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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香草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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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嗔似怨、妖嬈風流的眉眼, 看得陳世美眼角直跳。本來他是打算等她開口攆他時再下馬車去的, 可現在突然覺得她的眼神裏好像帶著鉤子, 那如絲的眼鉤子, 散發出絲絲縷縷地情意,緊緊鉤纏住了他的心。還有她那說話的語氣, 仔細聽去, 分明是在口是心非地暗示著他不要出去。

欲拒還迎,這般嫵媚的風情竟被她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 真是個妙人啊。

陳世美向後一靠,俊美儒雅的臉上似笑非笑,“娘子, 為夫又不是洪水猛獸, 老夫老妻的,你害什麽羞?莫非你還有什麽想法不成?”

他的聲音低沈誘人, 吐出來的話語帶著一分無賴的意味。

吔?這死渣男是在反撩她嗎?

艾憐透過紗簾看了眼車窗外,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馬車根本就不隔音, 這種安全的環境下才不怕他起什麽歹念。

她把目光移向他, 見他靠在軟枕上搖著折扇,一副雲淡風輕、謙謙君子的樣子,便想試試自己對他的吸引力, 於是放下手中的衣裳, 沖他莞爾一笑, 緩緩地伸出手, 用青蔥般的玉指挑起身上穿的褙子的兩側,慢條斯理地脫了下來,動作緩慢而撩人。

脫了寬松過膝的褙子後,露出裏面的米色右衽窄袖短衣和長裙,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身形。

陳世美瞇了瞇眼睛,搖著扇子的手停了下來,期待著她的進一步動作。

艾憐故意撩他,慢慢把手指移到了腰側的衣帶處,扯住衣帶的兩端,假裝輕輕地抽拉著。

陳世美淡然的臉上依舊面不改色,但喉結卻明顯跳了一下。

艾憐“嗤”地笑出了聲,這死男人果然比王延齡好攻略。她得到了答案,便松開衣帶,重新撿起盒子裏的兩套衣裳比較起來。

這兩身衣裳一套是胭脂紅的,一套是翡翠綠,都很襯她白皙的臉色,她看看這件又看看那件,都很喜歡,便有些拿不定主意,翻來覆去地猶豫著。

她這動作像極了瑛哥在糖果和玩具之間來回糾結的樣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陳世美覺得她現在這種左右為難、難以取舍的樣子又蠢又萌,讓他看了覺得又喜歡又好笑。

由於想到了兒子,他的心便柔軟了幾分,於是伸手拿起那件胭脂紅的,替她做了決定:“穿這件。”

艾憐拿著衣裳,見他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便想把他支走,於是將車簾掀開一角,指著前面的一家商鋪,嬌滴滴地央求:“官人,再往前走三四家是百味坊,聽說那裏加了羊奶的香草茶特別好喝,可惜太貴了,我一直舍不得買,你下車去給我買一壺嘗嘗可好?不要下人去,我只想喝你親手買來的。”

陳世美心知肚明她攆他下馬車的意思,但心裏就是吃她這套撒嬌的手段,便愉悅地說:“娘子,你看你現在多麽乖巧,只要你對為夫一直溫溫柔柔的,不管你想要什麽,為夫都會盡量滿足你。”

我最想要的是把你的心踐踏到爛泥裏去,再讓你不得好死。

艾憐心裏腹誹著,嘴上卻嗲著聲音催促:“快去嘛,我現在就要喝。”

見她催他,陳世美反倒穩坐如山端起架子來,“潘氏,本官可是堂堂副相,豈能白白聽你一個小小婦人的使喚。說吧,你能給本官什麽好處?”

“想要好處啊,那還不容易,不如我在你的臉上蓋個你專屬於我的印章吧。”她嘟起了嘴,慢慢靠近,對著他的臉頰就要貼上去。

陳世美只覺得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繞過鼻端,眼前白皙標致的臉蛋上,眼角眉梢透著撩人之色,嬌艷飽滿的紅唇帶著春`情,便不由得呼吸一窒,及時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原來他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原來在合他心意的美人的誘`惑下也會失態。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這個弱點,便有些不開心。

他微皺著眉頭,思忖著過幾天到西夏議和時,萬一西夏送上如她這般風情萬種的美女,他竟沒有了十足的把握不動心。

這絕不是好事,必須杜絕這種被女人迷惑的現象。

陳世美恢覆了一本正經的樣子,“能指使我這個副宰相跑腿的,除了當今聖上就只有你了。”

看著她疑惑的目光,他松開了她的下巴,“你快些換衣裳,我去去就來。”說完,挑起車簾子出了馬車。

艾憐有些郁悶,明明他是被她迷惑到了,為什麽又突然冷靜下來了呢?她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

等他回來時,艾憐已經穿戴整齊了,笑著問他:“好看嗎?”

