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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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神羲沈默地垂著眸，周身滿是冷然的氣息，瞥見長昀看過來的眼神時，便將那些情緒都壓了下去。
而夜幕上一抹流光飛速劃過，打斷了長昀思忖已久的問話，那代表著人來了，他們該回去了。
神羲屈著指彎，輕敲了兩下桌面，在隨意起身的間隙，慢條斯理地問出了今夜真正想問的問題：“脫離本體，生出靈智的厄絲——”
“還會被本體控制嗎？”
長昀心頭驀地一怔，猶如一桶涼水兜頭澆下，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答。
他們誰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神羲記憶中的厄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狂暴又嗜殺，只知道一刻不停地吞噬，然後被吞噬，但凡有點靈智，可能都幹不出這事，但誰又能明白厄呢？
長昀回答不了，在本體到來之前，這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見他沈默，神羲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她沒再問什麽，只淺淺彎了彎眼梢，在長昀略顯不安的目光中牽起他的手，一起朝外走去。
他們從僻靜走向喧鬧，再沈入茫茫夜色。
若無其事。
可又是橫亙著的難以忽視的現實。
許久之後的暗色裏，長昀微微偏頭，望著她平靜的側顏，低沈卻鄭重地說：“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神羲步履一頓，停下與他相視，清澈的眼眸中倒映一張滿是誠摯的臉，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但她不會相信那個本體。
“好。”
一片靜謐中，她微微應聲。
長昀卻對這樣的反應有些無措，他抿了下唇，任由她牽著自己往山上走，後方傳來隱約的呼喊和急促的腳步聲。
“神君！長昀！”
阿韶高興地叫道，不多時便出現在他們身邊，手裏抱著一堆東西，還有一些被綴在後面老遠的小妖們扛著。
被褥、器具、桌椅，什麽都有。
阿韶掃過他們相牽著的手，眼中帶了幾分促狹，如果只有長昀，她少不了要調侃幾句，但神君也在，她便沒有那麽不知死活地開腔。
“長昀在鋪子裏定的東西也一並送了過來，就在後頭。”阿韶撇了撇頭，朝他示意，又轉眸看向神羲，小聲提醒道：“昱神也來了。”
“知道。”神羲波瀾不驚地回了句。
自家神君向來是淡定的，阿韶便又瞄了瞄長昀，但什麽門道都沒看出來，小龍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
天色黑沈，萬籟俱寂。
那片清凈的山頭比離開時多了不少屋舍，稍顯離群索居的一座，一看就是長昀的手筆，圍著花樹，和無盡海底的幾乎一模一樣。
阿韶目光掃過那些屋閣，撓撓頭，鬼使神差地湊過來問了句：“神君住哪？”
長昀聞言擡了擡眼簾，情緒有些難以言喻的緊繃。
神羲便隨手指了下那座相對偏僻的屋子，清冷的面容並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可長昀心中卻不由安定許多，盡管她前不久才說過只喜歡他一個。
他總是會害怕。
熱情的小妖們扛著東西就要送過去，被長昀攔下，他不喜歡別人進出那座屋子，便自己搬了起來，進門時回了下頭，看見神羲已向熱鬧的另一處走去。
石階兩邊燦亮的燭光明明滅滅鋪陳在她精致的衣裙上，像一朵流動的雲霞，越飄越遠。
長昀眉目微凝，飛快地安置好一切後，幾乎是在神羲踏上最後一級階梯的同時，回到了她身邊。
擡頭看見不遠處一身端方白袍的煜堯腳步一頓，定定地朝這邊望來，眼神幾經變換。
神羲沒有片刻遲疑地提步向前走去，擦肩而過時聽見煜堯不太讚同地問：“你將他也帶過來？”
這種顯而易見的廢話問題，神羲懶得回應，她情緒算不上很好，隨手拖了把椅子坐在燒得正旺的盆爐前。
背後是冠幅廣闊的大榕樹，清亮的月輝從繁茂枝葉中鋪灑下來，墜落的光柱交替著存在，神羲卻坐在一片陰影裏，臉上映著一層淺淡的光，眼睫半垂時，顯得疏離又冷淡。
盆爐燒的不知是什麽木頭，火焰不大，靠近也不覺得灼熱，反而有一股溫潤的靈氣在懸垂的指尖上來回纏繞，神羲被安撫得平靜下來，散漫地掀了掀眼，看著靠近的人。
