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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姻緣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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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重陽節馬上就要到了。

古人在這個節日裏應是喜歡登高的吧?艾憐只有前些日子領倆孩子去找陳世美時,才算是出趟門逛逛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她還沒有去野外玩過,這陣子她又沒做炊餅賣,整日待在這個小院中,便有些厭煩,她期待著能和秦永一起去爬山,去領略一下游戲世界裏的自然風光,可是又不好意思親自提出讓秦嬸子看孩子,於是在頭一天晚上就對秦永各種暗示。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秦永,你說這首詩應景不?”

“嗯,明日就是九月九重陽節,這首詩你說得很好。憐憐,你還會吟詩呢?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說這話的時候,秦永內心是酸的,他以為這詩是她以前的男人教給她的,心裏有些不痛快。

“整日悶在這個院子裏,真無聊,秦永,我小時候,每到這個時候,我爹都領我去爬山。唉,真想出去透透氣啊!”

“這有什麽,想去就去了,明天雇輛車咱們一家去城西,那有座小山,瑛哥爬不動我可以抱他,只是冬妹一個女孩子,她要是累了,可怎麽辦呢?”

明日登山的人肯定很多,竹椅滑竿怕是雇不到,秦永蹙著眉頭琢磨著解決的辦法。

艾憐嘆氣道:“是啊,而且帶小孩子出去玩很麻煩,如果照顧他們,就玩得不盡興了,可是怎麽辦呀,我真的很想和你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秦永是個聰明的男人,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圖:“那明天就咱們倆,誰也不帶。”

艾憐裝作為難地說:“可是把孩子留給嬸子看,大過節的,這好嗎?”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明天我跟娘說,保證娘沒意見。”

艾憐心裏一陣竊喜,心裏開始盤算著明天起早要準備帶去的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秦永哄騙他娘道:“娘,憐憐昨晚夢見了佛爺,她說是吉兆,非要我今天領她去大相國寺燒柱香,保佑咱們家宅平安,我是不怎麽相信這些說道的。”

秦嬸子急忙打住他:“不許胡說!阿彌陀佛!你趕緊的,燒香要趁早,我看著孩子們,叫她別擔心,你們快些去吧!”

秦永順桿子就爬:“既然這樣,反正出門一趟,那上完香後,我領她多轉轉。”

秦嬸子哪裏還能不同意,不停地催促他們倆快些動身。

秦永把隔壁的順子喊過來,交代他好好伺候,然後帶著艾憐出門了。

秋高氣爽,早晨的空氣雖然涼,但艾憐的心裏是甜蜜的。

秦永不知從哪弄到一匹馬,兩人共乘著馬,在街上隨著人流慢慢前行。

艾憐擔心地問他:“你行不行啊?騎術好不好?別傷到了人。”

秦永一手摟著她的細腰,一手拿著韁繩,調笑著說:“我的騎術好不好,你不清楚嗎?”

這廝的油嘴,又討打!

由於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艾憐不敢和他打鬧,怕驚了馬惹禍上身。

第一次騎馬,她心裏沒底兒,又不知秦永是否靠譜,便害怕得身硬僵硬,死死地一手抱緊他的手臂,一手緊抓身下馬鞍子的邊沿,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

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不安,秦永安慰她說:“這馬是我自己養的,我對它的脾氣了如指掌,經常騎著它去打馬球。你別怕,放松些,難得的機會出來,好好欣賞欣賞風景。”

既然都能打馬球,可見他的騎術是真的好了,艾憐的心放了下來,摸了一把馬鬃毛,好奇地問:“你很有錢嗎?養一匹馬很貴的,你養在哪了?”

秦永告訴她:“我在郊外有一處莊子,平時馬就養在那邊,我的家境很是殷實,算是有些家業吧。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到很吃驚?我只是不愛張揚而已。”

艾憐一直以為他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原來竟是個小財主,還真是小看了他。

她回頭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秦永,繼續問他:“我記得你和秦嬸子都說過你父親過世時,家境艱難,那時你才十三歲,現在是二十一歲,八年的時間,就掙得這份家業,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她的話勾起了他少時的辛酸,沈默了一會兒,在她背後低聲道:“我父親是放利錢的,父親在世時,家境就很好,後來父親染了時疫,暴病而亡。那時借貸的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放出去的錢收不回來,連本帶利都化為烏有,而且父親的看病錢、吃藥錢,還有喪葬錢,把家裏的現銀都掏空了,日子一下子就窮了。我十五歲個子長起來後,就靠一雙拳頭和街頭痞子打架,把他們一個個揍得心服口服,他們開始跟著我混日子,這樣我就成為街頭一霸,然後領著他們挨個向那些欠我錢的人一個個討要,再用這些錢結交官府,結交三教九流,最後,同我父親一樣放利錢為生,然後在鄉下買房子置地,攢下了點兒家業。”

艾憐聽了,很是心疼他,小小年紀就扛起了一個家,為養母親和姐妹到處奔波。在現代社會裏,十五歲的年紀還在上初中,正是向父母撒嬌,學習和叛逆的青春期,而他已經開始混社會了。

這個小男人真是不容易,她輕輕地拍著他的手臂,安慰道:“秦永,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就喜歡你這樣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如果你父親沒過世,你沒經歷過那些世態炎涼,也許你今天就是個紈絝子弟了,那樣爛泥扶不上墻的繡花枕頭,我是絕對看不上的。所以你看,你自小受苦,長大後老天便把我送到你眼前,這就是上天對你自強不息的獎勵。”

