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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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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吃飯

“你來開車。”

忙了一晚上,沈槐安本來就沒吃多少,再加上神霄玉清訣和請無常消耗巨大,這會兒有點頭暈,大概是低血糖又犯了。

晏玄齡看了眼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沈槐安,皺了皺眉,眼中閃過擔心,車開得更慢了。

直到天快蒙蒙亮時,兩人才回到家。

晏玄齡下了車,快步繞到另一側打開門,伸手去服沈槐安,卻被她擋開,“還好嗎?”

“沒事,”沈槐安擺了擺手,唇色有些泛白,“老毛病了。”

看來之前給晏玄齡續命還是損耗過大,近一個月都沒養好,否則沒怎麽吃飯,也不至於這樣。

沈槐安靠在一邊,擡眼看著電梯上的數字跳動,晏玄齡站得離她很近,能感覺到他有點緊張,一直分出註意力關註她的狀態,好像很怕她暈過去的樣子。

“對了,今天的符箓還沒給你,”她突然想到之前畫的符箓用完了,頓了一下,“等會兒回去給你畫吧。”

“不用了,”晏玄齡神情平靜,好像忘記了符箓少一天壽命會減退十年,“你好好休息。”

沈槐安驚訝轉頭,又帶著幾分不理解,“你明白你在說什麽嗎?當時我說的話需要再覆述一遍嗎?”

她以為他好不容易續上一條命,應該會格外珍惜,可沒想到十年壽命在他口中好像可有可無,隨隨便便就被他放棄了。

沈槐安擡眼打量他,男人的眉眼低壓,同樣垂眸看向她,電梯頂燈自上而下照射,在他的眼瞼處投下細密的陰影,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晏玄齡卻把沈槐安的疑惑和不解看了個一清二楚,他笑了笑,“不需要,我知道我在說什麽。”

“叮——”

電梯門開了。

沈槐安收回目光,無意探尋他的想法,快要邁出電梯時,聽見身後的晏玄齡問道,“要一起吃點東西嗎?”

她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態答應了晏玄齡,或許是肚子太餓了,又懶得出去買吃的,也可能是突然想起晏非晚總纏著晏玄齡做飯,說他哥的廚藝讓他恨不得把舌頭吞了。

總之,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點了點頭,然後看見晏玄齡唇邊的笑意緩緩擴大,直達漆黑眼底。

“請進,”他打開門,紳士地請沈槐安先進去,跟在後面關上了門,“稍等,我幫你找雙拖鞋。”

沈槐安以為自己將會看到簡潔現代風的裝修,然而繞過玄關之後,沙發上一排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毛絨玩具闖入她的視線。

晏玄齡見她停步盯著沙發,po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扣裙依五而爾期無爾吧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個人比較喜歡這種毛絨絨的東西,所以不知不覺收集了很多。”

沈槐安挑眉,意味深長道,“挺可愛的。”

沒想到在外寡言少語、沈熟穩重的晏玄齡會喜歡這些,一想到他回家之後神情平淡地窩在毛絨玩具堆裏,沈槐安就忍不住想笑。

“你隨便坐,”晏玄齡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我去做飯。”

沈槐安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隨手撈過一只胖熊貓抱在懷裏。

除了毛絨玩具,房間整體色調也是溫暖的米色,巨大的落地窗很開闊,外面的陽臺上養著很多綠植,花朵細細碎碎地開了很多,房間裏同樣擺放著不少小盆栽,能看出住在這裏的人很熱愛生活。

沈槐安放松地癱在柔軟的毛絨玩具裏,視線落在開放式廚房裏忙碌的背影,深灰色的圍裙系在晏玄齡身上,寬肩細腰愈發凸顯。

人和人之間的氣會互相影響,經常待著的地方更是會殘留人的氣,這種氣會潛移默化地改變場所本身的氣,尤其是家宅這樣非常私密的場所。

所謂家風影響家宅,不好的家風會導致家宅不寧,反則可使家宅安康,就是人之氣所產生的影響。

沈槐安半闔著眼,她能感覺到房間裏充滿了平靜安和的氣,正如同晏玄齡這個人給她的印象,簡直情緒極度穩定得不像人。

沈槐安無意識地揉搓兩把手底下的毛絨玩具,她有時候真的懷疑,晏玄齡是不是還帶著做龍時候的記憶?

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他被殺時沒有絲毫怨恨。

龍與天同壽,除非與人鬥法隕落或被他人所殺,根本不會死亡,可被人所殺怎麽會心無怨恨?

晏玄齡幾輩子前怎麽想的她不知道,起碼沈槐安做不到。

她重生一世,雖然玄術修為提升了一大截,但被上輩子的死亡和仇恨所累,心境遠沒有上輩子平和,或許有朝一日查明真相,能達到上輩子的心境。

該殺的人她要殺,該修的道她也不會放下。

“劇情”算什麽東西,有龍氣在,即便是女主蕭夢雲她也能殺,總有一天,她要查明真相手刃仇人,做靈法時代飛升第一人。

沈槐安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註意到廚房裏已經停了火。

腳步聲漸近,晏玄齡伸出手在無意識盯著自己的人眼前晃了晃,“吃飯了。”

沈槐安回神,吸了吸鼻子,好香。

“你要是開個餐館,肯定爆火,”她現在相信晏非晚真的沒有胡說,驚喜地看向晏玄齡,毫不吝嗇誇讚,“你弟說得沒錯,確實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沈槐安回想這幾年吃外賣日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經歷過美味洗禮的舌頭,以後哪還能吃得下去外賣。

“你每天都會做飯嗎?”她看了眼安靜吃飯的晏玄齡,不動聲色地打聽。

他點了點頭,“非晚進入公司之後,我沒以前那麽忙,基本每天都會做飯。”

“咱倆做個飯搭子怎麽樣?”沈槐安笑瞇瞇道,“我買菜你做飯。”

晏玄齡點了點頭,眼中閃過笑意,“可以,但你會挑菜?”

