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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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這天，蘇言傷勢好轉後與屬下在帳中議事，部下傳報有故人周子彥相訪。
蘇言聞訊，隱約猜到對方來意，於是她沈思片刻後，便皺眉擺手讓人放行。
“是你。”連佳雲手持佩劍，帶人出帳門迎接。
周子彥見到她後眉眼彎彎，爽朗笑道:“好久不見啊。”
“沒想到當日被人追殺的柔弱男子，一轉身就是離國大將軍之子。”連佳雲沖他冷哼，“宛城百姓可安好”
去年深秋，蘇言和林落等人應邀去連府做客，幾人騎著馬兒在郊外漫游時，正巧遇上周子彥躲在草叢裏，衣衫不整，大呼救命。
蘇言閉眼遞上披風，詢問他在此何故。
男子低頭垂淚道自己帶著仆從來宛城投奔親戚，不想路上遇見匪徒劫道，仆從為護著他出逃接連被害，他為了躲過匪徒便只好藏匿於此。
男子跪地請求蘇言搭救，蘇言反問他：“哦，你怎麽知道我們會是好人？”
“瞧姑娘們氣度不凡，是那些兇惡的匪徒怎麽也趕不上的。”
“他們有幾人。”按理說玄武軍駐紮此地，會是哪來的匪徒這麽大膽，敢在此劫道。
“記憶中將將有10人。”
“區區10人而已，劫匪要是有膽量追來，我林落第一個把她們滅了。”
“可憐我護主的仆從們啊，這些劫匪可惡，自是殺她們幾回也不夠解氣。”周子彥擡高音量，正色說，“可是姑娘們的性命更重要，我們還是快些進城通報官府，等她們派人來後再去與劫匪較量吧。”
林落聞言拍胸脯讓他放心，蘇言在一旁點點頭。
周子彥見狀兩手緊緊抓住披風，神色焦慮，聽他低頭小聲說：“我、我怕，……”他的右腳只穿了一只棉襪，大指姆從破口處露出小頭。
周子彥紅著臉，眼神左躲右閃，語氣結結巴巴。
蘇言以為是男兒家不好意思，她和連佳雲商議以後，決定將其帶回連府養傷。
周子彥那刻眼睛亮晶晶的。
林落咂嘴，搖頭嘆息，她以為自己的大刀今日終於要派上用場了，可以和人真刀真槍幹上一場見見血，“你們說劫匪會不會就在前面堵我們呢。”
周子彥聞言白著一張小臉，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這還真就被林落說準了，有5個身著布衣的劫匪就在路邊等她們過去。
蘇言本想先開口問問對方的山頭，不想話音未落大夥就打了起來，那些人雖是劫匪，可招式卻有些路數，她們與對方糾纏了好一會才解決掉。
後來等她們四人狼狽地進城時，被百姓瞧見周子彥衣尾處血跡斑斑，再一聯想蘇言往日裏的浪蕩模樣，大夥立即熱情地拉著身邊人相互咬耳朵，在街面上竊竊私語。
結果不知咋地，幾日後竟傳出蘇言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小道消息。
蘇言本還拿它做一樂，沒想到越傳越離譜，那故事直接由四人行變成了蘇言一人在郊外采了朵野花帶回家。
蘇言悔不當初，當初就該把它扼殺在搖籃裏，現在等勢頭大了，自己倒傻眼了。
蘇言嚴重懷疑有人在整她，只是苦於沒有明顯的證據，直到冬日她奉命進京後，百姓們才慢慢不拿此事做談資。
後來自從周子彥不告而別，她們直到此時才在玄武軍內再次相見。
周子彥朝連佳雲作揖道：“子彥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想必再過幾日，連姐姐都可以回家親自去瞧瞧了。”
“怎麽，離國自知勢弱，要退兵了”
周子彥笑而不答，他一到帳內就沖其他人拱手挑明來意。
林落等人皆怒目而視。
蘇言淡淡地說來者是客，她令人在大帳內設下宴席，款待離國使臣。
在大夥酒至半酣時，周子彥舉杯道:“離國此次願意將宛城歸還於天啟。”
“哦”蘇言說，“可有條件？”