陳世美站在馬車外,一手掀著簾子,一手拿著銀壺,點點頭,讚道:“眉眼含羞和,丹唇逐笑開。”一字一字地吐出來,很有幾分調侃的意味。

見他沒有想到馬車裏再坐坐的意思,便接過他手裏的銀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香草奶茶,不緊不慢地喝著。透過窗紗,見他站在大太陽底下很是耐心的等她,便想多折磨他一會兒,便又倒了一杯喝。

喝完之後,她掀開簾子,嬌滴滴喊了聲:“官人,我要下車。”

一旁的車夫急忙拿來腳踏凳子放好,陳世美伸出一只手臂給她,艾憐扶著下了馬車,拿手裏的帕子順手給他擦了一下額上的薄汗,嗔怪地說:“你傻麽,為何不先到店裏坐?太陽這麽毒,曬壞了可怎麽得了。”

“娘子,你若真心疼為夫,還能在馬車裏待得下去?”

艾憐一時語塞,便裝沒聽見,跟在他身後進了金銀閣,買了首飾後,又在延州城裏最豪華的酒肆吃了晚飯,等天黑透了,才回到府衙。

原來陳世美只在延州停留幾天,因驛館條件簡陋,他又是皇親國戚,為著他的安全著想,王延齡便把府衙的東半部分收拾出來給他住。

房間裏布置得很是華美,艾憐轉了一圈後,坐在桌前,把新買的首飾拿出來,在燈下一件一件地細看。

陳世美洗漱之後,出來後見她還在鏡前拿著一只珠花在頭上比試著臭美,就好笑地過去摘下了珠花,推著她去沐浴。

等艾憐出來後,見陳世美穿著雪白的內衣坐在桌前,桌面上是散開的包袱和敞著口的皮袋子,他手裏正拿著一把匕首反覆看著。

“你為何亂動我的東西?”艾憐走過去責怪道。

陳世美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連你都是我的,你的這些東西當然也是我的,看自己的東西還用問為何嗎?”

“你都不是我一個人的,你的東西更不是我的,憑什麽我的東西就要是你的?”艾憐不服氣地問。

陳世美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拿著匕首問她:“這匕首的樣式不是中原漢人的,哪來的?”

艾憐坐在了桌子對面的椅上,嘆了口氣,把遇到夏國騎兵襲擊的事情講了,只是講述的過程中沒提到張麥,最後,她神情很是淒楚,聲音也有些哽咽:“人心難測,我一個女人孤身在外,就靠著這把匕首防身,或者是殉節。”

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還真是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憐惜。陳世美雖為她描述的險境感到後怕,但心裏更多的是不快。

貞潔烈女遇到這種情況,被人摸了一下都有可能自盡,她倒好,還有臉對他這個丈夫描述她被人輕薄的經過,就算那人最終沒能得逞,他心裏還是覺得這件事很紮他的心。

他看了眼她拿著帕子的芊芊細手,難以想象這麽這麽一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夷,竟然能毫不猶豫地殺死了侵犯她的彪悍騎兵,隨即又想起自己額頭上被她砸出的疤痕來,便為她強大的內心和強悍的戰鬥力感到頭疼。

他冷笑了一聲,把匕首扔回了皮袋子裏,不以為然地說:“自作自受,這就是女人不安分的下場!滿世界瘋跑地招蜂惹蝶,還妄想一直平安無事,你以為男人都是吃素的和尚,只看花不采花嗎?就算是和尚,其中也有不少是花花心腸的。”

艾憐被他這頓搶白氣壞了,頂嘴道:“怎麽是我滿世界瘋跑?若不是我不遠千裏來京城尋你,我和孩子們早就餓死了。你的公主容不下我,為了活命我能不逃嗎?還有你,若不是你發瘋了要溺死我,我能求秦永帶我走嗎?你這個混蛋!原來我所遭遇的這些痛苦,全都是因你而起,你竟然還有臉說我不安分!”

面對她的指責,陳世美難堪地摸了下鼻子,起身走近她,安撫地摸了摸她潮濕的頭發:“好了,都怪為夫不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不要再提了。你也不用再擔心安全方面的事,我若護不住你,還有何顏面再做這個副相?”

見她把頭搖晃了兩下,一臉嫌棄地擺脫了他的撫摸,便訕訕地坐回原處,越想越不甘,嘴裏便教訓道:“我以後會疼你寵你的,但你的性子不要總這麽執拗,你要保證再不給我惹麻煩,從此以後老老實實地留在我身邊做個本分的女人。畢竟兒女們都大了,冬妹很快就要說婆家,你這個做親娘的,萬不可在外面胡來,以免影響到女兒的閨譽。”

艾憐聽他忽然提起冬妹,有些急了,那孩子她帶了那麽久,雖然她總是向著陳世美說話,但對她這個娘還是很有愛的。於是不滿地問:“冬妹才多大呀就要說婆家?你這也太急了吧,陳世美,你是不是打算利用她的婚姻去拉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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