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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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君，真是巧，你也來找季神醫？我……我先走了。”
淩萱幹笑一聲，莫名覺得有些心虛，拔腿想溜。
言玨身形一動，擋住她的去路。
“夫人，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他的語氣有些冷。
淩萱不敢擡頭看他，也不知他聽見了多少，支支吾吾道：“我……我去看看飯做好了沒有。”
她低著頭朝前快速走了幾步，聽見身後言玨的聲音。
“你似乎忘了，在山洞時，對我的承諾。”
他的語調雖然平靜，但淩萱就是知道，他在生氣。
她面上閃過猶豫，但還是咬了咬牙，沒有停下腳步，朝營地的方向走去。
言玨沒有追上來。
有一道視線如芒刺在背，讓她的心臟忍不住顫抖，淩萱深呼吸了一口，眼圈有些發紅。
“怎麽了？”顧非雲的聲音傳來。
他將手中提著的兩只兔子扔給士兵，走到淩萱面前，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提議道：“和我一起走走？”
淩萱點頭，跟在他身後，兩人朝林子方向走去。
顧非雲找了塊大石頭，示意她坐下，一副準備開解的模樣，問：“萱兒是在為耀族的事不高興？我倒不覺得這完全是件壞事，有舍有得，耀人因疫病而生，曾救過無數人的生命，這很偉大，你無需因這層身份感到失落。”
“我想，耀族不將事情宣揚，應該是為了保全族人，畢竟你們血液有奇效，容易遭人覬覦。”
百年過後，天啟人只知道耀族有神奇的煉丹術，能讓人身體強健，但以血入藥的事，卻被隱瞞了下來，秘而不談。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些驚訝。”她一雙貓兒眼依舊無精打采，腳尖踢著面前的石頭，嘆了口氣。
顧非雲想了想：“既然不是因為耀族，那是言少君惹你不開心？”
聽見他的名字，淩萱頓時緊張起來，眼神亂飛：“誰……誰說是因為他。”
顧非雲失笑：“說說吧，和我也不能說嗎？經過這次，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他……是不是也發現了？”淩萱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看著他。
顧非雲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再明顯不過了，從我醒來，就見你一直躲著言少君，只要和他在一起，表情就很不自然，我都發現了，你覺得他會發現不了嗎？”
淩萱忍不住捏緊手指，心中生出不安來，低下了頭。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顧非雲思考了一會兒，謹慎道：“是因為血毒？你後悔讓他替你解毒？”
淩萱頓時僵住。
顧非雲又道：“其實沒什麽的，和他說清楚就好，當時情況，也只能如此，若你不想對他負責……”
他頓住話音，總覺得這麽說有些奇怪。
“……若你不想與他將關系坐實，可好聚好散，言少君並非不通情理的人。”
“不是。”淩萱猛搖頭，“我沒有後悔。”
他怎麽會這麽想。
“言少君救我，我很感激，但……你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做朋友也就罷了，難道真能做一輩子夫妻嗎？我只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糾纏。”
她低著頭道：“我們是因為預言才被迫綁在一起的，言少君當初入贅，有自己的原因，現在他已經完成了，自然是要回去做他的少君，我……會早日找到真正的夫婿，等有了孩子，預言解除，你們就不用呆在耀族了。”
顧非雲聽她說完，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忍不住按了按額角：“所以，你就躲著他？”
淩萱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應該和他把話說清楚……”
她明白的，但卻不想說，也不敢去分辨，言玨對她的好，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成婚後言玨待她始終溫柔，卻暗藏著目的，她沒有那麽多心機，不知道怎樣才能讀懂他的真實想法。
若她當了真，他卻瀟瀟灑灑地做回了天啟少君，日後還會和夢中一樣，成為國君，到時，她又該如何是好。
“萱兒，你是不是喜歡他。”
淩萱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從石頭上跌下去。
“你你你……說什麽？我沒有，我……”
“你喜歡他。”顧非雲篤定道，“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去想以後。”
天啟民風開放，男女之事，本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不然，國君和大將軍也不會容許自己的繼承人入贅耀族。
男女和離並非稀奇事，等滿足預言，安定民心，兩人隨時可以回去，過原本的生活。
淩萱的眼眶漸漸紅了，覺得有些委屈，她已經盡量不讓自己與言玨有太深的牽扯了。
“我本來沒想讓他救我的，我也沒想到，血毒會突然發作，總之，我會快點找到真正的夫婿，還你們自由。”
顧非雲道：“萱兒，言少君想要什麽，應該他自己親口來說，你無法替他做決定。”
他拍了拍淩萱的肩膀，寬慰道：“至於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將你當做妹妹看待，希望你能情有所終，也不在乎在耀族多呆幾年，所以你不用著急挑選，顧大哥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合適的人，切莫再將婚姻當兒戲了。”
聽完他的話，淩萱心中跌宕，小手不住搓著衣角，若有所思。
“好吧，我會認真考慮。”
顧非雲這才笑了：“我就說嘛，你本是個爽快的性格，很快就能想通的，對了，你剛才說言少君入贅耀族有原因，是什麽？沒聽他提過。”
淩萱便將她的血陰差陽錯救過言玨，言玨需要耀族純血制解藥……等等事情給他解釋了一遍。
顧非雲越聽臉越黑，等到她說，言玨已經悄悄得手時，他眉毛都挑了起來。
“豈有此理，怪不得你態度猶猶豫豫，這小子心機深重，竟一開始就打著主意。”
顧非雲摸著下巴，沈吟片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他一直對淩萱被人取血一事耿耿於懷，言玨這是踩在了他的傷口上。
“萱兒，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非要讓那小子知道厲害不可。”