“只要天啟每年向離國上供珠寶器具即可。”
“放肆，區區小國，不過方寸之地，倒也真敢肖想。”有人立即喝道。
蘇言等那將領摔完酒樽後，才緩緩開口讓她莫要失了氣度，快快坐下。
周子彥聲稱眾人可以慢慢商議，宛城就待在那飛不到哪去。
不知是誰說出不知羞恥這四個字，宴席在陷入一瞬的寂靜後，大家又開始相互敬酒，差不多互相輪了三巡才結束。
夜晚，蟈蟈們在角落裏開始彈琴。
蘇言將攜帶字條的鴿子放飛後，士兵前來通傳，周子彥在營帳外求見，說是有事商議。
蘇言一口回絕，只見周子彥在帳外扭著身子，紅著臉輕聲細語地說了句私事。
“天色已晚，周使臣還是快回吧。”蘇言在使臣二字加重語氣。
可周子彥全然不在意，他在帳外和守衛拖拉起來，惹得一些士兵盯著此景停下了腳步。
蘇言想了想，便講讓他等自己尋個軍醫過來之後，他再進帳，哪料周子彥根本不在意這些，直接從蘇言胳膊下滑不溜秋地鉆了進去。
“將軍，我此刻前來是要好好感謝救命之恩的。”周子彥靠近蘇言，他一改白日裏堅硬的語氣，柔柔地說，“自從連府一別，我們可有多日未曾再見了。”
“周使臣還請自重啊。”蘇言本想探一探對方的底，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竟如此大膽，不顧臉面直接對自己上手。
“蘇姐姐，子彥先前也不是故意要欺瞞我的身份，我那次是想來宛城游玩一二，不想真的遇上了劫匪，還好蘇姐姐你來得及時，不然、不然……”周子彥說。
他瞧蘇言面無表情，便繼續道：“子彥知你我二人中間隔著國仇，可子彥還是不甘心，便借口來充當這使臣，為得就是和你見面。”
“不知青陽將軍可知你的意圖？”蘇言覺得有趣，開口問他。
“男兒家的心思，母親她又怎麽會懂。”周子彥說，“蘇姐姐，我們遠離這些世俗之事，一起遠走高飛好不好？”
蘇言搖頭，她不知自己怎麽就招惹上這樣一個禍害，於是問對方她到底給了什麽錯覺，導致
周子彥能說出這麽不著邊際的話。
可周子彥根本不聽蘇言說完，自顧自說聲酒後頭暈，便要倒在蘇言身上，蘇言往哪移，他就掉轉方向往哪偏。
蘇言猛地抽出長劍對準他，周子彥直接沖過來，把脖子貼到劍刃上哀怨道：“蘇姐姐怎麽舍得？”
所以等軍醫匆匆趕到時，瞧見的就是如此香艷的一幕，男子姿勢暧昧地趴在蘇言身上，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周子彥看見軍醫站那傻傻不動，這才開口說:“將軍，明日子彥再來找你議事，將軍安歇。”軍醫也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出了營帳。
等蘇言後來過去尋那位軍醫解釋時，正巧碰上一風騷女兵，嘴裏叼著一束花向軍醫獻殷勤。
“都說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小於挑眉問，“小樂，你覺得我有沒有壞得討你歡心”張長樂疑惑抿嘴，表示一言難盡。
小於眨眨眼把花遞給他，長樂嫌棄地抽了抽嘴角，他忍不住咒罵對方幾句後，逃似的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蘇言默默離去，回到營帳後的她輾轉反側，“咣”地錘了下床後，憤然起身，深夜跑到地裏頭去挖起土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軍營裏號角聲響起，張長樂利落地疊好蓋被，他在準備洗漱時發現架子上多了一捧東倒西歪的不知名野花，五顏六色的。
他輕輕嗅了下花骨朵，清香撲鼻而來，可當他想起昨兒個夜裏怪模怪樣的小於，莫名打了個寒戰。
