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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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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龍氣

沈家身為玄術世家,在玄術界的地位不亞於晏家,蕭家相比之下反倒落了半籌。

所以蕭家向晏家遞請帖的時候只是客套,沒想到晏家真的會來。

沈槐安作為這場宴會的主人公之一,正和紀眠卿擠在角落裏躲清靜,眼見蕭泰一張老臉笑得燦爛,到門口迎人去了。

蕭氏夫婦帶著蕭雲山和蕭夢雲緊隨其後,他們早早得知沈槐安兩年前搬離了沈家,又對他們沒什麽好臉色,自然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蕭家世代從商都是人精,倒省得沈槐安浪費口舌。

紀眠卿看了眼進來的一家四口,湊到沈槐安耳邊,玫瑰香濃而不膩,淩冽後調還帶著幾分攻擊性,與她這個人極為相符。

“誰啊這是?”

“晏家的。”

沈槐安瞇了瞇眼,她記得上輩子晏家沒來,看來劇情並非無法改變。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位早死的晏家大少身上,是龍氣?

她身為玄術師和從政經商的晏家八竿子打不著,上輩子見到晏非晚大約是兩年後,那時晏家大少已經不在人世,自然不知他竟身懷龍氣。

沈槐安隔著人群打量那位鮮少出現在人前的晏家大少,既然身懷龍氣,命格必然至尊至貴,為何會早亡?

可惜她不會相面,只能簡單斷運,若是能看看手掌,或許能推出些什麽。

蕭泰拉著蕭夢雲介紹給晏家人,晏非晚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眼神滿場亂晃,似乎在找什麽人。

晏家大少更是意不在此,雖然唇角帶些笑意,但其中的客套疏離之意格外明顯。

蕭家那些人精不會看不出來,就這還上趕著說話,聯姻兩個大字都快要明晃晃地說出口了,足見晏家在這些豪門中的地位。

“晏家那個好像在看你?”紀眠卿晃了晃酒杯,“你認識?”

沈槐安擡眼,晏非晚轉頭向父母說了什麽,拉著他哥的袖子想要來這邊,卻被蕭家和其他賓客簇擁著入場。

“前兩天接了個單子,順手救過他。”

上輩子修為被廢之後,蕭雲山身為蕭夢雲的好“哥哥”,不僅對她落井下石,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樣,承諾她教會蕭夢雲神霄玉清訣,就保她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可笑至極。

她本想著晏非晚日後繼承晏家,承她的情或許能牽制蕭家一二,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沈星禦被沈懷山支使地滿堂轉,提著裙子高跟鞋一步三拐,終於找見了角落裏的沈槐安。

“哎呀我親愛的小姑姑,快跟我走,再不過去爺爺要罵死咱們!紀姐你也快點,紀叔叔找你呢。”

沈槐安面無表情地被拉向人群中間,她只能順著“劇情”走,要是生出反抗的念頭,恐怕又會陷入頭腦昏沈的境地。

紀眠卿點了點頭,跟在兩人身後,她和沈槐安從小一起長大,怎會看不出她今晚心情不佳。

兩年前沈槐安性情大變,險些與沈家鬧翻,最終搬出老宅自立門戶,以她往日作風,必然不會來參加認親宴,但她卻來了。

原因是什麽紀眠卿無意深究,她只需要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就行。

賓客滿堂,觥籌交錯。

蕭泰和沈懷山適時舉杯,沈槐安和蕭夢雲分別站在二人身旁,聽他們說認親一事的前因後果。

沈蕭兩家商議,因兩個孩子年紀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並不強迫改名和家裏人住在一起,常常回家走動便好······

這些話沈槐安上輩子聽過一遍,那時她還對蕭家心懷期待,卻被沈懷山接下來一句話徹底打擊。

他一改往日嚴厲,笑著與蕭夢雲輕輕碰杯,眼中滿是讚賞和慈愛,“夢雲的天賦還在槐安之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沈槐安心中冷笑,玄門沈家家主如此高的評價,已經初步奠定了蕭夢雲日後在玄術界的地位。

他為他的親孫女鋪路,這也沒什麽,但自此之後,沈槐安發現蕭家更加偏向蕭夢雲,後來她被誣陷,蕭家更是三緘其口、避而不見。

沈懷山正遞給蕭夢雲一本冊子,“這本心法是我親手抄錄,且送給夢雲做個認親禮。待你熟讀背誦之後,我就教你沈家的咒術法訣。”

“謝謝爺爺!”蕭夢雲甜笑著接過,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裏。

沈家給的是真本事,蕭家卻只準備了一個玉鐲子,此時顯得格外寒酸。

蕭夢雲看出蕭泰面上尷尬,連忙解圍,向沈懷山撒嬌,“聽說槐安練的神霄玉清訣是很厲害的雷法,爺爺說我天賦好,那我得花多少年才能練成啊?”

