統愉快的聲音再次出現了,“恭喜宿主,男主黑化值再次降了,這次降了百分之十!現在是百分之四十了。”

那她再接再厲,小謝站直身冷著一張臉掃視滿場伺候的宮人侍衛冷聲道:“既然是騎射比試難免磕碰,那今日聖上受傷之事哀家便不再追究,但你們這些奴才記住了,你們的主子是聖上,不是謝家,日後但凡再發生這等有傷龍體之事,無論原因全部杖責!”

場中的奴才侍衛全部跪了一地,那個一向什麽事兒都不管不理會的閑散太後今日居然為了聖上發火了……

聞之元望著她皺緊了眉頭,她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好?

小謝那張冷著的臉在與他目光相遇時,緩和下來笑了笑道:“好了,此場比試到此為止,是皇帝贏了。”又笑著伸手摸了摸沈紅昭被嚇到的小臉,“小紅昭你可還有什麽香包給聖上當個彩頭?”

沈紅昭臉紅了紅,“臣女……臣女可以再為聖上繡一個,若是太後娘娘喜歡,我也給娘娘繡一個。”

哎呀,小謝瞧著小姑娘心裏很是滿意,這個小女主格外的可愛嘛,當她的兒媳婦也挺不錯。

“宿主,另一位大反派……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您。”系統默默開口。

誰?

小謝擡起頭果然見太醫來了之後,不遠處一人穿著一身玄色官服走了過來,那可真是玉樹臨風,風姿綽約,好看的像個男主,走進來朝她與聞之元行禮,“微臣沈顧參加聖上,參加太後娘娘。”

沈顧!那個奸臣哎!

聞之元也恭敬的尊稱了他一聲:“沈師父。”

他是聞之元的文化課授課師父之一。

“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沈紅昭驚喜的望著他。

他平身後擡頭看了小謝一眼,與沈紅昭輕聲道:“來了有一會兒了,見太後娘娘與聖上在說話,便沒敢上前驚擾。我來接你回家去了。”

小謝也瞧著他瞇了瞇眼笑道:“怪道小紅昭生的如此好看伶俐,原來沈家出美人啊。”

沈顧眼皮一擡就看住了她,這個太後娘娘與他想象中太不一樣了……那個可憐的羸弱的從不敢反抗的年輕傀儡太後竟是眼前這種樣子。

聞之元皺著眉看了看沈顧,又看了看他的母後,總覺得……怪怪的。

“就他了就他了。”小謝對系統道:“沈顧是我的男主備選了,等我先睡了他看看他值不值得成為我的男主。”

“……您的男主是小皇帝啊宿主。”系統糾結道:“您這個世界拿到的身份就是母親的身份。”

“當母親也需要愛情的滋潤啊。”小謝道:“聞之元這小子是沈紅昭的男主,不能算是我的,我要沈顧,不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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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兩天裏小謝將聞之元身邊的謝家人全換了,換成了沈家那一派的人,她希望聞之元能明白,她是和他一頭的。

忙完聞之元的事她為了泡沈顧兩三天裏都召了沈紅昭進宮來陪她,故意提起她大哥,還贈了許多他大哥喜歡的詩集啊名畫給沈紅昭帶回去。

第四天,沈顧回了她一幅畫,畫上是個美人斜倚在紅木椅子裏單手托腮。

小謝一下子就認出來,這畫的不就是她嗎?好個沈顧偷偷暗戀她,偷情看來指日可待啊。

結果這幅畫她還沒來得及藏,就被來請安的聞之元瞧見了,他慢慢將畫打開,瞧著那畫上的女子,就算沒有落款他也能認出這是誰的筆跡。

“你在偷看什麽?”小謝忙揮手讓人將畫收起來,竟是有些心虛,“今日怎麽過來這麽早?”

聞之元瞧著那畫笑了一下道:“母後前兩日不是說皇兒贏了騎射,要給皇兒個彩頭嗎?”

“紅昭正在給你繡呢。”小謝瞧他,這小子怎麽總能撞進她偷情進行時?

“皇兒不想要香包。”聞之元望著她擡手一指道:“皇兒瞧那幅畫畫的巧奪天工,母後可否當做彩頭賞給皇兒?”

胡鬧!那是她的偷情信物。

小謝裝作不在意的笑笑道:“宮中名畫那般多,這幅畫不是什麽名貴的畫,皇兒另選一幅好的吧。”

“皇兒就想要那一幅。”聞之元執著道:“母後十分喜歡那幅畫舍不得割愛嗎?那畫是誰贈與母後的?”

