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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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自此一戰後，玄武軍順利奪回宛城，邊關連連告捷的戰報也歡天喜地飄進天啟城。
“嘿，店家！”驛使們在回天啟的半路下了馬，女人解下腰間的大刀咣當砸到木桌上，她沖酒家吼道，“來碗好酒。”
“光頭，這要緊的時候可沾不得酒。”同行人擺手上前勸告。
光頭皺眉切了一聲：“不過一口酒的功夫。”
“喲，官爺們可是又打了勝仗？”攤主麻利地在竈上溫起一壺好酒。
“那是，有我們蘇家軍在，區區離賊算什麽。”光頭大聲應道，她無比嫻熟地向店家和鄰桌人談論蘇言在戰場上有多英勇，在故事講到激動處時，這人下巴處黑黢黢的胡子也要跟著一起左右抖動。
“走了，小心耽擱時辰。”同行人察覺出不對，周圍突然有好些百姓在朝她們靠攏，於是皺眉憋氣，一把將光頭從木凳上撈起。
只聽那光頭嘴裏還念念有詞，在瞥見身邊人憤怒的眼神後，才悻悻地轉身牽馬。
“咳，咳。”光頭拉緊韁繩，她高喊一聲籲後，地上飛快地揚起一陣塵土，嗆得一眾聽客紛紛側目捂鼻。
而此時她口中擁有絕世武功，領兵有方的蘇言正在聽連佳雲和她匯報，在水牢裏發現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是她嗎？”
“剛剛我去瞧了一眼，人半邊臉都是烙印，單看身形是和秦府那小子描述的樣子有幾分相像。”
幾月前，蘇言派人將張長樂等人送回天啟城後，令連佳雲帶隊控制住六和縣的知府，並趁著夜色悄悄圍了秦府。
“你們是誰，快來人，快來人，有賊子上門啊……”秦辰芳喊破喉嚨才發現根本無人搭理自己，而眼抹前正擠了一堆兇神惡煞的賊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你就是秦辰芳？”連佳雲沖趴在地上撒潑打滾不肯起來的男人喝道。
“不、不是我……是他！” 秦辰芳拉扯住一邊的侍從不放。
“你覺得我會相信？”連佳雲不耐煩地踢了踢腳邊的麻袋，揚了揚下巴說，“趕緊的自己爬進去，省的我送你一程。”
“快點！”秦辰芳嚇得一哆嗦，癟著嘴扒拉開口子往裏頭鉆。
連佳雲讓底下的士兵過來把他扛到馬上，那麻袋後面一路顛簸著被扔進玄武軍的刑房裏 。
那處充斥著磨刀的霍霍聲，剛從麻袋裏放出來的秦辰芳臉色刷白地跪在地上，正前面站著一排持刀的士兵。
秦辰芳低頭抹淚，見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也沒人理會，只好壯著膽子小聲開口道:“我……我家有很多銀子，你們要什麽都好商量。”
“你先看看這是哪吧。”連佳雲朝秦辰芳冷哼一聲，“方旭和你什麽關系。”
“她、她、她是我表姐。”
“哦？”
“還是……六和縣剛上任的縣令。”秦辰芳眼珠子提溜轉，他隱約猜到什麽，遲疑了半天才妮儂道。
“拖下去吧。”連佳雲擺擺手。
士兵們手裏的鞭子立刻在空中甩得震天響，又很不湊巧一鞭就抽到了秦辰芳身上。
“啊！”他疼得滿地打滾，被士兵直接拽著往外拖去。
刑房裏昏暗無比，只有零星幾個火把架在木樁上。
秦辰芳被人拖拽到黑暗中，他雙手扒地，耳邊是越來越近的犬吠聲，他也越來越恐慌，好像有什麽東西馬上就會朝他生撲而來。
“她是土匪，她是土匪……” 秦辰芳抱頭高聲叫喊。
連佳雲拿著火把湊到他跟前，他涕泗橫流，一把抱住來人的褲腳哭道：“我說，我都說……”
