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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醒骨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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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美打開了包裹, 對艾憐說:“這料子叫‘醒骨紗’, 做成裏衣, 夏天穿可以避暑生涼, 聖上和宮裏的娘娘們都穿它。這塊料子夠做兩件的了, 你針線好,又有時間,給咱們倆一人做一件,這個夏天就好過了。”

艾憐一聽,伸手摸了摸料子,觸感清涼、柔軟細滑, 做成內衣穿在身上一定很舒適。於是吩咐旁邊伺候的婆子找出針線、尺子和劃粉來, 撤掉果蔬酒盞,在桌上鋪好白紙,把料子展開, 就要開始做活兒。

陳世美寵溺地說:“你呀,還是這麽急性子,恨不得什麽活兒都馬上就做好。不急在這一時,你慢慢做, 別累著了。”

艾憐沒有理他, 掃了眼太陽底下站得筆直的秦永,心裏哼了一聲。

真是個大傻子, 這種季節還穿著黑衣裳, 也不怕被烤熟了?像根電線桿子似得杵在那兒, 看著她和陳世美在樹蔭下親近, 心裏舒坦嗎?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她用尺子比量著如何下剪子,心裏有數後,開始裁剪起來。

看著她在那裏忙活,陳世美心情很好地調侃她道:“娘子真是能幹,就這麽比量了幾下就敢下剪子,這料子難得的很,你也不怕裁剪廢了?”

艾憐頂撞道:“你要是信不著我,趁早拿走,找信得過的人做去。反正我現在裁剪的是給我自己做衣裳的那快料子,沒碰你的那份兒。”

陳世美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伶牙利嘴。不就一塊料子,裁壞了,我再給你弄去。現在,不管你想要什麽,你官人我都能給你辦到。”

真是討厭,動手動腳的。

艾憐心煩地打落了他的手,停下手裏的活,問他道:“你說話算數嗎?”

陳世美得意洋洋地說:“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夫君可是一國之相。說吧,你想要什麽?首飾還是衣服?”

艾憐一字一頓說:“我——想——要——你——走——開!離我越遠越好。你在這裏嘮嘮叨叨,我做不下去。要想早點兒穿上涼快的衣服,你就馬上走開。”

陳世美想反駁,可又無從說起,臉色一沈,只好一甩袖子走了。

世界終於清靜了。

艾憐看向秦永,他面無波瀾,看都沒看她,轉身跟在陳世美後面也走了。

討厭,真給陳世美當走狗了?看我以後找機會怎麽收拾你!

她拿起針線,一針一針細細密密地用心縫制起來。

晚飯後,陳世美又來纏她:“咱們是夫妻,總不能分房而睡。父母關系不和諧,孩子就會覺得沒有安全感,這樣對孩子的心理發展不利,你不想冬妹心裏難過吧?”

艾憐已經不想再敷衍他了,嘲諷地問:“你當著孩子們的面,把我從馬車上踹下去的時候,你想過會對孩子們的心理發展不利嗎?你想過孩子們的心裏會難過嗎?”

陳世美訕訕地說:“過去的事了,你怎麽總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那麽對你了。我今晚留在這兒,你準備一下。”

艾憐問他:“準備什麽?”

陳世美一本正經地說:“沐浴。洗得幹幹凈凈的,等著我晚上過來寵幸你。”

艾憐可真氣壞了:“你以為你是皇上呀?還寵幸我?還要求我洗得幹幹凈凈的!我的氣還沒消呢!你還是人麽,我傷口還沒好呢,你就想讓我伺候你,我要到冬妹那裏告狀,讓她看看她爹到底是不是人。”

說完走到門口就要開門,陳世美一把拉住她,陰沈地對她說:“你的傷到底什麽時候能好?給我個準話。一次又一次地搪塞我、推脫我,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二十多歲的年紀,我不在你身邊三四年,你曠了這麽久,我可不相信你不想那事兒。幾次三番地拒絕我,難道是有什麽男人滿足你嗎?是不是王延齡?”

艾憐看著他毒蛇一樣冰冷的眼神,有些怕了。趕緊安撫他:“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天天往這兒跑,就不怕公主吃醋治你的罪?哪個做妻子的願意丈夫總往別的女人那去?”

陳世美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公主最近陪著貴妃娘娘在宮裏齋戒,這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出宮,所以你無須擔心。我納你為妾的事已經過了明路,公主早已經允諾了,你就不要有什麽顧忌了。我今晚睡你這兒,你不要推脫了。”

艾憐一聽真是急了,她醞釀了一下情緒,通紅著眼睛委委屈屈地說:“我明明是你的原配妻子,是你三媒六聘,大紅花轎把我擡進陳家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替你盡孝,為公婆送終,如今反淪落為妾侍的地步,你說我能甘心嗎?”