長昀半蹲在她面前，半片火光幽幽鋪來，將他眉眼間的郁色照得分明。
“別不開心，阿羲。”
長昀一眨不眨地望著她，輕聲哄道。
神羲並不覺得自己有表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也犯不著為一些沒根沒據的東西不開心，但又確實心緒不佳。
她本是懶散地靠著椅背，此刻卻微微前傾，伸手將他肩上的頭發往後拂去，視線劃過那張近在咫尺、線條清晰的側臉時，很慢地說了句：“我會殺了它。”
她像是突然洞悉了自己不開心的緣由，見不得那種東西控制他，抹殺他的存在，即便只有一丁點的可能，都足以讓她不喜。
那個“它”是誰，長昀再清楚不過，他溫柔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允諾：“我和你一起。”
如此，神羲那顆浮躁的心才算真正地熨帖下來，垂落雙眸中的寒霜也終於斂去，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向樹影之外一圈臉色各異的人。
有人先她一步開了口——“看什麽看？沒見過談情說愛？”
風俞滿臉不耐地落了地，先替神羲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一遍，他周身火氣繚繞，銀藍色長發都被火熏了個半黑，仿佛是為了應和他的話，夜幕之中傳來一聲高亢嘹亮的龍吟。
“誰家談情說愛是約好一起去殺人的啊？”天鹿悄聲嘀咕完，又被天上盤旋的赤龍吸引了註意力，他瞬間一懵，“這不是火神身邊的蠢龍麽？”
同樣剛剛才到的炎陽納悶地問了句：“什麽？”
天音也好奇地曲肘撞了撞天鹿。
“古淵赤龍啊，兇得不行，向來都是跟著火神的。”天鹿瞇著眼望了望天，瞥到炎陽後才又添了句，“噢！我說的是上一任火神。”
現在好像變了，整日為非作歹的蠢龍看來是被風神打服了，天鹿稀奇地盯著風俞。
炎陽頓時滿臉覆雜地走過去，有一種自己東西又被風俞搶了的不爽感，將自己帶過來的人都丟在了一邊。
風俞才沒空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在裏世界跟赤龍打得渾身神力都快燒起來了，額角和眼眶現在都還在抽痛，只擡了擡眼涼颼颼地說：“再不下來，我就把你頭剁了。”
赤龍大不滿意地嚎了一嗓子後，還是灰溜溜地落了下來，敢怒不敢言地伏在地上，噴吐的鼻息之間全是劈劈啪啪的火星子。
看得炎陽心癢難耐。
天音、天鹿、阿韶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風俞拖了把椅子坐到神羲身邊，歪著頭有氣無力地對她說：“雖然這天黑得早了些，但我還是讓它安安分分地趴在你腳邊了。”
長昀已經站到了神羲身後，阿韶和他一起站著。
“你既馴服了它，它以後便會跟著你。”
神羲原本是不太在意的，但瞥見炎陽快要急眼的模樣，又轉過頭，耐著性子和他解釋：“赤龍這數萬年都在妖界，風俞也不算搶你的。”
說起來，還是炎陽把妖界丟給風俞管的。
但這話顯然沒用，神羲立刻想起了十萬年前兩個少年爭來打去的痛苦記憶。
她有些頭疼地摁了摁額心，對炎陽說：“等哪日你修為高過風俞了，再試試去收服赤龍。”
炎陽更生氣了：“我現在難道贏不過他？！”
風俞無所畏懼地聳了聳肩，視線掃過不遠處站著的人影時，皺了皺眉，冷聲問道：“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天音和天鹿拖著椅子在盆爐旁裝瞎。
煜堯視而不見，想坐在神羲身邊時，被長昀橫了一眼，但他還是坐下了。
兇戾之氣霎時毫不遮掩地流瀉而出，神羲感知到後，輕輕拍了拍長昀搭在自己椅背上的手，而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現，讓在場眾人神色一怔，紛紛起身。
神羲沒動，擡手勾了把椅子放到自己身邊，恰到好處地隔開了煜堯。
“你怎麽也來了？”
神羲側過頭，看著太初，離神界越是遙遠，他的身形就越發淡薄，她是不讚成他參與進來的。
太初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麽，也拒絕了她想要幫他蘊養神魂的意思：“無妨，神力支撐不住時，我自己會回去的。”
“就是來看看。”
太初平淡的目光慢慢掃過周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看到長昀時頓了頓，卻也沒說什麽，最後落在素輝身上。
炎陽撓著頭解釋：“我收到仙族傳來的消息，說素輝不行了，這情況我也毫無頭緒，只能一起帶過來了......”
