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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隊伍已經在返回都城的路上。
途中休息，淩萱一頭鉆進了季閑雲所在的馬車。
季閑雲看向她，臉上有些無奈，將手中的書放在一邊說：“你……你怎麽又來了，我說過，剩餘的部分，要等見到病人才能確定。”
他已經在為‘望鄉’調配解藥，只等見到大祭司淩輕霜，稍作調整就可以使用。
但淩萱卻不放心，要不是男女有別，她簡直想和季閑雲時刻黏在一起，生怕這顆“行走的解藥”溜走。
“嘿嘿，神醫在寫什麽？”淩萱點了點他擱在身邊的手書，眸光閃閃道，“和我師父有關嗎，這是不是你的醫案？”
季閑雲抓了抓頭發，小聲道：“不是醫案，倒也和你師父有些關系。”
“那是什麽？”淩萱來了興致。
“我在回憶祖師爺的手記，舊的被一把火燒了，哦，上面寫的是和耀人有關的內容。”
淩萱曾多次聽他提起過祖師爺，但沒有細問過，似乎季閑雲的師祖和耀族有很深的關聯。
“能借我看看嗎？”
季閑雲爽快道：“可以啊，但我只回憶出一小部分。”
他一雙黑眸直溜溜盯著淩萱，語氣期待：“你之前說，用血和我交換解藥的事，還作不作數啊？”
淩萱楞了楞，想起在地牢時，她為了套話，是說了類似的話。
沒有猶豫太久，她點了點頭：“作數，只要你治好師父，我隨時可以給你血。”
季閑雲眼睛亮了：“隨時可以？現在可以嗎？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馬車的簾子又被掀開，顧非雲面色不善道：“你這庸醫說什麽，還想要她的血？”
季閑雲頓時縮了縮脖子，目光怯怯地看著他，不敢說話了，顧非雲中毒前就對他很兇，醒來後，更是沒什麽好臉色，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萱兒，你別胡鬧，血是隨便亂給的東西嗎。”
淩萱吐了吐舌頭：“知道知道，我保證不亂來。”
她笑瞇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顧非雲，道：“看來顧大哥恢覆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已經無礙。”顧非雲進入馬車，盤膝坐下，問道，“剛才這庸醫說，他祖師爺知道許多耀族的事？說來聽聽。”
他對耀族了解不多，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想要問仔細些。
季閑雲聽他叫自己“庸醫”，扁了扁嘴，卻迫於他的威嚴，不得不答話：“耀人是祖師爺做出來的，他當然知道。”
這個詞聽上去有些詭異，“做出來”。
淩萱插話：“我怎麽沒聽說有這麽一位祖先？”
她身為聖女，自然了解些耀族的歷史，耀族遷入天啟國不過百餘年，經歷了兩代國君的更疊，如今是第三位。
再往前，過往似乎有些撲朔迷離起來，淩萱只知道她們一直被看作異族，風俗也和天啟大不相同，老人們似乎並不愛談論先祖的事，師父未曾提起，淩萱也不知道族人是來自哪裏。
“不是祖先，祖師爺只是將耀人做出來。”季閑雲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淩萱更加迷茫了，他到底想說什麽？
顧非雲卻是暗暗心驚，若不是跳脫出來，恐怕誰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存在是什麽用途，這聽上去讓人不適。
季閑雲卻不避諱這些，當即念了一段祖師爺的手記：“成安十年，天降疫病，屍橫遍野，染病者皮膚糜爛，口生燎泡。為解疫病，吾遍訪群山，尋克制之物，一草藥名為‘炎陽’，可控疫毒，然，若只服用，見效甚微，吾用秘法將其與人血相融，制成耀人，以耀人血液入藥，疫病可愈……”
聽他念完，淩萱的表情一變再變，貓兒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她搶過季閑雲手中的手記，一目十行讀過去，發現上面的確有詳細的記載，但寫的不是“耀人”，而是“藥人”。
淩萱：……
她手一抖，書掉在地上，心中震顫，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從未想過，耀族竟是這樣來的。
是被人作為“解藥”，造出來的。
“祖師爺造的藥人不完美，男子出生體弱，女子生育低下，若血液藥性過純，還會產生血毒。”季閑雲念叨道，“我本以為用仙陽草可以造出更完美的藥人，無懼傷病疼痛，但始終存在缺陷，哎……此道逆天，我不會再試了。”
他惆悵地嘆了幾口氣，卻發現馬車裏沒有人應聲，不由看向淩萱，嘰嘰喳喳的小耀人怎麽不接話了？
顧非雲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柔和：“萱兒，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重要。”
淩萱卻無法釋懷，前世，今生，都有人想將她當做一味藥來使用，她只當對方喪心病狂，卻不曾想到，她的祖先，就是作為藥人誕生的。
“……怎麽了？”季閑雲遲疑道。
顧非雲瞪了他一眼，不好當面說什麽，只好轉移話題：“快晌午了，萱兒，不如我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野味，弄些回來給你烤著吃。”