小謝看著他有些莫名其妙,這孩子怎麽回事,幹嘛跟她爭一幅畫?

“宿主……別因為一幅畫再讓您的兒子黑化值增加了。”系統提示她道。

一幅畫他也黑化?

小謝正要拒絕她,外面的宮女忽然急慌慌的進來回稟道:“娘娘,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回宮來了,此刻已經入宮。”

小謝心裏一沈,本世界最大的敵人終於登場了,小謝這幾天之所以能動謝家人完全是因為太皇太後生病去行宮養病了,本來說是還有半個月才回來,卻突然提起回來了,可見她是聽說了宮裏的事,回來收拾小謝了。

小謝站了起來,臉色沈重的對聞之元道:“一會兒太皇太後問什麽說什麽你皆推說不清楚,交給哀家來回答。還謝安受傷一事,哀家會替你說。”

聞之元越來越不懂她了,她不是一向偏心謝家,聽從太皇太後的嗎?

小謝帶著他趕過去時,太皇太後已經回了她的長慈宮。

穿越的那麽多宮鬥以來,她還真沒跟太皇太後鬥過,這一次還是帶著個便宜兒子小皇帝。

她看了聞之元一眼,帶著她進入大殿拜見太皇太後。

那燃著檀香的大殿裏香的令人頭暈目眩,又靜又悶,小謝在大殿的軟塌上看見了這位手段狠辣的太皇太後,她靠在軟塌上正在喝藥,頭發花白,但喝完藥後一擡眼,依然精神抖擻,陰冷至極。

這位好像一直活到被聞之元毒死,身體很硬朗。

小謝維持著謝真兒對這位太皇太後的冷淡,朝她行了禮道:“母後提前回來可是為了我換掉了皇帝的幾位師父?”她直截了當,免得讓這個老人精察覺出什麽不對來。

太皇太後放下藥碗看住了她,又看向了聞之元先對他道:“跪下皇帝。”

聞之元撩袍跪了下去。

“哀家才離宮幾日,皇帝便忘了哀家的教誨嗎?尊師重道皆被你拋諸腦後了嗎?”太皇太後決定最後再收拾謝真兒,僵冷著一張臉質問道:“那謝家嫡孫的臉可是你故意劃傷的?就為了在一個姓沈的小丫頭面前逞你皇帝的威風,你便下那麽重的手?你以為貴為天子便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是哪個搬弄是非的長舌婦與太皇太後造謠生事?”小謝垂眼看了一下跪在那裏的聞之元,替他開口道:“什麽故意劃傷,那日我也在,只是騎射比試中難免的碰撞,皇帝也受了傷,難不成也是安兒故意為之?傷害龍體嗎?”

“哀家沒有再問你!”太皇太後怒目瞪向她。

“太皇太後可切莫動氣,傷了身子。”小謝對她笑了笑道:“小孩子家之間的打打鬧鬧怎麽勞煩太皇太後發這樣大的脾氣,安兒也沒傷的多重,昨日我還差太醫去瞧過了,小孩子長些時日就好了。若是太皇太後連這些都要費心勞力的怪責,那安兒平時裏對聖上毛手毛腳可有的說了……”

“啪”的一聲響打斷了小謝的話,嚇的她心頭一顫,就見太皇太後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視的盯著她,冷聲道:“皇帝,你先出去,哀家有話與你母後說。”

小謝松了一口氣,行了,她也算是盡心盡力的替男主把仇恨值拉了過來,她低頭就瞅見聞之元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遲遲不肯走。

“皇祖母……”他似乎想為小謝說話。

太皇太後卻冷聲打斷他,“哀家說了出去,如今你連哀家的話也敢不聽了?”

小謝就低聲對他說:“出去。”

聞之元兩步一回頭的看她,還是退了出去,卻剛一踏出去就聽見了太皇太後怒聲吼道:“跪下!”

他一步也邁不動了,回頭看,只看見朦朧的紗幔之後的內殿裏,小謝單薄的身子跪了下去,他心頭發緊……太皇太後會怪責母後嗎?