風俞斜了眼毫無反應的煜堯，嗤笑道：“炎陽，你如今不做火神，改行當菩薩了？”
天鹿頓時笑出了聲，得到風俞一個讚許的眼神和天音頗為頭疼的一擊。
炎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然你來看啊！”
神羲擡眸望去，而素輝也微微擡頭，視線交匯時，一道溫婉的女聲在她腦海裏響起——“神主。”
在場之人卻都毫無所覺。
太初微微偏頭，有些困惑地瞇了下眼，低喃道：“這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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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羲沈默地垂著眸，周身滿是冷然的氣息，瞥見長昀看過來的眼神時，便將那些情緒都壓了下去。
而夜幕上一抹流光飛速劃過，打斷了長昀思忖已久的問話，那代表著人來了，他們該回去了。
神羲屈著指彎，輕敲了兩下桌面，在隨意起身的間隙，慢條斯理地問出了今夜真正想問的問題：“脫離本體，生出靈智的厄絲——”
“還會被本體控制嗎？”
長昀心頭驀地一怔，猶如一桶涼水兜頭澆下，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答。
他們誰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神羲記憶中的厄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狂暴又嗜殺，只知道一刻不停地吞噬，然後被吞噬，但凡有點靈智，可能都幹不出這事，但誰又能明白厄呢？
長昀回答不了，在本體到來之前，這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見他沈默，神羲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她沒再問什麽，只淺淺彎了彎眼梢，在長昀略顯不安的目光中牽起他的手，一起朝外走去。
他們從僻靜走向喧鬧，再沈入茫茫夜色。
若無其事。
可又是橫亙著的難以忽視的現實。
許久之後的暗色裏，長昀微微偏頭，望著她平靜的側顏，低沈卻鄭重地說：“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神羲步履一頓，停下與他相視，清澈的眼眸中倒映一張滿是誠摯的臉，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但她不會相信那個本體。
“好。”
一片靜謐中，她微微應聲。
長昀卻對這樣的反應有些無措，他抿了下唇，任由她牽著自己往山上走，後方傳來隱約的呼喊和急促的腳步聲。
“神君！長昀！”
阿韶高興地叫道，不多時便出現在他們身邊，手裏抱著一堆東西，還有一些被綴在後面老遠的小妖們扛著。
被褥、器具、桌椅，什麽都有。
阿韶掃過他們相牽著的手，眼中帶了幾分促狹，如果只有長昀，她少不了要調侃幾句，但神君也在，她便沒有那麽不知死活地開腔。
“長昀在鋪子裏定的東西也一並送了過來，就在後頭。”阿韶撇了撇頭，朝他示意，又轉眸看向神羲，小聲提醒道：“昱神也來了。”
“知道。”神羲波瀾不驚地回了句。
自家神君向來是淡定的，阿韶便又瞄了瞄長昀，但什麽門道都沒看出來，小龍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
天色黑沈，萬籟俱寂。
那片清凈的山頭比離開時多了不少屋舍，稍顯離群索居的一座，一看就是長昀的手筆，圍著花樹，和無盡海底的幾乎一模一樣。
阿韶目光掃過那些屋閣，撓撓頭，鬼使神差地湊過來問了句：“神君住哪？”
長昀聞言擡了擡眼簾，情緒有些難以言喻的緊繃。
神羲便隨手指了下那座相對偏僻的屋子，清冷的面容並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可長昀心中卻不由安定許多，盡管她前不久才說過只喜歡他一個。
他總是會害怕。
熱情的小妖們扛著東西就要送過去，被長昀攔下，他不喜歡別人進出那座屋子，便自己搬了起來，進門時回了下頭，看見神羲已向熱鬧的另一處走去。
石階兩邊燦亮的燭光明明滅滅鋪陳在她精致的衣裙上，像一朵流動的雲霞，越飄越遠。
長昀眉目微凝，飛快地安置好一切後，幾乎是在神羲踏上最後一級階梯的同時，回到了她身邊。
擡頭看見不遠處一身端方白袍的煜堯腳步一頓，定定地朝這邊望來，眼神幾經變換。
神羲沒有片刻遲疑地提步向前走去，擦肩而過時聽見煜堯不太讚同地問：“你將他也帶過來？”
這種顯而易見的廢話問題，神羲懶得回應，她情緒算不上很好，隨手拖了把椅子坐在燒得正旺的盆爐前。
背後是冠幅廣闊的大榕樹，清亮的月輝從繁茂枝葉中鋪灑下來，墜落的光柱交替著存在，神羲卻坐在一片陰影裏，臉上映著一層淺淡的光，眼睫半垂時，顯得疏離又冷淡。
盆爐燒的不知是什麽木頭，火焰不大，靠近也不覺得灼熱，反而有一股溫潤的靈氣在懸垂的指尖上來回纏繞，神羲被安撫得平靜下來，散漫地掀了掀眼，看著靠近的人。
長昀半蹲在她面前，半片火光幽幽鋪來，將他眉眼間的郁色照得分明。
“別不開心，阿羲。”
