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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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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新生命

寧雲熠垂著眼瞧著蜷縮成一團蔫巴的大貓,單膝蹲下,拿手指頭輕戳了一下他的耳朵尖。

近在咫尺的絨毛下意識撲棱一下,宗顥埋頭在爪子裏,卻沒動。

寧雲熠定定瞧了好幾眼,幹脆擡起兩只手,一只手揪著一只尖耳朵,使勁兒搓了一下。

一時間,本來還趴在那裏裝死的大貓瞬間毛都炸了起來,尾巴都支棱,往後猛地一躥,整只都精神抖索,後背貼著欄桿,努力用爪子扒拉著自己的耳朵,墨綠的獸眸難以置信瞅著寧雲熠。

仿佛在控訴對方怎麽能這樣?他不就是擺爛一下,他至於這麽、這麽……

看不到的地方宗顥整只貓臉都熱氣騰騰,各種情緒湧上頭,唯一讓他沒想起來的就是不久前聽到陛下說得那一番話後低落的情緒。

他一直以為父親是因為義姐的事沒多久病死的,沒想到真相卻是這麽殘忍,是因為父親想保護他們,保護他、保護宗家的所有小輩。

結果父親護著的這些人,在他死後卻只覬覦他留下這份家業。

不僅是父親,祖父也是這樣離開的……

寧雲熠瞧著生龍活虎的大貓,心情不錯,直接往樓下走去:“還以為你要在我門前躺倒天荒地老呢,這也沒睡著啊,醒了就行,走,跟我去樓下打下手。”

寧雲熠和寧大哥回來的時候太過疲憊,寧母擔心小家夥閑不住會吵到他,所以幹脆帶著小家夥去了前院,既不擔心影響他們休息,也能隨時帶著小喵崽玩,甚至連二皇子和金錢龜一並帶去了。

寧雲熠起來的時候瞧了眼時間,已經是半夜,這會兒以小家夥的作息怕是睡下了,他也沒打算吵醒小崽子,但他餓了,要去樓下做些吃的,看在大貓這麽可憐兮兮,就勉強……給他也做一份吧。

宗顥一聽果然聽話跟了上去,他這次有備而來,變回人形與寧雲熠相處怕被看到他的不自在,也怕被寧雲熠看到他情緒的不對,幹脆就這麽甩著大尾巴亦步亦趨跟著。

寧雲熠是真的餓了,為了方便快速做了一大盆海鮮面,又拿出兩大份全家桶熱了一下,再來一鍋小餛飩、一份麻辣小龍蝦。

為了讓大貓有參與感,寧雲熠把小龍蝦放到隔溫的托盤上,高難度頂在大貓的頭頂上,笑瞇瞇格外壞心眼道:“這可是你的夜宵,要是翻了,你可是要餓肚子的。”

於是寧雲熠來來回回端盤子和碗筷的時候,經過小心翼翼一點點用爪子挪動的大貓身邊時差點笑瘋了,惹來大貓幽怨的餘光,怕打翻頭頂上的托盤,壓根不敢大幅度動作。等終於小心翼翼到了桌邊,舉著爪子從頭頂上托舉起來的時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爪子一空,擡頭對上寧雲熠掫揄的目光,突然定定盯著他的耳朵:“宗元帥,你耳朵壓扁了。”

宗顥立刻低頭拿爪子去扒拉,結果發現完全沒有,擡起頭,就看到寧雲熠正飛快把麻辣小龍蝦分成兩份,寧雲熠碗裏的是一大份,他則是一小份。

宗顥:“…………”他難以置信瞧著又騙他的寧雲熠,一時間獸眸裏湧上各種覆雜的情緒,但他一個吃白飯的,能怎麽辦,能蹭上一口也是賺了。

寧雲熠這才淡定把他的大盆推過去,慢條斯理拿出一份涼面給他用龍蝦湯拌了面:“不虧待你吧?”

宗顥嗅著空氣裏的香味,連連點頭,眼睛完全挪不開,只能巴巴瞅著那裹滿濃郁醬汁的涼面,旁邊還擺著熱氣騰騰焦香酥脆的雞腿雞塊雞翅,再是一碗海鮮面,讓他啥也顧不上了,緊緊盯著寧雲熠:“喵?”能開飯了嗎?

