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海。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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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海。03
“肯定是鏡海！”木瑤已經迫不及待地奔過去，眼看就要十分向往且興奮地跨入門內——蕭容與一把拉住了她。
“裏面的情況還不清楚。”蕭容與將木瑤拉到自己身後，道，“我先進去看看。”
他有些警惕地湊到門口，屏息聽了聽裏頭的動靜，然後斜跨進了門內。
無音和木瑤眼巴巴在門外緊張等著。
“進來。”淡淡的男音傳出來，透露出裏頭沒有危險的訊息。
無音於是和木瑤一起跟了進去，然後發出了嘆為驚止的感慨：“鏡海……真的是名副其實啊……”
門內是一片廣闊無垠的、鏡的海洋。
沒有天空、樹木、土地或湖泊，觸目所及之處，全是平坦光滑的鏡子。或者說，天空就像一面無垠的鏡子，映照出大地，而大地亦像一面廣闊的鏡子，無邊無際，倒映出天空。
你每走一步，天上地下，就會有人跟著你走一步。
那是你在鏡子裏的影子。
在這裏，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只有兩面延伸至無限遠、甚至也許並沒有邊界的鏡子，亙古不變。你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又也許這兒本就不存在時間。
無音只覺得眼前明晃晃的。
甚至不知道朝哪個方向走。
他們隨意選了一個方向，開始略顯迷茫的跋涉。有時候走著走著，地面會垂直豎著一面鏡子，經過這些豎立的鏡子，會發現裏頭的時間是不同的。
就好比剛才，無音在一面鏡子前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紮著沖天辮、兩腮紅紅的小無音，屁顛屁顛地跟在緒珠身後跑，喊：“緒珠子姐姐，你快理我一下呀！”
木瑤看了大笑：“無音，以前在的時候吧，沒發現你這造型這麽逗。現在回頭看，太傻了吧哈哈哈，竟然是我給你穿的衣服嗎哈哈哈哈！”
無音：“……”
“是吧蕭容與！”木瑤笑道，“這小辮子太蠢了！還有這個掛了兩只狗耳朵的開襠褲！”
“……”蕭容與頓了頓，“不蠢。”
無音摸了摸下巴，道：“這個鏡子好像會顯現出以前的時間和事情。你看緒珠都不在，還能出現在這裏面。”
“還能有聲音！”木瑤嘖嘖稱讚，“真是不錯。”
他們繼續往前走，又遇到一些記錄下不同時間空間的鏡子，甚至看見了木瑤小屁孩的時候，惹得無音一番狠狠的回嘲。這裏的鏡子，大部分是記錄經過此處之人現在的時間，即你走過鏡前，看到的仍是當下時刻的你。但有時候，有些鏡子又會映射出此人曾經或未來的時光。總而言之，出現的都是就處在鏡海的三人，還沒看到旁人的，但在經過下一面鏡子時，卻出現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長得和木瑤幾乎一模一樣，但絕不是木瑤。
因為她披著一襲藍色鬥篷，鬥篷之上，繡著象征逆水盟盟主身份的花樣符紋。
“藍泱？”無音疑惑道。
這個世界，太多太多人會長得一樣，但必定不會有兩個長相相同的人，同時活著。是以，人們倘若發現某位逝去之人，和自己相貌相同，也只會見怪不怪、習以為常。逆水盟的創盟盟主藍泱，她的畫像就掛在浮舟宮的祭堂內，人人都知道，她和木瑤長得一樣。
實在沒什麽好大驚小怪。
但顯然，鏡海中的鏡子，只會記錄下到過這裏的人過去、現在或未來的時間。
“藍泱也來過鏡海。”蕭容與道。
“沒想到藍泱也來過。”木瑤說得頭頭是道，為自己的夢想得到驗證很是開心，“藍泱算得上是遠古時期的人物了，據說她是世界上誕生的最早一批人，看來，鏡海在世界起源之時便一同出現的說法，八九不離十！”
無音道：“她來這做什麽呢。”
鏡子中的藍泱只是獨自一人匆匆走過，既沒說話，也沒做出別的舉動。
木瑤笑道：“也許也是尋找幻漓花的傳說啊。”
“放在她那個時代，只能叫時事，不能叫傳說。”無音反駁她，“說不定還是在她之後才有人記錄下來幻漓花的事情呢。”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對，反正隨便她來做什麽。”木瑤一點不介意，笑嘻嘻的，“反正我的鏡海是真的就好。”
他們繼續走，又看到了自己的、偶爾夾雜著藍泱的景象，但凡出現藍泱，她都是在不急不緩地走著，仿若巡視檢查一般。再然後，無音看見了佑子。
這面鏡子記錄下的是佑子當下時刻的影像。
