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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司命解夢·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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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司命解夢·十二

洶湧的黃河之水, 奔騰不息、川流不止,它折騰、瘋狂,又平緩、慈愛, 它孕育出了華夏這一璀璨的文明, 讓這顆寶石在世界之林燦燦生輝。

作為黃河之神,何淵博的本體是黃河河伯,他治水而死投入黃河被湘君眷顧成為黃河之君,在日覆一日的奔騰川流中變得暴虐、任性,川流不息的河水在他的生命止不住的流動。

他賭上自己的所有,小女孩在贏得了結局的時候,洶湧的潮水早在一瞬間將它淹沒。

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洶湧的潮水侵占了它所有感知, 冰冷、洶湧、川流不止……

巨大的水流灌入她的口鼻,淹沒它的所有,在一瞬間無邊水壓將它壓入一片喧鬧的黑暗中。

在黑暗中,方才還囂張古怪的精神小夥穿著五彩神衣,桀驁不馴的面容此刻竟顯露出飄渺的神性,他飄飄忽忽的懸在水中,四周的潮水都為他蟄伏,他睜開眼神的特質融入那雙黑眸,無機質的冷感一下子將它捕捉。

“原來……”神明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傳來, 呢喃般瘋狂低語,一遍一遍的在耳邊瘋狂覆述。

他嘆息著,流露出冰冷的憐憫,在黑暗中舉起屠刀:“是你啊。”

它瘋了, 眼神流露出恐懼, 四肢被水流牢牢鎖住, 無數潮水正在淹沒它的感知。

眼見自己要被活活淹死,小女孩一下子變作了一只似兔的異獸,貌美毛白,長長的耳朵垂下,像是一只柔弱危害的小白兔,一張嘴細長的牙瘋狂開合,咬斷捆束四肢的水流,一溜煙的破開潮水轉瞬就消失不見。

河伯冷冷的看著它逃脫,安靜合上淩厲雙目。

潮水褪去之後,整個廣場就只剩下何淵博與殷商、敖湘三人。

敖湘揪著一只似兔的異獸,困惑的歪頭晃了晃,被它溫馴的蹭了蹭手,毛茸茸的手感令人心都軟了。

那似兔的異獸還口吐人言,吱吱叫著:“嗚嗚~善良美麗的小龍,請放了我好嗎?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兔。”

何淵博冷冷一笑,不屑開口:“你少聽它亂說,訛獸擅長騙人,是遠古時期最會騙人的獸了。騙走了西王母的簪子、鳳凰的蛋……就沒有它不敢騙的。”

現在冒充少司命,把妖管局和大司命都給騙了。

那異獸嘴唇一動,詭辯般說:“我可沒有騙他們,我只是在向他們宣傳少司命信仰而已。”

“朋友,你知道少司命嗎?”

何淵博冷笑:“我不止知道,我還見過,怎麽?想見見少司命嗎?”

訛獸頓時不說話了。

這樣一只獸,如果落在移民局小老板的手上,當天晚上就能端上餐桌。

但它運氣很不錯,落在殷商和敖湘手上,不至於當場天降菜刀。

敖湘晃了晃它的耳朵,把它揣進了自己衛衣的兜兜裏,貫穿兩邊大大的長兜兜裝著一只小獸,胖乎乎的鼓起一塊,莫名的顯露出幾分孕態。

令殷商眸子微動,手指摩挲著,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

這胖乎乎的肚子,看起來得有四五個月,小龍身長腿細,一定會很有負擔,他這麽嬌氣,只能被人抱著走來走去。

殷商克制不住的想,越想心裏嫉妒的怒火就熊熊燃燒,燒得他心口灼痛。

嫉妒前人與小龍的過往,嫉妒那些自己未曾共情過的日子,點滴間都叫他嫉妒成狂。

殷商眸子黑沈,侵占渲染上深沈的黑眸,深如淵海般的怒火在目中熊熊灼燒,手卻越發輕柔,好似摸到了曾經懷著孩子嬌氣又慈愛的小龍。

他不由呢喃:“你以前懷著孩子……”

殷商開了一個頭,敖湘捕捉到話語,第一時間擡起頭,湖綠色的眸子註視著殷商的時候永遠亮晶晶的很是璀璨,他覆上男人的大掌,回憶般歪頭想了想,軟聲軟氣的說:“崽崽很乖哦!”

“不知道怎麽就來了,不知道怎麽就取出來了,一直都很乖乖的!”

懵懂的小龍根本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有孩子,只是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和夫君成婚了,肚子裏就多出了一個孩子,還沒有長到婦人四五個月的大小,只是摸著肚子裏有個硬硬的凸起,就把它取出來了。

完全沒有讓小龍遭一點罪!