秦永聽了她大言不慚的話,借著馬的顛簸輕輕親了一下她腦後的頭發,笑道:“是啊,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珍寶。憐憐,我的都是你的,你就放心跟著我吧,雖沒有大富大貴,但我保證你們母子一輩子衣食不愁。”

唉,秦永這麽討人喜歡,真心把他帶到現實世界裏去,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她下定決心在離開他之前一定要好好愛他,好好待他。

既然以上香的名義出來的,秦永想了想,還是不要欺騙佛爺的好,不能對神靈空許願,不兌現,那樣心裏會不安寧的,他便真的起了去去燒香的心思,於是把騙秦嬸子的話對艾憐說了。

艾憐對他張嘴就能哄騙住秦嬸子的本事很無語,她一向秉承“敬鬼神而遠之”的信條,也覺得對諸天神佛還是要敬重的好,於是二人商量了一下,便前往大相國寺。

秦永虔誠地燒完香後,又突發奇想地硬拉著艾憐去求姻緣簽。

看著他一臉嚴肅地搖著簽筒,她心裏對他的這種做法嗤之以鼻,她從不相信這個,如果每個人都提早知道自己的命運,那命不好的人活著還有什麽奔頭?

她拒不搖晃自己手裏的簽筒。

就算她不信這個,但如果抽到了不好的簽,肯定會惡心一陣子的,何苦給自己添堵?

很快,秦永的簽筒裏甩出了一根簽,他看了看簽文“四野無人到,行人路轉迷,虎狼吞敢地,險處更逢危”,臉色便沈了下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簽文怎麽看都是兇險之像,即使他不是解簽的僧人,也從字裏行間中看出了不妥。

一看他那沮喪的樣子,艾憐便知道他抽的不是好簽,於是勸慰他道:“這種東西還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人的命不是天註定的,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去改變,你這麽好的男人,姻緣一定是沒問題的,你看我都沒……”

秦永打斷她的話:“你在這等我,我去找師父解簽。”說罷,快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

在一個小沙彌的指引下,他找到了在後院樹下靜坐的解簽的師父,便把手中的簽恭敬地遞了過去,請他給解一下。

師父看了一眼道:“此乃下下簽,大兇,唯一的解法便是終止現在的這段緣分,另續良緣,方能峰回路轉。”說完,不再理他。

跟潘氏在一起是大兇?他愛她,她也喜歡他,兩情相悅,怎麽會兇險?現在他這邊是一點障礙都沒有,母親已經默認了她,難道是她那頭的障礙?她的丈夫嗎?

一想到始終拿不到潘氏的休書,他便很是窩火。

秦永悶悶不樂地回到了殿前,見艾憐在悠閑地觀賞著一顆古樹,便靜靜地看著她。

他喜歡她,說什麽也不會放手的,她不是剛剛還鼓勵他說“人的命不是天註定的,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去改變”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碰得頭破血流,他也要同她在一起!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後,他走過去牽著艾憐的手離開了這裏。

二人騎馬出了城區,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秦永這才快馬加鞭,讓馬飛奔起來。

呼嘯的風迎面撲來,吹在臉上涼爽愜意,身後是秦永火熱的胸膛,這讓她既有風馳電掣般疾馳的快感,又有來自於身後這個男人給她帶來的安全感。

本來就沒打算嫁給他,所以秦永的那根姻緣簽是好是壞,對她來說影響不大。

相反,她的心情非常愉悅,和喜歡的人騎馬在風中馳騁,這是一件多麽浪漫的事情啊!

秦永沒有領她去游人很多的西山,而是去了東郊外較遠的一處山丘,這是一個大土崗,青色的沙土地上樹木茂盛,現正值秋季,有些葉子隱隱發黃,開始有掉落的趨勢。

他們倆手牽手穿行在林間,男俊女靚,頭頂的樹葉黃綠相映,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下來,腳下是厚厚的金黃的落葉,身後跟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如果有相機的話,拍下此刻的畫面,一定美翻了。

倆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麽向前走著,仿佛要走到地老天荒。

艾憐悠閑愜意地欣賞著林中美景,享受著此刻的浪漫時光,而身旁的秦永卻是心事重重。

走著走著,他忽然想起了要讓她懷上孩子的宏偉計劃,有了孩子,她就不會再想著離開了,他和她的關系才會塵埃落定。

他心裏打著這個主意,於是再也不肯往前走了,松開了她的手,把馬拴在了一處密林的樹上,從馬背上解下包袱,拿出薄氈子鋪在了地上。

艾憐以為他要野餐,就問他:“這麽快就餓了?出門前你不是吃得很多嗎?”

秦永拉著她坐到了氈墊上,沙啞著聲音說:“我餓了,想吃你。”

艾憐的臉有些發紅,這是想野戰嗎?

光天化日之下,這也太……太刺激了。

秦永見艾憐默不做聲,兩頰緋紅,知道她是不反對的,上前就要撲倒她,卻被她躲開了。

艾憐在男女情事上一向大方,做那事是為了她本身的快樂去做,而不是為了迎合他而做,今天難得和他單獨出來,而且這裏天高林密、人跡罕至,也勾起了她的興趣。

說什麽也不能浪費這麽好的環境,一定要讓這次的親昵成為值得回憶的浪漫往事。

她靠近他,引導說:“我要看你跳脫衣舞,跳好了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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