因為她正和泠千月站在一起，背景便是在靜海中。
所以，必然不是佑子過去或未來的時空影響，恰是她進入鏡海時，留下的“現在”的影像。
無音怔怔看著鏡子裏的佑子，還是那麽美麗高貴、疏離又溫柔。佑子的頭發披散下來，側身站著，好似就站在這裏，就站在無音的面前，和她處於同一空間時間，她們站在一起，佑子仍然和平時一樣靜靜呼吸著，下一秒就會轉過頭來，喊一聲無音。
但佑子沒有轉過頭來，她在鏡子裏，對泠千月道：“你根本不愛我。”
泠千月笑笑：“你在說什麽胡話。”
佑子道：“你只是為了我的部族才想迎娶我，你想要的是我們獸族馴服妖獸的技能。”她揚起頭，眼神冷冽，“根本不是我。”
“說這話可就顯得我太無情了。”泠千月仍舊笑著，“魚和熊掌，我可以兼得。你和獸族，我都想要。你看，我可是在盡力給你提供出去的訊息了。”
“呵。”佑子冷笑了一聲，“那你直接告訴我，怎麽出去。”
“那很簡單啊，你把東西給我。”泠千月伸出手。
“做夢。”佑子斜睨他一眼，語氣冰冷，“你沒有心，但我有。”
泠千月湊近了些：“作為我的未婚妻，怎麽能說我沒有心呢，真是傷人。”
佑子於是後退一步，又將同他的距離拉遠：“別這麽喊我，你我本就尚未完婚，並且，我已經嫁給尹淩玦了。”
“那個有勇無謀、脾氣還不好的蠢貨？”
“你不要這麽說他，他很好。”佑子頓了頓，道：“我也是真心愛他的。”
“哈哈哈哈。”泠千月大笑了起來，“佑子啊佑子，現在可不是你兒女情長的時候，從你進來那天算起，兩年後你就會死亡。你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你感覺不到嗎。”
“……”佑子沈默了。
“你應該記不起自己是哪天進來了的吧？你只能記得大概時間，卻推算不出來自己具體的死期。”泠千月嘴角繼續噙著笑，“之前告訴你這個世界有兩年期限，你還非不信，此刻信了，卻不接受我的提議。只要你把東西給我，我就告訴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你看，我很好心，已經給了你第一個提示——進入鏡海。”泠千月道，“但你接下來能不能成功，你有把握嗎？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呢？”
“你混蛋……”
畫面消失了。然後又從頭開始播放。
無音對於鏡子裏的事情，吃驚不已，佑子竟是泠千月的未婚妻？什麽時候？無音第一次見她，她便依附上了尹淩玦，那麽和泠千月的糾葛，也許是她出現在無人森林之前。
她以前究竟從哪兒來？
她又究竟想到哪兒去？
木瑤在旁邊道：“這個泠千月真討厭，長得就像是笑面虎，幸好佑子沒嫁給他。”
“至少我們能知道，佑子最後找到了進入鏡海的辦法。”蕭容與想了想，道，“她在密道裏的目的達成了，她來了鏡海。但她的再下一步沒有成功，她還在問泠千月出去的方法。”
木瑤道：“離開這個世界是什麽意思？去死？”
“……”無音有些佩服她母親的直接，“佑子之前有跟我說過，這個世界是假的，但她說完這句話，就立刻去世了。”
“什麽？假的？”木瑤很是吃驚，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我感覺不出來啊！難道我自己都是假的嗎！”
“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蕭容與望著那面鏡子，眉頭微皺，“泠千月既然也來了鏡海，必然知道那條密道的事。但他卻沒有在密道裏埋伏我們。”
“是啊，為什麽呢。”無音也有些疑惑，“他又不想抓到我了嗎。”
他們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又繼續往前走，想要從別的鏡子裏再找到些什麽信息。但只看到了零零散散的片段——佑子在四處走動張望，像在尋找什麽，或許是尋找出口。而泠千月始終跟在她身邊，雙手環胸，很是愉悅的袖手旁觀。
泠千月臉上的表情，就仿佛在看戲，看一個垂死之人，能不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走了許久，但只能從疲累的感覺上來判斷自己真的走了許久，周遭的景色、光線沒有任何變化，一望無垠的鏡子伸展至四面八方，仿佛一汪蒼蒼茫茫的大海，但它或許比大海更為廣闊。
蕭容與忽然倒了下去。