張長樂馬不停蹄地沖出營帳和碧落拉扯，喊著有人昨晚偷溜進了他的營帳，立即惹得許多男軍醫們紛紛憤起，對著士兵們好一番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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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蘇言傷勢好轉後與屬下在帳中議事，部下傳報有故人周子彥相訪。
蘇言聞訊，隱約猜到對方來意，於是她沈思片刻後，便皺眉擺手讓人放行。
“是你。”連佳雲手持佩劍，帶人出帳門迎接。
周子彥見到她後眉眼彎彎，爽朗笑道:“好久不見啊。”
“沒想到當日被人追殺的柔弱男子，一轉身就是離國大將軍之子。”連佳雲沖他冷哼，“宛城百姓可安好”
去年深秋，蘇言和林落等人應邀去連府做客，幾人騎著馬兒在郊外漫游時，正巧遇上周子彥躲在草叢裏，衣衫不整，大呼救命。
蘇言閉眼遞上披風，詢問他在此何故。
男子低頭垂淚道自己帶著仆從來宛城投奔親戚，不想路上遇見匪徒劫道，仆從為護著他出逃接連被害，他為了躲過匪徒便只好藏匿於此。
男子跪地請求蘇言搭救，蘇言反問他：“哦，你怎麽知道我們會是好人？”
“瞧姑娘們氣度不凡，是那些兇惡的匪徒怎麽也趕不上的。”
“他們有幾人。”按理說玄武軍駐紮此地，會是哪來的匪徒這麽大膽，敢在此劫道。
“記憶中將將有10人。”
“區區10人而已，劫匪要是有膽量追來，我林落第一個把她們滅了。”
“可憐我護主的仆從們啊，這些劫匪可惡，自是殺她們幾回也不夠解氣。”周子彥擡高音量，正色說，“可是姑娘們的性命更重要，我們還是快些進城通報官府，等她們派人來後再去與劫匪較量吧。”
林落聞言拍胸脯讓他放心，蘇言在一旁點點頭。
周子彥見狀兩手緊緊抓住披風，神色焦慮，聽他低頭小聲說：“我、我怕，……”他的右腳只穿了一只棉襪，大指姆從破口處露出小頭。
周子彥紅著臉，眼神左躲右閃，語氣結結巴巴。
蘇言以為是男兒家不好意思，她和連佳雲商議以後，決定將其帶回連府養傷。
周子彥那刻眼睛亮晶晶的。
林落咂嘴，搖頭嘆息，她以為自己的大刀今日終於要派上用場了，可以和人真刀真槍幹上一場見見血，“你們說劫匪會不會就在前面堵我們呢。”
周子彥聞言白著一張小臉，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這還真就被林落說準了，有5個身著布衣的劫匪就在路邊等她們過去。
蘇言本想先開口問問對方的山頭，不想話音未落大夥就打了起來，那些人雖是劫匪，可招式卻有些路數，她們與對方糾纏了好一會才解決掉。
後來等她們四人狼狽地進城時，被百姓瞧見周子彥衣尾處血跡斑斑，再一聯想蘇言往日裏的浪蕩模樣，大夥立即熱情地拉著身邊人相互咬耳朵，在街面上竊竊私語。
結果不知咋地，幾日後竟傳出蘇言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小道消息。
蘇言本還拿它做一樂，沒想到越傳越離譜，那故事直接由四人行變成了蘇言一人在郊外采了朵野花帶回家。
蘇言悔不當初，當初就該把它扼殺在搖籃裏，現在等勢頭大了，自己倒傻眼了。
蘇言嚴重懷疑有人在整她，只是苦於沒有明顯的證據，直到冬日她奉命進京後，百姓們才慢慢不拿此事做談資。
後來自從周子彥不告而別，她們直到此時才在玄武軍內再次相見。
周子彥朝連佳雲作揖道：“子彥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想必再過幾日，連姐姐都可以回家親自去瞧瞧了。”
“怎麽，離國自知勢弱，要退兵了”
周子彥笑而不答，他一到帳內就沖其他人拱手挑明來意。
林落等人皆怒目而視。
蘇言淡淡地說來者是客，她令人在大帳內設下宴席，款待離國使臣。
在大夥酒至半酣時，周子彥舉杯道:“離國此次願意將宛城歸還於天啟。”
“哦”蘇言說，“可有條件？”
“只要天啟每年向離國上供珠寶器具即可。”
“放肆，區區小國，不過方寸之地，倒也真敢肖想。”有人立即喝道。