寧雲熠被大貓那近乎軟乎到耳朵尖發麻的聲音給聽懵了,半晌才樂了聲:“快吃吧,別把貓貓餓壞了,瞧著都餓出第二音了。”

宗顥耳朵尖的毛幾乎炸起來,快速跳到椅子上,也不等寧雲熠發話了,立刻爪子捏著叉子開始扒拉面。

一口下去立刻忘了所有,只剩下埋頭狂吃。

寧雲熠這才開始吃,他動作不慢,等一碗海鮮面下去,只覺得這幾天的所有一切如同過眼雲煙都不如這碗面,他覺得肚子裏有了東西,才開始慢了起來。

慢吞吞扒著蝦,蘸著湯汁吃著,然後瞧著已經快速炫完所有只剩下小半碗龍蝦的大貓,看好戲似的瞧著對方拿叉子動作怎麽擺放都不方便,讓他用爪子扒拉又無法跟以前一樣,最後偷偷瞥寧雲熠一眼,打算直接下爪。

寧雲熠適時提醒:“爪子上沾上湯汁可是會留味道的,明天崽崽醒了聞到可是要鬧的。”

宗顥想了想,最後望著碗裏的龍蝦陷入艱難的決定,難道真的要讓寧雲熠給他放起來嗎?可到時候味道不香了……擡眼看到寧雲熠依然似笑非笑看著他,眨了眨獸眸。

寧雲熠眼底的笑意更深:“想讓我替你扒蝦啊?可你知道的,我這人吃什麽就是不吃虧,你讓我扒蝦,是不是要付出點什麽?”

宗顥爪子放在桌子上,期待點著頭:“喵?”你想要什麽?

寧雲熠像是思考很久,這才說出自己的目的:“要不,你答應我一件事,等以後我提出來,你必須答應怎麽樣?”如今太子被囚,很快宗顥應該也要回到他的職位,雖然宗顥不知道當年的事,但想到小喵崽,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加上一層保險。

以防以後宗顥知道真相會和他爭小喵崽,不如先設個套,吃了他的東西,答應了他的事,總不能還好意思跟他搶了吧?

宗顥絲毫沒遲疑,立刻應了下來:“喵。”可以。

畢竟他這條命都是寧雲熠救回來的,不過是一件事,就是別的更苛刻的他都能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壓根沒想過寧雲熠會給他下坑,就算是真的有坑,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會心甘情願往下跳。

寧雲熠這才拿起大貓的叉子,又從一旁變出一只新的,隨後兩手捏著兩只叉子,對著大貓笑了笑:“我只演示一遍,看清楚了。”

然後當著大貓的面,一只叉子固定頭,另外一只手用叉子很快把一只蝦扒了個幹幹凈凈,只剩下蝦肉,全程不到三秒。

宗顥:“…………”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會的嗎?

寧雲熠對上大貓幽怨的獸眸,無辜眨眨眼:“所以你是想我給你扒了你自己吃,還是自己勇於嘗試?”

宗顥立刻伸出兩只爪子擺在他面前:“喵。”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自己扒,我自豪。

寧雲熠很是坦然把叉子還了回去,還感慨一句:“真省事啊。”

宗顥邊用爪子扒拉,邊擡眼看了看:不,你口述一遍其實能更省事,但你就是不說,還賺了他一個承諾。

寧雲熠吃飽喝足心情都好了起來,帶著宗顥去了樓上花房說基地的事。宗顥這麽遲回來,應該是已經與陛下商量好基地的歸屬問題。

到了花房,寧雲熠打開所有的燈,裏面是恒溫的,不過是數天沒管,花房裏的花種被寧母照顧得很好,因為這裏面角落被他放置了飽含靈力的能源石,所以長得很快。

寧雲熠走到一處分隔好的花圃前,在軟墊上坐了下來,大貓在他旁邊也窩了下來。

宗顥來的時候想到自己要變回大貓,所以提前將手環調好做了準備。瞧見寧雲熠這架勢,他用爪子打開,把文字轉化成機械音播放出來,如此一來,省得寧雲熠再盯著看。

宗顥將自己提前寫好的基地建成前的前因後果播放出來,寧雲熠皺著眉聽著,最後瞧著宗顥:“後來呢?陛下怎麽說的基地的事?”

