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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餵“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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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餵“貓貓”

這話問得好, 喻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尤其在陸斷問完之後,心跳都比剛才快了點。

他低頭看, 手背讓陸斷的掌心壓著, 裏面是個小橙子,顏色大小差不多,皮還挺硬。

喻白:“……”

難怪扒不動。

“那你別吃了。”喻白有點惱羞成怒,撥開陸斷的手把橙子丟給他,起身去廚房,“你不要跟過來。”

怎麽還生氣了?

陸斷剛擡起來的屁股因為喻白一句話又坐了回去,撓了下眉梢,不敢動。

他掂了掂手裏圓鼓鼓的橙子,這上面已經被喻白用指甲扣了幾個月牙似的小印子。

小呆子的指甲一直都修剪得和指肚的肉平齊,多出來一點就會吵著不舒服,難怪扒不開橙子。

以前都是陸斷給他剪指甲, 這次回來好像都沒機會幫喻白剪過。

可惜啊……這麽親密友愛的互動。

陸斷眼睛一瞟看向自己的手,眉峰微擡:我指甲是不是也有點長?

喻白進廚房發現爸爸媽媽好像在爭吵著什麽,油煙機聲音很大, 他從背後湊過去, 在兩個人中間探頭, “吵架啦?”

“哎呦,嚇媽媽一跳。”林菁推開他的腦袋,側身朝客廳看了眼, “你到廚房來幹什麽?怎麽不陪你陸斷哥哥。”

“媽媽我都十九了, 你別總說‘你陸斷哥哥’了, 直接叫名字就好了嘛。”喻白不滿嘀咕。

林菁笑著擡起手,摸摸他的頭發, “這不是叫習慣了嗎?小時候你就整天喊人家‘陸斷哥哥’,跟在陸斷屁股後面跑。”

“人家陸斷當年要讀警校,你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哭,媽媽喊你吃飯都不吃哦,還得陸斷敲門進去哄你,這些你不記得了?現在覺得不好意思啦?”

“我沒有,媽媽你別說了。”喻白一聽到以前的糗事就臉熱,開始轉移話題,“爸爸你做魚湯嗎?”

“魚頭剁了弄湯,其他給你清蒸了吃。”喻明生正在往魚肚子裏塞蔥姜,“你愛吃。”

喻白彎起眼睛,“好啊好啊,謝謝爸爸,爸爸最好了。”

喻明生哈哈一笑,“就你嘴甜,好了快出去陪陸斷吧,別讓人一個人在客廳待著,老婆你不管管兒子?”

“我一會兒就出去。”喻白扭頭瞅了眼在沙發上坐著的陸斷。

對方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看起來不像需要他的樣子。

喻白吸了下鼻子,把腦袋轉回來,“你們剛才在吵什麽啊?”

他好奇,爸爸媽媽這麽多年幾乎沒紅過臉,以前每次吵架都和小兩口調.情一樣。

“還不是你爸,”林菁表情不滿地拍了喻明生的肩膀一下,“昨晚我讓他去超市買橘子,我說我想吃點酸的,結果他買一兜小橙子回來,還非說是超市售貨員擺錯地方了。”

喻明生沒說話,被蒸汽熏著的側臉看起來有點紅。

“啊,那橙子是爸爸買的啊。”喻白摸了摸臉,“我也以為是橘子呢。”

林菁忍不住笑,“行了,你們父子倆一個樣兒。”

喻白動了下嘴唇,剛要說話,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白白。”

“嗯?”喻白轉頭就看到陸斷好大一只地靠在廚房門口,“幹嘛?”