長昀一眨不眨地望著她，輕聲哄道。
神羲並不覺得自己有表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也犯不著為一些沒根沒據的東西不開心，但又確實心緒不佳。
她本是懶散地靠著椅背，此刻卻微微前傾，伸手將他肩上的頭發往後拂去，視線劃過那張近在咫尺、線條清晰的側臉時，很慢地說了句：“我會殺了它。”
她像是突然洞悉了自己不開心的緣由，見不得那種東西控制他，抹殺他的存在，即便只有一丁點的可能，都足以讓她不喜。
那個“它”是誰，長昀再清楚不過，他溫柔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允諾：“我和你一起。”
如此，神羲那顆浮躁的心才算真正地熨帖下來，垂落雙眸中的寒霜也終於斂去，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向樹影之外一圈臉色各異的人。
有人先她一步開了口——“看什麽看？沒見過談情說愛？”
風俞滿臉不耐地落了地，先替神羲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一遍，他周身火氣繚繞，銀藍色長發都被火熏了個半黑，仿佛是為了應和他的話，夜幕之中傳來一聲高亢嘹亮的龍吟。
“誰家談情說愛是約好一起去殺人的啊？”天鹿悄聲嘀咕完，又被天上盤旋的赤龍吸引了註意力，他瞬間一懵，“這不是火神身邊的蠢龍麽？”
同樣剛剛才到的炎陽納悶地問了句：“什麽？”
天音也好奇地曲肘撞了撞天鹿。
“古淵赤龍啊，兇得不行，向來都是跟著火神的。”天鹿瞇著眼望了望天，瞥到炎陽後才又添了句，“噢！我說的是上一任火神。”
現在好像變了，整日為非作歹的蠢龍看來是被風神打服了，天鹿稀奇地盯著風俞。
炎陽頓時滿臉覆雜地走過去，有一種自己東西又被風俞搶了的不爽感，將自己帶過來的人都丟在了一邊。
風俞才沒空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在裏世界跟赤龍打得渾身神力都快燒起來了，額角和眼眶現在都還在抽痛，只擡了擡眼涼颼颼地說：“再不下來，我就把你頭剁了。”
赤龍大不滿意地嚎了一嗓子後，還是灰溜溜地落了下來，敢怒不敢言地伏在地上，噴吐的鼻息之間全是劈劈啪啪的火星子。
看得炎陽心癢難耐。
天音、天鹿、阿韶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風俞拖了把椅子坐到神羲身邊，歪著頭有氣無力地對她說：“雖然這天黑得早了些，但我還是讓它安安分分地趴在你腳邊了。”
長昀已經站到了神羲身後，阿韶和他一起站著。
“你既馴服了它，它以後便會跟著你。”
神羲原本是不太在意的，但瞥見炎陽快要急眼的模樣，又轉過頭，耐著性子和他解釋：“赤龍這數萬年都在妖界，風俞也不算搶你的。”
說起來，還是炎陽把妖界丟給風俞管的。
但這話顯然沒用，神羲立刻想起了十萬年前兩個少年爭來打去的痛苦記憶。
她有些頭疼地摁了摁額心，對炎陽說：“等哪日你修為高過風俞了，再試試去收服赤龍。”
炎陽更生氣了：“我現在難道贏不過他？！”
風俞無所畏懼地聳了聳肩，視線掃過不遠處站著的人影時，皺了皺眉，冷聲問道：“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天音和天鹿拖著椅子在盆爐旁裝瞎。
煜堯視而不見，想坐在神羲身邊時，被長昀橫了一眼，但他還是坐下了。
兇戾之氣霎時毫不遮掩地流瀉而出，神羲感知到後，輕輕拍了拍長昀搭在自己椅背上的手，而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現，讓在場眾人神色一怔，紛紛起身。
神羲沒動，擡手勾了把椅子放到自己身邊，恰到好處地隔開了煜堯。
“你怎麽也來了？”
神羲側過頭，看著太初，離神界越是遙遠，他的身形就越發淡薄，她是不讚成他參與進來的。
太初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麽，也拒絕了她想要幫他蘊養神魂的意思：“無妨，神力支撐不住時，我自己會回去的。”
“就是來看看。”
太初平淡的目光慢慢掃過周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看到長昀時頓了頓，卻也沒說什麽，最後落在素輝身上。
炎陽撓著頭解釋：“我收到仙族傳來的消息，說素輝不行了，這情況我也毫無頭緒，只能一起帶過來了......”
風俞斜了眼毫無反應的煜堯，嗤笑道：“炎陽，你如今不做火神，改行當菩薩了？”
天鹿頓時笑出了聲，得到風俞一個讚許的眼神和天音頗為頭疼的一擊。
炎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然你來看啊！”
神羲擡眸望去，而素輝也微微擡頭，視線交匯時，一道溫婉的女聲在她腦海裏響起——“神主。”
在場之人卻都毫無所覺。
太初微微偏頭，有些困惑地瞇了下眼，低喃道：“這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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