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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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池薇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一接通，電話那頭經紀人沈偉毅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怒吼：“池薇，你人在哪裏？今天進組你知不知道？你要讓大家等你一個人嗎！”
池薇閉著眼，等他罵完了才道：“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自己過來。”
沈偉毅又罵了幾句，最後說：“你現在在哪兒，我讓裴心宜過來接你。”
“你讓她把行李收拾好帶過去，我很快就過來。”
全身酸痛，把手機扔一旁，池薇瞇了兩分鐘。
再睜眼時，想起什麽，她腦子一下就炸了。
喝醉酒壞事，這話果然不假。
她揉揉眉心，腦海裏全是昨晚的瘋狂。
從浴室到床上，陸之洲各種磨她，絲毫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情到深處，他埋在她胸前低聲喊她小池塘。
要命！
池薇想起床，陸之洲還在睡，一條腿橫在她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她偏頭看他，戳了戳他的淚痣，想起他第一次叫她小池塘，也是在床上。
小池塘是池薇的昵稱，獨屬陸之洲。
說起來還是池薇先撩的他。
那時候他們剛交往不久，兩人一起去書店選書，不知怎的就聊到七大洲四大洋，池薇腦中靈光一閃，忽地冒出一句：“七大洲我只愛陸之洲。”
記得他當時楞了一下，也沒說話，就低頭繼續看書。
池薇還以為自己的土味兒情話遭到了嫌棄，尷尬地聳了聳肩。
下午臨走時，陸之洲塞給他一本《牡丹亭》，池薇回宿舍翻開來看，裏頭夾著一張書簽，上面一排瀟灑淩厲的黑色鋼筆字，寫著：我也不愛七大洲，我只愛我的小池塘。
自此，小池塘成了他的專屬，他每次都在床上叫她，還要逼著她喊他洲洲。
池薇昨晚酒喝得太多，頭痛欲裂，喊沒喊她也記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現在必須起床。
好不容易把陸之洲的腿挪開，她下床撿起地上的連衣裙，發現拉鏈壞了……
池薇懊惱，也顧不了那麽多，在衣櫃裏找了件陸之洲的衣服套上，去洗手間洗漱。
等她洗漱完回來，陸之洲已經起床在穿褲子。
他扣好皮帶，問她：“怎麽不多睡會兒？”
“今天要進組。”陸之洲一直盯著她看，池薇有些不自在，問道，“你家有針線嗎？”
“要針線做什麽？”
陸之洲轉身去拿襯衫，池薇看到他肩膀上有抓痕，是她昨晚留下的。
池薇很快移開目光，說道：“裙子拉鏈壞了，我縫一下。”
陸之洲把襯衫套上，打電話叫人送衣服過來。
池薇看了下時間，怕來不及，說道：“不用送過來，我穿我原來那件出去買。”
陸之洲掃了眼池薇那件皺巴巴的連衣裙，一邊扣紐扣一邊走到他跟前，在她耳邊呼著熱氣：“昨晚計時了沒？”
池薇耳根一熱，不理他，拿手機給裴心宜發短信。
陸之洲輕笑一聲，道：“吃了早餐我送你過去。”
池薇看他一眼，“不了。”
扣好紐扣，陸之洲將衣服下擺撫平塞進西褲裏，又問她：“在劇組待多久？”
“不知道。”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
陸之洲轉身從衣櫃裏拿了條領帶，塞到池薇手裏，“你幫我打。”
池薇放下手機，專心幫他打領帶。
陸之洲看著她，默了會兒，道：“我忙完去找你。”
池薇沒說話，故意幫他把領帶打得很緊。
陸之洲扯開她的手，自己松了松，調整好，叮囑她：“記得給我發短信，不許不接電話。”
池薇：“演戲的時候不能接電話。”
不滿她的態度，陸之洲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掌扣住她後腦勺吻她。
他用力咬著，故意把她弄疼。
池薇疼得心顫，又抵抗不了，就使勁兒掐他的腰。
熱吻結束，他道：“薇薇，你變了。”
池薇擡眼看他，“哪裏變了？”
