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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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特效藥”很快熬好，被家仆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
湯藥滾燙，還咕嘟咕嘟冒著泡，鍋灰被煮開，黑乎乎又濃稠幹澀，陳醋的味道酸的刺鼻，直沖天際。
虞眠屏息接過陶碗，揉了揉鼻子，將手臂伸直，把碗拿遠些。
“我來給這位仁兄餵藥。”
小風吹動藥香浮動到衛春明面前，他眼皮狠狠一跳，心裏祈禱：別，婁二快阻止她！
不過婁二沒有讀心術，反而鼓勵地看著衛春明，希望他能挺住，成敗在此一舉。
酸味越來越近，刺激的他口水直流。藥碗近在咫尺，衛春明察覺到虞眠是認真的，他先前放輕的呼吸愈發急促，終於在碗延抵到嘴邊時，忍受不住，身子迅速向後挪動。
衛春明突然的大幅度動作，嚇了虞眠一跳，差點把藥潑到衛春明身上，她手一抖，一時不察，被飛濺的湯汁燙傷。
飛速縮回手，藥碗應聲落地，碎成渣，湯藥撒了一地。
其他人也被嚇到，還以為衛春明又出了什麽狀況，湊過去看，卻發現藥灑了，一滴都沒剩，衛春明卻瞪大著眼睛，眼神清明，哪裏像是昏厥的樣子。
誰都不是傻子，先前種種已經在大家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衛春明的反應則是讓種子發了芽。
衛春明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十分危險，他心一抖，搶先開口：“她這是謀殺！用鍋灰和陳醋混成的燙水，餵下去豈不是要了我的命！歐眠眠就是個毒婦！”
濃黑藥汁滲進土壤裏，和泥土混為一體，快要看不出蹤跡。
“莫要血口噴人！”虞眠白皙的手背上燙出個水泡，與周圍軟嫩的肉相比較，十分嚇人。
痛意使她眸中含淚，淚珠懸在睫毛上，眼神楚楚可憐：“明明是你突然暈倒，我想辦法救治你，卻被你倒打一耙。”
“不說這藥，我且看著你不像是剛暈倒過的模樣，你莫不是裝暈？”
“你……”衛春明滿臉慌張。
虞眠卻沒放過他，她杏眸微瞪，起身不可置信道：“各位，這哪裏是口吐白沫，分明是攪拌過的雞蛋清和煮過的紅棗水！”
系統默默收回查資料的手，感慨一句：宿主好眼力。
話音落，寧恩如箭步上前，觀察後怒火中燒道：“果真是假的，你二人竟然栽贓誣陷我寧家。”
此話一出，猶如驚雷落地，眾人圍上前去，縱然衛春明和婁二左擋右擋，他們拙劣的偽裝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被人當場揭穿，二人楞在原地，目光閃躲，臉上臊得慌。
寧恩如怒斥他們一番，尋求其他人的幫助：“請求諸位為我作證，寧家飯館經營幾十載，未曾有過任何汙點，勤勤懇懇，低調務實，今日卻受到如此冤屈，我要去報官。”
先前亂罵的人，理虧又心虛，為了彌補過錯，答應了寧恩如的提議。
婁二委屈，臉色煞白。這關他何事，為何要報官，是東家讓他這樣做的，若不是買不到鐵鍋，東家也不會走這條歪路。
他有什麽錯，婁二情緒失控：“與我何幹，你們去找藏仙樓的東家，他才是主謀！”
寧觀的夥計趕忙撲上去制住幾欲暴走的婁二。
虞眠不解：“與你何幹？主謀雖不是你，可你是這件事裏的幫兇，你以為你逃得了責任？”
衛春明一聽要報官立刻慫了，趁著慌亂他準備偷偷溜走，剛邁出兩步，就被寧家的人提溜著肩膀，架起來，還得到一句惡狠狠地警告：“一個都別想跑！”
夥計壓著人和證人先走，寧恩如留下來，看著虞眠手上的傷，愧疚道：“是我連累了你，快去用冷水沖一下，明日我給你買最好的燙傷藥，定不會叫你留下疤痕。”
虞眠無所謂道：“無礙，你去處理那兩人吧。”
“不，我等你。真相由你發現，我們一起去趟官府可好？”
“好，那你稍等片刻。”虞眠見她堅持，只得應下，跟著夥計去後院沖水。
溫涼的水流緩緩流過手背的肌膚，帶走了一絲痛感，最後敷上燙傷藥，倒是不那麽疼了。
虞眠細致地抹上最後的傷口，正欲去找寧恩如，突然瞥見一道黃色的身影從廊前走過。
不知為何，虞眠一眼透過他嚴嚴實實的衣裝，認出他是黃豎汻。
