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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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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

那人瓜子臉、桃花眼,極好看的眉毛輕輕一挑,嘴角含笑,好整以暇地看著白羽。

這人的長相在男人中算不上多俊俏,但極其女人化的眉眼顯得他風流多情,頗具風流公子哥的風範。

這種陰柔的長相竟然能在這土匪窩裏混得一個小小的角色,可見他平日偽裝得有多好。

這人笑得意味不明,白羽有些戒備,臉上雖沒什麽表情,但默默彎腿,將膝蓋擋在胸前,做出一種防衛的姿態。

之前那個寨主過來時,白羽並不是很擔心,他雖將自己虜過來,但她的性命在短時間內是無憂的。可是這人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將門口守衛迷暈,看這架勢是要帶自己走,既可能是為了救她,也可能是為了害她。

她同這人萍水相逢,昨晚說要幫她報信已經很奇怪了,現在又出手救她,白羽不得不懷疑一下他的居心。

那人瞧出了白羽的戒備,將青灰色布衣上沾上的一滴血珠撚去,主動自我介紹道:“白姑娘,在下姓紀,排行老二,姑娘管我叫紀二就好。我來幫姑娘松綁。”

紀二一開口又是昨夜招呼門衛時有些犯欠的聲音,白羽沒有多問,仍由著紀二幫自己解開繩索。等繩索解開,白羽才道:“多謝紀二公子相助。”

紀二輕輕一笑,“白姑娘不必這麽客氣,我也不過是順手救你,就當行善積德。”

白羽還未來得及多做反應,紀二拱了拱手道:“白姑娘,我先行一步,告辭。”

紀二剛說完,就如同一陣風一樣,從白羽的眼前飄走,只留下一片樹葉還在地上打著轉。

白羽姑且相信了他的話,反正她對這位紀公子的來歷和目的並不是很在意。既然他救了自己,她只管走就好。

白羽輕輕走到門口四處張望,她自從醒來之後就一直被關在這小屋子裏,連這曹家寨是個模樣都沒見過。這還是她第一次瞅見曹家寨的全貌。她現在處在二樓,樓下是一片空地。空地的一角有一處崗哨,不過崗哨裏的人似乎暈倒在桌子上,應該也是剛剛那位紀二公子的手筆。

白羽不知出口在哪兒,只能施展輕功在樹上飛來飛去,好在曹家寨的地形不是很覆雜,她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只是門口附近仍有一群守衛在巡邏。

她輕功尚佳,但還沒有好到無聲無息、片葉不沾身的的地步。況且這曹家寨藏龍臥虎,昨日飛鏢射中她的人功夫遠遠在她之上,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在他們的眼裏根本不夠看。

而且據她觀察,這曹家寨巡邏十分頻繁。她本想等著換班的空檔偷偷溜出去,可是門口一直有十來個人輪流守著,根本不給她留有任何機會。

白羽還在思忖著該怎麽逃走,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的守衛之中,正是剛剛那位紀二公子。

紀二又恢覆到在寨中膽小懦弱的狀態,小心翼翼地哈著腰跟各位守衛打招呼,似乎是在請示出寨。

紀二應該在這寨中呆了很久,門口的守衛同他也很熟,也沒有起疑心,直接放他走了。紀二像是察覺出白羽的隱匿之地,出寨前還對著她藏的那棵樹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紀二出寨時守衛們都在不停走動,引出了不小動靜。白羽趁著防衛松懈之時,輕輕踩著樹枝,借著力從樹冠中竄出,向寨子外的大樹飛去。

然而那樹枝許是承受不了一人的重量,白羽輕輕一瞪,那樹枝就咯吱一聲折斷了。樹枝折斷的聲音引起了眾守衛的註意,可白羽此時已經從樹叢裏冒了出來。

眾守衛大呼一聲:“是誰!”接著試圖將白羽攔下。

若是剛剛那樹枝沒斷,白羽此時一定已經飛到了對面的樹枝上。可是那樹枝一斷,不僅沒有為她提供助力,還致使起跳角度發生傾斜,她現在能飛到寨子外的地面上都是運氣。

紀二瞧見白羽就快被抓住,大約是怕她影響自己的計劃,一手飛快地點住附近幾個守衛的穴道,隨即準備出手解決遠處正往前沖要捉拿白羽的守衛。

白羽想來冷靜,遇到這樣的情形也不慌,見紀二點住了幾位守衛的穴道,掏出了別在腰間的小銅鏡,對著太陽的光線,將刺眼的陽光反射到追她的守衛的眼睛裏。

那些守衛被陽光刺到,立刻停止了手上與腳上的動作,用手捂住眼睛。紀二瞧準時機,一展拳腳,隨手抄起丟在地上的木棍,對著那些人就是悶頭一棍。

白羽恰巧停至紀二的面前,點頭行禮道:“多謝公子相救。”

紀二只是皺著眉看著她的身後大吼道:“小心!”