“以前你很容易害羞。”
“現在呢？”
“床上熱情，床下冷淡。”
“…………”
池薇這次接的是一部古裝劇，她演女三號，也沒什麽臺詞。
女主演是佘幻姍，除了拍戲，幾個女人都愛圍在她身邊聊天。
與其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套近乎。
佘幻姍十二歲就開始演戲，出道十幾年，各種各樣的獎拿了個遍。
佘家有錢有勢，她不缺資源，早期接的都是些乖乖女的角色，近年才開始挑戰不同角色。
演技不敢多說，她這麽多年堆積起來的人氣就代表著她參演的劇收視不會低。
佘幻姍瞧不起這些人，大家心裏也有數，當面捧著她，轉背又說她閑話。
“說什麽和陸之洲訂了婚，馬上就要結婚了，這麽多年，我就沒看陸之洲露過面。”
“光是聽說訂婚，誰知道訂沒訂，要真訂了，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不大張旗鼓地辦宴席？”
“怕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吧。”
“一看就是商業聯姻，結婚了又如何？男人不照樣在外頭找！”
“像陸之洲那樣有錢有顏的精英，哪還用得著他找，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多得是！”
她們說她們的，池薇獨自坐在一旁看劇本，不參與討論。
空下來時發條短信給陸之洲：【她們說想睡你的女人能排到北街。】
陸之洲回她：【她們也只能想想。】
池薇看著短信笑了下，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她轉頭去看，是濮子昂。
濮子昂演男一號，他比他們晚一天進組，剛拍完一場過來。
他在池薇旁邊坐下，問道：“你接下來演哪場，要不要我跟你對戲？”
池薇搖搖頭：“我拿手的壞角色。”
池薇近年來接的戲不是傻白甜就是惡毒女，都招罵。
前年演了個惡毒女配，導演誇她演技好，觀眾卻沒那麽善良，戲裏戲外都罵她。
裴心宜剛跟著池薇時，不了解情況，給池薇註冊了微博，結果當天晚上評論就炸了。
熱評全是罵她的，網友們不是罵她白蓮花就是罵她有心機，歹毒，有的還P遺照發過來，嚇得裴心宜趕緊關閉評論。
池薇倒不在意這些，他們罵得越厲害，找她拍惡毒女配的導演越多，有錢賺，對她來說是好事。
濮子昂遞給她一瓶水，笑她：“演惡毒女配還演上癮了。”
“管它什麽角色，有戲演就是好事。“池薇擰了兩下瓶蓋，沒擰開，把水放地上。
濮子昂拿起，輕松擰開給她。
“謝謝。”池薇喝了口，說道，“我今年應該能把欠你的錢還給你。”
池薇去年問濮子昂借了一筆錢，今年她如果不間斷接戲，加上卡裏的錢，應該夠還。
濮子昂皺了皺眉，“池薇，你怎麽老急著還我錢？”
“欠著心裏不踏實。”
“那就聽我的，接下陳導那部戲。”
陳導是濮子昂的舅舅，正在籌拍一部新劇。
濮子昂是那部劇的投資人，他不止一次跟池薇提過，要她去演女二號。
雖說是女二號，卻是一個非常討喜的角色，很容易扭轉池薇在觀眾心中的形象。
濮子昂一個男人，對她什麽心思，池薇心知肚明。
這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她當時沒接受，現在更不可能接受。
那頭場記在喊，池薇起身道：“我先過去了。”
濮子昂第一次覺得女人這麽難搞。
池薇這人，跟誰都分得特清楚，她當初跟他借錢時，按照正常程序打了借條，還要算上利息，不然就不向他借，濮子昂拿她沒辦法，只能隨她。
他喜歡她，也只是各種暗示，就怕捅破了那層紙，池薇離他更遠。
結束一天的拍攝，池薇回到酒店，洗了個澡，剛躺床上，手機就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池薇掛斷，對方又鍥而不舍地繼續打。
池薇被吵得煩了，接起：“餵。”
“薇薇啊，你爸爸快不行了，都進ICU了，你快打點錢回來，不然醫生不給治啊！”
池薇沒料到她媽會這麽快打電話過來，她起身走到窗邊，淡聲問：“這回又是什麽病？”
“醫生說疑似肝癌。”沈念珍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哭腔，“薇薇啊，你爸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他可不能倒下，你快想想辦法啊！整點錢回來，不然你爸這回真是沒命了呀！”