嬤嬤已經引著他離開殿門口,想來是不想讓他聽見,可越是如此他越想知道,他便找了個理由繞開嬤嬤,鉆進了花叢裏,摸到了大殿靠著花園的南窗下,偷偷趴在了窗戶外,可還是聽不太清,離得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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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裏,小謝忙問系統:“我的竊聽可以給聞之元使用嗎?讓他偷聽到我和太皇太後的談話。”

“?那恐怕不太行,貿然給他用,他也會奇怪的宿主。”系統道。

“不,你給他開,奇怪了我來解決,這次必須他得聽,我洗白就靠這次了。”小謝跪在了太皇太後面前。

系統答了一聲:“好吧宿主,我試試。”

她聽見了“叮”的一聲。

太皇太後氣的指著跪在不遠處的小謝,“謝家怎麽會養出你這麽一個白眼狼女兒!你別忘了你姓什麽!如今倒是為了那個小東西與謝家作對了是不是!哀家才走幾日你就反了天了,換走謝家的人,還縱容他傷了安兒!你真以為哀家不舍得動你嗎!謝真兒胡鬧任性你要適可而止!”

一個逼兒子強要了十四歲小姑娘的姑母,居然說得出舍不得動她這種話。

小謝跪在那裏替謝真兒心寒,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姓了謝吧,謝家養育她,又將她推進火坑,她活著就是為了家族,為了謝家,謝家和她的姑母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懂事的謝家皇後,謝家太後,她是誰不重要,姓謝就可以。

她沒有自己,也不許允許有,她甚至在想謝真兒有任性過嗎?可能跟聞雪表明心意求他帶自己走花光了她所有的任性和勇氣。

“我姓謝,我時刻謹記著。”小謝擡眼看住了太皇太後,她想太皇太後如今還需要謝真兒這個太後,所以還不會殺她,最多是軟禁她,便道:“但之元是我的兒子,我便是與他再不親近他也是我的兒子,是當朝的天子,如果我縱容謝家人一再欺辱他,別說他日後會不會記恨我這個母親,便是他不記恨,我也無顏再做這個太後。”

“你倒是真把他當成了你的兒子了?”太皇太後冷笑了一聲:“你是怕他日後長大得勢之後記恨你記恨我們謝家?哀家告訴你,不會有那一天,他的皇帝之位是我們謝家給的,哀家不會允許他得勢。”

“這江山是聞家的江山,他是先帝的兒子。”小謝故意激怒她道:“姑母收手吧,謝家如今已經夠得勢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太皇太後氣的擡手就將榻邊的還有半碗藥的藥碗砸了過去,砸在了她肩頭,碎在地上“當啷”一聲碎了,溫熱的藥灑了她一身,“謝真兒別忘了你今日的榮華富貴是誰給你的!你如今竟然敢指摘哀家?聞家的江山若沒有我謝家扶持能有今日的昌盛?什麽先帝的兒子,若沒有哀家選中他,他不過是個賤妃之子,能活到如今?他最好乖乖的做這個聽話的小皇帝,不然……哀家隨時可以換了他,你也一樣!若敢再護著他吃裏扒外哀家一樣不容你!”她如何能不氣?她辛苦一手扶持起來的太後如此竟然吃裏扒外的對付謝家!什麽聞家的江山,她就是要天下易主!

好的很!

小謝被砸的肩膀吃痛,盯著她心裏卻是樂呵的,最好太皇太後把他的身世也給抖落出來,讓他知道可不是謝真兒害得他母親,是太皇太後,謝真兒也只是個受害者。

她覺得可以了,再激怒下去,只怕太皇太後真會軟禁她這個太後,便沒再還嘴。

太皇太後的親信老嬤嬤忙過來勸慰她,“太皇太後何必跟自家人動這麽大的肝火,真兒小姐也只是一時糊塗,您千萬別傷了身子。”

太皇太後氣的靠近軟塌裏喘出幾口氣,撫著不太舒服的胸口道:“去佛堂給哀家跪著,想明白了再出來!”

小謝就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快步出了大殿。

候在殿外的明蘭忙過來扶住她,看見她肩頭濕了一片,忙問道:“娘娘這是……濕成了這樣。”擡手忙替她擦。

小謝站在那裏沒動,目光看住了從不遠處急急走過來的聞之元,他應該是聽到了吧?

聞之元臉色蒼白,腳步頓了一下。

小謝收回了目光,扶著明蘭道:“去佛堂,太皇太後命哀家潛心頌佛思過。”她走下了石階,聽見身後緊跟過來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她身後直到出了長慈宮。

小謝停了下來,那腳步也停了下來,她回過頭在那月光照耀下的幽森甬廊裏,看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聞之元,他一張小臉在月關下白的出奇,“回你的寢殿去休息,不要跟著哀家。”

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看她要轉身走忙出了聲:“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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