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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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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北幹旱荒涼, 一路上風沙肆孽, 艾憐坐在馬車裏苦不堪言。

果然人生如戲, 戲如人生!

她算什麽狗屁的游戲玩家, 分明系統才是真正的玩家。這個操蛋的系統,玩消失玩了幾個月後, 終於忍不住寂寞又重新回來了。

那日晚宴前她正在花廳的偏房裏向陳世美述說著委屈, 正打算以萬丈柔情和千嬌百媚去征服他,然後把他一步步變成只聽女人話的昏官, 沒想到竟然斷片了!

是真的斷片了。

接下來她的腦中是一頁頁的文字,間雜著大量的插圖,這些資料的大意就是自晚宴那日後, 潘金蓮與陳世美的感情突飛猛進上升到一個新的階段, 但是以王延齡為首的主戰派對陳世美前往夏國議和之事大為不滿,主戰派中大部分人是駐守西北邊疆的文官及武將, 他們認為宋國仍舊國富兵強,而夏國在連續發動三次大規模的對宋戰爭後,已經到了勞民傷財後勁不足的程度, 再也不足為懼, 因此朝廷提出的議和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主戰派中有一部分人認為陳世美是奸相,蒙蔽聖心控制了朝廷,所以他們暗中作梗, 甚至派出刺客刺殺陳世美及隨行的夏國使節, 以阻止他前往夏國議和。

為了保障陳世美的安全及議和之事的順利進行, 聖上下旨任命王延齡做陳世美議和的副手, 若陳世美出事,議和之事便由王延齡全權負責。總之,聖上的意思是務必要把議和一事進行下去,否則王延齡就不必再回到大宋了。

為了避免主戰派中激進的人把怒火燒到潘金蓮身上,陳世美不敢把她送回京城,便帶著她一起去夏國了。

等艾憐閱讀完腦中幾大屏的文字和圖片資料後,她就發現自己已經在行使的馬車裏了。

該死的系統,它就是這個游戲世界裏的上帝,它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抽瘋的系統,她剛進這個游戲時看的關於陳世美和潘金蓮的資料還是3`D的視頻,如今系統是越來越省事了,幾張幻燈片就把女主的這段時間的經歷給簡單地交代了。

她生無可戀地坐在馬車裏,感受著車軲轆滾在崎嶇不平的路上帶來的一陣陣被搖晃被撞擊的骨頭散架的感覺。

車裏悶熱得像火爐,輕紗的車簾蒙了一層灰,馬匹揚起的沙塵透過車簾沾落在她頭發上、臉上和衣服上,加上大量出汗,弄得她身上臟臟黏黏的感覺。

本來精心打扮想要在宴會上艷壓群芳,演一出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戲碼,讓那些昔日小看她的人諸如張夫人之流狠狠地被打臉,好讓她出一出胸中惡氣,沒想到畫面一轉,她突然就成了荒野上疾馳的馬車裏一個灰頭土臉的黃臉婆。

她的苦逼人生啊!

這該死的系統,只交代大事而不說細節,到底陳世美有沒有記恨張大人,張大人有沒有懲罰張夫人,張夫人得沒得到教訓?這些事情系統統統都沒交代,這種憋口惡氣卻不知道出沒出來的感覺真是不爽。

當馬車停下來時,車簾子被挑起,陳世美探進頭來,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金蓮,下車來活動活動。”

艾憐神色覆雜地看著他,那幾頁資料裏有幾行字說宴會那晚,潘金蓮使盡渾身解數和他顛鸞倒鳳,好不快活,從那之後,陳世美對她百般疼愛,有求必應。

真是難以想象。古往今來有很多委身於殺夫仇人的女子,比如曹操搶了很多人的老婆,比如唐太宗搶了自己兄弟的女人,比如《西游記》裏唐僧的母親,比如……現實中她可沒聽說過這種事情,這些情節全都是歷史上的或是小說裏出現的,再就是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女人被仇人強占時是什麽心態呢?憤怒、羞愧還是心如槁木?

如果不愛丈夫或是不被丈夫所愛,這些寡婦們或許對新丈夫還有一絲竊喜,對新生活還有幾分期盼。

想到這兒,艾憐覺得手臂上一片雞皮疙瘩暴起,反正她是沒有親身的體驗,只知道還沒等完全施展她的魅力對陳世美進行勾搭,他們兩人的關系就已經被系統輕描淡寫地板上釘釘了,然後這件事情就被系統省略為幾行文字了。

她心裏安慰著自己,這樣也好,省得真經歷了和陳世美做那種事兒的體驗,說不定她會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她把手搭在他手臂上,在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片稀疏的小樹林裏,明晃晃的太陽被樹蔭遮住不少,她頓時覺得涼爽了很多,擡起手來整理了一下有些蓬松的頭發,。

“哎呦,痛死了。怎麽回事?”她嘶著涼氣,小心翼翼地揉著腦側疑似有個包塊的地方,不解地自言自語著。

本沒指望有人回答,可陳世美卻扳過她的頭,盯著她的腦側看了又看,然後耐心地解釋給她聽:“你還是什麽都不記得嗎?前幾日有刺客行刺於我,危急關頭你及時推開了我,自己卻沒站穩,撞到了門框上,從那以後你就昏昏沈沈的不記事。”

什麽?她救了他?