陳世美不講理地說:“甘心也得甘心,不甘心也得甘心。你必須認命。”

媽`蛋的,你個賤男人!

艾憐馬上調整策略,嚇唬他說:“你再給我些時間。我不是不想那事兒,而是你明明是我的,卻被別的女人奪去,一想到你和公主在一起顛鸞倒鳳,我就嫉妒得滿腔都是怒火,撲也撲不滅。我怕我到時候控制不了火氣,萬一再弄把剪刀什麽的把你弄傷了就麻煩了。我現在才知道我的醋勁實在是太大了,我犯了七出中的‘妒’了。愛之深恨之切,誰讓你那麽讓我又愛又恨呢。”

聽了艾憐的話,陳世美的心情好轉起來,他把艾憐擁進懷中,溫柔地說:“我就知道你愛我,你這個小心眼的妒婦。你放心,我不會怪你的,我喜歡你為我吃醋。只是,以後在公主那裏,萬萬不可露出此心,再嫉妒她,表面上也要謙卑恭敬,這樣才能保全你。你以後受了委屈,我都會背地裏補給你的。乖,我發誓,娶公主是迫不得已,她身子不好,又總是懷孕、落胎,不停地在調養身體,我同她雖同居一室,但很少歡好。除了她和你,我此生再沒碰過別的女人,我真的是心裏只有你。”

什麽狗屁男人,一邊說公主在不停地懷孕、落胎,一邊說很少和公主歡好。不歡好,公主那些胎都是哪來的?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厚顏無恥的男人?

艾憐僵直著身子任由他摟著,察覺到他身體的一部分變硬了,頓時再也難以忍受下去,懇求道:“你再給我些時間好不好?不要逼我。你不是想同我琴瑟和鳴嗎?等我心結打開了,咱們兩個兩情相悅,那多美好啊,好不好?你答應我吧。”

陳世美啞著聲音說:“那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讓我先親親你。不讓我親,那你就是想留我過夜了。”

攤上這麽個沒皮沒臉的,真是沒招。

見潘氏不做聲,陳世美便當她默許了,挑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對著她的唇親了下去。

艾憐心裏犯惡心,強忍著閉緊了嘴。

陳世美親了一會兒,見她的嘴像蚌殼一樣打不開,就把摟著她腰的那只手下移,使勁捏了她屁股一下。

艾憐吃疼“啊——”了一聲,陳世美的舌頭趁機鉆了進去,感覺到懷裏的人掙紮得厲害,便加大了力氣,把她壓在了門上。

身後的門扇咯吱咯吱響,多虧窗格子夠密夠小,否則她的後腦勺一定會把窗紙撞個大窟窿,那樣就大出洋相了,她也沒臉見秦永了。

陳世美一直親到心滿意足才松開她,他貼著艾憐的耳朵說:“再寬限你幾天,但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有限,等公主齋戒完出宮,我們以後一個月也就能在一起一次,所以趁現在要抓緊時間。”

說完,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心情愉悅地整了整衣襟,這才打開門走了。

艾憐等他出了西跨院看不見了,才拿起茶杯,不停地漱口。

奶奶的,就當被狗啃了。

半夜,艾憐被雷聲驚醒,伴隨著一道道驚雷和閃電,房間裏明明暗暗的閃個不停,她聽見了一扇窗子不停地開開合合、拍打著窗框的聲音,想起臨睡前忘了關窗子,怕會灌進雨水來,就起床下地到窗邊看看。

靠窗的墻上濕淋淋的,她伸手剛要關窗子,突然想起以前在秦嬸子家時半夜翻窗與秦永幽會的情景,於是鬼使神差地把窗子推開,向外一看就楞住了。

不遠處的樹杈上坐著的可不就是秦永?一道閃電亮起,她把他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雖然穿的是黑衣,但那臉色卻白得像個鬼。

冷風灌進來,冷得她渾身馬上起了層雞皮疙瘩,冷雨打在臉上,被砸得生疼,很快,艾憐薄薄的內衣就濕透了,她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這個大傻瓜,有沒有常識,雷雨天在樹上掛著,以為他自己是避雷針嗎?還是嫌他自己死得不夠慘?

艾憐氣壞了,真不想搭理他,可也不能眼看他出事呀?

她著急地沖他用力地擺擺手,讓他趕快回去睡覺。

秦永看著她無動於衷。

艾憐無奈,只好又向他招手。

這下他有反應了,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從樹上一跳下來了,幾步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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