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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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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惱人的是, 蕭鶴棠很善於逗人,他會故意對著東月鴦呵氣,尤其是在她耳邊, 低低淺淺,聲線動人, 似是想挑起她的感覺, 他才會固執地看著東月鴦, 想從她臉上看出她有沒有對他生出同樣異樣的想法。

而東月鴦總是懼於他令人心驚充滿幽光的眼神, 並不敢和他繼續對視下去,慌亂間手上過於用力, 不小心指甲刮到他,立即引起蕭鶴棠一陣粗中有細的誘人輕哼,他眉間輕蹙, 似是疼到了又有一絲暗爽, 隱晦又嚴肅地瞪著慌張中略微無措的東月鴦, 故作不悅:“又是你的指甲……”

因她的指甲,蕭鶴棠說過她兩回,東月鴦手上動作都停頓了,“我,我今晚就剪掉……”他可別因為這種小事就找她麻煩。

然而蕭鶴棠沈默了片刻, 抓住她的手繼續,“算了, 還是留著吧。”

東月鴦吃驚中滿是疑惑,似乎還沒明白蕭鶴棠的用意。

接著就被他貼近耳根很有故意成分的叫了一聲,她的臉瞬間像火燒灼一樣熱, 蕭鶴棠在疼與爽間發出不要臉的沈吟:“啊,娘子好會摸……”

“娘子你摸得我好舒服……”

東月鴦受不了地道:“你, 你別說話。”

“為什麽不讓我說,我不說,你怎麽知道我很爽?”東月鴦這時候想撒手都來不及了,蕭鶴棠強行帶著她安撫他,於快樂中發出聲聲舒服激動的嘆息。

東月鴦的手仿佛有種魔力,蕭鶴棠也十分善於借用她來滿足自己,就是唯一遺憾的是他不能真正的占有東月鴦,而她的手,他才不是真的嫌棄她指甲長。

東月鴦有一雙很秀美的手指,如蔥白般漂亮,當然她的指甲有著健康潤紅的光澤,形狀也很好看,握著他的時候更有種柔軟的藤蔓控制住了發狂的野獸的荒唐感,他在她手裏顯得那麽溫順強大又不知饜足,還跟東月鴦說:“我在軍營的時候,常聽那些兵家子夜裏抱怨練兵枯燥,他們念家想女人,葷話都在床幃上,引得未成家的騷動不已,我也一樣,你猜我那時想的都是誰?”

蕭鶴棠把頭搭在東月鴦肩上,手上急促,呼吸時輕時重,緩了片刻才說:“是你。我想要是你能當夜就出現在我榻上,第二日我肯定領不了兵練不了他們,因為那時候我只想跟你在榻上胡混,纏得你下不了榻,啊,就是這裏,你揉得很好娘子,學得真快,再快點我要到了……”

東月鴦不堪被誇,整張臉浮滿紅暈,呼吸跟蕭鶴棠的一樣沈,她才不是有心要學,是想蕭鶴棠早點結束出來,他為什麽要亂叫,他簡直不知廉恥,在軍營裏不應該好好練兵,他怎麽還有閑心想東想西?

東月鴦窘迫地回應,“不是我弄的,你快點……”

然而剛剛說自己快到了的蕭鶴棠又說自己快不了,“不行,娘子,太久沒弄了我沒那麽快出來。”是真的雖然好似爽到了天靈蓋,但是又似乎停在某個臨界點,因為東月鴦不讓他做,蕭鶴棠始終憋著一口氣,不肯輕易就交代。

他好似還很委屈,“要是堵著疏不出來,你能幫我嗎?”東月鴦手都酸得不得了,都這樣了,還要怎麽幫?

蕭鶴棠另一只手從她唇上擦過:“用這。”東月鴦一臉驚愕,罵道:“無恥。我不要……好臟……”

蕭鶴棠垂下眼睫,慵懶地松散一笑,興味淡去,好像只是無意間那麽一說,並沒有認真,但眼簾遮住的眸子卻越發深邃幽暗,東月鴦不知道他所想,但是拒絕過蕭鶴棠以後,他便對剛剛的提議只字不提了,話也不多說,氣氛一下僵硬下來。

東月鴦以為他會沒了興致,結果手頭上的活還是沒停,只是變得寡言了,似是專心放在了感覺上,另有時有時無的輕哼才能體現蕭鶴棠的反應。

到最後過去很久,蕭鶴棠僵直了微微不動,東月鴦感覺到掌心出現特殊的溫熱稠感,如同跟蕭鶴棠感受一樣,從雲霄上下來,呼吸的速度早已分不出誰慢誰快。

這事過後才是最尷尬的,剛才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蕭鶴棠仿佛都不認了,恢覆了他人前大將軍的清冷姿態,松開東月鴦,神情自然地轉過身整理衣衫,“我去叫水,你自己收拾一下。”