白羽一轉頭,只見一條漏網之魚正拿著把砍刀沖著她砍過來,眼看著就要劈到自己。

白羽雖說習武,但反應絕沒有那麽快,她還未來得及動作,那刀就已經豎到了她的眼前。

一瞬間,“死亡”這個詞在她的腦子裏閃過,可時間太短,她還未來得及考慮太多,那人舉著刀就像是被砸到一樣從她的眼前倒下。

然後一張白白凈凈,像是受到巨大驚嚇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餘橋?”白羽瞳孔放大,語氣也變得極不自然。

她將玉鐲交給紀二之後還真沒想過餘橋會趕來宣州救她。一是因為餘橋他人在蘇州,這麽短時間不可能立即趕過來。二是因為餘橋真的什麽都不會,趕到宣州也幫不上什麽忙。

可她想錯了,餘橋這次還真的幫上了忙!

餘橋也仿佛受到了巨大了沖擊,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把土匪砸暈,抄起板凳的手一直在抖。他小心翼翼地踹了地上那人幾腳,見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立馬就將那板凳順手丟在地上,牽起白羽的手就往寨子外面跑。

寨中的其他人似乎也察覺到大門口的動靜,紛紛前去查看,可此時餘橋已經拉著白羽跑遠了。

餘橋跑得不算快,但此時不知為何突然如同兔子一般,牽著白羽往樹林裏飛竄,連白羽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忘記施展輕功,任由著自己被餘橋拖拽著,邊跑邊喘著氣。

等從曹家寨的山頭跑遠了,餘橋才拉著白羽進了一個山洞,停下來猛地喘氣。餘橋剛剛跑得太猛,養尊處優的他身體一下子受不了,松開牽著白羽的手,扶著石洞的墻壁狠狠地咳嗽。一直默默跟著他們的紀二開口道:“這位少俠,你沒事吧?”

餘橋這才意識到還有個男人一直跟著他們。他是偷偷從家裏溜出來,姑姑看著他不讓他出門,他先是裝作十分乖巧,規矩地待在房間裏不出去。然後趁著小廝們偷懶的空檔,從房間的窗戶跳出來,翻過圍墻,東摸西找才尋到這曹家寨的山頭。他本想偷溜進去找白羽,可門口守衛森嚴,他又不會武功,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一步,只能蹲在附近的草叢暗地裏觀察。他一蹲就蹲了大半個時辰,眼見有人要出來,他有機會趁機溜進去,但白羽突然從一棵樹上飛下,差點被守衛給抓住。

他當時沒想那麽多,只想著救白羽,就立刻從草叢裏跳出來,想過去幫她。可另一個男人先行一步,幫助白羽解決了守衛,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餘橋心裏酸酸的,但也沒來得及酸太久,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守衛想要傷害白羽,他也沒來得及想太多,瞥見崗哨亭邊上有把長板凳,就趕緊抓起來朝那人的後腦勺猛地砸去。

後來發生了什麽他也沒什麽印象,他只知道自己拉著白羽就跑,然後稀裏糊塗地跑到了這個山洞,後面還莫名其妙地跟著一個人。

餘橋雖嫉妒紀二,但紀二畢竟是白羽的救命恩人,他還是客客氣氣地道:“感謝這位少俠相救,我不會什麽武功,也稱不上什麽少俠。”

紀二輕笑道:“少俠說笑了,所謂”俠之小者,行俠仗義”。剛剛少俠救了我,怎麽擔不起”少俠”的名號?”

餘橋扯了扯嘴沒多說什麽,他向來不擅長和這種類型的男人有什麽交往,這種人滿口道義,能說把黑的說成白的,同他一位表兄十分相像,他同那位表兄也是很不對付。

白羽不太明白紀二為什麽要跟著他們,明明出了寨門他們便可兵分兩路,她趁著空檔便問道:“紀公子,感謝您剛剛出手相救。但冒昧地問一句,不知您為何要跟著我們?”

白羽話問得直接,紀二也沒覺得被冒犯。他笑道:“其實我是有一事想請教白姑娘。”

白羽有些驚訝,紀二又繼續道:“我剛本是打算直接就走的,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白姑娘是否知情?”

紀二既然對她百般相助,白羽料想到多半是關於石夫人的事,便回道:“您說,只要我知曉,一定會如實告訴您。”

紀二似是就等著她這話,這才將問題抖出:“不知白姑娘是否聽說過涼山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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