“我能有什麽辦法？”
池薇覺得，她媽要是當演員的話，肯定比她更有前途。
“你沒有辦法你爸就真的完了！你姐那個沒用的，嫁了好人家也不資助家裏，你弟現在媳婦都討不到，她在人家家裏當少奶奶，日子倒是過得比誰都舒坦！”
沈念珍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池薇就壓不住火，“媽，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我姐都被你們糟蹋成這樣了你還這麽罵她，要治病是嗎？你們不是有房子嗎？把房子賣了呀，房子賣了就有錢治病了！你要房子還是要我爸，自己選！”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沈念珍怒不可遏，罵道，“你這個白眼狼，不給錢就算了，還說要賣房子，房子賣了你弟怎麽辦？現在的姑娘，嫁人都要有車有房，你弟現在沒有車，女朋友不肯嫁給他，要是再把房子賣了，他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有車有房。”池薇嗤笑一聲，“那姑娘沒說要父母雙亡？”
聽女兒這麽說，沈念珍氣得臉色直發白，“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沒良心的東西！”
“你養我？”池薇仿佛聽到一個笑話，“我從十二歲開始就沒問你要過錢，這些年，我給家裏的錢少說也有上百萬，你對我的生育之恩我早已還清，從此以後，你們的事我不會再管了！”
池薇掛斷電話，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
六月的風，燥熱難耐，她的心卻是冷的。
如果不是遇到陸之洲，如果她沒有跑出來逃離他們的魔抓，她的命運很可能跟姐姐一樣。
畢業後池薇回去過一次，她爸說有男人看過她的照片，對她很滿意，接觸之後如果合得來，對方願意出幾十萬的彩禮。
池薇當晚一句話沒說，第二天便回了A市，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回去過。
有人敲門，池薇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眼睛竟然濕潤了。
她自嘲一笑。
真是不值得。
池薇斂了斂神，過去開門，入眼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
“節日快樂。”隨後，濮子昂站直身子露出腦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發著瀲灩的光，“池薇，打開來看看。”
池薇有些莫名，問他：“今天是什麽節日？”
“六一。”
“…………”
濮子昂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可當他看到今天那些男人都有送女朋友禮物,他就覺得自己也應該給池薇準備點什麽。
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見她不動，濮子昂催促道：“快打開來看看。”
池薇雙手環胸，無奈道：“濮影帝，我今年已經22歲了。”
“不管多大，女人都應該被當成孩子寵。”濮子昂打開盒蓋，裏頭滿滿的都是零食。
巧克力，薯片，幹脆面，火腿腸，爆米花……還有棒棒糖。
都是些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
池薇再度無語。
她沒有童年，也沒有當下女孩子常說的少女心，所以對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感覺。
池薇正愁該怎麽拒絕，屋內手機響了。
“抱歉。”
她回屋拿起手機，是陸之洲。
“在哪裏？”他問。
“酒店。”
“下來。”
他這麽說，池薇沒反應過來，問他：“下哪裏來？”
陸之洲坐在車裏，看著前面的酒店，說道：“我在樓下。”