他是沒什麽不妥,東月鴦倒是被弄得有點臟,衣裳都得換新的。

聽見蕭鶴棠開門的動靜,東月鴦在裏頭停下收拾的動作,她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過了會摸了摸面頰,上面還有餘熱,不知道蕭鶴棠剛才是否因她不答應幫他的事而生氣了,東月鴦也並不在意,她只是擔心要是蕭鶴棠天天都這樣,她所謂的借口還能堅持到幾時?

半夜了,夥房夥計還要被叫起燒水,動靜在寂靜的宅院裏頗為清晰。

蕭老夫人院子裏,守夜還沒入睡的身邊婢女從外邊回來,同她耳語幾句,蕭老夫人頓時眉開眼笑:“好啊好啊,他二人能再續前緣,我這心裏總算是得到寬慰了。”

“巡邏的管事說,散了宴,回去路上,郎君步步緊跟在少夫人身後,生怕人丟似的,房門一關就……”

蕭老夫人領會地點頭,“總算我沒白費心思,讓廚房做的都是些旺人陽氣的東西,只盼他們呀,能早日給我開花結果,我這才有盼頭。”

為了抱孫子,老太太可謂是費了好大心,如今自覺功德圓滿,這才安心地笑笑,讓人滅了燈準備就寢。

回到蕭家,東月鴦的日子和以前沒有什麽不同,區別於她沒有正式名分,但名義上大家都知道她還是大郎君的枕邊人,不叫少夫人,叫一句夫人也是沒問題的。

東月鴦很是安分守己,不過不妨礙她不找麻煩,麻煩卻要來找她。

祝家想跟蕭家結親的事,總是逃不過去,東月鴦回來了,蕭老夫人的態度擺得極正,她倒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也沒有想過做那等溜著人玩兒的倚老賣老的大長輩,主動讓人給祝家遞了話,婉拒了祝家的好意,為了補償,她還命人送了幾箱謝禮過去。

雖說蕭家如今因著蕭鶴棠變得更加有權勢,還不至於因為怕得罪祝家給他們賠罪,可是蕭老夫人心善,面子還是要做足的,言語間只說蕭鶴棠想認祝家的娘子做妹妹,願結兄妹之誼。

這樣倒是蠻好聽的,認個義妹,也算是幫祝柔臻擡高下身份,不枉費了她早年苦戀蕭鶴棠的一片心意。

如此她婚事上再找夫婿,肯定會有家世更好的願意娶她做夫人,甚至她要是願意,蕭老夫人還可以幫她再招攬招攬其他合適的乘龍佳婿。

蕭鶴棠手下能人多,不說庸都郡,就是各方王侯世子公子,都是婚配的絕佳人選,可以讓她跟蕭蒹葭一起相看。

本來話都說到這種份上,禮數禮儀都做足了,祝家見好就收,也能成就一樁結義的美談。

但是祝家的娘子怎麽可能答應?

房門裏,滿堆狼藉,祝夫人拎著裙擺,踮起腳尖,小心翼翼跨過地上一地花瓶碎片,屏風桌子椅子都被推倒淩亂堆積,婢女瑟瑟發抖地靠在墻角,“夫,夫人……”

祝夫人心驚膽顫望著這一屋痕跡,再室內窗戶前找到了僅穿著單薄衣裳,吹著冷風盡顯消瘦的祝柔臻,恍惚地掐了把大腿,抽氣感嘆:“我的女兒,你這是何必呢?!蕭家不答應,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他允你做妹妹,你就當他個妹妹,做個大將軍的義妹,那是何等的威風,女兒啊……”

祝夫人不懂,祝柔臻轉過頭來,臉上殘留著兩道風幹的淚痕,眼睛有些許微紅,癟嘴委屈地道:“娘,我不甘心……”

姓東的有什麽好?東月鴦的情意能抵得上她嗎?祝家跟蕭家也是世交,她家祖父曾與蕭鶴棠的祖父是同僚,東月鴦十一歲進蕭家的門寄人籬下,祝柔臻早些年前牙牙學語時就認識蕭鶴棠了。