沈槐安心中冷笑,這話正好問在沈懷山痛處。

神霄玉清訣只能八字極陽之人修煉,沈懷山當年一手瞞下,對外只說是沈家祖傳術法,因沈槐安天賦異稟才能修煉。

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還以為沈家當真有如此厲害的術法。

上輩子沈槐安實事求是地說了句“你練不了”,反倒惹得蕭夢雲眼圈一紅,蕭雲山出口維護,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就此成了日後攻訐她的理由,說她嫉妒心極強,認親宴時就眼高於頂,才會頻頻“加害”蕭夢雲。

這句話是她上輩子悲劇的開始,這輩子沈槐安不願再說。

然而熟悉的昏沈感襲來,她咬緊牙關,想要掙脫逃離“劇情”,指尖甚至有細微的電光閃爍。

她恨極了這該死的“劇情”,讓她連口中說出的話語都沒法自控,不如召出雷法劈了蕭夢雲,主角一死這小說也該結束了。

眼見著上輩子的那句話就要出口,沈槐安卻瞬間清醒過來,止住了話。

轉頭眼前一片金光,幾乎要把她的眼睛閃爆。

“你好沈小姐,我是晏玄齡,晏非晚的哥哥,感謝你那晚救了非晚,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來找晏家。”

身姿挺拔的男人笑著伸出手,面色蒼白,嘴唇微微泛紫,一雙眼睛倒是漆黑有神,不像個重病纏身的人。

“晏先生客氣了。”

沈槐安敏銳地察覺到,她剛剛得以脫離劇情,必然與晏玄齡有關,或者說,與他身上的龍氣有關。

就是他的壽命太短,三十而亡,沒活過明年。

“大師,好久不見啊!”晏非晚湊過來,打斷了沈槐安的思路,“真的要謝謝你,否則我那晚可能真得交待在山上。”

沈槐安笑了笑,“不客氣,舉手之勞。”

晏氏夫婦與兩位熟人說完話,也走了過來。

呂婉晴仿佛沒看見一旁的蕭夢雲,笑著牽起沈槐安,“站著累,咱們去那邊坐著說,我還有些事兒想請教沈小姐。”

沈槐安點頭應下,跟著晏氏夫婦離開,晏玄齡和晏非晚跟在身後,向休息區走去。

自此,認親宴的“劇情”徹底偏離。

蕭家人怎麽也沒想到,沈槐安居然對晏非晚有救命之恩,壓錯寶的感覺可不怎麽好受,蕭泰的臉都僵了。

蕭夢雲暗中握緊了拳頭,直直盯著與晏家人一同離開的背影——

總有一天,她會超過沈槐安的!

這位晏夫人有些太過熱情,沈槐安能猜到或許與晏非晚的邀約有關,但以晏家的地位,縱然是請沈懷山也沒問題。

她自立門戶不過兩年,雖然有些名聲,卻也不至於讓晏家這麽熱情。

除非,他們已經將玄術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找了個遍,這個問題都沒能得到解決。

呂婉晴說是去休息區,實則一路進了包間,最後進來的晏非晚還神秘地關上了門。

看來晏家來參加宴會,是沖著她來的。

沈槐安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麽,只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晏家掌舵人——晏策說話。

晏家父子眉宇之間極為相似,晏玄齡和晏非晚都繼承了那份少見的英俊。

兄弟倆唯一不同的是,晏玄齡外貌更肖父,氣質卻如母親那般柔和沈靜,很好的中和了面容中的淩厲之氣。

晏非晚則下半張臉更加柔和,像極了母親,加上是個開朗性格,乍一看沒有半點鋒利神色。

以沈槐安對面相的粗淺了解,單從臉上看,這一家子都是福澤深厚之人。

尤其是晏玄齡,身帶龍氣的尊貴程度,在古代必然要做皇帝,只可惜現代社會哪有皇帝讓他做,如此一來,貴極必折。

“沈大師,”晏策神情鄭重,“非晚本已與您約好時間,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碰到了就忍不住麻煩您,還請見諒。”

“晏先生直說就行,在我能力範圍內的事,絕不推辭。”

她自然不會和錢過不去。

晏策與呂婉晴對視一眼,“沈小姐,可否請您看看玄齡的壽數幾何?”

看命數她並不在行,在沈家數年她除了古籍上的陣法和自己所創的神霄玉清訣爛熟於心,其他的沈懷山一概沒有教給她。

但······她還真知道晏玄齡的壽數。

壽數涉及天機,不可隨意洩露,但遮掩一二,也不是全然不能說。

於是沈槐安說道,“晏先生,您身上有一塊錢嗎?開車太堵了,我一會兒得坐公交回去。”

晏非晚眼睛一亮,晏家請過不少大師,談及壽數時大都遮掩暗示,是以聽懂沈槐安的語中之意並不難。

晏策和呂婉晴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哪怕是沈懷山也需要算上一算,沈槐安卻只憑面相就能斷定,可見實力不凡。

晏玄齡則投來平淡一眼,他聽見自己的壽數還剩一年,卻毫無波瀾,似乎對這事並不抱什麽希望。

呂婉晴忍不住問道,“那沈小姐可有辦法,讓玄齡多活些年歲?”

“凡人壽數既定,”沈槐安輕輕轉動茶碗,“你們想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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