嘿，還真嚇嚇就都抖落出來了，連佳雲挑眉，她猜到方旭不簡單，可沒料到此人竟是自己以前留下的禍害，這姓方的居然是之前那個老虎寨的六當家。
秦辰芳可憐巴巴地說自己的表姐早已被土匪半路劫道殘忍殺害，而他之前一直受其壓迫，不敢向他人言明此事。
“是嗎？”士兵將秦辰芳按到一幅畫跟前，連佳雲問，“可認識此人啊。”
“不認識，不認識……”這貨的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你覺得我們把你請來，就是聽你當場編瞎話的嗎!？”
秦辰芳被人綁到老虎椅上，顫著嗓子說出了真相。
他現在倒知道害怕了，可被人坑到敵軍懷裏的李搖青可是慘了。
方旭先前悄悄將遭人惦記的寶貝安置在前面發生過屠殺的靜安寺中。
“我不要待在這裏。”李搖青扛著包裹往外走去，若有若無的腐臭直直地鉆進他的腦袋。
“好啊，你若這麽迫不及待地要自投羅網，就大膽地往前走吧。”方旭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不知殿下是否知曉離軍攻進宛城的第一晚都做了什麽。”她將李搖青推倒在地，頭埋在頸窩輕嗅。
“放肆!”李搖青瞪圓眼珠子，咬牙切齒道，“你個無賴……”
“其他功夫不見長，罵人的話倒學得挺快啊。”方旭起身揮揮衣袖，假裝漫不經心地說，“行了，你就好好待在這吧，要是有其他人來，跳那死人堆裏躺屍總不用我教了吧。”
“要在這待多久？”李搖青慌了神，急忙拽住她的胳膊說，“不，不行，你不能走……”
“沒想到殿下竟如此舍不得臣啊，若是可以再行一次茍且之事，臣倒願在此處多逗留一二。”
“滾吧!”李姚青撇嘴朝她啐了一口。
等方旭回府後，周子彥的親衛將她帶走，說是要提前對她嘉獎，並且許諾回到離國後將為其加官進爵。
“方某無功，實在擔不起啊。”方旭惶恐地朝周子彥作揖。
“怎麽會呢，方大人可是為我帶來了好寶貝啊。”
“什麽？”方旭驚疑道，“還請公子明示。”
“聽說方大人身邊有一位天啟的貴人，若是……”
方旭聞言立即跟著點頭，她雙眼冒光，說自己為公子分憂義不容辭，而她本來也就打算在合適的時機進獻此人。
“妙啊。”周子彥鼓掌笑道，“大人果然與我一拍即合，不過依我之見，現在不就挺合適的嗎，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見那位貴人了。”
“既然如此，方某這便去將人帶來，只是先前公子允諾的……”
“方大人放心。”周子彥說，“要不直接讓手底下的人去把他請來，省得大人再跑一趟。”
“這自是極好，可他心性狡猾，方某也是用了好一番計策才將人半拖半就綁到宛城，怕是……”
“那便勞煩方大人同我的近衛一道回府，省的到時怠慢了人家。”
“諾。”方旭告退後緊趕慢趕回到住處，與侍衛周旋一陣後和小年二人單獨前往後院。
“沒想到六姐直接將人藏在府裏，真叫人想不到。”小年敲著腦袋說自己笨，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她也沒發現。
“他在我這裏的消息是你傳的嗎？”方旭狀似無意地提及此事。
“對，周公子說會有極大的犒賞。”
方旭笑瞇瞇地點頭附和，她讓小年去書房把玉佩拿來，那是她與貴人相約的信物。
在小年轉身之際，方旭利落地將匕首紮進她的心窩。
“為什麽……”
“你自作主張了。”
方旭蹲在地上補刀的時候被侍衛抓住，周子彥得知她動了手腳，派人將其壓進水牢逼供。