作者有話要說： 池薇：床上熱情這個鍋可以給酒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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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薇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一接通，電話那頭經紀人沈偉毅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怒吼：“池薇，你人在哪裏？今天進組你知不知道？你要讓大家等你一個人嗎！”
池薇閉著眼，等他罵完了才道：“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自己過來。”
沈偉毅又罵了幾句，最後說：“你現在在哪兒，我讓裴心宜過來接你。”
“你讓她把行李收拾好帶過去，我很快就過來。”
全身酸痛，把手機扔一旁，池薇瞇了兩分鐘。
再睜眼時，想起什麽，她腦子一下就炸了。
喝醉酒壞事，這話果然不假。
她揉揉眉心，腦海裏全是昨晚的瘋狂。
從浴室到床上，陸之洲各種磨她，絲毫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情到深處，他埋在她胸前低聲喊她小池塘。
要命！
池薇想起床，陸之洲還在睡，一條腿橫在她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她偏頭看他，戳了戳他的淚痣，想起他第一次叫她小池塘，也是在床上。
小池塘是池薇的昵稱，獨屬陸之洲。
說起來還是池薇先撩的他。
那時候他們剛交往不久，兩人一起去書店選書，不知怎的就聊到七大洲四大洋，池薇腦中靈光一閃，忽地冒出一句：“七大洲我只愛陸之洲。”
記得他當時楞了一下，也沒說話，就低頭繼續看書。
池薇還以為自己的土味兒情話遭到了嫌棄，尷尬地聳了聳肩。
下午臨走時，陸之洲塞給他一本《牡丹亭》，池薇回宿舍翻開來看，裏頭夾著一張書簽，上面一排瀟灑淩厲的黑色鋼筆字，寫著：我也不愛七大洲，我只愛我的小池塘。
自此，小池塘成了他的專屬，他每次都在床上叫她，還要逼著她喊他洲洲。
池薇昨晚酒喝得太多，頭痛欲裂，喊沒喊她也記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現在必須起床。
好不容易把陸之洲的腿挪開，她下床撿起地上的連衣裙，發現拉鏈壞了……
池薇懊惱，也顧不了那麽多，在衣櫃裏找了件陸之洲的衣服套上，去洗手間洗漱。
等她洗漱完回來，陸之洲已經起床在穿褲子。
他扣好皮帶，問她：“怎麽不多睡會兒？”
“今天要進組。”陸之洲一直盯著她看，池薇有些不自在，問道，“你家有針線嗎？”
“要針線做什麽？”
陸之洲轉身去拿襯衫，池薇看到他肩膀上有抓痕，是她昨晚留下的。
池薇很快移開目光，說道：“裙子拉鏈壞了，我縫一下。”
陸之洲把襯衫套上，打電話叫人送衣服過來。
池薇看了下時間，怕來不及，說道：“不用送過來，我穿我原來那件出去買。”
陸之洲掃了眼池薇那件皺巴巴的連衣裙，一邊扣紐扣一邊走到他跟前，在她耳邊呼著熱氣：“昨晚計時了沒？”
池薇耳根一熱，不理他，拿手機給裴心宜發短信。
陸之洲輕笑一聲，道：“吃了早餐我送你過去。”
池薇看他一眼，“不了。”
扣好紐扣，陸之洲將衣服下擺撫平塞進西褲裏，又問她：“在劇組待多久？”
“不知道。”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
陸之洲轉身從衣櫃裏拿了條領帶，塞到池薇手裏，“你幫我打。”
池薇放下手機，專心幫他打領帶。
陸之洲看著她，默了會兒，道：“我忙完去找你。”
池薇沒說話，故意幫他把領帶打得很緊。
陸之洲扯開她的手，自己松了松，調整好，叮囑她：“記得給我發短信，不許不接電話。”
池薇：“演戲的時候不能接電話。”
不滿她的態度，陸之洲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掌扣住她後腦勺吻她。
他用力咬著，故意把她弄疼。
池薇疼得心顫，又抵抗不了，就使勁兒掐他的腰。
熱吻結束，他道：“薇薇，你變了。”
池薇擡眼看他，“哪裏變了？”
“以前你很容易害羞。”
“現在呢？”
“床上熱情，床下冷淡。”
“…………”
池薇這次接的是一部古裝劇，她演女三號，也沒什麽臺詞。