出人意料的是，黃豎汻仿若做賊一樣，提著食盒，滿嘴流油的走出餐館雅間，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很不巧，望到了虞眠這邊。
兩人一個對視，黃豎汻平地踉蹌。
虞眠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隨後便欣賞到了黃豎汻落荒而逃的背影。
黃豎汻一口氣跑了幾裏地，看到自家小廝後才停了下來，氣喘的像頭牛，臉紅的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他腿軟得站不住腳，挪過去給了小廝後腦勺一巴掌：“傻楞著做什麽，不知道扶著爺。”
他罵了一路：“若不是你偷懶，我至於親自去姓寧的他們家吃菜，我也就不會碰到那個歐眠眠！”
“往後吃食都得你來買。”
小廝內心吐槽：還不是你怕丟人，好面子，所以才不告訴我你去寧家的事，怎麽怪到我頭上了。
鐵鍋試菜那天，一人限量一份，黃豎汻想吃卻抹不開面去鐵匠鋪，讓小廝去。小廝只能領一份，由此那日他只能看著黃豎汻吃，自己在一旁咽口水，真是氣死了，也不知道給他留兩口。
虞眠出來後看到等在樹下的寧恩如，這才想起來，給她爹買的酒被她放到一棵樹底下了。
虞眠提起酒，轉著圈觀察一番，確定沒破損，松了口氣：“走吧，寧老板。”
寧恩如掃向她手裏的酒罐：“提著多麻煩，讓我的家仆給你送回去。”
那自然好，虞眠喜笑顏開：“辛苦了，感謝寧老板。”
家仆將酒提走，寧恩如笑了一聲：“沒想到你會喝古釀，這酒勁兒大。”
“您高估我了，古釀是給我爹買的，那罐青梅酒才是我喝的。”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看這個包裝可是在林家買的？”
“沒錯，還結識了林芝羽。”
“林芝羽啊……”寧恩如揚起眉梢，“她和你們家柏梧倒是有些交集。”
寧恩如輕笑一聲。
虞眠看過去，“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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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效藥”很快熬好，被家仆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
湯藥滾燙，還咕嘟咕嘟冒著泡，鍋灰被煮開，黑乎乎又濃稠幹澀，陳醋的味道酸的刺鼻，直沖天際。
虞眠屏息接過陶碗，揉了揉鼻子，將手臂伸直，把碗拿遠些。
“我來給這位仁兄餵藥。”
小風吹動藥香浮動到衛春明面前，他眼皮狠狠一跳，心裏祈禱：別，婁二快阻止她！
不過婁二沒有讀心術，反而鼓勵地看著衛春明，希望他能挺住，成敗在此一舉。
酸味越來越近，刺激的他口水直流。藥碗近在咫尺，衛春明察覺到虞眠是認真的，他先前放輕的呼吸愈發急促，終於在碗延抵到嘴邊時，忍受不住，身子迅速向後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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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縮回手，藥碗應聲落地，碎成渣，湯藥撒了一地。
其他人也被嚇到，還以為衛春明又出了什麽狀況，湊過去看，卻發現藥灑了，一滴都沒剩，衛春明卻瞪大著眼睛，眼神清明，哪裏像是昏厥的樣子。
誰都不是傻子，先前種種已經在大家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衛春明的反應則是讓種子發了芽。
衛春明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十分危險，他心一抖，搶先開口：“她這是謀殺！用鍋灰和陳醋混成的燙水，餵下去豈不是要了我的命！歐眠眠就是個毒婦！”
濃黑藥汁滲進土壤裏，和泥土混為一體，快要看不出蹤跡。
“莫要血口噴人！”虞眠白皙的手背上燙出個水泡，與周圍軟嫩的肉相比較，十分嚇人。
痛意使她眸中含淚，淚珠懸在睫毛上，眼神楚楚可憐：“明明是你突然暈倒，我想辦法救治你，卻被你倒打一耙。”