而現在訛獸在兜兜裏呼吸、鼓動,簡直就像是一個正正經經、非常不老實的崽崽,遲鈍的讓殷商感受到了懷崽的胎動。

殷商聽著就滿心充滿憐愛,既是對崽崽的,也是因小龍懵懂,滿腔憐惜化作落在額心的一個吻,帶著鄭重和小心。

“乖乖比崽崽乖。”

這世界上的龍很多,但在他心裏,沒有比這更惹人憐愛的小龍了。

敖湘突然被誇,自得的挺直胸膛,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點頭軟乎乎的笑:“是的是的,龍最好啦!”

殷商就笑了,很淺淡的笑,若無旁人的流露出對小龍的在意。

何淵博簡直沒眼看他們。

眼見這裏沒有自己的事了,估計自己說話都會打擾到這兩人,幹脆手機知會一聲,暗搓搓退了場。

殷商果然沒有對他的知情識趣有什麽意見,只是淡泊的掃了一眼,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兩個人手牽著手離開了廣場,帶著訛獸去找司命。

司命的小樓還是一如既往的偏僻昏暗,甚至說的上破敗,只有後面的小院幹凈明亮,小樓內部溫馨安寧。

敖湘敲了三次門,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他來開,一直沒有等到。

他不由困惑,歪著頭茫然的盯著大門,鼓起腮幫子郁悶的說:“這家夥不會是不想付報酬,自己跑路了吧?”

“不至於。”殷商摸了摸他的頭,低頭給司命發了條消息。

這個被訛獸欺騙、深陷少司命信仰的家夥與殷商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上一句“。”,再次發消息過去,就再也沒有回覆過了。

殷商擰眉,從小龍的兜兜裏揪出白軟可憐的訛獸,毫不留情的抖了兩下,把手機屏幕刷在它面前:“你把司命怎麽了?”

訛獸被顛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找到意識就被發光屏幕懟了臉,它楚楚可憐的蠕動著唇瓣,無辜又可憐的說:“我真的什麽都沒幹!”

“你什麽都沒幹,那他跑哪裏去了?”敖湘戳了戳它,把它戳得在空中不自覺晃動,細嫩的皮肉捏著小小一處被拉得很長,看著就很疼。

給司命發消息沒回,兩人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選擇在人家臺階上坐著等,這只可惡的訛獸就成了小龍打發時間的玩具。

他搓著訛獸軟乎乎的皮毛,好奇發問:“你為什麽要裝成少司命呀?”

少司命可是早就絕祀已久的神明,九歌神話中除了兩年前橫空出世的湘君在人妖兩族中有非常富裕的信仰之外,其餘神明只有太一與東君還有一息信仰尚存。

偽裝少司命,還殺小孩,無論從哪裏看都不符合常理。

然而訛獸閉口不言,甚至錯開了話題,柔弱的說:“啊,我的腦袋,被你戳壞了,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了,什麽司命什麽信仰,我什麽都不知道。”

它擺爛一伸腿,徹底裝死。

敖湘呆住了,他戳戳兩下,這只似兔的異獸一動不動,柔弱可憐的猶如斷了氣的兔子,死活不發出一點聲音。

眼見它似乎真的出事了,敖湘頓時心虛,小心翼翼的晲了一眼,瘋狂對訛獸戳戳戳:“誒誒!不是龍的問題呀,你快起來啦!”

他一邊戳一邊搖,試圖把這只訛獸給搖好,站起來讓人看看不是龍的事。

隨著它一直裝死,湖綠色的眸子盈上無措的霧色,粉嫩的唇下意識的緊抿,在一只大手伸過來時敏銳的縮了縮脖子,色厲內荏的辯解:“不是龍的錯!”

都是這只異獸的錯啦p(≧□≦)q。

“嗯,不是乖乖的問題。”殷商“嗯”了一聲,將訛獸粗暴的抓在手中,垂眸深沈的鳳眸冷淡涼薄的凝視著它。

在他的凝視下,訛獸莫名有種被看穿的心虛,動了動四肢默默扭開了頭,就在這個時候,抓著它的手指在一瞬間赫然收緊,一點金光如流螢一般在男人眼中劃過。

訛獸渾身一震,感覺神魂被人為敲擊了一下,發出尖銳而痛苦的尖嘯。

“吱!”

它還沒從這種痛苦中緩過神,神魂再次一震,細密裂開的痛苦在一瞬間蔓延碎裂。嬌小的身體都發著痛苦的顫抖,猶如菟絲花一般脆弱可憐。

訛獸“吱吱”兩聲,還來不及賣可憐,那冰冷的男聲早如冰雹一般砸落。

“如實交代。”

在痛苦的威懾下,訛獸痛苦的咬牙,一言不發。

殷商嘴角勾起一抹無情冷笑,一雙鳳眸顯露出無機質的冷,流轉著冰冷的涼薄。

他五指正要合攏,一陣虛浮的腳步聲踩石磚上,司命一身疲憊酒氣,看到守在門口的兩人,從口袋掏鑰匙的動作呆滯頓住,茫然的目光在男人與小龍身上打轉,最後落在訛獸的身上。

他言不由衷的客套著,一只手朝訛獸抓去:“來都來了,怎麽還帶個下酒菜啊?”

訛獸當場被嚇得魂飛九天:“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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