女主演是佘幻姍，除了拍戲，幾個女人都愛圍在她身邊聊天。
與其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套近乎。
佘幻姍十二歲就開始演戲，出道十幾年，各種各樣的獎拿了個遍。
佘家有錢有勢，她不缺資源，早期接的都是些乖乖女的角色，近年才開始挑戰不同角色。
演技不敢多說，她這麽多年堆積起來的人氣就代表著她參演的劇收視不會低。
佘幻姍瞧不起這些人，大家心裏也有數，當面捧著她，轉背又說她閑話。
“說什麽和陸之洲訂了婚，馬上就要結婚了，這麽多年，我就沒看陸之洲露過面。”
“光是聽說訂婚，誰知道訂沒訂，要真訂了，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不大張旗鼓地辦宴席？”
“怕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吧。”
“一看就是商業聯姻，結婚了又如何？男人不照樣在外頭找！”
“像陸之洲那樣有錢有顏的精英，哪還用得著他找，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多得是！”
她們說她們的，池薇獨自坐在一旁看劇本，不參與討論。
空下來時發條短信給陸之洲：【她們說想睡你的女人能排到北街。】
陸之洲回她：【她們也只能想想。】
池薇看著短信笑了下，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她轉頭去看，是濮子昂。
濮子昂演男一號，他比他們晚一天進組，剛拍完一場過來。
他在池薇旁邊坐下，問道：“你接下來演哪場，要不要我跟你對戲？”
池薇搖搖頭：“我拿手的壞角色。”
池薇近年來接的戲不是傻白甜就是惡毒女，都招罵。
前年演了個惡毒女配，導演誇她演技好，觀眾卻沒那麽善良，戲裏戲外都罵她。
裴心宜剛跟著池薇時，不了解情況，給池薇註冊了微博，結果當天晚上評論就炸了。
熱評全是罵她的，網友們不是罵她白蓮花就是罵她有心機，歹毒，有的還P遺照發過來，嚇得裴心宜趕緊關閉評論。
池薇倒不在意這些，他們罵得越厲害，找她拍惡毒女配的導演越多，有錢賺，對她來說是好事。
濮子昂遞給她一瓶水，笑她：“演惡毒女配還演上癮了。”
“管它什麽角色，有戲演就是好事。“池薇擰了兩下瓶蓋，沒擰開，把水放地上。
濮子昂拿起，輕松擰開給她。
“謝謝。”池薇喝了口，說道，“我今年應該能把欠你的錢還給你。”
池薇去年問濮子昂借了一筆錢，今年她如果不間斷接戲，加上卡裏的錢，應該夠還。
濮子昂皺了皺眉，“池薇，你怎麽老急著還我錢？”
“欠著心裏不踏實。”
“那就聽我的，接下陳導那部戲。”
陳導是濮子昂的舅舅，正在籌拍一部新劇。
濮子昂是那部劇的投資人，他不止一次跟池薇提過，要她去演女二號。
雖說是女二號，卻是一個非常討喜的角色，很容易扭轉池薇在觀眾心中的形象。
濮子昂一個男人，對她什麽心思，池薇心知肚明。
這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她當時沒接受，現在更不可能接受。
那頭場記在喊，池薇起身道：“我先過去了。”
濮子昂第一次覺得女人這麽難搞。
池薇這人，跟誰都分得特清楚，她當初跟他借錢時，按照正常程序打了借條，還要算上利息，不然就不向他借，濮子昂拿她沒辦法，只能隨她。
他喜歡她，也只是各種暗示，就怕捅破了那層紙，池薇離他更遠。
結束一天的拍攝，池薇回到酒店，洗了個澡，剛躺床上，手機就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池薇掛斷，對方又鍥而不舍地繼續打。
池薇被吵得煩了，接起：“餵。”
“薇薇啊，你爸爸快不行了，都進ICU了，你快打點錢回來，不然醫生不給治啊！”
池薇沒料到她媽會這麽快打電話過來，她起身走到窗邊，淡聲問：“這回又是什麽病？”
“醫生說疑似肝癌。”沈念珍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哭腔，“薇薇啊，你爸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他可不能倒下，你快想想辦法啊！整點錢回來，不然你爸這回真是沒命了呀！”
“我能有什麽辦法？”