蘇言等那將領摔完酒樽後，才緩緩開口讓她莫要失了氣度，快快坐下。
周子彥聲稱眾人可以慢慢商議，宛城就待在那飛不到哪去。
不知是誰說出不知羞恥這四個字，宴席在陷入一瞬的寂靜後，大家又開始相互敬酒，差不多互相輪了三巡才結束。
夜晚，蟈蟈們在角落裏開始彈琴。
蘇言將攜帶字條的鴿子放飛後，士兵前來通傳，周子彥在營帳外求見，說是有事商議。
蘇言一口回絕，只見周子彥在帳外扭著身子，紅著臉輕聲細語地說了句私事。
“天色已晚，周使臣還是快回吧。”蘇言在使臣二字加重語氣。
可周子彥全然不在意，他在帳外和守衛拖拉起來，惹得一些士兵盯著此景停下了腳步。
蘇言想了想，便講讓他等自己尋個軍醫過來之後，他再進帳，哪料周子彥根本不在意這些，直接從蘇言胳膊下滑不溜秋地鉆了進去。
“將軍，我此刻前來是要好好感謝救命之恩的。”周子彥靠近蘇言，他一改白日裏堅硬的語氣，柔柔地說，“自從連府一別，我們可有多日未曾再見了。”
“周使臣還請自重啊。”蘇言本想探一探對方的底，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竟如此大膽，不顧臉面直接對自己上手。
“蘇姐姐，子彥先前也不是故意要欺瞞我的身份，我那次是想來宛城游玩一二，不想真的遇上了劫匪，還好蘇姐姐你來得及時，不然、不然……”周子彥說。
他瞧蘇言面無表情，便繼續道：“子彥知你我二人中間隔著國仇，可子彥還是不甘心，便借口來充當這使臣，為得就是和你見面。”
“不知青陽將軍可知你的意圖？”蘇言覺得有趣，開口問他。
“男兒家的心思，母親她又怎麽會懂。”周子彥說，“蘇姐姐，我們遠離這些世俗之事，一起遠走高飛好不好？”
蘇言搖頭，她不知自己怎麽就招惹上這樣一個禍害，於是問對方她到底給了什麽錯覺，導致
周子彥能說出這麽不著邊際的話。
可周子彥根本不聽蘇言說完，自顧自說聲酒後頭暈，便要倒在蘇言身上，蘇言往哪移，他就掉轉方向往哪偏。
蘇言猛地抽出長劍對準他，周子彥直接沖過來，把脖子貼到劍刃上哀怨道：“蘇姐姐怎麽舍得？”
所以等軍醫匆匆趕到時，瞧見的就是如此香艷的一幕，男子姿勢暧昧地趴在蘇言身上，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周子彥看見軍醫站那傻傻不動，這才開口說:“將軍，明日子彥再來找你議事，將軍安歇。”軍醫也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出了營帳。
等蘇言後來過去尋那位軍醫解釋時，正巧碰上一風騷女兵，嘴裏叼著一束花向軍醫獻殷勤。
“都說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小於挑眉問，“小樂，你覺得我有沒有壞得討你歡心”張長樂疑惑抿嘴，表示一言難盡。
小於眨眨眼把花遞給他，長樂嫌棄地抽了抽嘴角，他忍不住咒罵對方幾句後，逃似的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蘇言默默離去，回到營帳後的她輾轉反側，“咣”地錘了下床後，憤然起身，深夜跑到地裏頭去挖起土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軍營裏號角聲響起，張長樂利落地疊好蓋被，他在準備洗漱時發現架子上多了一捧東倒西歪的不知名野花，五顏六色的。
他輕輕嗅了下花骨朵，清香撲鼻而來，可當他想起昨兒個夜裏怪模怪樣的小於，莫名打了個寒戰。
張長樂馬不停蹄地沖出營帳和碧落拉扯，喊著有人昨晚偷溜進了他的營帳，立即惹得許多男軍醫們紛紛憤起，對著士兵們好一番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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