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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淩萱再也繃不住表情，貓兒眼蓄滿了淚水。
言玨要走了，他們要分開了。
雖然這是她早就想過的結果，卻忍不住傷心，為什麽她無法像其他耀族女子那樣灑脫？
情人聚散本就是常事，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兩人的關系是暫時的，怎麽還是會難過。
言玨已經做得很好了，成婚後，對她細心體貼，未曾辜負過她。
是兩人的身份註定了他們無法長久。
他將來會成為國君，自己身為耀族女子，難孕子嗣，無法做他的君後，更不能只顧兒女情長，放棄重生後立志要守護的族人。
或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淩萱擦幹了淚水，努力平覆心情。
“咚咚……”叩門聲響起。
會是誰？
“萱兒，你在裏面嗎？”是顧非雲的聲音。
淩萱清了清嗓子：“我在裏面，進來吧。”
門被推開，顧非雲註意到她通紅的眼眶，心中咯噔一下。
“發生了什麽？我聽印兄說，言少君來過了。”
淩萱努力維持面上的表情，平靜地說：“嗯，我與他說清楚了，好聚好散。”
顧非雲微微震驚：“怎麽說的？”
“他問我願不願意隨他入宮，我拒絕了。”
“沒了？”顧非雲皺眉，“就只說了一句？”
入宮是什麽身份？她聖女的責任又如何兩全？言玨這句話的分量實在太輕。
淩萱點頭：“已經夠了，我明白的，這樣也好，我會開始新的生活。”
顧非雲沈默片刻，總覺得不對，他看走了眼？言玨就這樣放棄了？
給他自由選擇去留的機會，又告知淩萱即將有新的夫婿，顧非雲本意是想刺激一把言玨，讓他意識到心中的感情，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顧非雲嘆了口氣，感情的事，終究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他拍了拍淩萱的肩膀道：“別太難過，顧大哥尊重你的決定。”
淩萱不想讓他擔心，強打精神，“嗯”了一聲，笑著說：“不難過，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顧非雲的眼神軟了下來：“丫頭，不想笑就別笑了，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淩萱被他看穿，表情僵硬了些，低下頭。
“既然已經有結果，你和印兄假結親的事，是不是……”
“照舊吧。”淩萱知道他的意思，“印大哥也有難處，就當幫他一把。”
顧非雲想了想：“那好吧，熱鬧熱鬧，就當換個心情。”
次日晚上。
海棠送來了趕制的禮服，用於明日合籍的穿著。
淩萱簡單試過，覺得合身，就換了下來。
這一回，她的心情很平靜，沒有擔憂，也沒有喜悅，就當走個過場，和過去的日子告別。
等她試完衣服，海棠指了指另一件袍子：“萱兒，這件是新郎君的，還沒來得及試。”
“啊？為什麽？”淩萱疑惑。
“他一直沒回來。”
淩萱看了看天色，“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印大哥沒有差事，會去哪？”
她推開房門，朝印天的房間看了眼，果然漆黑一片，沒有點燈。
“你等等，我去問問非雲。”
顧非雲的房間是亮著的。
淩萱走到門口，敲了兩下：“非雲，我進來了？”
沒有得到回應，淩萱覺得奇怪，又敲了幾下，力道重了些，門就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非雲？”淩萱進了屋，視線突然凝住，“你……怎麽在這。”
屋內，皎潔的月光在窗沿投下陰影，微閃的燭光下，言玨白玉般無暇的面容染上一層暖色，深邃眼眸淡淡地望著她，薄唇輕抿，笑意極淺。
“在找人？”他的聲音像是厚重琴弦奏出的樂章，低沈而又磁性。
淩萱楞楞看著他，半晌才道：“我來找非雲，你怎麽在他的房間。”
“你想要找的，應該是印天吧。”
“……”淩萱覺得奇怪，“少君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在這等你很久了。”
淩萱不明白他的意思：“等我？莫非你知道他在哪？”
她覺得有些異樣，但言玨的神情很平常，她看不透對方想做什麽。
“我知道，我還知道，他今晚不會回來了。”言玨慢條斯理地說。
淩萱心跳猛然加快，直直盯著他：“少君什麽意思？”