池薇覺得，她媽要是當演員的話，肯定比她更有前途。
“你沒有辦法你爸就真的完了！你姐那個沒用的，嫁了好人家也不資助家裏，你弟現在媳婦都討不到，她在人家家裏當少奶奶，日子倒是過得比誰都舒坦！”
沈念珍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池薇就壓不住火，“媽，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我姐都被你們糟蹋成這樣了你還這麽罵她，要治病是嗎？你們不是有房子嗎？把房子賣了呀，房子賣了就有錢治病了！你要房子還是要我爸，自己選！”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沈念珍怒不可遏，罵道，“你這個白眼狼，不給錢就算了，還說要賣房子，房子賣了你弟怎麽辦？現在的姑娘，嫁人都要有車有房，你弟現在沒有車，女朋友不肯嫁給他，要是再把房子賣了，他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有車有房。”池薇嗤笑一聲，“那姑娘沒說要父母雙亡？”
聽女兒這麽說，沈念珍氣得臉色直發白，“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沒良心的東西！”
“你養我？”池薇仿佛聽到一個笑話，“我從十二歲開始就沒問你要過錢，這些年，我給家裏的錢少說也有上百萬，你對我的生育之恩我早已還清，從此以後，你們的事我不會再管了！”
池薇掛斷電話，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
六月的風，燥熱難耐，她的心卻是冷的。
如果不是遇到陸之洲，如果她沒有跑出來逃離他們的魔抓，她的命運很可能跟姐姐一樣。
畢業後池薇回去過一次，她爸說有男人看過她的照片，對她很滿意，接觸之後如果合得來，對方願意出幾十萬的彩禮。
池薇當晚一句話沒說，第二天便回了A市，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回去過。
有人敲門，池薇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眼睛竟然濕潤了。
她自嘲一笑。
真是不值得。
池薇斂了斂神，過去開門，入眼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
“節日快樂。”隨後，濮子昂站直身子露出腦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發著瀲灩的光，“池薇，打開來看看。”
池薇有些莫名，問他：“今天是什麽節日？”
“六一。”
“…………”
濮子昂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可當他看到今天那些男人都有送女朋友禮物,他就覺得自己也應該給池薇準備點什麽。
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見她不動，濮子昂催促道：“快打開來看看。”
池薇雙手環胸，無奈道：“濮影帝，我今年已經22歲了。”
“不管多大，女人都應該被當成孩子寵。”濮子昂打開盒蓋，裏頭滿滿的都是零食。
巧克力，薯片，幹脆面，火腿腸，爆米花……還有棒棒糖。
都是些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
池薇再度無語。
她沒有童年，也沒有當下女孩子常說的少女心，所以對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感覺。
池薇正愁該怎麽拒絕，屋內手機響了。
“抱歉。”
她回屋拿起手機，是陸之洲。
“在哪裏？”他問。
“酒店。”
“下來。”
他這麽說，池薇沒反應過來，問他：“下哪裏來？”
陸之洲坐在車裏，看著前面的酒店，說道：“我在樓下。”
作者有話要說： 池薇：床上熱情這個鍋可以給酒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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