她的存在對祝柔臻來說就是個居心不良的後來者,是強盜,是她先把她看上的寶物給搶走了!現在這個強盜還無恥地回來了,霸占著原本不屬於她的位置不放。

祝柔臻思及此,身形搖晃,差點悔恨地倒下,還好被祝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捂著心口,好像喘不過氣來,哭著說:“娘,我難受。”她想嫁給蕭鶴棠是真盼了好多年,不過因為以前蕭鶴棠太過風流了,能跟他說上話的年輕娘子不知凡幾,他沖誰都愛笑,看誰的眼睛都深情,祝柔臻也有點傲,她自命清高,自覺比得上圍在蕭鶴棠身邊的庸脂俗粉,比她們好不知多少,他應當會看到她好的一面,賞識到她的秀慧,她才是他應該欣賞、匹及得上他的人。

可結果,因為她的怯懦,她不敢招惹這樣看似紈絝風流的蕭鶴棠,怕他對待她的態度太輕慢,她的自尊會受傷,所以根本不展露一絲一毫喜歡他的跡象。

要不是他成婚,祝柔臻也不會略施小計,讓其他人替她說出來,她怕別人傳出去,又怕傳不進他耳朵裏,到如今祝柔臻都不確定蕭鶴棠到底知不知道她對他的心意。

他怎麽會看上那樣不起眼,遠不如她的女子呢?

明明姓東的跟她一樣,她膽子同樣小,只會遠遠張望被人簇擁眾星捧月般的蕭鶴棠,她以為她藏得很好,實際上還不是暗地裏偷戀他人的小偷,明明畏畏縮縮,卻偏偏在蕭鶴棠跟她說一句話的時候,她還要費盡心思拿喬,故意擺高姿態裝得不想理他的樣子,可笑,就這般蕭鶴棠竟然還上當了。

他中意的難道就是這樣的類型?那也不見他對其他這樣的女子有什麽特別的,但凡心高氣傲些的誰不想蕭鶴棠對她們另眼相待,垮下臉來討好她們,結果到頭來,出人意料地讓一個家世遠不如她們的小商戶占盡便宜。

祝夫人疼女,舍不得看祝柔臻備受情傷,撫摸著她的發絲問:“你想怎麽做?要是能有法子,娘也不想你一腔情誼付諸東流呀。”

她想著要不要再去找蕭老夫人說說,為了女兒,舍下臉皮也沒所謂的。

祝柔臻咽下喉嚨中隱隱翻出的血氣,搖搖頭,出神地望著遠處說:“娘,你說得對,既然老夫人情願讓我與他認做義兄義妹,那我暫且答應就是了,可是想我死了這條心,那是萬萬不能的。”沒人說義妹不能做情妹妹,她不信打動不了蕭鶴棠,做義妹,那也不過是給了她一個能夠接近他的好機會。

至於東月鴦,她要是以為她會放棄,那就大錯特錯了,福氣也要有命享,這次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畏縮不敢接近自己心上的男子了,“娘,你幫我,你一定要幫我。”祝柔臻祈求著。

祝夫人萬事答應:“你說,我要怎麽做?”

祝柔臻:“你去給蕭老夫人回帖,我們……”

得知祝家的夫人要帶著祝柔臻親自來訪,彼時東月鴦正坐在蕭老夫人身旁,和她在房裏看來年冬衣的料子,雖然還在春日中,長遠打算,日常上的備用越早準備越好。

蕭老夫人大概早有預料,她朝東月鴦輕嘆一聲,“還是來了,希望這位祝娘子,不是為了求情而來的。”不然蕭老夫人會十分難做,讓祝柔臻被蕭鶴棠認做義妹,已經是絕無僅有的好退路了。

東月鴦很勉強地笑了下,她倒沒那麽樂觀,覺得蕭老夫人的直覺才是對的,祝柔臻應當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蕭鶴棠,她要是對蕭鶴棠沒那麽深的執念,上輩子就不會悄無聲息地請她那位舅舅拖累壞了她的身子,害死了她。

就是不知道這回,祝柔臻又打算怎麽做。

蕭老夫人示意東月鴦,“你同我一起去瞧瞧吧,還有蒹葭,她人去哪裏了?”她問房裏侍候的下人。

下人說:“大姑娘一聽祝娘子來了,已經先去前院招待了。”

“她倒是勤快。”蕭老夫人隨便說了句,又感慨道:“鶴棠在新帝那,罷了,還是先不叫他回來好了。”於是還是東月鴦跟她一同出現在前院的正堂。

二人到時,蕭蒹葭作為府裏的嫡女已然有模有樣地招待起祝氏母女了,蕭老夫人頗感欣慰,她是有聽說蒹葭好像與月鴦鬧了口角,被她哥哥訓了一頓,蕭鶴棠回來才管得住她,蕭蒹葭現在表現得就很懂事聽話,不過也有希望哥哥能別那麽早把她嫁出去的原因在,這幾日安分不少。

