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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回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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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朵碩大的煙花沖上了天幕,絢麗的色彩染亮了半壁星空,四處散出去的煙花火尾恍若一片片被著了色的油彩畫,精美金輪。

繁華的臨城街道之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或三兩成群,或成雙成對,輕言軟語,眉眼含笑,一派安樂之景。

琳瑯滿心歡喜的隨著鬼面行在人群之中,順手拔下剛剛從自己身邊經過的賣糖葫蘆的大叔的一串糖葫蘆,腳下絲毫未停的往前走。

鬼面看著女子拿著一根糖葫蘆啃的開心,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自懷裏掏出一枚銅錢精準的扔到賣糖葫蘆大叔的葫蘆架子之上,方才無奈的追上了女子的腳步。

絢麗的煙花此起彼伏,各色的微光反射在女子白皙如玉的臉頰之上,更為女子添了一絲雅麗靜美之資。

琳瑯湊至鬼面身邊,笑的分外明媚:“小寒子,這帝京之中的夕歲真的好熱鬧啊,我都好久好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熱鬧的場景了。”

看著女子臉上清雅素淡的笑容,鬼面卻覺得呼吸都微微停了一拍。

面前的女子一身雪白衣裙,她雲髻輕綰,黛眉微描,錦帶束腰,身姿纖細挺拔,不似一般閨中女子孱弱柔美,卻是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美感。

她正是花一般的年齡,哪怕生作農家兒女,也必不至於這許多年不能看一眼這夕歲的繁華之景。

眸子深處滑過半分憐痛來,鬼面擡手將琳瑯耳前的幾縷發絲撥至耳後,輕生笑道:“描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半月之後乃是帝京的花燈節,那才真的熱鬧呢,到時候帶你來玩啊。”

女子的眼眸亮了亮,含著糖葫蘆的腮幫子圓鼓鼓的像是倉鼠一般,眉開眼笑道:“好啊好啊,以前就只在電視裏看過,還從未身臨其境過呢。”

鬼面眉頭微微皺起,疑惑道:“電視?那是何物?”

琳瑯一梗,暗罵自己蠢笨無比,隨便便能說漏了嘴去。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冷某人嘿嘿笑道:“寒哥哥,就說你孤陋寡聞,就是有一個風月話本,名叫電視嘛。”

看著琳瑯靈動的眼眸中滑過的半分情緒,鬼面微微一嘆,輕輕戳了戳女子的前額:“就你知道的多,女孩子家家的,看那風月話本倒是起勁的很。”

抱著額頭朝鬼面吐了吐舌頭,琳瑯不答鬼面的話,只嘿嘿傻笑著向前跑了去,明媚的笑聲在這嘈雜的夜色之中淺淺傳出去,恍若百靈鳥的鳴叫,悠揚悅耳。

鬼面暗自搖了搖頭跟上女子的步伐,看著她白色的裙擺隨著她輕快的步子時不時的在她身後劃出半個優雅卻又調皮的半圓,唇角一點點勾起來。

將琳瑯帶到帝京城南的一方清亮小池的旁邊,鬼面神秘兮兮的捂了琳瑯的眼眸,女子鼻尖的呼吸淺淺色打在鬼面的手指的指尾上,癢癢的像是貓爪輕輕撓在手上。

女子的臉因著一路或急或緩的行走顯現出淡淡的紅色,與前兩日的蒼白大相徑庭,美艷惑人。

琳瑯等了半晌不見鬼面松手,軟糯的聲音帶了微微的嬌嗔輕聲道:“寒哥哥,你幹嘛呢,搞得這樣神秘兮兮的,好了沒有,到底是什麽啊?”

鬼面輕輕一笑,沙啞的聲音低沈性感:“你這丫頭,怎的還是如同小時候一般,該急的時候不急,不該急的時候倒是急的不行。”

女子嘴角一抽,自己竟是這樣的麽,沒有吧,自己一直都不是著急的性子啊。

琳瑯覺得自己似乎又等了許久,周遭的聲音似是小了一些,實在等的不耐了,琳瑯一把巴拉下鬼面擋在自己眼前的手。

正想再諷上鬼面幾句,便見沿著水池周圍的一圈和小池周圍幾丈範圍之內,一支一支的煙花接連的竄起來。

滿天的繁星都被襯的沒了顏色,琳瑯眼前只見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炸出絢麗的色彩,如同上天最繁華的傑作,美得幾近令人窒息。

看著這滿天絢麗多姿的煙花,琳瑯的思緒忽然回到了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夕歲之夜,那時方才六歲的她跟著八歲莫傾寒在自己後院的小池邊放煙花。

絢麗的煙花升上最高點之時,那個身著褐色衣衫的小男孩曾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阿城,等以後,我每年都會像這樣為你一個人放一場煙花。”

那時,她從絢麗的煙花色彩映襯下去看那個男孩,他的一雙眼眸似是兩顆黑色的寶石,分外明亮。

一晃這許多年過去了,他為自己放的第一場煙花,終於在這帝京的一方小池邊實現了麽?