機械音隨著宗顥的打字播放出來:“我按照你的說辭告訴陛下,如今這是一個改變基地局面的機會。更何況那裏如今是太子的地盤,這些年來早就成了太子的人,如今太子只是被困,即使陛下的命令頒布下去,那些人也不一定會聽從陛下的。更不要說一旦聽說太子出事生出異心,他們目前壓根不清楚裏面到底有多少高級別的強者,所以陛下只能將這處基地毀掉。”

寧雲熠聽到這笑了起來:“他沒第一時間答應吧?”

宗顥:“嗯。但如今擺在他面前的,要麽趁著這次太子反叛的機會將基地的事都算到太子頭上,如此一來也算是暫時保全陛下的臉面;要麽,就是太子的這些人以基地為中心重新設置新的軍團,到時候將會是星際最大的一個隱患。一旦不能在最初還沒下定決心的時候將人全都抓了,以後只會更難。”

太子大概沒想到他會失敗,所以帶進宮的高手不少但也不多,大部分都留在基地以防半獸人精神力暴動會逃出基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這麽輕松,但太子到底有多少手下潛藏在首星還不清楚,所以壓根不能掉以輕心。

但首先要解決掉的,就是基地的問題。

那些半獸人被困了這麽久,他們需要自由,同樣的,卻又不能放任帶了恨意的半獸人就這麽離開,否則一旦散入各處報覆,也是一大隱患,需要重新建立一個更容易接受對半獸人完全有利的組織,慢慢改變軟化那些半獸人。

陛下最開始的人選是二皇子,因為二皇子也是半獸人,能更好對待這些半獸人。

但二皇子如今癡傻,不堪重任,所以宗顥向陛下推薦了一個人選,正是如今半獸人聯盟的瑞虎。

她是從基地逃出去的,也更能為半獸人考慮,同樣最重要的一點,瑞虎是可控的,至少讓她當基地之主,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寧雲熠點頭:“瑞虎的確合適,不過……陛下應該沒這麽容易答應吧。”

宗顥:“嗯,所以最後的決定是,瑞虎暫代基地之主的職位,以後二皇子如果清醒,那麽還是由二皇子接管。”

寧雲熠對上宗顥的獸眸,似笑非笑道:“他竟然會答應?你是不是還說了什麽?”

他並沒完全信任陛下的話,正如當初太子告訴宗顥的也不過是半真半假,但目前來說,陛下他們不能動,也動不了,一旦帝國陛下出事,整個星際只會陷入無休止的內戰,內憂外患之下還不如現在。

好在,目前來說,陛下是可控的。

他需要他們替他穩住首星的局勢,那麽,他就只能與他們合作。

一旦陛下退讓,接下來就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宗顥點頭:“我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我帶著第一軍團立刻啟程將基地收回,隨後由瑞虎暫時全權掌控基地;要麽我這個元帥的位置不要了,我帶著宗家遠離首星,以後也不再管帝國的事。陛下……選了第一個。”

寧雲熠意外瞧著宗顥,沒想到對方對他忠的君主還有這麽硬氣的一天,不過想想也是,因為皇家的一己之私,搞成如今這種局面。

陛下已經多年不管事,一旦宗顥撂攤子,那麽很快整個帝國很可能易主也說不定。

寧雲熠直接開門見山:“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宗顥:“不是我,是我們。”

寧雲熠挑眉:“你打算讓我和你一起去?”

宗顥應了聲:“那些半獸人的情況有些待在那裏可能很多年了,需要治愈師,可你知道,宮中如今的治愈師都曾經是太子的心腹,我不放心將這些半獸人交給他們。也擔心如今基地得到情況,可能會對半獸人下手……所以我們最遲後天就要出發。”

而到時候很可能將會有一場惡戰……“如果那些在基地的人反抗,一旦有個意外,你可以不用管我們,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寧雲熠睨了眼宗顥,沒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花圃:“你知道這些是什麽嗎?”

宗顥順著他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是什麽?”

寧雲熠嘴角揚了揚:“是……希望。”他的掌心輕輕拂過一株幼苗,靈力在他指尖落在幼苗上,這株黃色月季像是被澆灌了生命之水般瘋長,很快分化發芽,隨即是長出好幾朵花骨朵,最後嘭的一下,仿佛魔術般,原本只是一株幼苗,頃刻間綻放出好幾朵絢爛奪目的花朵。

宗顥就趴在花圃旁,他近距離瞧著這一幕,獸眸裏映出這麽奪目的色澤,仿佛點綴他深邃的眸底,一時間亮得驚人,他聽到頭頂上方寧雲熠輕柔的嗓音帶著安撫與期待:“所以你不用這麽悲觀,你已經做得很好,也做了自己能做的,之後……只需要見證這些希望的生命來改變困局即可。”