東月鴦站在門口處,遠遠就和堂屋內的祝柔臻對上目光,這次不像去年她快要離開蕭家的時候,那時祝柔臻裝模作樣,她也陪她做做樣子,這回她們都心知肚明祝柔臻是來做什麽的,祝柔臻也懶得裝了,今日特別打扮了一番,看不出任何失意狀,倒是格外鮮亮,還有了一絲攻擊性。

她很尋常地和東月鴦對視一番,然後主動上前朝蕭老夫人行禮,“柔臻見過老夫人,老夫人安康。”

蕭老夫人笑臉相迎,禮數周到地扶起祝柔臻的同時,和祝夫人道:“客氣了,聽說你二人來了,我正和月鴦看衣服料子,正好你們也在,不若一起挑一挑。”

祝夫人跟著含笑說:“那可巧啊,我和柔臻還說今年時興的料子太多,挑花眼了,既然老太太相邀,那我們就跟著掌掌眼了。”

說著,祝夫人的目光緩緩挪到東月鴦的身上,她頗為審視又沒有表現得太露骨地問:“這是……月鴦?瞧著,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差點沒認出來。”

話題始終還是要落到她身上,東月鴦早有準備,她走出來跟祝夫人行禮,問了句好,禮儀上出不了差錯,蕭老夫人替她接過話道:“是嗎,這孩子跟著鶴棠餐風露宿,可不是瘦了,還是玉嫦你眼神尖,一眼就瞧出月鴦變化。”

祝夫人笑笑:“這不是好久沒見了,我聽說她跟鶴棠和離,去了望天城一趟,據說是省親吧?看來望天城的水土還是不如咱們的庸都郡養人。”

一件尷尬的舊事,就這樣被祝夫人輕描淡寫地提起,氣氛不知不覺發生改變,誰不知道去年東月鴦要和離的時候蕭府鬧得有多熱鬧,結果她沒臉沒皮又因為丈夫做了大將軍死皮賴臉地回來了。

不管真假,信與不信,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誰不是在演?

蕭老夫人就當沒聽見和離的話似的,說:“那你可能聽錯了,月鴦與鶴棠好著呢,二人先前不過是鬧了點小性子,說出來都怕你們笑話了,還是不說了。她家裏人都在望天城,去省親也是我的意思……”

東月鴦很感激蕭老夫人幫她把話都攬下來,但是祝夫人跟祝柔臻明顯來者不善,明裏暗裏有針對她的意思,不過怕一時太過,得罪了老太太,祝夫人沒再原來的話題上停留,便故作驚訝地迎合道:“原來是這樣,這還真是,多虧了您老人家善心……”

簡單一陣寒暄,蕭老夫人始終不主動提及曾經差點就成了的親事,最終還是祝夫人坐不住,放下茶杯,故作聲張道:“說起來,我和柔臻今日來,是為了感謝老夫人送來的禮。她和鶴棠的事,我這做娘親的,始終舍不得讓她為難……”

來了,正題來了,東月鴦在蕭老夫人身側忍不住站直了身子。

按照祝柔臻的偏執程度,她定然會讓她母親,幫忙說服老夫人吧。

祝夫人:“柔臻她啊,仔細一想,感念老夫人的大恩,願意忍痛割愛,就認鶴棠做幹哥哥。”

氣氛一靜,祝夫人在蕭老夫人面前描述著自己女兒多麽大度,祝柔臻是多麽痛心善良,還是不願破壞東月鴦與蕭鶴棠的婚姻,說得委曲求全讓人憐惜不已,就連老太太都忍不住觸動。

而東月鴦在祝柔臻朝她望過來的眼睛裏,看到了她虛偽遮掩的野心,她抿著唇微微地笑,打著以退為進的算盤,不知在想什麽。

蕭老夫人:“這,柔臻可都思慮好了?”

祝柔臻迎面站上前,到蕭老夫人跟前表態道:“我娘說的都是真的,柔臻願意和蕭郎君以兄妹相稱,做不成情人,多一個好哥哥也是柔臻的福氣。”大概是嫌這樣說還不夠,又轉向東月鴦,走幾步笑盈盈地當著眾人面,說:“我心意已決,就是期望,月鴦小嫂嫂,不要介意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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