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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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2
四十一
隔著紅帕子，白羽只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輪廓，雖然眼前是一片紅，但在光線的襯托下，那人的周遭都散發著金光，耀眼閃亮。
她遲疑地撩開蓋頭，引入眼簾的正是餘橋那張俊俏得令人發指的臉。
自從上次餘橋瞥見白羽從紀家馬車下來之後，他一直夜不能寐。從道理上說，白羽出現在紀家馬車裏，她又刻意隱瞞著涼山岑家的事，兩者一結合，說她不是岑家小姐都難。但從情感上講，他也不願意相信白羽是那個要同紀家二公子結婚的岑家小姐，明明前些日子，她還表現出在意自己的樣子。
餘橋同掌櫃的打聽了許多關於岑家小姐的事，掌櫃的也是聽外界謠傳，對她知之不多，只知道岑家小姐同紀二公子自小有婚約，一直都不在金陵，也是近幾日才突然出現在金陵城裏，婚期定得也十分匆忙，就像急著要成親一樣。
廳堂裏其他食客聽到他們的議論，嘴欠道：“當然要急著成親，這岑家小姐一定是有喜了，再不趕緊，肚子就瞞不住啦。”
餘橋瞪了那人一眼，那食客察覺到他淩厲的目光也不收斂，依舊嬉皮笑臉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怎麽，她肚子裏那個孩子是你的不成？”
餘橋本不願別生枝節，可那人思想太過腌臜，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詆毀白羽，他實在忍不住，猛得一拳就揍了上去。
那人被餘橋這麽一打當然咽不下這口氣，自然又還手回來。兩人就這樣在客棧裏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腳，鬧得天翻地覆，一直到小蝦買了糕點回來，將那人狠揍一頓後，打鬥才結束。
餘橋到底身子骨弱，力氣小，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也被揍得都是淤青。他想去紀府找白羽問個明白，但小蝦又勸他道：“萬一這個岑小姐不是白姑娘呢，如果白姑娘只是恰巧住在紀府中，她是陪著岑小姐過來的呢？”
他嘴角兩塊青紫，看著格外嚇人。他一張嘴，嘴角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疼。他嘶了一聲，道：“白羽一走我偷偷跑去那家店鋪問過了，人家說剛剛來的那個姑娘就是岑小姐。”
小蝦本還抱著僥幸心理，聽他這麽一說，也開始為他擔心起來：“白姑娘是真的要嫁到紀府去了？那您該怎麽辦？”
餘橋的眼眶也是腫著的，他撇了小蝦一眼，本是責怪的眼神，可配上浮腫青紅的眼周，竟顯得稚氣又好笑，小蝦差一點就快笑出來。可一道寒光似乎是從他的眸子裏閃過，小蝦突然間覺得自己如臨冰窖，像是被凍住一般，只得收回笑容，但氣轉得太快，差點被嗆到，背著餘橋就是一頓猛咳。
餘橋收回那如同閻王爺一般的凝視，一字一頓道：“當然是搶婚。”
餘橋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全，眼睛上的黑圈都已經褪了顏色，可嘴角兩塊紅色的疤還留著，將他原本上揚的嘴角拉了下去，顯得他穩重嚴肅了許多。
臉還是原來那張臉，肌膚白凈如雪，眉不畫而翠。曾經的白羽面對著這張臉只覺得親切舒服，可今日她竟陡然起了畏懼之心，害怕這張薄唇說出什麽傷人的話，讓她無地自容。
餘橋靜靜地看著白羽，白羽也默默回望著他，兩人就這樣眼對眼，連周圍看熱鬧地賓客也覺得十分不妥，打岔道：“你是誰？人家大喜的日子過來搗亂，不怕被刨祖墳嗎？”
紀榮沒想到餘橋會來搶婚，也不知如何是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又不能坐視不理，可餘橋和白羽是兩情相悅，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對著白羽擠眉弄眼，希望她能解決好。
白羽呆呆地看著餘橋，根本沒有註意到紀榮還在邊上做著鬼臉。不知餘橋是否有意為之，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紅，紅艷艷的如同喜服一般，灼著她的眼睛，刺得她雙眼生疼。倏忽間，她好像忘記昭顯侯與那些兇險的覆仇計劃，若是牽起眼前這雙白嫩而又修長的手，是不是就可以擁有了下半生的安順平凡。
她的眸子如同狼毫在紙上滴下的一滴墨，風一吹，不停地晃動著。餘橋見她面露猶豫之色，拿出藏在袖子裏的折扇，拍了拍手心，不一會兒，一群人就擡著幾個大箱子大搖大擺地進了紀府，將箱子撂在廳堂之上。
眾人第一次在婚宴上見到這種陣仗，紛紛竊竊私語。白羽也被那幾擡大箱吸引，向餘橋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餘橋擡起手臂，那群人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個大箱子打開。今日陽光正盛，燦爛的春光規規整整地全都灑在箱子裏一片金黃之上，明晃晃地閃瞎眾人的眼。
餘橋等著眾人的議論之聲漸漸小了下去，才清清了嗓子道：“紀公子，我聽聞你曾花了重金將白羽贖了回來。我不知曉您當初花了多少銀兩，不過我願意將那些銀兩悉數還你。”
餘橋語音剛落，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紀榮就算同白羽再怎麽扯不上關系，也不能就眼看著這事就這麽發酵下去，只能硬著頭皮道：“岑小姐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為她贖身本就是應當的，不需要你的銀兩。況且你擡了這麽多金子來，是把岑小姐當成了物件，誰給的錢多，她就嫁誰嗎？”