淩萱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知道他是好意，也因為他對自己前後一致的態度，心中微松，沒有拂他的意，跟著下了車。
季閑雲莫名奇妙地搖了搖頭，繼續回憶手記。
可不過多時，她又回來了。
淩萱跳上馬車，坐在季閑雲身邊，黑亮的貓兒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叫季閑雲有些頭皮發麻。
“你……你做什麽？”
淩萱想了許多，心中有了結果，伸出手腕遞到季閑雲面前，大方道：“來吧，你不是想要我的血。”
季閑雲瞪大眼睛：“噓！”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十分心虛的模樣。
淩萱失笑：“別看了，顧大哥不在，我把他支開了。”
“為什麽？”季閑雲不解。
淩萱收了笑容，正色道：“季神醫，我想請你幫忙，找出讓耀族人恢覆正常的辦法，若你答應，我的血隨你取用。”
她很快想通了，或許，與季閑雲的相遇，是她的機緣。
從小在耀族長大，她明白族人的痛苦，出生的男嬰必然早夭，女嬰成人後難以受孕，因為血液有異，耀族人要承受許多苦楚。
若能改變，他們會過得幸福許多。
“恢覆正常？”季閑雲張大了嘴，“你怎麽會這麽想。”
他眉頭緊皺，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嘗試著說：“祖師爺的藥人雖有些不足，但血液珍貴，我聽說殘餘的藥人在天啟國都靠血液過得不錯，難道是假的？”
“我想，至少應該給他們選擇的機會。”隨著血脈稀釋，有許多族人並不像她一樣，血液有特別的效用，卻依然留下了讓人痛苦的副作用，“現在疫病已經沒了，大多數耀族人也不具備藥人的效果，我想讓他們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前世，有關耀族的傳言流傳開，人人將她們視為異類的感覺並不好受，淩萱此舉，也是未雨綢繆。
季閑雲猶猶豫豫點頭：“……好吧。”
淩萱頓時露出笑顏：“謝謝你，神醫。”
季閑雲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笑容靦腆：“既然你叫我一聲神醫，我就盡力滿足你的要求。”
“嗯！”淩萱重重點頭，再次將手腕遞到他面前，毫不猶豫道，“現在就取血吧。”
季閑雲掏出懷中的琉璃瓶，用小刀在她手腕上比劃了幾下，還沒下手，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對了，你上次行房是在什麽時候。”
“噗……咳咳咳。”淩萱嗆住，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還一本正經的模樣。
季閑雲一臉無辜，等著她回答。
“你……問這個做什麽？”
季閑雲心有戚戚道：“上回你血毒發作，卻無癥狀，我取了毒血，險些鑄成大錯，這回可要問仔細些。”
原來是這樣，淩萱回想了一下，不禁有些心虛，咽了口唾沫，小聲道：“八日前。”
“八日？”季閑雲頓時收回了刀子，擺手道，“那可不行，祖師爺手記裏說，血毒發作後需陰陽調和，以七日為宜，不然還會發作。”
不能取血，他面上帶了些煩躁，嘟囔道：“我聽說你有兩位夫郎，怎得都這樣沒用，先前就害你發作一次，還不好好註意些。”
“莫非，你不討他們喜歡？看著也不像啊。”他面帶狐疑，陷入了思考。
淩萱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事過境遷後，她雖不再仇恨言玨，但卻不知怎樣對待與他的關系，只好有意無意躲著他，避開和他見面。
隱王死後，言玨處理岐山大小事務，著實忙碌了幾天，兩人也算是相安無事，但到了回程的路上，這種躲避就有些明顯。
“和他們沒有關系，我們本來就是假成親，為了安定民心做做面子罷了，到了時候就會分開。”淩萱拿他沒辦法，只好坦白，“所以，你可別再瞎說了，等我回都城，會聘一位真正的夫婿，以後就不用擔心血毒了。”
“是假的？”季閑雲驚訝，“這種事情還能有假，我看他們對你都還不錯，言少君還和你……”
“停停停！”淩萱趕緊打住他的話題，面上飄起些紅色，“我說假的就是假的，別再問了。”
“哦，好吧。”季閑雲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催促道，“那你要快點找新的夫婿，血毒隨時還會發作，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淩萱松了口氣。
看來這地兒是呆不下去了，淩萱趕緊與他告別，掀開簾子打算回自己的馬車。
跳下車，她的動作突然凝住。
在她對面，言玨一身清淡白衣，黑眸幽深，靜靜看著她，一言不發，面上沒什麽表情，宛如一尊美人玉像。
他來多久了？
言玨：是我在做夢，還是她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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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隊伍已經在返回都城的路上。