言玨起身，走近幾步，站在她面前，眸中閃過暗色，語氣冷肅：
“我說，他不會回來了，明白了嗎？夫人。”
淩萱腦中一片空白，不會回來了，莫非……
“你對他做了什麽？”她失聲道。
言玨見她表情慌張，心中火氣更甚，握住她的手腕：“你以為呢？”
淩萱被他捏得有些疼，反射性想抽出手，卻依舊被牢牢掌控。
她擔心印天，軟聲懇求道：“別傷害他，印大哥沒有做錯什麽。”
“他沒做錯。”言玨輕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
他的表情很危險，淩萱不知該如何應對，卻又覺得很不對勁，言玨到底想做什麽？
她弱道：“我明日就要與他結親了，你把他帶走，我怎麽辦？”
言玨俯下身子與她對視，清冷無波的眼眸忽然帶上了邪性：“結親？呵……不可能了。”
貓兒眼猛地睜大，他在說什麽，為什麽不可能……
見她嚇得說不出話來，言玨手指微松，一字一句道：“萱兒，除了我，你不會再有任何人。”
淩萱睫毛顫動，註視著他俊美無雙的冷酷容顏，忍不住推拒起來。
“憑什麽，我就要結親，我才不會做你後宮的附屬品！”
言玨緊緊扣住她的雙手，眸中漸漸有了火光：“附屬品？”
淩萱眼眶發紅，固執地瞪著他：“不是嗎？你想讓我像貴妃姑姑一樣，放棄耀族身份，這和附屬品有什麽區別。”
言玨微楞，忽然松手，表情越發冰寒。
許久，他才出聲：“今日，我在父君的書房求了一整日。”
淩萱不明所以，默默看著他。
言玨低聲道：“我請求他，許你做我唯一的正妻，你認為，那是附屬品，很好。”
正妻？淩萱心中震驚，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完，言玨沒有停留，越過她，邁步朝門外走去。
擦身而過時，淩萱心口驟然抽痛起來。
“你等等！”她拉住言玨的衣角，嘴唇囁嚅，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呆楞地看著他。
言玨伸手將衣角抽出，面無表情，擡步欲走。
“等等！別走。”淩萱心亂如麻，用更大的力氣，抓住了他的手掌，緊緊不放。
言玨看了她一眼，黑眸幽深，自嘲道：“這是做什麽？聖女不是打定主意，要與我劃清界限。”
淩萱猛得搖頭：“不是……不是，我不知道。”
她聽著言玨語中的冷淡，心如刀割，她沒有想到，言玨一聲不響地為她去求了國君。
“你可知，我回到靜閣，聽聞你在試新婚禮服時，是什麽心情？”
他素來淡然的眼眸中漸漸顯露出戾氣，淩萱被他殺氣騰騰的模樣驚住。
他……很在意嗎？原來，他根本沒有表面那麽平靜，自己卻到現在才發現。
淩萱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不解哽咽道：“為什麽昨日不告訴我？”
“我不會做完不成的承諾。”言玨將手硬生生抽了出來，“既然聖女不稀罕，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衣擺輕揚，他大步朝前走去。
眼看他要伸手推門，淩萱一把將他抱住，心慌到極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我錯了。”
她小手扣得死緊，聲音斷斷續續，眼淚瞬間湧出來，沾濕了他後背的錦衣。
“對不起，我以為你想讓我做你的後妃，就像……其他耀族女子一樣。”
越是門庭高貴，家大業大，對於子嗣後代看得越重，否則家族無以為繼，耀族女子也有嫁入別家的，因為身體緣故，大都做了妾侍，就連徐羽見那樣的美人也不例外。
“我沒想到，你會願意為我做這些。”
淩萱抱著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言玨生氣了，她從沒見過他生這麽大的氣，好像下一秒就要離她遠去了。
雙手被人握住，從腰上脫開。
言玨轉過身，靜靜看著她，見她小臉皺成一團，眼淚止不住下掉，神色惶然。
“你說你喜歡我，卻總是不相信我，為什麽？”
他這句話直插心底，淩萱怔住，為什麽？因為上輩子，他站在了耀族的對面。
從相遇開始，她就一直在防備他，不敢把他想得太好，總是在擔心會重蹈覆轍，就算後來得知耀族沒有被滅，還是無法放下心防。
他又習慣把情緒藏得很深，淩萱沒法讀透他的心思，卻忍不住想要猜測，這才生了誤會。
“我……是我錯了，我害怕你會對耀族不利，不敢與你交心。”她眼巴巴看著他，“你不會的，對嗎？因為我，你不會傷害耀族。”
言玨眼中閃過無奈：“你到現在還懷疑這一點？那是你的族人，我是你的夫婿，為何要傷害他們。”
淩萱聽懂了他的意思，心中湧出暖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早該確定的，言玨也喜歡她。