他倒下的時候，無音恰在他旁邊，猝不及防被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砸下，下意識便往一旁躲閃，但也不過片刻，又閃了回來，一把接住蕭容與，往後踉蹌了一步，急道：“蕭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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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鏡海！”木瑤已經迫不及待地奔過去，眼看就要十分向往且興奮地跨入門內——蕭容與一把拉住了她。
“裏面的情況還不清楚。”蕭容與將木瑤拉到自己身後，道，“我先進去看看。”
他有些警惕地湊到門口，屏息聽了聽裏頭的動靜，然後斜跨進了門內。
無音和木瑤眼巴巴在門外緊張等著。
“進來。”淡淡的男音傳出來，透露出裏頭沒有危險的訊息。
無音於是和木瑤一起跟了進去，然後發出了嘆為驚止的感慨：“鏡海……真的是名副其實啊……”
門內是一片廣闊無垠的、鏡的海洋。
沒有天空、樹木、土地或湖泊，觸目所及之處，全是平坦光滑的鏡子。或者說，天空就像一面無垠的鏡子，映照出大地，而大地亦像一面廣闊的鏡子，無邊無際，倒映出天空。
你每走一步，天上地下，就會有人跟著你走一步。
那是你在鏡子裏的影子。
在這裏，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只有兩面延伸至無限遠、甚至也許並沒有邊界的鏡子，亙古不變。你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又也許這兒本就不存在時間。
無音只覺得眼前明晃晃的。
甚至不知道朝哪個方向走。
他們隨意選了一個方向，開始略顯迷茫的跋涉。有時候走著走著，地面會垂直豎著一面鏡子，經過這些豎立的鏡子，會發現裏頭的時間是不同的。
就好比剛才，無音在一面鏡子前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紮著沖天辮、兩腮紅紅的小無音，屁顛屁顛地跟在緒珠身後跑，喊：“緒珠子姐姐，你快理我一下呀！”
木瑤看了大笑：“無音，以前在的時候吧，沒發現你這造型這麽逗。現在回頭看，太傻了吧哈哈哈，竟然是我給你穿的衣服嗎哈哈哈哈！”
無音：“……”
“是吧蕭容與！”木瑤笑道，“這小辮子太蠢了！還有這個掛了兩只狗耳朵的開襠褲！”
“……”蕭容與頓了頓，“不蠢。”
無音摸了摸下巴，道：“這個鏡子好像會顯現出以前的時間和事情。你看緒珠都不在，還能出現在這裏面。”
“還能有聲音！”木瑤嘖嘖稱讚，“真是不錯。”
他們繼續往前走，又遇到一些記錄下不同時間空間的鏡子，甚至看見了木瑤小屁孩的時候，惹得無音一番狠狠的回嘲。這裏的鏡子，大部分是記錄經過此處之人現在的時間，即你走過鏡前，看到的仍是當下時刻的你。但有時候，有些鏡子又會映射出此人曾經或未來的時光。總而言之，出現的都是就處在鏡海的三人，還沒看到旁人的，但在經過下一面鏡子時，卻出現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長得和木瑤幾乎一模一樣，但絕不是木瑤。
因為她披著一襲藍色鬥篷，鬥篷之上，繡著象征逆水盟盟主身份的花樣符紋。
“藍泱？”無音疑惑道。
這個世界，太多太多人會長得一樣，但必定不會有兩個長相相同的人，同時活著。是以，人們倘若發現某位逝去之人，和自己相貌相同，也只會見怪不怪、習以為常。逆水盟的創盟盟主藍泱，她的畫像就掛在浮舟宮的祭堂內，人人都知道，她和木瑤長得一樣。
實在沒什麽好大驚小怪。
但顯然，鏡海中的鏡子，只會記錄下到過這裏的人過去、現在或未來的時間。
“藍泱也來過鏡海。”蕭容與道。
“沒想到藍泱也來過。”木瑤說得頭頭是道，為自己的夢想得到驗證很是開心，“藍泱算得上是遠古時期的人物了，據說她是世界上誕生的最早一批人，看來，鏡海在世界起源之時便一同出現的說法，八九不離十！”
無音道：“她來這做什麽呢。”
鏡子中的藍泱只是獨自一人匆匆走過，既沒說話，也沒做出別的舉動。
木瑤笑道：“也許也是尋找幻漓花的傳說啊。”
“放在她那個時代，只能叫時事，不能叫傳說。”無音反駁她，“說不定還是在她之後才有人記錄下來幻漓花的事情呢。”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對，反正隨便她來做什麽。”木瑤一點不介意，笑嘻嘻的，“反正我的鏡海是真的就好。”
他們繼續走，又看到了自己的、偶爾夾雜著藍泱的景象，但凡出現藍泱，她都是在不急不緩地走著，仿若巡視檢查一般。再然後，無音看見了佑子。
這面鏡子記錄下的是佑子當下時刻的影像。
因為她正和泠千月站在一起，背景便是在靜海中。
所以，必然不是佑子過去或未來的時空影響，恰是她進入鏡海時，留下的“現在”的影像。