途中休息，淩萱一頭鉆進了季閑雲所在的馬車。
季閑雲看向她，臉上有些無奈，將手中的書放在一邊說：“你……你怎麽又來了，我說過，剩餘的部分，要等見到病人才能確定。”
他已經在為‘望鄉’調配解藥，只等見到大祭司淩輕霜，稍作調整就可以使用。
但淩萱卻不放心，要不是男女有別，她簡直想和季閑雲時刻黏在一起，生怕這顆“行走的解藥”溜走。
“嘿嘿，神醫在寫什麽？”淩萱點了點他擱在身邊的手書，眸光閃閃道，“和我師父有關嗎，這是不是你的醫案？”
季閑雲抓了抓頭發，小聲道：“不是醫案，倒也和你師父有些關系。”
“那是什麽？”淩萱來了興致。
“我在回憶祖師爺的手記，舊的被一把火燒了，哦，上面寫的是和耀人有關的內容。”
淩萱曾多次聽他提起過祖師爺，但沒有細問過，似乎季閑雲的師祖和耀族有很深的關聯。
“能借我看看嗎？”
季閑雲爽快道：“可以啊，但我只回憶出一小部分。”
他一雙黑眸直溜溜盯著淩萱，語氣期待：“你之前說，用血和我交換解藥的事，還作不作數啊？”
淩萱楞了楞，想起在地牢時，她為了套話，是說了類似的話。
沒有猶豫太久，她點了點頭：“作數，只要你治好師父，我隨時可以給你血。”
季閑雲眼睛亮了：“隨時可以？現在可以嗎？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馬車的簾子又被掀開，顧非雲面色不善道：“你這庸醫說什麽，還想要她的血？”
季閑雲頓時縮了縮脖子，目光怯怯地看著他，不敢說話了，顧非雲中毒前就對他很兇，醒來後，更是沒什麽好臉色，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萱兒，你別胡鬧，血是隨便亂給的東西嗎。”
淩萱吐了吐舌頭：“知道知道，我保證不亂來。”
她笑瞇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顧非雲，道：“看來顧大哥恢覆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已經無礙。”顧非雲進入馬車，盤膝坐下，問道，“剛才這庸醫說，他祖師爺知道許多耀族的事？說來聽聽。”
他對耀族了解不多，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想要問仔細些。
季閑雲聽他叫自己“庸醫”，扁了扁嘴，卻迫於他的威嚴，不得不答話：“耀人是祖師爺做出來的，他當然知道。”
這個詞聽上去有些詭異，“做出來”。
淩萱插話：“我怎麽沒聽說有這麽一位祖先？”
她身為聖女，自然了解些耀族的歷史，耀族遷入天啟國不過百餘年，經歷了兩代國君的更疊，如今是第三位。
再往前，過往似乎有些撲朔迷離起來，淩萱只知道她們一直被看作異族，風俗也和天啟大不相同，老人們似乎並不愛談論先祖的事，師父未曾提起，淩萱也不知道族人是來自哪裏。
“不是祖先，祖師爺只是將耀人做出來。”季閑雲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淩萱更加迷茫了，他到底想說什麽？
顧非雲卻是暗暗心驚，若不是跳脫出來，恐怕誰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存在是什麽用途，這聽上去讓人不適。
季閑雲卻不避諱這些，當即念了一段祖師爺的手記：“成安十年，天降疫病，屍橫遍野，染病者皮膚糜爛，口生燎泡。為解疫病，吾遍訪群山，尋克制之物，一草藥名為‘炎陽’，可控疫毒，然，若只服用，見效甚微，吾用秘法將其與人血相融，制成耀人，以耀人血液入藥，疫病可愈……”
聽他念完，淩萱的表情一變再變，貓兒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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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萱：……
她手一抖，書掉在地上，心中震顫，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從未想過，耀族竟是這樣來的。
是被人作為“解藥”，造出來的。
“祖師爺造的藥人不完美，男子出生體弱，女子生育低下，若血液藥性過純，還會產生血毒。”季閑雲念叨道，“我本以為用仙陽草可以造出更完美的藥人，無懼傷病疼痛，但始終存在缺陷，哎……此道逆天，我不會再試了。”
他惆悵地嘆了幾口氣，卻發現馬車裏沒有人應聲，不由看向淩萱，嘰嘰喳喳的小耀人怎麽不接話了？
顧非雲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柔和：“萱兒，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重要。”
淩萱卻無法釋懷，前世，今生，都有人想將她當做一味藥來使用，她只當對方喪心病狂，卻不曾想到，她的祖先，就是作為藥人誕生的。
“……怎麽了？”季閑雲遲疑道。
顧非雲瞪了他一眼，不好當面說什麽，只好轉移話題：“快晌午了，萱兒，不如我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野味，弄些回來給你烤著吃。”
