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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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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梁王自從和朝廷達成了協議之後,整個人意氣風發。

朝廷都已經要和他和諧相處了,他自然選擇茍一波先發育,繼續等待時機。

只是與他一開始聯盟的幾位並不這樣想,至少宋王不是。

宋王周處,是個會打架的混混,因為打架特別厲害,逐漸做到了先皇身邊的親信地位,繼而被封為王。

尋常人若是一步登天,可能會掉進富貴鄉裏不肯出來,但周處不一樣。他認為既然先帝能當皇帝富有四海,那麽同樣打天下的他也可以,不過先王支持者眾多,他不好發難,便說要幾個城自己為王。

現在不一樣了,先帝他已經駕崩了,看看現在帝位上的是誰?一個女娃娃!!她都能當皇帝還騎在他頭上,他面見她的時候還要行禮,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時候,恰巧淮南王出了事,他便跟其他人說,淮南王無反叛之意的情況下,陛下說殺就殺,怕是已經將我們這些異姓王當成了眼中釘。至於淮南王之前的結親行為則自動被他無視了。

他很清楚這些異姓王都害怕什麽,前一位皇帝是兄弟,生死交情那種,自己有錢有地還有兵他也不會惦記,只是換了一個皇帝,還對自己曾經的兄弟下手那麽狠,自己不反抗一下,萬一真的步上淮南王後塵該如何?

可是他好不容易聯合四位異姓王,可其中實力最強的任初居然要放棄,還和朝廷合作!這怎麽能忍啊!

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帶著一千兵馬就來到任初屬地內,直接在城外破口大罵,其臟話不能描寫,大家可以腦補。

任初的屬下聽到家君被人如此辱罵,怒不可遏,就要出去與之相較,卻被任初攔住。

“別動手,他現在也只能動動嘴皮子。”任初說道,“就讓他罵吧,罵累了請他進來,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屬下一楞,心裏頓時想到自己的主君心中也有丘壑,頓時安靜下來。

周處罵累了,任初也開門放他進來,他卻沒給任初一個好臉色,直接啐了一口,罵道:“你這鱉孫,居然和小皇帝聯合對付兄弟幾個。”

任初有些不悅:“你這話怎麽說的,你還不清楚我的為人?此事不過是權宜之計,若真和他們撕破了臉,我們就得被動挨打了。”

“更何況,我們現在還不在大義這方,不如讓文彥在放下戒心,我們與他好好玩玩。”

文彥在是文將軍的名諱,他們對朝廷、對文將軍已經沒有了絲毫尊重,雙方早已是死敵。

雖然任初如此說道,周處仍然有些懷疑,畢竟眼前這人實打實獲得了好處,保不齊是騙他的。

“既然兄弟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揪著說什麽了,只是你什麽都不做,只是給我說這一番話,我實在心中不安啊!”

任初已經有了些許不耐:“那你還想如何?”

周處手一指,指向旁邊的梁王世子任興:“世侄好像還未去我那邊拜訪過,今日就當我做個牽頭,帶世侄去我那玩玩,如何?”

任初的手從桌面放到了桌下,不讓人看出他此刻手已死死握緊,面上仍笑道:“好啊,我這兒子也該出去多見見世面。”

任興一楞,連忙看向任初,小聲說道:“父王?”

任初只是對他點點頭,此時任興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面上雖仍是十分著急,但現下也只能保持沈默。

一旁的謀士則有些擔憂,即便此次他們能和宋王聯盟,但之後真的不會出亂子嗎?

朝廷這邊,謝涼已經做好了出征的準備,劉謙也準備好了兩個月的糧草,為保證軍隊所需且不傷及百姓,甚至開了都城的糧倉。

這種行為也令其受到了許多責難,但劉謙還是頂著壓力,把各項事務都安排妥當。

謝涼聽聞劉謙今日掉了不少頭發,神情蒼白,更是親自登門勸解,順便告訴他不要太過擔心,淮南王那邊去年收了不少地,等今年的賦稅到之後,糧倉又能補上。

大軍開撥的消息是瞞不過對方的,但若謝涼給出的目標不是異性王們,他們又只會在心中懷疑。這次謝涼只說了,朝廷這邊想要繪制天下輿圖,順便清繳殘匪,故派文將軍之子文質帶領五萬兵馬前去各地勘察。