宗顥靜靜聽著,不知過了多久,他仰起頭,瞳仁裏定定望著寧雲熠,許久沒說話,可這一刻他獸眸裏仿佛想將寧雲熠的音容面貌都刻在骨子裏。

寧雲熠是最先打破這一刻的,擡起手,假意要再次去捏他的耳朵,原本以為宗顥會躲,誰知對方不僅不躲,甚至還主動將大腦袋蹭了過來。

寧雲熠:“……”大意了,大貓都會舉一反三先將一軍了。

宗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單純想主動讓你摸摸頭?

寧雲熠答應和宗顥一起前往基地,接下來就要先安排好家裏的事情,他是以半獸人聯盟副盟主的身份前去的,也就是尤斯那個身份,對外代號瑞豹。

寧雲熠在宗顥去安排軍團的時候,先帶著尤斯去了一趟半獸人聯盟,他們雖然和陛下做了談判,讓瑞虎暫代基地的負責人,只是這事還沒來得及和瑞虎說。

雖然想到瑞虎可能會答應,可萬一……有個意外瑞虎不願意呢?所以還是要提前去說一下,也包括宗女士已經被他們救出來暫時在安全的地方的事。

不過瑞虎這一趟肯定會和他們去的,當年她逃出基地的年紀小,又因為實力不允許不敢露面,所以她到現在其實也不知道她的生母是不是還活著。

所以這一趟,即使不會答應當這個負責人,也務必會走一趟。

寧雲熠和尤斯去找瑞虎的路上,尤斯才知道這件事,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好家夥,白先生你這瞞得也太深了,也就是說當年救了瑞虎的……是宗元帥的義姐宗女士?你們已經將宗女士救了出來?”

寧雲熠應了聲:“宗女士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覆,所以沒和你們說,加上之前太子……”

尤斯連忙道:“我懂我懂,需要保密,放心好了,我嘴巴可嚴了,沒想到太子和陛下還有先皇搞出這麽大的事,要不……我和你們一起去?”

寧雲熠搖頭:“不必,你的身份不能暴露,萬一……以後還用得著你呢?”

尤斯表情立刻嚴肅了:“不會還有什麽危險吧?”那他更要跟著一起去了啊,萬一白先生出事怎麽辦?

寧雲熠:“我和宗元帥一起去,危險倒是不大,你如今的任務……就是繼續扮好你的赫爾曼少家主,順便進宮可以和太後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從她口中多聊一些先皇的事。”

先皇一共娶了三任,如今的太後雖然不得先皇待見,但到底是太後,說不定能知道更多關於先皇的,即使不是先皇,至少應該也了解一些當年他那未曾謀面的便宜外公的事。

先皇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半獸人異性兄弟都能下這麽狠的手,陛下身為先皇的子嗣,真的有他自己說的這麽置身事外嗎?否則先皇有過三位帝後,兩個皇子一個公主,最後陛下贏了,他那位便宜外公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外公還活著的話,先前寧母“出事”沒了話對方怎麽著也會有消息傳來,可依然沒有,那麽只能有一種可能,很可能身不由己,要麽……早些年就已經沒了。

偏偏結果只是奪位失敗下落不明,除非……當初所謂的奪位另有隱情不好對外說,這才只能如此。

寧雲熠對陛下不放心,但他要去一趟荒星,那麽套話只能靠尤斯了。

尤斯聽懂了,拍著胸口保證肯定好好完成任務。

瑞虎這邊知道來龍去脈後又驚又喜,驚訝得是白先生竟然是宗元帥的人,有宗元帥坐鎮,那些被困在基地的半獸人可能能救出來的,喜的是恩人還活著,甚至還是宗元帥的義姐。

可隨後一股恐慌的近鄉情怯讓她有些難過,時隔這麽多年重新踏進那處地方,她其實已經不抱希望,可想到要真正面對生母的慘死,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哄騙自己也許還活著,她眼圈有些濕。很快還是堅強笑道:“好,我跟白先生你們去。只是基地之主的位置……”

寧雲熠知道她怕自己不能勝任,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可以先考慮一下,不著急做決定。基地被收回來之後,暫時那裏還需要慢慢改變,還有那些存活的半獸人會不會生出報覆的心思,還需要你慢慢開解,你是目前來說……最合適的人。所以,考慮之後再做決定好嗎?”