直到宛城一戰玄武軍大勝，在牢裏發現尚寸一息的方旭，經過老軍醫診治後，其面容被毀仍難以恢覆，今後不可再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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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戰後，玄武軍順利奪回宛城，邊關連連告捷的戰報也歡天喜地飄進天啟城。
“嘿，店家！”驛使們在回天啟的半路下了馬，女人解下腰間的大刀咣當砸到木桌上，她沖酒家吼道，“來碗好酒。”
“光頭，這要緊的時候可沾不得酒。”同行人擺手上前勸告。
光頭皺眉切了一聲：“不過一口酒的功夫。”
“喲，官爺們可是又打了勝仗？”攤主麻利地在竈上溫起一壺好酒。
“那是，有我們蘇家軍在，區區離賊算什麽。”光頭大聲應道，她無比嫻熟地向店家和鄰桌人談論蘇言在戰場上有多英勇，在故事講到激動處時，這人下巴處黑黢黢的胡子也要跟著一起左右抖動。
“走了，小心耽擱時辰。”同行人察覺出不對，周圍突然有好些百姓在朝她們靠攏，於是皺眉憋氣，一把將光頭從木凳上撈起。
只聽那光頭嘴裏還念念有詞，在瞥見身邊人憤怒的眼神後，才悻悻地轉身牽馬。
“咳，咳。”光頭拉緊韁繩，她高喊一聲籲後，地上飛快地揚起一陣塵土，嗆得一眾聽客紛紛側目捂鼻。
而此時她口中擁有絕世武功，領兵有方的蘇言正在聽連佳雲和她匯報，在水牢裏發現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是她嗎？”
“剛剛我去瞧了一眼，人半邊臉都是烙印，單看身形是和秦府那小子描述的樣子有幾分相像。”
幾月前，蘇言派人將張長樂等人送回天啟城後，令連佳雲帶隊控制住六和縣的知府，並趁著夜色悄悄圍了秦府。
“你們是誰，快來人，快來人，有賊子上門啊……”秦辰芳喊破喉嚨才發現根本無人搭理自己，而眼抹前正擠了一堆兇神惡煞的賊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你就是秦辰芳？”連佳雲沖趴在地上撒潑打滾不肯起來的男人喝道。
“不、不是我……是他！” 秦辰芳拉扯住一邊的侍從不放。
“你覺得我會相信？”連佳雲不耐煩地踢了踢腳邊的麻袋，揚了揚下巴說，“趕緊的自己爬進去，省的我送你一程。”
“快點！”秦辰芳嚇得一哆嗦，癟著嘴扒拉開口子往裏頭鉆。
連佳雲讓底下的士兵過來把他扛到馬上，那麻袋後面一路顛簸著被扔進玄武軍的刑房裏 。
那處充斥著磨刀的霍霍聲，剛從麻袋裏放出來的秦辰芳臉色刷白地跪在地上，正前面站著一排持刀的士兵。
秦辰芳低頭抹淚，見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也沒人理會，只好壯著膽子小聲開口道:“我……我家有很多銀子，你們要什麽都好商量。”
“你先看看這是哪吧。”連佳雲朝秦辰芳冷哼一聲，“方旭和你什麽關系。”
“她、她、她是我表姐。”
“哦？”
“還是……六和縣剛上任的縣令。”秦辰芳眼珠子提溜轉，他隱約猜到什麽，遲疑了半天才妮儂道。
“拖下去吧。”連佳雲擺擺手。
士兵們手裏的鞭子立刻在空中甩得震天響，又很不湊巧一鞭就抽到了秦辰芳身上。
“啊！”他疼得滿地打滾，被士兵直接拽著往外拖去。
刑房裏昏暗無比，只有零星幾個火把架在木樁上。
秦辰芳被人拖拽到黑暗中，他雙手扒地，耳邊是越來越近的犬吠聲，他也越來越恐慌，好像有什麽東西馬上就會朝他生撲而來。
“她是土匪，她是土匪……” 秦辰芳抱頭高聲叫喊。
連佳雲拿著火把湊到他跟前，他涕泗橫流，一把抱住來人的褲腳哭道：“我說，我都說……”
嘿，還真嚇嚇就都抖落出來了，連佳雲挑眉，她猜到方旭不簡單，可沒料到此人竟是自己以前留下的禍害，這姓方的居然是之前那個老虎寨的六當家。