五萬兵馬,這在一個可以警戒卻又不會特地警戒的邊界點。各路親王誰沒有個幾萬兵馬?他們聯合起來這五萬兵馬輕飄飄就能吃下。

而若單獨對上某一方,雖然可能會贏,但雙份均會損失重大,仔細想來,沒人會去幹這樣的事。

於是這五萬大軍順利出發,途中竟然也沒遭受任何阻礙?或許阻礙是有的,畢竟他們出發的理由是繪制天下輿圖,所以這一路上走得格外緩慢,還順便帶了點皇帝安排的清丈田地的任務。

五萬兵馬對於宋王他們來說不是沒有一較之力,但對於那些家裏養著幾百上千部曲的豪族來說性質就變了。

身經百戰的將士們毫不客氣地闖過了豪族的土地,並把他們藏匿起來的農戶劃拉出來,有反抗的則直接清繳收割,如此下來,竟然奪得了數目客觀的財富,軍需也豐富了一大筆。

除此之外,他還按照之前收攏淮南王土地的舊例,給農戶派分田地,在當地更是大肆宣揚,讓無地可耕的農民紛紛響應歸附,甚至有人積極舉報那些藏匿土地的世家豪強。

如此一來,一些世家豪強更是心驚膽戰,他們的根基不好挪動,但也不會任憑文質就這樣動了他們家族世代積累的財富。

不少人已經找上了宋王梁王他們,力圖聯合起來,反抗朝廷。

在文質把錢財送往都城之後,有人質疑他行事是否合乎禮法,謝涼說道:“那些隱匿土地與人口的家族,難道就做得合乎禮法嗎?”其餘人等皆默口不言。

丞相也來規勸她,她這樣做很可能逼得那些豪紳造反,到時候若梁王他們與豪紳勾結,相互之間豈不是讓朝廷更臨大難?

面對一心為國的丞相,謝涼難免多解釋了幾番:“我那些伯父們現在誰也不肯做這個出頭鳥,若無一分刺激,他們誰敢出手?”

“更何況……”謝涼笑了,“他們也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與世家聯合。”

梁王他們治下的城池中也不是沒有世家,可若真要打起來,這些世家一定會全心全意出力嗎?言辭態度上表示支持是一定有的,但若要動他們的人他們的錢,估計就吝嗇起來了。

原本對方就是一盤散沙,董先已經在裏面插了根刺,若又有豪族為自身的利益再過去攀附,也不知道這拼湊起來的房子會不會一戳就倒。

事情也正如謝涼所想,盡管不少世家都去梁王宋王處請求結盟,但至今沒有得到個確切的回應。

這幾位異姓王都是經歷過亂世,見識過幾王爭霸的場面,自然對自己手下的兵力格外愛惜,這些世家們雖然願意歸附,卻是想讓他們的士兵作為先鋒,哪有這麽好的事?

更何況,現在幾位異姓王人心不齊,他們都害怕自己出手了,其他人會和朝廷聯合攻打自己,瓜分自己的勢力。槍打出頭鳥,如今的他們卻是一個也不想出頭。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下,文質的行動居然十分順利,即便有世家的抵制卻也能輕松打敗,更從中吸收了不少殘部,己方的兵力還擴充了不少,更沒有多消耗朝廷的錢糧,這在戰爭中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朝中的官員們也明白陛下的意思,有隱田的都主動上交,也不敢再藏匿農戶,部曲也只維持幾十上百的數目。這也導致都城這邊的官田多了不少,流失人口也逐漸減少,街上更是少有無賴潦倒之人。

只需要登記一下便能領土地耕種,朝廷還會給你發第一年的錢糧種子,對於普通人來說已是難得的福祉。

文質的行動也持續了半年多,朝廷這邊府庫也漸漸充實,天下的民心也有了偏向,而世家的暴動則越演越烈。

梁王他們則意識到若還不出手,怕是以後只能挨打了,不能再等待時機了,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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