“我相信你，從今以後，我都會相信你。”淩萱舉著小手，立誓一般，忍不住又抽噎了幾聲。
她渾身的刺都軟了下來，水霧朦朧的眸中帶著期盼，一瞬不瞬看著他。
言玨靜默良久，終究敗下陣來，取出白帕，替她擦凈了眼角的淚水。
淩萱“嗚”的一聲，如歸巢的小兔撲進他懷裏，眼淚流得更兇了。
言玨一時難以招架，手臂僵硬，在她柔弱的背脊輕輕拍了兩下，環住了她。
“別再和我鬧脾氣了，好嗎？”
淩萱悶悶道：“我沒有鬧脾氣，我只是猜不透你在想什麽。”
“我又何嘗能猜透你的心思。”
不久前還與他親近，轉眼卻一副要將他割舍的姿態。
淩萱極少會聽到他郁悶的語氣，見他眼神幽幽，不禁破涕為笑。
“那就不猜了，以後，我直接問出來，好不好？”她覺得暖洋洋的，忍不住帶上了撒嬌的口氣。
言玨輕撫她的鬢發，無奈道：“好。”
淩萱心中一甜，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就這麽說定了。”
她大著膽子擡頭，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以後，你也只能有我。”
言玨似笑非笑看著她：“也？這麽說，萱兒不打算明日結親了？”
淩萱這才想起印天的事，急急忙忙道：“不結了！不結了！玨哥哥，結親是假的，印天是我找來做戲的，你快把他放了吧。”
言玨微怔，訝異地看著她，薄唇輕抿，目中有暗潮湧動。
“你叫我什麽？”他聲音有些低啞。
“啊？”淩萱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不是重點，印天他……”
不等她說完，言玨手臂發力，猛得將她拉近，堵住了她的雙唇。
“嗚嗚……”淩萱嚇了一跳。
柔軟溫熱的觸感安撫了她，很快，她便沈浸其中。
等到分開，她已是雙頰暈紅，不停地大口呼吸，軟倒在言玨懷中。
明明不是第一次，她卻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腦袋埋得越來越低。
言玨輕笑一聲，將她橫抱起來，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夫人敢戲耍我，就該做好受些懲罰的準備。”
言玨：獲得昵稱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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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聚散本就是常事，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兩人的關系是暫時的，怎麽還是會難過。
言玨已經做得很好了，成婚後，對她細心體貼，未曾辜負過她。
是兩人的身份註定了他們無法長久。
他將來會成為國君，自己身為耀族女子，難孕子嗣，無法做他的君後，更不能只顧兒女情長，放棄重生後立志要守護的族人。
或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淩萱擦幹了淚水，努力平覆心情。
“咚咚……”叩門聲響起。
會是誰？
“萱兒，你在裏面嗎？”是顧非雲的聲音。
淩萱清了清嗓子：“我在裏面，進來吧。”
門被推開，顧非雲註意到她通紅的眼眶，心中咯噔一下。
“發生了什麽？我聽印兄說，言少君來過了。”
淩萱努力維持面上的表情，平靜地說：“嗯，我與他說清楚了，好聚好散。”
顧非雲微微震驚：“怎麽說的？”
“他問我願不願意隨他入宮，我拒絕了。”
“沒了？”顧非雲皺眉，“就只說了一句？”
入宮是什麽身份？她聖女的責任又如何兩全？言玨這句話的分量實在太輕。
淩萱點頭：“已經夠了，我明白的，這樣也好，我會開始新的生活。”
顧非雲沈默片刻，總覺得不對，他看走了眼？言玨就這樣放棄了？
給他自由選擇去留的機會，又告知淩萱即將有新的夫婿，顧非雲本意是想刺激一把言玨，讓他意識到心中的感情，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顧非雲嘆了口氣，感情的事，終究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他拍了拍淩萱的肩膀道：“別太難過，顧大哥尊重你的決定。”