瑞虎意識到這背後的隱患,想了想,輕輕頜首:“好。”

基地是先皇做的孽,太子後來助紂為孽,他們不能要求這些被困的半獸人不生出怨恨的心思,同樣的,他們也不能讓他們對無辜的星眾出手,否則,則是從一個極端到了一個極端。

所以瑞虎明白白先生讓她過去的原因,過往的一切不是一天兩天能抹平的,但同樣的……也不是真的不能抹平。

寧雲熠這邊和瑞虎說好之後,回了寧家。

他打算不和宗顥一起走,他那邊還要等軍團整合完一起出發,但需要等到明天,他決定提前離開。

他回去後找到寧大哥說了,這次寧大哥也在前往基地的隊伍裏,想了想同意了寧雲熠的打算,如今雖然太子被擒,軍部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太子在管理,指不定裏面還有不少太子的人。

加上這一年來宗元帥重傷在外後沒有在軍部,小弟貿然跟著一起前去,萬一身份洩露反而不妥。

單獨隱瞞身份以星際商人前往反而安全。

寧雲熠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不少能源石,這才聯系了宗顥。

宗顥答應了,只是讓寧雲熠和古德弗一起前往。

古德弗是之前寧雲熠帶著大貓去荒星時假扮的身份,是星際商人,加上上一次已經去過一次荒星,這次再去也不會太引起註意。

最重要的一點是,古德弗是他這邊的,精神力比明面上高得多,由古德弗在寧雲熠身邊當護衛他更放心。

寧雲熠也需要幾個幫手,他這次不是一個人去,也就同意了。

寧雲熠囑咐完,和小喵崽他們告了別之後就離開了,他用的身份是瑞豹的,ID也是現成的。當初為了不被發現,尤斯這個身份是存在的,他與瑞虎、古德弗匯合之後,一眼就看到跟在古德弗身邊的大獅子棕棕。

寧雲熠眼睛一亮,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耳朵。

棕棕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竟是還記得,主動拿大腦袋蹭了蹭,引來寧雲熠更是止不住rua了一把大腦袋,呼嚕著毛,一人一獅玩得不亦說乎。

古德弗接到人往上稟告的時候錄了個視頻給伊奇,表示他們出發了。

另一邊,伊奇看到視頻的時候,因為元帥在開會,所以他是關了聲音點開的,剛打開第一眼就看到古德弗身後更在rua大獅子的白先生。

白先生一身黑,戴了面具遮住了面容,可往那一站,還有那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是rua大貓老手,除了白先生也沒別人了。

伊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把視頻轉給了元帥,配字:沒想到白先生異獸緣這麽好,古德弗這大獅子平時可是不讓人碰的,上次也只見過一次,不僅讓擼,還任摸,不愧是白先生啊,魅力都是跨物種的。

瞧把他們元帥給迷的。

早些時候元帥一回來就吩咐下去,抽空還研究古圖鑒,當時伊奇瞥了眼,看到與浪漫無緣的元帥竟然在看古藍星花卉黃月季,當時就懵了:“元帥你看這個做什麽?不會真的信了月季能種出來吧?”

雖然他也覺得宗門第一刀說的有可能,但月季這麽多顏色,能種出來就夠轟動了,怎麽可能剛好是這個顏色?

他本意是讓元帥別抱這麽大的期待,誰知他說完當時就看到元帥那麽靜靜看他一眼,說他見過真的,還是白先生為了安慰他親自變出來給他的。

伊奇當時就覺得元帥瘋了,都開始幻想白先生給他變出一朵花來,別是紙花,在陷入愛情中的元帥覺得那就是真的?足以以假亂真?

所以伊奇打算讓元帥清醒一些,畢竟……這事還沒譜,那邊尤斯少家主可還在虎視耽耽著呢。

宗顥本來心情極好,結果等點開伊奇發過來的,瞧著那雙不久前還對他出其不意的手正在雙眼冒著綠光rua著別的大獅子,他仿佛已經從靜音的視頻裏聽到寧雲熠一口一個棕棕,要多激動有多激動。

於是那一天整裝待發的將士,發現宗元帥整個人像是陷入低氣壓,他們也抖了抖,對於這場隱秘的行動打了個寒顫,不會……是場有去無回的硬仗吧?瞧瞧連元帥都表情凝重成這樣,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謹慎整齊配合,以至於接下來的行動會意外的輕松。