“不說這藥，我且看著你不像是剛暈倒過的模樣，你莫不是裝暈？”
“你……”衛春明滿臉慌張。
虞眠卻沒放過他，她杏眸微瞪，起身不可置信道：“各位，這哪裏是口吐白沫，分明是攪拌過的雞蛋清和煮過的紅棗水！”
系統默默收回查資料的手，感慨一句：宿主好眼力。
話音落，寧恩如箭步上前，觀察後怒火中燒道：“果真是假的，你二人竟然栽贓誣陷我寧家。”
此話一出，猶如驚雷落地，眾人圍上前去，縱然衛春明和婁二左擋右擋，他們拙劣的偽裝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被人當場揭穿，二人楞在原地，目光閃躲，臉上臊得慌。
寧恩如怒斥他們一番，尋求其他人的幫助：“請求諸位為我作證，寧家飯館經營幾十載，未曾有過任何汙點，勤勤懇懇，低調務實，今日卻受到如此冤屈，我要去報官。”
先前亂罵的人，理虧又心虛，為了彌補過錯，答應了寧恩如的提議。
婁二委屈，臉色煞白。這關他何事，為何要報官，是東家讓他這樣做的，若不是買不到鐵鍋，東家也不會走這條歪路。
他有什麽錯，婁二情緒失控：“與我何幹，你們去找藏仙樓的東家，他才是主謀！”
寧觀的夥計趕忙撲上去制住幾欲暴走的婁二。
虞眠不解：“與你何幹？主謀雖不是你，可你是這件事裏的幫兇，你以為你逃得了責任？”
衛春明一聽要報官立刻慫了，趁著慌亂他準備偷偷溜走，剛邁出兩步，就被寧家的人提溜著肩膀，架起來，還得到一句惡狠狠地警告：“一個都別想跑！”
夥計壓著人和證人先走，寧恩如留下來，看著虞眠手上的傷，愧疚道：“是我連累了你，快去用冷水沖一下，明日我給你買最好的燙傷藥，定不會叫你留下疤痕。”
虞眠無所謂道：“無礙，你去處理那兩人吧。”
“不，我等你。真相由你發現，我們一起去趟官府可好？”
“好，那你稍等片刻。”虞眠見她堅持，只得應下，跟著夥計去後院沖水。
溫涼的水流緩緩流過手背的肌膚，帶走了一絲痛感，最後敷上燙傷藥，倒是不那麽疼了。
虞眠細致地抹上最後的傷口，正欲去找寧恩如，突然瞥見一道黃色的身影從廊前走過。
不知為何，虞眠一眼透過他嚴嚴實實的衣裝，認出他是黃豎汻。
出人意料的是，黃豎汻仿若做賊一樣，提著食盒，滿嘴流油的走出餐館雅間，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很不巧，望到了虞眠這邊。
兩人一個對視，黃豎汻平地踉蹌。
虞眠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隨後便欣賞到了黃豎汻落荒而逃的背影。
黃豎汻一口氣跑了幾裏地，看到自家小廝後才停了下來，氣喘的像頭牛，臉紅的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他腿軟得站不住腳，挪過去給了小廝後腦勺一巴掌：“傻楞著做什麽，不知道扶著爺。”
他罵了一路：“若不是你偷懶，我至於親自去姓寧的他們家吃菜，我也就不會碰到那個歐眠眠！”
“往後吃食都得你來買。”
小廝內心吐槽：還不是你怕丟人，好面子，所以才不告訴我你去寧家的事，怎麽怪到我頭上了。
鐵鍋試菜那天，一人限量一份，黃豎汻想吃卻抹不開面去鐵匠鋪，讓小廝去。小廝只能領一份，由此那日他只能看著黃豎汻吃，自己在一旁咽口水，真是氣死了，也不知道給他留兩口。
虞眠出來後看到等在樹下的寧恩如，這才想起來，給她爹買的酒被她放到一棵樹底下了。
虞眠提起酒，轉著圈觀察一番，確定沒破損，松了口氣：“走吧，寧老板。”
寧恩如掃向她手裏的酒罐：“提著多麻煩，讓我的家仆給你送回去。”
那自然好，虞眠喜笑顏開：“辛苦了，感謝寧老板。”
家仆將酒提走，寧恩如笑了一聲：“沒想到你會喝古釀，這酒勁兒大。”
“您高估我了，古釀是給我爹買的，那罐青梅酒才是我喝的。”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看這個包裝可是在林家買的？”
“沒錯，還結識了林芝羽。”
“林芝羽啊……”寧恩如揚起眉梢，“她和你們家柏梧倒是有些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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