陸斷一只手背在身後,姿態懶洋洋地用受傷的那只手對他勾了勾手指。

“什麽事啊?你的手別動了。”

喻白看他這樣總感覺沒什麽好事,但顧慮到陸斷的傷,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陸斷的左手從身後拿出來,手裏是剛剛那個橙子,松散的橙子皮裹著成瓣的果肉,有點討好似的,“我剝好了,嘗嘗。”

他說著,手擡起來餵到喻白嘴邊,喻白楞了一下也就自然地張嘴含住。

“這個好甜。”喻白舌尖一卷,眼睛亮了點,擡起頭來看陸斷。

陸斷被他看得沒吃橙子也覺得心裏甜滋滋的,勾唇笑了聲,沒說話,又餵給他一瓣。

於是喻白的嘴裏很快就鼓了,他邊嚼邊擺手,滿嘴汁水地含糊道:“我自己吃。”

“我餵你。”陸斷用指腹抹了下他的唇角,“我剛才洗過手了,你手臟。”

喻白輕哼一聲,沒跟他爭執這個,就著陸斷的手把整個小橙子都吃進肚子裏了。

兩人就在門口,一個餵,一個吃。

喻白等吃完了才聽到身後有笑聲,一扭頭發現爸爸媽媽居然都在看著他和陸斷。

他們的眼神就跟看自己家裏兩個的兒子一模一樣。

但因為喻白和陸斷彼此間那點心知肚明的特殊取向,這意味看起來就很不一樣。

“爸爸,你鍋燒開了。”喻白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匆忙抓著陸斷的衣角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陸斷倒是跟沒事人一樣,又拿起一個橙子,歪頭看向喻白,“再吃一個?”

小呆子吃東西的時候腮幫子一動一動的特別可愛,他有點餵上癮了。

喻白:“……”

一門之隔的廚房內,林菁和喻明生默契地對視一眼。

“小陸手壞了還給兒子扒橙子吃呢。”喻明生感嘆。

“他們兄弟兩個從小就感情好,比親兄弟還親呢,隔了好幾年都沒生分。”

林菁笑著說:“這樣好,過兩天天我們走了也放心,陸斷是個細心的孩子。”

“是,他畢竟比咱兒子大…幾歲來著?”

“24,大六歲。”

“也不小了,怎麽還沒對象呢?”喻明生又開始好奇,誇讚道:“個子高,長得也帥。”

林菁:“人家心裏有數,你整天操心這個,兒子不也沒對象嗎?”

“白白還小呢,那不一樣,咱兒子不著急。”

喻明生護犢子似地說完,突然感傷起來,“以後娶了媳婦就得搬出去住了,哎。”

“還好幾年的事呢,男人遲早得成家立業。”林菁根本不願意想這個,懟了喻明生一下,“趕緊炒菜。”



這頓飯是十點多吃的,不早不晚,早午飯。

喻家沒有穩定的一日三餐時間,餓了就吃,不餓就緩緩。

大概是長輩和晚輩一起吃飯總愛聊些家長裏短,喻明生吃飯的時候又提了句陸斷怎麽還沒找女朋友的事。

沒有惡意,就是單純覺得納悶,覺得陸斷這麽優秀的小夥子沒女朋友?

這事沒道理。

喻明生:“我有個朋友,他女兒剛從國外回來,小陸你……”

“我用不上,喻叔。”

陸斷用受傷的那只手給喻明生夾菜,表情有點抱歉,意有所指道,“有喜歡的人我會追的,不用擔心。”

他現在也不好說,我心裏打的是您寶貝兒子的主意。

林菁有點生氣了,填了滿滿一碗米飯往老公面前一摔,“問問問,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錯了老婆,不問了,”喻明生趕緊認錯,“來小陸,吃菜吃菜。”

“好。”陸斷偏頭看了眼悶頭吃飯、裝聾作啞的喻白。

小呆子今天沒紮頭發,看著比平時紮啾啾的時候少了點活潑,但出奇的乖。

他的手現在使筷子有點疼,但畢竟是在喻白爸媽面前,陸斷一聲不吭地忍了下去。

甚至還能用點巧勁,夾斷清蒸魚的魚尾放到喻白碗裏。

喻白裝了半天透明人,腦袋始終低著,視線裏突然多了條他最喜歡的魚尾。

他呆呆擡頭,看到陸斷對他挑了下眉。

仿佛在說:怎麽?米飯都不配點菜就能吃那麽香嗎?