秦辰芳可憐巴巴地說自己的表姐早已被土匪半路劫道殘忍殺害，而他之前一直受其壓迫，不敢向他人言明此事。
“是嗎？”士兵將秦辰芳按到一幅畫跟前，連佳雲問，“可認識此人啊。”
“不認識，不認識……”這貨的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你覺得我們把你請來，就是聽你當場編瞎話的嗎!？”
秦辰芳被人綁到老虎椅上，顫著嗓子說出了真相。
他現在倒知道害怕了，可被人坑到敵軍懷裏的李搖青可是慘了。
方旭先前悄悄將遭人惦記的寶貝安置在前面發生過屠殺的靜安寺中。
“我不要待在這裏。”李搖青扛著包裹往外走去，若有若無的腐臭直直地鉆進他的腦袋。
“好啊，你若這麽迫不及待地要自投羅網，就大膽地往前走吧。”方旭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不知殿下是否知曉離軍攻進宛城的第一晚都做了什麽。”她將李搖青推倒在地，頭埋在頸窩輕嗅。
“放肆!”李搖青瞪圓眼珠子，咬牙切齒道，“你個無賴……”
“其他功夫不見長，罵人的話倒學得挺快啊。”方旭起身揮揮衣袖，假裝漫不經心地說，“行了，你就好好待在這吧，要是有其他人來，跳那死人堆裏躺屍總不用我教了吧。”
“要在這待多久？”李搖青慌了神，急忙拽住她的胳膊說，“不，不行，你不能走……”
“沒想到殿下竟如此舍不得臣啊，若是可以再行一次茍且之事，臣倒願在此處多逗留一二。”
“滾吧!”李姚青撇嘴朝她啐了一口。
等方旭回府後，周子彥的親衛將她帶走，說是要提前對她嘉獎，並且許諾回到離國後將為其加官進爵。
“方某無功，實在擔不起啊。”方旭惶恐地朝周子彥作揖。
“怎麽會呢，方大人可是為我帶來了好寶貝啊。”
“什麽？”方旭驚疑道，“還請公子明示。”
“聽說方大人身邊有一位天啟的貴人，若是……”
方旭聞言立即跟著點頭，她雙眼冒光，說自己為公子分憂義不容辭，而她本來也就打算在合適的時機進獻此人。
“妙啊。”周子彥鼓掌笑道，“大人果然與我一拍即合，不過依我之見，現在不就挺合適的嗎，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見那位貴人了。”
“既然如此，方某這便去將人帶來，只是先前公子允諾的……”
“方大人放心。”周子彥說，“要不直接讓手底下的人去把他請來，省得大人再跑一趟。”
“這自是極好，可他心性狡猾，方某也是用了好一番計策才將人半拖半就綁到宛城，怕是……”
“那便勞煩方大人同我的近衛一道回府，省的到時怠慢了人家。”
“諾。”方旭告退後緊趕慢趕回到住處，與侍衛周旋一陣後和小年二人單獨前往後院。
“沒想到六姐直接將人藏在府裏，真叫人想不到。”小年敲著腦袋說自己笨，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她也沒發現。
“他在我這裏的消息是你傳的嗎？”方旭狀似無意地提及此事。
“對，周公子說會有極大的犒賞。”
方旭笑瞇瞇地點頭附和，她讓小年去書房把玉佩拿來，那是她與貴人相約的信物。
在小年轉身之際，方旭利落地將匕首紮進她的心窩。
“為什麽……”
“你自作主張了。”
方旭蹲在地上補刀的時候被侍衛抓住，周子彥得知她動了手腳，派人將其壓進水牢逼供。
直到宛城一戰玄武軍大勝，在牢裏發現尚寸一息的方旭，經過老軍醫診治後，其面容被毀仍難以恢覆，今後不可再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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