寧雲熠對此一無所知,一行人坐上飛船,三天後提前到了荒星,住進了之前的那家酒店裏。

酒店前臺還認識古德弗,頗為熱情。

寧雲熠這邊在單獨的房間住下後,打算天黑之後先去找一下那個哈洛,看看有沒有離開荒星,如果沒離開打探一下基地的情況。

這個哈洛正是之前寧雲熠和宗顥過來荒星混入基地救出宗女士時幫他們潛進去的那個少年。

少年當時接受了他給的星幣幫忙,如今隔了這麽久,星幣也到手了,不知道對方還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話,那麽只能再找一個會所的少年來問。

寧雲熠夜裏單獨出了酒店,依然是一身黑,上一次因為要瞞著身份,這次倒是不用這麽藏著掖著。

他直接去了會所,單獨開了一間包廂,點了一個少年,等人到了後,他直接拿出一把金幣,往桌子上一灑。

少年頓時被寧雲熠的壕氣給震驚到了,喜笑顏開:“先生可真是大方,這真的都是給我的小費嗎?”

寧雲熠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有些事要問你,如果回答的令我不滿意……”

少年顯然對此輕車熟路,連忙點頭:“我懂我懂,先生盡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寧雲熠把兩枚金幣推到他那邊:“第一個問題,會所最近可有發生什麽不一般的事情?回答出來一件,你可以拿走一個金幣,前提是這事情能讓我覺得的確不一般。”

少年先將最初的兩枚金幣塞在手裏,確定的確是真的後,立刻說出一件:“老板最近愁眉不展說是虧了一大筆生意,縮減了我們的待遇,這個虧了一大筆生意算不算不一般?”

寧雲熠推過去一個:“繼續。”

少年緊接著又說了兩個會所發生的事,但不是寧雲熠想問的,同樣給了。

少年終於提到了寧雲熠想知道的:“非要說不一般,除了這幾個,我們會所的人算嗎?”

寧雲熠擡擡下巴:“只要是不一般,突然產生的變化都可以。”

少年不確定他到底要幹什麽,但瞧著金光閃閃的金幣還是說了,他們能幹這一行自然是缺錢的,他也缺,很缺,咬牙:“還有就是我們會所能過來的無論男女……都是家裏出了變故,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來這裏的,我們這邊之前有個模樣最好的少年,叫哈洛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突然把這份格外賺錢的工作給辭了,用的理由是他遠方叔叔給他們來了消息,他們要去別的星球找那位叔叔。可是入了這一行,老板心狠著呢,怎麽可能放他離開,所以借故要走程序拖著,結果先生你猜怎麽著?”

寧雲熠面具下的眉頭皺起,有種不祥的預感:“什麽?”

少年壓低聲音:“老板讓人跟著哈洛兩天,發現他像是突然得了一大筆不義之財,要帶著挖星礦傷了腿的父親去治腿,再給重病的妹妹治病……他這筆不義之財得到的莫名其妙,這算不一般的事嗎?”

寧雲熠:“算,你們怎麽會知道的?老板告訴你們的?”

少年搖頭:“是老板和人商議怎麽得到這邊錢的時候被我們這邊大嘴巴知道了,他偷摸把消息散不出去,說哈洛肯定是……做了什麽上不了臺面的事把自己賣了什麽的,結果大家私下裏都知道了。”

寧雲熠眉頭皺得更緊,一大筆錢,幾乎整個會所都知道了,難保不會還有人說給客人聽,那麽……沒有自保的能力,還帶著兩個病患,哈洛如今就像是一個上好的肉,怕是被不少人盯上了。

寧雲熠把所有的金幣推了過去:“哈洛家的地址知道嗎?”

少年雖然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說了,隨後就看到這個奇怪的客人直接又扔下一把金幣起身走了。

少年頓時樂了,趕緊把金幣都收起來,決定今晚上的事誰也不說,他可不傻,說出去指不定都被搶了。

寧雲熠出了會所,立刻朝著少年說的地址走去,只是哈洛住的地方離會所不近,需要費點功夫。

另一邊,貧民窟中的窟洞裏,哈洛懷揣著一筆巨款,但他不敢冒然改變住所以免被老板知道了會不放行,他之前簽了賣身契,他想先請假再離開荒星,等回頭治好父親和妹妹,他再回來想辦法得到自由。