喻白抿了下唇,“…謝謝。”

“你手不疼嗎?”

他看著陸斷包著紗布的手,又想起來早上給陸斷上藥的時看到的可怕傷口,皺起眉頭來。

我疼,你能餵我?

陸斷在心裏想完,覺得那樣賣慘也不錯,等叔叔阿姨走了再使這招。

他看了眼喻明生和林菁,在對方關心的視線裏說:“不疼。”

林菁自責,“怪我們,疏忽了小陸的手。”

喻明生不敢在這時候在他老婆面前說話,訕訕一笑。

“你等等啊。”喻白跑去廚房拿了個勺子給陸斷,愧疚道:“你要吃什麽我給你夾到碗裏,你挖著吃好了。”

陸斷剛說“不用”,但喻白已經把勺子塞他手裏,順便把筷子也抽走了。

陸斷:“……”

喻白給他挖了勺番茄炒蛋到碗裏,眼巴巴地瞅著他,“你拌一下,爸爸做的甜口,可好吃了。”

“。”陸斷無奈一笑,“好。”

沒辦法,他只能跟小孩似的用勺子挖飯,吃完了整頓。

要是讓江徊他們看到這一幕,能笑他一年。

不過陸斷還挺享受的。

喻明生和林菁看著這一幕,又不約而同地想:這兄弟兩個親近的,關系是真好。

好啊,真好。



國慶假期的第六天,喻明生和林菁又要飛去國外了。

喻家最近沒幾年才開始做的紅酒生意,起步很穩,今年在國外談了家酒莊,預計年底就能成。

之後在國內穩定,就再也不用離開臨川了。

喻白和陸斷送他們夫妻兩個到機場。

林菁舍不得兒子,母子倆在旁邊眼淚含眼圈地道別。

喻明生在另一側拍拍陸斷的手,沈聲道,“小陸啊,白白一個人在臨川,我和你林姨總是不放心。他遇到事也不跟我們說,你人穩重,就拜托你多照顧他了。”

“有事沒事都打電話啊,小陸。”

陸斷用力回握喻明生的手,“喻叔,你們放心。”

“我一定會用心照顧好白白的。”

他的表情認真懇切到就差發誓了,但語氣又帶著點意味不清的意思。

喻明生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他好像從陸斷眼裏看出來了那麽幾分愧疚。

什麽意思?

難道是歲數大了,眼花?

沒時間讓喻明生細想,登機播報催促著他們夫妻兩個離開。

等人都登機走了,喻白的眼圈還紅通通地盯著登機口,舍不得。

“好了,乖,林姨不是說年底就回來了嗎?兩個多月,很快的。”

而且下次等回來,還說不定是什麽樣。

陸斷的心思又活躍起來,輕揉了下喻白的腦袋,哄道:“我們也回家?”

他急著讓喻白搬回自己家裏,“你這幾天不在我那,擺擺天天晚上不睡覺,滿屋亂竄。”

陸斷張嘴就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進一步。

“我知道了。”喻白吸了下鼻子,還有點郁郁。

“我想換個新床單,手快疼死了。”陸斷用受傷的那只手牽住喻白的手腕,低聲,“祖宗,回家幫幫我?”

“啊?好。”喻白這才依依不舍地被陸斷拉著離開。

陸斷現在不方便開車,他們是打車來,現在也打車回。

喻白剛和爸爸媽媽分別,心情不大好,在車上也不說話,一直看著窗外。

外面景色飛速劃過,從郊區到市區內,路過了一家游樂場,歡聲笑語聽起來很明顯。

“游樂場好多人啊。”喻白被吸引了註意,轉過身眼巴巴地看向身後越來愈遠的地方,“好熱鬧。”

“想去?”陸斷擡手按在喻白後頸,捏了兩下。

喻白搖搖頭,遺憾道:“放假人太多了,姜姜找我去我都沒去。”

“這兩天人少。”陸斷敲了下司機的座椅,“師傅,麻煩改路去游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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