淩萱不想讓他擔心，強打精神，“嗯”了一聲，笑著說：“不難過，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顧非雲的眼神軟了下來：“丫頭，不想笑就別笑了，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淩萱被他看穿，表情僵硬了些，低下頭。
“既然已經有結果，你和印兄假結親的事，是不是……”
“照舊吧。”淩萱知道他的意思，“印大哥也有難處，就當幫他一把。”
顧非雲想了想：“那好吧，熱鬧熱鬧，就當換個心情。”
次日晚上。
海棠送來了趕制的禮服，用於明日合籍的穿著。
淩萱簡單試過，覺得合身，就換了下來。
這一回，她的心情很平靜，沒有擔憂，也沒有喜悅，就當走個過場，和過去的日子告別。
等她試完衣服，海棠指了指另一件袍子：“萱兒，這件是新郎君的，還沒來得及試。”
“啊？為什麽？”淩萱疑惑。
“他一直沒回來。”
淩萱看了看天色，“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印大哥沒有差事，會去哪？”
她推開房門，朝印天的房間看了眼，果然漆黑一片，沒有點燈。
“你等等，我去問問非雲。”
顧非雲的房間是亮著的。
淩萱走到門口，敲了兩下：“非雲，我進來了？”
沒有得到回應，淩萱覺得奇怪，又敲了幾下，力道重了些，門就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非雲？”淩萱進了屋，視線突然凝住，“你……怎麽在這。”
屋內，皎潔的月光在窗沿投下陰影，微閃的燭光下，言玨白玉般無暇的面容染上一層暖色，深邃眼眸淡淡地望著她，薄唇輕抿，笑意極淺。
“在找人？”他的聲音像是厚重琴弦奏出的樂章，低沈而又磁性。
淩萱楞楞看著他，半晌才道：“我來找非雲，你怎麽在他的房間。”
“你想要找的，應該是印天吧。”
“……”淩萱覺得奇怪，“少君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在這等你很久了。”
淩萱不明白他的意思：“等我？莫非你知道他在哪？”
她覺得有些異樣，但言玨的神情很平常，她看不透對方想做什麽。
“我知道，我還知道，他今晚不會回來了。”言玨慢條斯理地說。
淩萱心跳猛然加快，直直盯著他：“少君什麽意思？”
言玨起身，走近幾步，站在她面前，眸中閃過暗色，語氣冷肅：
“我說，他不會回來了，明白了嗎？夫人。”
淩萱腦中一片空白，不會回來了，莫非……
“你對他做了什麽？”她失聲道。
言玨見她表情慌張，心中火氣更甚，握住她的手腕：“你以為呢？”
淩萱被他捏得有些疼，反射性想抽出手，卻依舊被牢牢掌控。
她擔心印天，軟聲懇求道：“別傷害他，印大哥沒有做錯什麽。”
“他沒做錯。”言玨輕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
他的表情很危險，淩萱不知該如何應對，卻又覺得很不對勁，言玨到底想做什麽？
她弱道：“我明日就要與他結親了，你把他帶走，我怎麽辦？”
言玨俯下身子與她對視，清冷無波的眼眸忽然帶上了邪性：“結親？呵……不可能了。”
貓兒眼猛地睜大，他在說什麽，為什麽不可能……
見她嚇得說不出話來，言玨手指微松，一字一句道：“萱兒，除了我，你不會再有任何人。”
淩萱睫毛顫動，註視著他俊美無雙的冷酷容顏，忍不住推拒起來。
“憑什麽，我就要結親，我才不會做你後宮的附屬品！”
言玨緊緊扣住她的雙手，眸中漸漸有了火光：“附屬品？”
淩萱眼眶發紅，固執地瞪著他：“不是嗎？你想讓我像貴妃姑姑一樣，放棄耀族身份，這和附屬品有什麽區別。”
言玨微楞，忽然松手，表情越發冰寒。
許久，他才出聲：“今日，我在父君的書房求了一整日。”
淩萱不明所以，默默看著他。
言玨低聲道：“我請求他，許你做我唯一的正妻，你認為，那是附屬品，很好。”
正妻？淩萱心中震驚，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完，言玨沒有停留，越過她，邁步朝門外走去。
擦身而過時，淩萱心口驟然抽痛起來。
“你等等！”她拉住言玨的衣角，嘴唇囁嚅，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呆楞地看著他。
言玨伸手將衣角抽出，面無表情，擡步欲走。
“等等！別走。”淩萱心亂如麻，用更大的力氣，抓住了他的手掌，緊緊不放。
言玨看了她一眼，黑眸幽深，自嘲道：“這是做什麽？聖女不是打定主意，要與我劃清界限。”
淩萱猛得搖頭：“不是……不是，我不知道。”
她聽著言玨語中的冷淡，心如刀割，她沒有想到，言玨一聲不響地為她去求了國君。
