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嫣！”袁止奚驚呼，眼看袁止嫣被摔在地上動也不動了，他頓時擔心起來。

“小心！”祁霽忽然出聲，就見徐福用巧勁捉住了袁止奚的胳膊，緊接著順勢一扭，袁止奚的胳膊就被折斷了。

“啊……”袁止奚痛得慘叫一聲，想擺脫徐福卻無能為力，很快就被徐福掐住了脖子。

祁霽一怔，匕首就朝徐福掐住袁止奚脖子的手刺了過去，徐福露出個陰險的笑容，拼著一只手受傷，竟是用另一只手也掐住了祁霽的脖子。

“呲……”匕首穿破血肉的聲音明明很輕，此時卻清晰地傳入了袁止奚和祁霽耳中，兩人被掐住脖子，根本掙脫不掉，徐福只要稍微加大力度，就能把他們的脖子擰斷。

“以為有了那個能彈開力量的小東西，就真的能防守住？祁霽，為師當年教你的東西看來你真的都忘了，居然變得如此輕敵。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知道你們的力量極限，你們卻不知道我的，呵呵……這樣就敢把我引來這裏，分明就是找死！”

徐福漸漸加重了手上力量，兩人喘不上氣，眼珠都往外翻了，掙紮的力量也越來越小。

“你們說，我是現在殺死你們，還是先抓住那個女人，再當著你們的面喝光她的血，再殺死你們呢？”

“你……敢……”袁止奚艱難地掙紮出兩個字，徐福掐住他脖子的手上還插著一把匕首，徐福手上的血都順著手指流到了袁止奚脖子和衣服上，還帶著溫熱的氣息。

“我有什麽不敢的？看你們很期待的樣子，我決定還是先找到那個女人，當著你們的面殺死她，哈哈哈……”

“碰！”一聲槍響，一發子彈瞬間從徐福背心穿了進去，徐福後背爆出一蓬血花，面上表情也凝滯住。

整個空間似乎都安靜下來，徐福緩緩轉過頭，慢慢擡起眼睛，看到了站在二樓雙手握著槍一臉驚恐的徐悠。

“碰碰……”徐福手一松，祁霽和袁止奚頓時摔了下去，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你居然敢……”徐福往徐悠的方向走了一步，徐悠見狀驀地退了一步，握著槍的雙手都在顫抖。

從地下室逃脫後，她就悄悄爬上了二層，她好幾次都嘗試著想開槍，可都因為勇氣不足又放棄了，直到兩人都被掐住脖子命在旦夕，她才不得不這麽做。

幸運的是，她真的打中了，而且打中了徐福後心，可不幸的是，徐福這樣都沒死……

“你……”徐福又走了一步，忽然噴出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

徐悠也嚇得一身冷汗，跌坐在地上。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

“啊……”她扔掉槍，抱住腦袋驚恐地尖叫起來，她殺人了！

祁霽掙紮著爬到徐福身邊，想去查看徐福是否真的死了，徐福睜著眼睛直楞楞看著祁霽的方向，目光緩緩變得溫和起來，張了張嘴，忽然喚了一聲：“哥……”

祁霽驀地怔住，瞪大眼睛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不可置信道：“小澤？”

“哥……是……是我……我終於……終於見到你了……”祁澤邊說，唇角邊湧出鮮血，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蘇醒過來。

他只知道自己沈睡了好久好久，那裏一片黑暗，只能聽到徐福的瘋言瘋語。前不久徐福蘇醒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徐福欺騙祁霽，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徐福重傷祁霽那次，他真恨不得殺了徐福，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徐福的意識太強大了，他不是對手。

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突然可以講話了，雖然渾身疼痛不堪，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是能再見到祁霽，能再跟祁霽說說話，他已經很滿足了。

“小澤，小澤……真的是你？”祁霽輕輕將祁澤攬進懷裏，淚眼模糊。他拭去他唇角的血跡，卻有更多鮮血流了出來，打濕了他的雙手。

“對不起，是哥哥沒用……是哥哥沒用……”祁霽聲音哽咽，顫抖著說道：“是哥哥沒有識破徐福的伎倆，才讓你變成這樣……小澤，哥哥對不起你。”

“哥……我，我從來都沒……怪過你……是我沒用……哥，哥……能再見到你……真好……”祁澤唇角輕輕挽起，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他想用手去觸摸祁霽的臉，卻覺得使不上力氣。“哥……我……”

“呲！”祁澤話音未落，右手忽然拔掉了左手上的匕首，一下刺進了祁霽胸膛！

祁澤的目光兇狠又陰冷，像隱藏在黑暗裏的毒蛇，張開了血盆大口。

祁霽震驚之色凝固在臉上，呆呆盯著懷裏的人，似乎還在思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噗……”匕首被拔出來的瞬間，祁霽胸膛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濺了祁澤一臉。

“哈哈哈哈……祁霽，我說過，就算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死……”徐福眼裏劃過一絲瘋狂，下一刻，雙眼就被淚水模糊了，祁澤的意識再次出現。

兄弟倆靜靜對望著，腦海裏不期然同時響起一句話：“我們兄弟倆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要死也會一起死。”

兩千多年前，他們沒有實現這個承諾，兩千多年後，終究是兌現了。

“祁霽，祁霽……”袁止奚爬了過來，剛才變故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雖然向來不喜歡祁霽，甚至是痛恨，可是看他被那把匕首刺入胸膛時，還是震驚到了。

祁霽沒有回答，袁止奚意識到不妥，查看他的呼吸和心跳，卻是完全沒有了。

祁霽的血流了祁澤滿身，兄弟倆的血液糾纏匯合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離了。

祁霽一直睜著雙眼，只是眼睛裏已經沒了色彩，就那樣靜靜“看”著自己的弟弟。

袁止奚不知道他死前最後一刻在想什麽，或許，是一種滿足吧。

祁霽死了，孤獨的活了兩千多年的男人終於死了，死的那麽平靜，那麽波瀾不驚，似乎有點對不起他長久的存在。

原來，長生不死的人也是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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