餘橋瞧了白羽一眼，見她眼睛盯著箱子裏的黃金冒著金光，緊抿的嘴唇稍稍松懈了幾分，道：“這些金子都是送給白羽的聘禮，和你沒什麽關系。”
餘橋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本來就心虛的紀榮硬是被噎得無話可說。餘橋沒去管他，伸出手對白羽道：“白羽，我不知道你是否心悅與我，也不知你會不會因為我今日所作所為生氣，可是我今日若是不搶親，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為難，可我還是要說，雖然我沒什麽優點，既念不下書，也沒有什麽功夫傍身，但我——”
餘橋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自己的優點，想了半天才道：“但我有錢。”
一直在等著他下文的白羽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餘橋第一次見她笑，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又見她笑意溢滿了那張精心裝扮過的面龐，也終於咧開嘴，跟著傻笑了起來。
紀榮也是第一次瞧見白羽笑，心裏一陣發慌，他可不能讓餘橋就這樣幹擾他們的計劃。他悄悄往白羽耳邊挪了挪，牙齒咬著嘴唇，用腹語小聲道：“你這個相好的真是大手筆，但你現在可要想清楚。”
紀榮的話似是將白羽從安穩美滿的現世裏又扔回了黑暗的魔窟之中，她猛地從美夢中驚醒，臉唰得變得蒼白，笑意也盡數褪去。
餘橋見她笑容全失，突然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想要問她怎麽了。可他手剛伸到她的鼻尖，就被她一掌拍下。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只聽白羽說了聲“小心”二字，一支飛鏢就從他的眼前劃過，白羽想伸手幫他去擋，可另一支飛箭也隨之飛來，恰巧劃破了她蔥白的手指。
“白羽！”餘橋大叫了一聲，他想要上前查看傷勢，但立即被紀府的兩人下人架住拖去了後院。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餘橋大叫著。
“公子別急，你且安心在後院待好，不要出來。”那兩人將他撂下後，又著急地趕回了前廳。
餘橋哪願意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待在後院，他又跑去前廳，只見廳堂滿地都是被切碎的紅色綢帶，紀榮已經同幾位黑衣人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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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隔著紅帕子，白羽只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輪廓，雖然眼前是一片紅，但在光線的襯托下，那人的周遭都散發著金光，耀眼閃亮。
她遲疑地撩開蓋頭，引入眼簾的正是餘橋那張俊俏得令人發指的臉。
自從上次餘橋瞥見白羽從紀家馬車下來之後，他一直夜不能寐。從道理上說，白羽出現在紀家馬車裏，她又刻意隱瞞著涼山岑家的事，兩者一結合，說她不是岑家小姐都難。但從情感上講，他也不願意相信白羽是那個要同紀家二公子結婚的岑家小姐，明明前些日子，她還表現出在意自己的樣子。
餘橋同掌櫃的打聽了許多關於岑家小姐的事，掌櫃的也是聽外界謠傳，對她知之不多，只知道岑家小姐同紀二公子自小有婚約，一直都不在金陵，也是近幾日才突然出現在金陵城裏，婚期定得也十分匆忙，就像急著要成親一樣。
廳堂裏其他食客聽到他們的議論，嘴欠道：“當然要急著成親，這岑家小姐一定是有喜了，再不趕緊，肚子就瞞不住啦。”
餘橋瞪了那人一眼，那食客察覺到他淩厲的目光也不收斂，依舊嬉皮笑臉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怎麽，她肚子裏那個孩子是你的不成？”
餘橋本不願別生枝節，可那人思想太過腌臜，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詆毀白羽，他實在忍不住，猛得一拳就揍了上去。
那人被餘橋這麽一打當然咽不下這口氣，自然又還手回來。兩人就這樣在客棧裏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腳，鬧得天翻地覆，一直到小蝦買了糕點回來，將那人狠揍一頓後，打鬥才結束。
餘橋到底身子骨弱，力氣小，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也被揍得都是淤青。他想去紀府找白羽問個明白，但小蝦又勸他道：“萬一這個岑小姐不是白姑娘呢，如果白姑娘只是恰巧住在紀府中，她是陪著岑小姐過來的呢？”
他嘴角兩塊青紫，看著格外嚇人。他一張嘴，嘴角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疼。他嘶了一聲，道：“白羽一走我偷偷跑去那家店鋪問過了，人家說剛剛來的那個姑娘就是岑小姐。”
小蝦本還抱著僥幸心理，聽他這麽一說，也開始為他擔心起來：“白姑娘是真的要嫁到紀府去了？那您該怎麽辦？”
餘橋的眼眶也是腫著的，他撇了小蝦一眼，本是責怪的眼神，可配上浮腫青紅的眼周，竟顯得稚氣又好笑，小蝦差一點就快笑出來。可一道寒光似乎是從他的眸子裏閃過，小蝦突然間覺得自己如臨冰窖，像是被凍住一般，只得收回笑容，但氣轉得太快，差點被嗆到，背著餘橋就是一頓猛咳。