艾憐心裏好一陣懊惱。系統可真會玩人,讓刺客把陳世美趁機殺死不好嗎,非要弄出什麽她救他然後他感動了便愛上她的弱智戲碼,明明是簡單的他死掉了也許她就能離開這個世界的事情,卻搞得這麽覆雜。

系統不會是中病毒了吧?

還有她明明像死機了一樣,這幾日的經歷被系統用簡單的幾頁文字和插圖替代了,可為什麽陳世美描述的事情卻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到底是怎麽回事?是真的確有其事而系統抹殺了她這幾日的記憶,還是什麽都沒發生,只是系統在陳世美的腦子裏移植了不存在的記憶?

艾憐又輕輕碰了一下腦側的包,這可是真千真萬確的疼啊。

陳世美見她緊皺眉頭,心疼地說:“這幾日一直都是王延齡給你施針,看來還是有效的,一會兒我讓他再來給你紮一次。”

艾憐向旁邊看了看,幾米遠的地方,王延齡正在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七弦拿著幹糧和水囊忙前忙後地伺候著。

身邊的一個侍從也遞過水囊來,陳世美接過後拔下塞子,把水囊送到艾憐嘴邊,她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然後見他並不嫌棄地把水囊拿過去就喝,他這種不避諱的舉動讓她有些心煩。

艾憐被他牽著手繞著馬車走了兩圈,她左看右看,見隨行的人裏沒有張媽媽,便埋怨說:“既然帶我一起走,為何不讓張媽媽也跟來?如今就我一個女人,做什麽都不方便。”

“張媽媽那日受傷了,我派人把她先送回京城了,有我照顧你,也是一樣的。”見沒人註意他們,陳世美拉著她走遠了些,指著一棵粗樹說:“你到樹後解手,動作快些。”

艾憐無法,這裏除了陳世美,她根本就無人可用,於是磨磨蹭蹭地到了樹後面,見陳世美在幾步外背對著她,警惕地看著人群為她站崗放哨,便郁悶地解決了自己的麻煩事。

她沒有記憶的那幾日,到底是她失憶了,還是系統把那幾日的時間給剪斷了?該死的系統,除了給她幾頁文字和圖片的資料外,沒做任何解釋,也不理會她的召喚。

休息了一會兒,又簡單吃了幾口幹糧後,陳世美請來王延齡給她施針。

狹小的馬車裏擠著三個人,車廂裏顯得更加悶熱了,艾憐靈敏的鼻子聞到了他們兩個男人淡淡的熏香中隱隱透出的汗味。

她心情不太好,一點兒都不想和王延齡多接觸,但當著陳世美的面不能露出端倪,於是彬彬有禮地對他道謝:“王大人,多謝您這幾日的醫治,我現在感覺很好,您不用再費心了。”

陳世美深知王延齡一向心高氣傲,怕他聽了這話心裏不快便不肯再替她醫治,急忙賠禮:“王大人,婦道人家見識短,別聽她胡說。治病一定要徹底方不會留下病根,我看她還有些糊塗,麻煩大人您再給她多紮兩次。”

艾憐不滿地瞪了陳世美一眼。

他們夫妻的互動被王延齡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地說:“五日為一療程,今日紮完了停兩天,如夫人無事便可停針,若是還疼,還是要再紮一療程的。”

說完打開針包,拿出金針,在火折子上烤了一下,然後按著她的手臂,在手背上紮了一針進去,緊接著又是一針……

紮完後,王延齡下了馬車,留下陳世美哄著艾憐:“只一刻鐘就好,你堅持一下。”

艾憐一動不敢動,雖然不疼,但她怕針斷在肉裏,看著手背上各站著兩根針,她有些不信任地問:“就這樣就能消腫止痛嗎?可我頭上的包還是很痛啊。”

陳世美安慰她:“你這屬於外傷,如果傷在其它地方,最好的辦法是敷藥消腫,可是傷在頭上,無法用藥,我總不能把你的頭發刮去了吧?內服的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只得用針灸這個法子。你乖乖地聽話配合,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說動王延齡給你施針,你萬不可言語間怠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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