沈槐安一噎,辯駁道,“你可以列個單子給我,到時候我按單子買總不會出錯。”

“成交,”晏玄齡盛了碗湯遞給她,“想吃什麽可以跟我說。”

他沒有說自己家裏的菜都有專人來送,就像他今晚精心準備的這頓飯,用了多少心思都不會告訴她。

沈槐安看著和人有說有笑,但看厲鬼對周鑫動手時她的眼神,晏玄齡就明白她既冷漠又瘋狂。

這一切都被她壓抑在表象之下,為了不讓紀眠卿和沈星禦擔心。

至於其他人,都不在她需要註意的範圍內,當然也包括他,所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露出那樣的面目。

沈槐安允許他的接近,只是因為對他有所圖,雖然他不清楚“隨叫隨到”包含什麽意思,但只要有機會待在她身邊就行。

晏玄齡最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不管心境如何,他終究是個會權衡利弊的商人。

在他動心的那一刻,二十多年裏在死亡逼近中鍛煉出的強大心智,讓他瞬間明白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徐徐圖之。

沈槐安放下筷子,發現他身後的酒櫃上都掛著幾只毛絨絨的掛件,其中有一只抱著樹杈的小考拉,睡眼迷蒙非常可愛,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晏玄齡回頭,起身取下那個掛件遞給她,“送給你。”

“謝謝,”她頓了頓接過掛件,毛絨絨的,手感很好,“你為什麽、喜歡毛絨玩具?”

“小時候我總生病,基本沒什麽朋友,爸媽怕我孤單,就總給我帶毛絨玩具回來,”晏玄齡露出懷念的神色,輕輕笑了笑,“他們告訴我,玩具就是我的小夥伴。”

“這個習慣一直沒有改變,到現在就成了我的愛好,”他指了指沈槐安手裏的掛件,“收集它們也算是一種樂趣。”

沈槐安捏了捏小考拉,“你請我吃飯,還送我這個,今天的符箓錢就免了。”

她幫他把碗碟放進洗碗機,拍了拍手向外走去,“等我十分鐘。”

沈槐安徑直出門回了家,從書房裏翻出黃紙朱砂,屏息凝神,提筆畫下一道符箓,等朱砂幹透拿給了晏玄齡。

“你還好嗎?”晏玄齡看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有些擔心。

“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她擺擺手,打了個呵欠,“天都亮了,我去補覺,明天見。”

“明天見。”

直到沈槐安關上門,晏玄齡才收回視線進了屋,他換下前一天的符箓,珍而重之地放進雕工精美的紅木盒子,仔細保存起來。

沈槐安淘來一批陣法古籍,在家裏窩了一個多月才看完,還是沒找到上輩子那個邪陣的破解之法。

除了每天去晏玄齡那邊蹭飯,她基本上沒有出門。

宋周兩家後續的事情,她還是聽晏非晚說的,這小子簡直是個人形八卦傳播器,怪不得和沈星禦聊得來。

宋琳打錢很快,第二天就到了她的賬上,周鑫自從那天以後,整個人變得疑神疑鬼,宋琳有宋家在身後撐腰,很快就和他離了婚。

周老太爺涉獵玄學多年,當然知道周鑫這是神魂不穩,曾經對宋家的攀附現在反倒成了刀尖向內的利刃,讓周家敢怒不敢言。

秦牧那邊收到沈槐安的錄音後,重啟了當年這場車禍的調查,不知道誰把案情發到了網絡上,一時間鬧得風風雨雨,頓時加快了案件調查速度。

借死人運這種事沒法搬到臺面上來說,但周鑫故意殺人、肇事逃逸,周家找人替罪的事情都是真的。

判決書下得非常快,周鑫因為精神上的問題逃過一劫,卻終生要在精神病院裏度過一生。

周老爺子氣得進了醫院,周父承認犯罪事實進去了,周母則在一切落定之後,把周家產業盡數變賣,拿著錢出了國,再也沒了消息。

果真和沈槐安說得一樣,周家不僅把借的運還了回去,還迅速敗落,燕平人人避之不及。

晏非晚唏噓幾聲,“真是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咎由自取,”晏玄齡盛好湯放在沈槐安面前,瞥見眼巴巴看著他的弟弟,把湯勺遞過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晏非晚撇嘴,有心上人就忘記弟弟。

沈槐安喝了口鮮嫩的雞湯,遮住嘴角笑意。

“最近不忙了?”晏玄齡問道,“我聽爸說你又接了項目。”

“哎呀差點忘了,”晏非晚轉移話題,看向沈槐安,“我今天是來找槐安姐的。”

“林家那個大廈,最近死了好幾個人,傳鬧鬼傳得人心惶惶,好多人都準備辭職了,”他翻出一張大廈的照片遞給沈槐安,“林暄聽說我認識槐安姐,就讓我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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