他將淩萱從石頭上拉起來，耳語了幾句。
淩萱驚住，連連擺手：“你不是說，不要將婚姻當兒戲，讓我慢慢找嗎？”
顧非雲哼了一聲：“不就是再做一次假，人選我替你找，已經有倆，也不差這一個了，我倒要看看，言玨這廝對你有幾分真心。”
他湊近，又說了幾句，見淩萱面上還有些猶豫，引誘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對你是怎麽想的？”
淩萱楞了楞，思考再三，還是抵不住誘惑，點頭答應：“也好，如果到時候，他想要離開，那也算是了結了這件事。”
其實這也是她最初的想法，只不過，她是真的考慮再尋一位夫婿，這樣才能緩解身上的血毒。
血毒……？
想到此處，淩萱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戳了戳顧非雲的手臂，小聲說：“顧大哥，有一件事，我身上的血毒還會發作，找的人是假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幾日。”
“這……”顧非雲想起當時她痛苦的模樣，眉頭一緊，很快給她出了主意，大大咧咧道，“不礙事，言少君不是還在嗎，到達國都前，讓他替你緩解，別耽誤後面的事就行。”
既然已經確認淩萱喜歡他，顧非雲覺得這不算什麽為難的事。
“啊？讓他……”淩萱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不不不……我還是等等吧。”
次日。
車隊到達都城附近的小鎮，尋了一處客棧落腳。
夜晚，經過白日的風塵仆仆，大多人都早早地睡下了。
頂層一間客房突然傳來“吱呀”一聲，淩萱推開門，鬼鬼祟祟朝走廊看了一眼，見沒有人經過，迅速跨出房門，朝隔壁房間走去。
“咚咚……”她叩響了木門，眼中露出些緊張來。
這是言玨的房間，明日，他們就要到達都城了。
沈穩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推開，言玨見是她，表情有些意外。
“這麽晚了，聖女找我有事？”
淩萱幹笑兩聲，舉了舉手中的酒壺：“我忽然想到，還沒謝過言少君的一路照顧，所以想請你喝酒。”
言玨頓了頓，清冷的面容上沒有過多回應，眼眸深邃，低頭在她十足心虛的臉上停留片刻，讓開了半邊房門。
“既然如此，聖女進來吧。”
他的態度較之以前冷淡許多，淩萱知道是自己這幾天躲著他，他有些生氣，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入座，淩萱取過杯子，小心翼翼倒了兩杯酒水，將一杯遞到言玨面前。
“言……言少君，多謝你。”
說罷，她一飲而盡，又眼巴巴地看著他。
玉白的手指端起酒杯，言玨沒著急飲下，慢條斯理地問：“聖女謝的是哪一次？”
“啊？”淩萱沒想到他會說這句，磕磕巴巴道，“就是……你替我擋住刺客，把我從隱王手裏救出來，還有……血毒。”
言玨將指尖的酒杯轉了一圈，動作優雅十足，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
“好。”他將酒杯舉到唇邊，喉結微動，咽下酒水，看向淩萱，神色意味不明。
淩萱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避開他似乎能洞穿一切的視線，強笑著再續上一杯酒。
“哈哈哈，你救了我三次，那我們喝三杯吧。”
她先將自己那杯痛快幹了，吐了吐舌頭，貓兒眼被辣出一層水汽，期待地看著言玨。
言玨舉杯，輕嗅一口，緩緩將酒水喝凈，薄唇沾上些水色，在暖色的燈光下，分外動人。
淩萱瞬間更緊張了，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很快他就會喝醉的，那時，她就可以……他什麽也不會知道。
淩萱：這……不可！
當天晚上就捧著酒壺去了。
女兒有點膽肥哦，後面還沒寫，我也不知道成沒成，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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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萱不敢擡頭看他，也不知他聽見了多少，支支吾吾道：“我……我去看看飯做好了沒有。”
她低著頭朝前快速走了幾步，聽見身後言玨的聲音。
“你似乎忘了，在山洞時，對我的承諾。”
他的語調雖然平靜，但淩萱就是知道，他在生氣。
她面上閃過猶豫，但還是咬了咬牙，沒有停下腳步，朝營地的方向走去。
言玨沒有追上來。
有一道視線如芒刺在背，讓她的心臟忍不住顫抖，淩萱深呼吸了一口，眼圈有些發紅。
“怎麽了？”顧非雲的聲音傳來。
他將手中提著的兩只兔子扔給士兵，走到淩萱面前，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提議道：“和我一起走走？”
淩萱點頭，跟在他身後，兩人朝林子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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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耀族不將事情宣揚，應該是為了保全族人，畢竟你們血液有奇效，容易遭人覬覦。”
百年過後，天啟人只知道耀族有神奇的煉丹術，能讓人身體強健，但以血入藥的事，卻被隱瞞了下來，秘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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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現的很明顯嗎？他……是不是也發現了？”淩萱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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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萱頓時僵住。
顧非雲又道：“其實沒什麽的，和他說清楚就好，當時情況，也只能如此，若你不想對他負責……”
他頓住話音，總覺得這麽說有些奇怪。
“……若你不想與他將關系坐實，可好聚好散，言少君並非不通情理的人。”
“不是。”淩萱猛搖頭，“我沒有後悔。”
他怎麽會這麽想。