餘橋收回那如同閻王爺一般的凝視，一字一頓道：“當然是搶婚。”
餘橋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全，眼睛上的黑圈都已經褪了顏色，可嘴角兩塊紅色的疤還留著，將他原本上揚的嘴角拉了下去，顯得他穩重嚴肅了許多。
臉還是原來那張臉，肌膚白凈如雪，眉不畫而翠。曾經的白羽面對著這張臉只覺得親切舒服，可今日她竟陡然起了畏懼之心，害怕這張薄唇說出什麽傷人的話，讓她無地自容。
餘橋靜靜地看著白羽，白羽也默默回望著他，兩人就這樣眼對眼，連周圍看熱鬧地賓客也覺得十分不妥，打岔道：“你是誰？人家大喜的日子過來搗亂，不怕被刨祖墳嗎？”
紀榮沒想到餘橋會來搶婚，也不知如何是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又不能坐視不理，可餘橋和白羽是兩情相悅，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對著白羽擠眉弄眼，希望她能解決好。
白羽呆呆地看著餘橋，根本沒有註意到紀榮還在邊上做著鬼臉。不知餘橋是否有意為之，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紅，紅艷艷的如同喜服一般，灼著她的眼睛，刺得她雙眼生疼。倏忽間，她好像忘記昭顯侯與那些兇險的覆仇計劃，若是牽起眼前這雙白嫩而又修長的手，是不是就可以擁有了下半生的安順平凡。
她的眸子如同狼毫在紙上滴下的一滴墨，風一吹，不停地晃動著。餘橋見她面露猶豫之色，拿出藏在袖子裏的折扇，拍了拍手心，不一會兒，一群人就擡著幾個大箱子大搖大擺地進了紀府，將箱子撂在廳堂之上。
眾人第一次在婚宴上見到這種陣仗，紛紛竊竊私語。白羽也被那幾擡大箱吸引，向餘橋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餘橋擡起手臂，那群人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個大箱子打開。今日陽光正盛，燦爛的春光規規整整地全都灑在箱子裏一片金黃之上，明晃晃地閃瞎眾人的眼。
餘橋等著眾人的議論之聲漸漸小了下去，才清清了嗓子道：“紀公子，我聽聞你曾花了重金將白羽贖了回來。我不知曉您當初花了多少銀兩，不過我願意將那些銀兩悉數還你。”
餘橋語音剛落，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紀榮就算同白羽再怎麽扯不上關系，也不能就眼看著這事就這麽發酵下去，只能硬著頭皮道：“岑小姐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為她贖身本就是應當的，不需要你的銀兩。況且你擡了這麽多金子來，是把岑小姐當成了物件，誰給的錢多，她就嫁誰嗎？”
餘橋瞧了白羽一眼，見她眼睛盯著箱子裏的黃金冒著金光，緊抿的嘴唇稍稍松懈了幾分，道：“這些金子都是送給白羽的聘禮，和你沒什麽關系。”
餘橋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本來就心虛的紀榮硬是被噎得無話可說。餘橋沒去管他，伸出手對白羽道：“白羽，我不知道你是否心悅與我，也不知你會不會因為我今日所作所為生氣，可是我今日若是不搶親，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為難，可我還是要說，雖然我沒什麽優點，既念不下書，也沒有什麽功夫傍身，但我——”
餘橋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自己的優點，想了半天才道：“但我有錢。”
一直在等著他下文的白羽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餘橋第一次見她笑，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又見她笑意溢滿了那張精心裝扮過的面龐，也終於咧開嘴，跟著傻笑了起來。
紀榮也是第一次瞧見白羽笑，心裏一陣發慌，他可不能讓餘橋就這樣幹擾他們的計劃。他悄悄往白羽耳邊挪了挪，牙齒咬著嘴唇，用腹語小聲道：“你這個相好的真是大手筆，但你現在可要想清楚。”
紀榮的話似是將白羽從安穩美滿的現世裏又扔回了黑暗的魔窟之中，她猛地從美夢中驚醒，臉唰得變得蒼白，笑意也盡數褪去。
餘橋見她笑容全失，突然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想要問她怎麽了。可他手剛伸到她的鼻尖，就被她一掌拍下。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只聽白羽說了聲“小心”二字，一支飛鏢就從他的眼前劃過，白羽想伸手幫他去擋，可另一支飛箭也隨之飛來，恰巧劃破了她蔥白的手指。
“白羽！”餘橋大叫了一聲，他想要上前查看傷勢，但立即被紀府的兩人下人架住拖去了後院。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餘橋大叫著。
“公子別急，你且安心在後院待好，不要出來。”那兩人將他撂下後，又著急地趕回了前廳。
餘橋哪願意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待在後院，他又跑去前廳，只見廳堂滿地都是被切碎的紅色綢帶，紀榮已經同幾位黑衣人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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