無音怔怔看著鏡子裏的佑子，還是那麽美麗高貴、疏離又溫柔。佑子的頭發披散下來，側身站著，好似就站在這裏，就站在無音的面前，和她處於同一空間時間，她們站在一起，佑子仍然和平時一樣靜靜呼吸著，下一秒就會轉過頭來，喊一聲無音。
但佑子沒有轉過頭來，她在鏡子裏，對泠千月道：“你根本不愛我。”
泠千月笑笑：“你在說什麽胡話。”
佑子道：“你只是為了我的部族才想迎娶我，你想要的是我們獸族馴服妖獸的技能。”她揚起頭，眼神冷冽，“根本不是我。”
“說這話可就顯得我太無情了。”泠千月仍舊笑著，“魚和熊掌，我可以兼得。你和獸族，我都想要。你看，我可是在盡力給你提供出去的訊息了。”
“呵。”佑子冷笑了一聲，“那你直接告訴我，怎麽出去。”
“那很簡單啊，你把東西給我。”泠千月伸出手。
“做夢。”佑子斜睨他一眼，語氣冰冷，“你沒有心，但我有。”
泠千月湊近了些：“作為我的未婚妻，怎麽能說我沒有心呢，真是傷人。”
佑子於是後退一步，又將同他的距離拉遠：“別這麽喊我，你我本就尚未完婚，並且，我已經嫁給尹淩玦了。”
“那個有勇無謀、脾氣還不好的蠢貨？”
“你不要這麽說他，他很好。”佑子頓了頓，道：“我也是真心愛他的。”
“哈哈哈哈。”泠千月大笑了起來，“佑子啊佑子，現在可不是你兒女情長的時候，從你進來那天算起，兩年後你就會死亡。你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你感覺不到嗎。”
“……”佑子沈默了。
“你應該記不起自己是哪天進來了的吧？你只能記得大概時間，卻推算不出來自己具體的死期。”泠千月嘴角繼續噙著笑，“之前告訴你這個世界有兩年期限，你還非不信，此刻信了，卻不接受我的提議。只要你把東西給我，我就告訴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你看，我很好心，已經給了你第一個提示——進入鏡海。”泠千月道，“但你接下來能不能成功，你有把握嗎？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呢？”
“你混蛋……”
畫面消失了。然後又從頭開始播放。
無音對於鏡子裏的事情，吃驚不已，佑子竟是泠千月的未婚妻？什麽時候？無音第一次見她，她便依附上了尹淩玦，那麽和泠千月的糾葛，也許是她出現在無人森林之前。
她以前究竟從哪兒來？
她又究竟想到哪兒去？
木瑤在旁邊道：“這個泠千月真討厭，長得就像是笑面虎，幸好佑子沒嫁給他。”
“至少我們能知道，佑子最後找到了進入鏡海的辦法。”蕭容與想了想，道，“她在密道裏的目的達成了，她來了鏡海。但她的再下一步沒有成功，她還在問泠千月出去的方法。”
木瑤道：“離開這個世界是什麽意思？去死？”
“……”無音有些佩服她母親的直接，“佑子之前有跟我說過，這個世界是假的，但她說完這句話，就立刻去世了。”
“什麽？假的？”木瑤很是吃驚，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我感覺不出來啊！難道我自己都是假的嗎！”
“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蕭容與望著那面鏡子，眉頭微皺，“泠千月既然也來了鏡海，必然知道那條密道的事。但他卻沒有在密道裏埋伏我們。”
“是啊，為什麽呢。”無音也有些疑惑，“他又不想抓到我了嗎。”
他們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又繼續往前走，想要從別的鏡子裏再找到些什麽信息。但只看到了零零散散的片段——佑子在四處走動張望，像在尋找什麽，或許是尋找出口。而泠千月始終跟在她身邊，雙手環胸，很是愉悅的袖手旁觀。
泠千月臉上的表情，就仿佛在看戲，看一個垂死之人，能不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走了許久，但只能從疲累的感覺上來判斷自己真的走了許久，周遭的景色、光線沒有任何變化，一望無垠的鏡子伸展至四面八方，仿佛一汪蒼蒼茫茫的大海，但它或許比大海更為廣闊。
蕭容與忽然倒了下去。
他倒下的時候，無音恰在他旁邊，猝不及防被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砸下，下意識便往一旁躲閃，但也不過片刻，又閃了回來，一把接住蕭容與，往後踉蹌了一步，急道：“蕭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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