不知不覺間眼眶竟然濕了去,一襲白衣的女子在煙火登空之時悄悄垂下了眸子,伸手抹去了她眸中幾欲溢出的晶瑩水珠。

再揚起頭時,這女子便又是如同往常的清雅絕麗,素凈的臉上掛著一貫的溫淡甜美的微笑,一頭烏黑如同一匹上好的黑絲墨錦垂在女子身後,清幽素雅。

隔著滿天煙花映出來的彩色光圈,女子的目光輕輕淺淺的落在站在自己身邊的鬼面的臉上,他耳前眉後那顆鮮紅的朱砂痣,如同一顆血滴子,晶亮惑人。

猶疑片刻,女子素白的手輕輕探出,正待拉住男子的手,卻見旁邊一個黑影來勢極快,不過呼吸之間便到了鬼面身旁。

爾後,那男子附在鬼面耳邊說了句什麽,引得鬼面神色一變,寬大的手掌不由得的死死握成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琳瑯見得鬼面這般模樣,微微一楞:“寒哥哥,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麽?”

神色幾番變化,鬼面最終還是一聲輕嘆:“我這邊臨時出了些事情,今晚怕是不能再在外游玩了。”

頓了片刻,鬼面滿臉的愧疚,接著道:“阿城,咱們今晚先行回去,待半月之後的花燈節我再陪你出來如何?”

看鬼面緊張神色不似作假,琳瑯眸色微微暗了一下,隨即又亮起來:“寒哥哥,我還沒玩夠,你先回去,我自去隨便逛逛,逛完之後自行回去,好不好?”

“可是……”

“一邊推著鬼面離開,女子一邊嗔道:“哎呀呀,寒哥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且放心吧。”

鬼面拿琳瑯無奈,又因事發突然且緊急,便要留下幾人保護琳瑯,打算先去處理好那突發事件,再來尋這妮子,想來應是無事的。

誰知琳瑯死活不願,二人僵持不下,最終以琳瑯一把毒粉藥翻了鬼面要留下的幾人獲得本次爭論的完全勝利。

看著鬼面帶著幾名中了毒的黑衣人離去,琳瑯望了望還未放完的煙花,靜靜立在池邊半晌,看著池邊的煙花燃盡,方才辨了方向,如同一只春燕般,唰的一下便去的遠了。

……

蕭府。

琳瑯貓著腰,躲過府裏的暗哨,一路穿廊走院,毫不費勁的就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春華院之中。

滿意的進了司舞司琴二人住的房間,琳瑯覺得,自己以前在這蕭府中住了那許久果然不是白住的,若非自己以前在這府裏探清了形勢,這蕭府,又豈是如此輕易便可進入的?

躡手躡腳的趴在司舞司琴二人的窗外,琳瑯倒想看看,這倆妮子知道自己重傷之後還被人劫走,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屋內,一身杏黃裙衫的司舞呆呆的坐在桌前,素白圓潤的手指與紅漆桌面相得益彰,柔白精美。

司琴則是坐在琴案之前,纖纖十指按在琴面之上,卻半晌沒有撥動琴弦,平日裏一雙靈動的眸中似是褪去了全部華彩,黯淡無光。

朦朧昏黃的燈火爆出一聲細碎的輕響,更使得屋內的氣氛莫名的沈重幾分。

琳瑯微微一嘆,輕輕推開窗戶,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便已經立到了二人面前。

司舞一驚,手中大刀幾乎同時出鞘,明亮的刀鋒擦著女子小巧挺直的鼻頭切下,幾乎斬下女子的幾根毫毛下來。

琳瑯一嘆,腳步一錯,身子微微一仰,一手探出,二指夾住司舞的大刀,悠悠道:“司舞,這才幾日不見,你就要殺了我麽?”

司舞一呆,手中大刀頓時便失了氣力,琳瑯二指一松,那大刀便就這樣直接掉到了地上。

金屬落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司舞堪堪反應過來自家主子回來了之時,便見一身水綠色長袍男裝打扮的司琴三步並作兩步便沖到了自家主子懷裏。

司琴清脆的聲音中帶著哽咽,似是相隔萬年終於可得一見的戀人,一言一語中都飽含了相思之苦。

她說:“主子,你去哪裏了,你是不是嫌我傻,所以不打算要我了?”

琳瑯嘴角一抽,輕輕拍了拍懷裏女子背脊:“怎會,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朦朧昏黃的燭火之下,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裙,美得恍若九天之上織出漫天華彩的仙女,清雅純麗,淡雅出塵。

那個一身水綠長袍女扮男裝的自家妹妹,就這般毫無形象的撲在女子懷裏,哭的肝腸寸斷,而那個女子,就這樣任由司琴撲在自己懷中,像極了一個賢淑可人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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