“你可知，我回到靜閣，聽聞你在試新婚禮服時，是什麽心情？”
他素來淡然的眼眸中漸漸顯露出戾氣，淩萱被他殺氣騰騰的模樣驚住。
他……很在意嗎？原來，他根本沒有表面那麽平靜，自己卻到現在才發現。
淩萱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不解哽咽道：“為什麽昨日不告訴我？”
“我不會做完不成的承諾。”言玨將手硬生生抽了出來，“既然聖女不稀罕，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衣擺輕揚，他大步朝前走去。
眼看他要伸手推門，淩萱一把將他抱住，心慌到極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我錯了。”
她小手扣得死緊，聲音斷斷續續，眼淚瞬間湧出來，沾濕了他後背的錦衣。
“對不起，我以為你想讓我做你的後妃，就像……其他耀族女子一樣。”
越是門庭高貴，家大業大，對於子嗣後代看得越重，否則家族無以為繼，耀族女子也有嫁入別家的，因為身體緣故，大都做了妾侍，就連徐羽見那樣的美人也不例外。
“我沒想到，你會願意為我做這些。”
淩萱抱著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言玨生氣了，她從沒見過他生這麽大的氣，好像下一秒就要離她遠去了。
雙手被人握住，從腰上脫開。
言玨轉過身，靜靜看著她，見她小臉皺成一團，眼淚止不住下掉，神色惶然。
“你說你喜歡我，卻總是不相信我，為什麽？”
他這句話直插心底，淩萱怔住，為什麽？因為上輩子，他站在了耀族的對面。
從相遇開始，她就一直在防備他，不敢把他想得太好，總是在擔心會重蹈覆轍，就算後來得知耀族沒有被滅，還是無法放下心防。
他又習慣把情緒藏得很深，淩萱沒法讀透他的心思，卻忍不住想要猜測，這才生了誤會。
“我……是我錯了，我害怕你會對耀族不利，不敢與你交心。”她眼巴巴看著他，“你不會的，對嗎？因為我，你不會傷害耀族。”
言玨眼中閃過無奈：“你到現在還懷疑這一點？那是你的族人，我是你的夫婿，為何要傷害他們。”
淩萱聽懂了他的意思，心中湧出暖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早該確定的，言玨也喜歡她。
“我相信你，從今以後，我都會相信你。”淩萱舉著小手，立誓一般，忍不住又抽噎了幾聲。
她渾身的刺都軟了下來，水霧朦朧的眸中帶著期盼，一瞬不瞬看著他。
言玨靜默良久，終究敗下陣來，取出白帕，替她擦凈了眼角的淚水。
淩萱“嗚”的一聲，如歸巢的小兔撲進他懷裏，眼淚流得更兇了。
言玨一時難以招架，手臂僵硬，在她柔弱的背脊輕輕拍了兩下，環住了她。
“別再和我鬧脾氣了，好嗎？”
淩萱悶悶道：“我沒有鬧脾氣，我只是猜不透你在想什麽。”
“我又何嘗能猜透你的心思。”
不久前還與他親近，轉眼卻一副要將他割舍的姿態。
淩萱極少會聽到他郁悶的語氣，見他眼神幽幽，不禁破涕為笑。
“那就不猜了，以後，我直接問出來，好不好？”她覺得暖洋洋的，忍不住帶上了撒嬌的口氣。
言玨輕撫她的鬢發，無奈道：“好。”
淩萱心中一甜，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就這麽說定了。”
她大著膽子擡頭，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以後，你也只能有我。”
言玨似笑非笑看著她：“也？這麽說，萱兒不打算明日結親了？”
淩萱這才想起印天的事，急急忙忙道：“不結了！不結了！玨哥哥，結親是假的，印天是我找來做戲的，你快把他放了吧。”
言玨微怔，訝異地看著她，薄唇輕抿，目中有暗潮湧動。
“你叫我什麽？”他聲音有些低啞。
“啊？”淩萱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不是重點，印天他……”
不等她說完，言玨手臂發力，猛得將她拉近，堵住了她的雙唇。
“嗚嗚……”淩萱嚇了一跳。
柔軟溫熱的觸感安撫了她，很快，她便沈浸其中。
等到分開，她已是雙頰暈紅，不停地大口呼吸，軟倒在言玨懷中。
明明不是第一次，她卻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腦袋埋得越來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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