哈洛想到未來的美好日子,只覺得人生都有了盼頭,替妹妹掖好被角嘴角彎了彎,有了錢之後他偷摸買了最好的藥,妹妹果然這些天吃了後氣色好了不少。

哈父坐在不遠處借著昏暗的燈再制作仿生玩具,一個能拿到1星幣,耗時價格也低,但哈父不想當累贅,1星幣好歹也能買一管普通營養劑。

哈洛心疼哈父,走過去拿過來:“天都黑了,明天再弄吧,等這兩天老板放了行我就帶你們去別的星球,那裏的治愈師級別更好,給妹妹看好病就去給你買個機甲腿……”

哈父搖頭:“給小哈治病就行,我的腿都這樣了,機甲腿這麽貴,何必浪費呢?”

哈洛知道他心疼錢:“怎麽是浪費呢?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們一家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他這話剛落下,突然角落有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嗎?哈哈哈一個都賣身的小玩意兒還想著離開荒星過上等日子,你想什麽呢?”

“對啊,瞧瞧,還要買機甲腿,果然是發了財了啊。”

“你說他到底幹了什麽,竟然能得到這麽大一筆錢,都買得起這麽貴的機甲腿,那玩意兒可不便宜!”

“管他是怎麽得到的,如今……我們遇到了,那就是我們的了哈哈。”

哈洛臉色大變,立刻擋在妹妹面前,後者也被吵醒,嚇得縮成一團:“哥哥……”

哈洛攬著妹妹的肩膀,帶著一瘸一拐過來的哈父王角落縮,不安盯著突然闖進他們家的一群人:“你、你們是什麽人?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為首的黃毛嘖嘖一聲:“瞧瞧,還在撒謊呢,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只能怪你們老板。不是我們,也可能是別人,這裏是荒星貧民窟,而你得到一筆巨款的消息你們老板可是傳遍了,現在……誰都可想分一杯羹的。”

哈洛臉色大變,勉強冷靜下來:“你們……是不是聽錯了?我們如果真的有錢,怎麽還會住在這種破舊的地方?”

黃毛懶得跟他廢話:“去,把那些金幣找出來,如果敢攔著……全都殺了。”

這裏可是三不管的地方,死一個兩個再一把火燒了,誰知道是他們做的?哈哈哈要怪只能怪他們命不好,有了這種好機遇,卻沒命享,不過沒關系,他會替他們好好享受的。

哈洛臉色徹底變了,他垂著眼,知道自己是護不住這些錢了,幹脆道:“我把錢給你,你放過我們好不好?我們老弱病殘,只想留條命。”

黃毛嘖了聲:“行啊,錢呢?”

哈洛安撫拍了拍哈父的手背,這洞窟就這麽大,他們想找肯定會翻個底朝天,瞞不了太久,不如痛痛快快給了,還能讓他們放一馬。

哈洛找出藏著金幣的盒子,雖然心痛,但人要是沒了,這些錢也護不住,只能忍痛割愛。

他一拿出來,黃毛的手下立刻搶了去,隨著一打開,頓時眼睛都亮了,因為金幣太多,甚至被晃了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這、這麽多?全都是金幣?”

天啊,他們想過不少,沒想到竟然是幾百萬星幣?

哈洛三人抱在一起,哈洛勉強打起精神,不安道:“你們錢也拿到了,也該走了吧?”

黃毛一行人對視一眼,突然咧嘴一笑:“是該走了,不過麽……你和你這妹妹和我們一起走,模樣不錯,還能賣個好價錢,至於這個老的,直接殺了。去,把人抓了,趕緊走!”

哈洛怒了:“你們怎麽說話不算話?你們明明答應過的……”

黃毛放聲大笑:“聽聽,他竟然和一個流氓講信譽?我說我放過你們,那是前一秒的事,但這一秒我改主意了,你能那我怎麽辦?要不然,你說說你從什麽地方得到的金幣?說說給你金幣的是誰,也許我還會放你一馬。”

哈洛立刻閉緊了嘴,恨恨盯著他,想著不行就跟他們拼了,讓小妹跑!

黃毛朝前走去,一把捏住哈洛的下巴:“不說?看來是沒吃到苦頭,等吃到,看你說不說。”說著直接接過手下遞過來一把小刀,就要在明面上看不到的地方動手。

突然一道突兀而又詭譎的聲音在角落的一處響了起來:“他不說,不如,我來親自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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