“言少君救我，我很感激，但……你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做朋友也就罷了，難道真能做一輩子夫妻嗎？我只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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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你是不是喜歡他。”
淩萱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從石頭上跌下去。
“你你你……說什麽？我沒有，我……”
“你喜歡他。”顧非雲篤定道，“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去想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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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雲道：“萱兒，言少君想要什麽，應該他自己親口來說，你無法替他做決定。”
他拍了拍淩萱的肩膀，寬慰道：“至於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將你當做妹妹看待，希望你能情有所終，也不在乎在耀族多呆幾年，所以你不用著急挑選，顧大哥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合適的人，切莫再將婚姻當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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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萱便將她的血陰差陽錯救過言玨，言玨需要耀族純血制解藥……等等事情給他解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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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怪不得你態度猶猶豫豫，這小子心機深重，竟一開始就打著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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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非要讓那小子知道厲害不可。”
他將淩萱從石頭上拉起來，耳語了幾句。
淩萱驚住，連連擺手：“你不是說，不要將婚姻當兒戲，讓我慢慢找嗎？”
顧非雲哼了一聲：“不就是再做一次假，人選我替你找，已經有倆，也不差這一個了，我倒要看看，言玨這廝對你有幾分真心。”
他湊近，又說了幾句，見淩萱面上還有些猶豫，引誘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對你是怎麽想的？”
淩萱楞了楞，思考再三，還是抵不住誘惑，點頭答應：“也好，如果到時候，他想要離開，那也算是了結了這件事。”
其實這也是她最初的想法，只不過，她是真的考慮再尋一位夫婿，這樣才能緩解身上的血毒。
血毒……？
想到此處，淩萱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戳了戳顧非雲的手臂，小聲說：“顧大哥，有一件事，我身上的血毒還會發作，找的人是假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幾日。”
“這……”顧非雲想起當時她痛苦的模樣，眉頭一緊，很快給她出了主意，大大咧咧道，“不礙事，言少君不是還在嗎，到達國都前，讓他替你緩解，別耽誤後面的事就行。”
既然已經確認淩萱喜歡他，顧非雲覺得這不算什麽為難的事。
“啊？讓他……”淩萱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不不不……我還是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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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她叩響了木門，眼中露出些緊張來。
這是言玨的房間，明日，他們就要到達都城了。
沈穩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推開，言玨見是她，表情有些意外。
“這麽晚了，聖女找我有事？”
淩萱幹笑兩聲，舉了舉手中的酒壺：“我忽然想到，還沒謝過言少君的一路照顧，所以想請你喝酒。”
言玨頓了頓，清冷的面容上沒有過多回應，眼眸深邃，低頭在她十足心虛的臉上停留片刻，讓開了半邊房門。
“既然如此，聖女進來吧。”
他的態度較之以前冷淡許多，淩萱知道是自己這幾天躲著他，他有些生氣，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入座，淩萱取過杯子，小心翼翼倒了兩杯酒水，將一杯遞到言玨面前。
“言……言少君，多謝你。”
說罷，她一飲而盡，又眼巴巴地看著他。
玉白的手指端起酒杯，言玨沒著急飲下，慢條斯理地問：“聖女謝的是哪一次？”
“啊？”淩萱沒想到他會說這句，磕磕巴巴道，“就是……你替我擋住刺客，把我從隱王手裏救出來，還有……血毒。”
言玨將指尖的酒杯轉了一圈，動作優雅十足，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
“好。”他將酒杯舉到唇邊，喉結微動，咽下酒水，看向淩萱，神色意味不明。
淩萱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避開他似乎能洞穿一切的視線，強笑著再續上一杯酒。
“哈哈哈，你救了我三次，那我們喝三杯吧。”
她先將自己那杯痛快幹了，吐了吐舌頭，貓兒眼被辣出一層水汽，期待地看著言玨。
言玨舉杯，輕嗅一口，緩緩將酒水喝凈，薄唇沾上些水色，在暖色的燈光下，分外動人。
淩萱瞬間更緊張了，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很快他就會喝醉的，那時，她就可以……他什麽也不會知道。
淩萱：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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