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的聲音，是他自己未察覺出來的顫抖與沙啞，“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葉然慢慢放下染血的邪刀，未言語，可她的動作卻是在示意他問。

他咽了兩口唾沫，未出聲前，眼淚就已悄然落下，只是他卻未曾察覺，或者是說已心痛到不在乎形象了，“你有沒有相信過我？”

葉然看著他期盼而認真，卻又沈痛無比的血眸，握著邪刀的手加大力度，雙眸微瞇，並未回答他。

她的沈默，落在邪天眼中就是默認了。

他心中那唯一的一絲光亮徹底被掐滅。

他楞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問題沒問，就低低的出聲：“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四個字未出口，他忽然就意識過來，她連相信都未曾相信過他，又怎麽可能喜歡過他。

答案早已經有了，只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原來，折騰了半天，一切都是他在自導自演，一廂情願。

想想也是，她當初之所以會跟他在一起，全都是他逼得，若非沒有他的逼迫，她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他背著她做了那麽多壞事，現在終於得到報應了！

能死在她手上，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葉然……”他動了動唇，終是最後一次喚出了她的名字，聲音沙啞中透著滿滿的無奈。

葉然看著神情悲涼的他，拼命地抑制住心中翻滾的激烈情緒，仍保持著慣有的冷漠。

“對不起……”他慢慢向她伸出手，眼神痛苦而淒涼，卻又夾雜著滿滿的執著，“我不後悔有生之年愛過你……願你，有生之年不要忘了我……”

隨著他話音落，他身體開始出現條條刺眼的裂痕，一陣風吹過，他驀然化作漫天紅星，盡數散開，眨眼便消失在天地之間。

“再見了……”一道平靜而柔和的道別在葉然耳畔響起。

她腳底虛浮往前走了兩步，轉身，仰頭望著天，四尋他的身影，最後回身，看著他方才站過的地方，楞楞的出了神。

“咣當——”她手中邪刀落下，緊跟著墜落的，還有她的眼淚。

對不起……

你要殺他，我只能殺了你！

我之所以將一切都留給他，只希望你們兩者持平，沒了我，你們可以平平靜靜的活下去，可終是我想錯了。

若你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我必然，只會，毫不猶豫的將選擇他。

有我在，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對不起……

她眉頭緊蹙，深深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落下，周身彌漫著無盡的悲傷與沈痛。

而隨著邪天的離去，整個場面驟然發生巨大的變化——

那些正在戰鬥的邪者似感受到什麽一般，同一時間，齊齊往天際之上望去，身體化作血色粉末，隨風一吹，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冰悠幾人都不例外，有些痛苦的抱著腦袋，掙紮了片刻，也隨之化為星點，消失在血色戰地中……

本來堆滿人群的紫天山隨著百萬靈軍的消失，忽然就變得空曠起來，四處散落著血軍與由葉然衍生的那批邪者。

而那些人面對忽然消失的靈軍大隊，徹底懵逼，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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