淩萱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知道他是好意，也因為他對自己前後一致的態度，心中微松，沒有拂他的意，跟著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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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過多時，她又回來了。
淩萱跳上馬車，坐在季閑雲身邊，黑亮的貓兒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叫季閑雲有些頭皮發麻。
“你……你做什麽？”
淩萱想了許多，心中有了結果，伸出手腕遞到季閑雲面前，大方道：“來吧，你不是想要我的血。”
季閑雲瞪大眼睛：“噓！”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十分心虛的模樣。
淩萱失笑：“別看了，顧大哥不在，我把他支開了。”
“為什麽？”季閑雲不解。
淩萱收了笑容，正色道：“季神醫，我想請你幫忙，找出讓耀族人恢覆正常的辦法，若你答應，我的血隨你取用。”
她很快想通了，或許，與季閑雲的相遇，是她的機緣。
從小在耀族長大，她明白族人的痛苦，出生的男嬰必然早夭，女嬰成人後難以受孕，因為血液有異，耀族人要承受許多苦楚。
若能改變，他們會過得幸福許多。
“恢覆正常？”季閑雲張大了嘴，“你怎麽會這麽想。”
他眉頭緊皺，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嘗試著說：“祖師爺的藥人雖有些不足，但血液珍貴，我聽說殘餘的藥人在天啟國都靠血液過得不錯，難道是假的？”
“我想，至少應該給他們選擇的機會。”隨著血脈稀釋，有許多族人並不像她一樣，血液有特別的效用，卻依然留下了讓人痛苦的副作用，“現在疫病已經沒了，大多數耀族人也不具備藥人的效果，我想讓他們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前世，有關耀族的傳言流傳開，人人將她們視為異類的感覺並不好受，淩萱此舉，也是未雨綢繆。
季閑雲猶猶豫豫點頭：“……好吧。”
淩萱頓時露出笑顏：“謝謝你，神醫。”
季閑雲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笑容靦腆：“既然你叫我一聲神醫，我就盡力滿足你的要求。”
“嗯！”淩萱重重點頭，再次將手腕遞到他面前，毫不猶豫道，“現在就取血吧。”
季閑雲掏出懷中的琉璃瓶，用小刀在她手腕上比劃了幾下，還沒下手，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對了，你上次行房是在什麽時候。”
“噗……咳咳咳。”淩萱嗆住，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還一本正經的模樣。
季閑雲一臉無辜，等著她回答。
“你……問這個做什麽？”
季閑雲心有戚戚道：“上回你血毒發作，卻無癥狀，我取了毒血，險些鑄成大錯，這回可要問仔細些。”
原來是這樣，淩萱回想了一下，不禁有些心虛，咽了口唾沫，小聲道：“八日前。”
“八日？”季閑雲頓時收回了刀子，擺手道，“那可不行，祖師爺手記裏說，血毒發作後需陰陽調和，以七日為宜，不然還會發作。”
不能取血，他面上帶了些煩躁，嘟囔道：“我聽說你有兩位夫郎，怎得都這樣沒用，先前就害你發作一次，還不好好註意些。”
“莫非，你不討他們喜歡？看著也不像啊。”他面帶狐疑，陷入了思考。
淩萱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事過境遷後，她雖不再仇恨言玨，但卻不知怎樣對待與他的關系，只好有意無意躲著他，避開和他見面。
隱王死後，言玨處理岐山大小事務，著實忙碌了幾天，兩人也算是相安無事，但到了回程的路上，這種躲避就有些明顯。
“和他們沒有關系，我們本來就是假成親，為了安定民心做做面子罷了，到了時候就會分開。”淩萱拿他沒辦法，只好坦白，“所以，你可別再瞎說了，等我回都城，會聘一位真正的夫婿，以後就不用擔心血毒了。”
“是假的？”季閑雲驚訝，“這種事情還能有假，我看他們對你都還不錯，言少君還和你……”
“停停停！”淩萱趕緊打住他的話題，面上飄起些紅色，“我說假的就是假的，別再問了。”
“哦，好吧。”季閑雲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催促道，“那你要快點找新的夫婿，血毒隨時還會發作，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淩萱松了口氣。
看來這地兒是呆不下去了，淩萱趕緊與他告別，掀開簾子打算回自己的馬車。
跳下車，她的動作突然凝住。
在她對面，言玨一身清淡白衣，黑眸幽深，靜靜看著她，一言不發，面上沒什麽表情，宛如一尊美人玉像。
他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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