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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瞞我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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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瞞我瞞

有些事情越擔心就容易發生,就如花滿樓的毒,也如那門交易的親事。

陸小鳳瞪大眼睛看著她,出門之前曾揚言要回來喝喜酒,可並非是被迫的喜酒,他怒氣難擋轉身提起雷霆要揍過去,可手一直停在空中,眼下只有他才能救花滿樓,不能如此魯莽。

雷霆掙開他的手整理的衣裳,訕笑道:“三日之後我來迎親,王妃,你有時間好好準備。”

“你先帶我們去找……”陸小鳳咬牙切齒地的看著這副陰險之徒。

“陸小鳳,你會不會太天真了,當真以為本王會如此愚蠢嗎?看在慕瑤是你表妹的份上,你的罪責本王不會追究。”

他踉蹌著走到陳慕瑤面前,將散亂的頭發整理好,“在此之前你先要為我解毒,否則本王身體抱恙,耽誤的可是你們的時間。”

“解藥可以給你,也無需等三日,明日我就可以嫁給你,”陳慕瑤很平靜的看著他,將解藥從袖中掏出,“但我有個條件,我要在大漠上成親,在黑蓮子的地方和你拜天地,否則……”

雷霆一把奪過那瓶解藥仰頭就往嘴裏倒,他知道那並不是其他毒藥,花滿樓的死活此刻是掌握在他手中的,他們是不會輕易讓自己先死的。

等藥物吞咽下去,他很享受地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潰爛不堪的傷口,將胳膊舉起她面前,用眼神示意。

那胳膊都有點腐爛的味道,所幸他倒了酒在上面,不然在如此夏季,定會有些蟲子出現。

陳慕瑤面無表情扶著他的胳膊,沒有一點情緒起伏,朝身後的陸小鳳說著:“表哥,你先出去吧,要是花滿樓醒了,不要和他說今日之事,請你要照顧好他。”

“慕瑤,此事……”

“此事我心意已決,無需多言。”

陸小鳳此刻心生殺意,可他不能,更何況他知道陳慕瑤也會阻止的,只好拖著沈重的步子轉身離去。

他不知要如何將此事隱瞞下去,所幸花滿樓看不到。

陳慕瑤清理著那腐爛胳膊的肉,剛拿出藥想撒在上面,雷霆握住了她的手,一臉壞笑盯著她,又瞟了一眼那藥,“你若是想我以後廢了這條胳膊,那日後得讓你寸步不離地照顧本王了。”

“說實話,我真的恨不得此刻就讓你毒發身亡,”她甩開那被緊握著的手,面目有些猙獰,繼而苦澀一笑,滿口嘲諷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真心?”

“我曾給過你真心,是你自己不要,連正眼都沒有瞧過。”雷霆在說此話時,眼中帶著失魂落魄之意,可只有一瞬間,隨即就換成陰邪不屑的神情。

此事她本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總覺得系統不會袖手旁觀,可還是想錯了,指望那顛三倒四的系統不如靠自己,她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雷霆包紮好後回了王府,還讓侍女隨從送來了喜袍發釵,派了人馬將客棧包圍得水洩不通,閑雜人等一並清除出去。

等到陳慕瑤去找花滿樓時,他正坐在窗戶邊上看著對面,透過窗戶看過去就是她的房間。

“今日患者多嗎?要是累了就回去歇息吧,我去看你。”花滿樓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滿面春風的看著她。

想來是陸小鳳給他的說辭,這種事情之前在客棧也發生過,照此說法,他不會生疑。

陳慕瑤站在他跟前深情地看著他,那雙眸子明亮還藏著星辰,鼻子高挺,蒼白的嘴唇恢覆了些血色,五官溫潤柔和,身姿挺拔,這樣一個如玉之人要在自己夢中期盼幻想過多少次才能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

對於心喜之人,哪怕就默默看著都能彎起嘴角來。

花滿樓也對著她揚起嘴角,那雙眼睛閃著光芒。

“花滿樓,你願意成為我的小弟嗎?”那是陳慕瑤第一次如此正式又帶著期許的目光問著。

“你說當小弟和當夫君,哪一個更加容易?”

這話是當時自己自言自語的話語,沒想到他還一直記著。

花滿樓一點點朝她靠近,雙唇微張,“這一次,我選擇當小弟。”

在他那雙看不見光芒的眼中,想要極力將她深深印在眼中,藏在心裏。

系統:叮咚!恭喜親親,這是他發自肺腑的心聲,終極任務完成,但由於你身陷劇本當中,需要完成後才能回到原有世界。

她沒有想到這就算完成任務了,太草率也太快了,似乎就像做了一場夢,夢中花滿樓還在跟她辯論著當小弟和當夫君哪個更容易實現。

陳慕瑤:當小弟和當夫君可以同時進行嗎?

系統:親,不要沖動,先前有提示過,一旦觸及到系統程序,很有可能你就回不去了。

“花滿樓,現在是晌午,我能邀請你一起用膳嗎?”陳慕瑤一改正經臉,沖她嬉皮笑臉道。

花滿樓點頭微笑,“榮幸之至。”

兩人打算就在客棧廚房就食,還特意找來陸小鳳來望風。

陳慕瑤決定親手給他做一頓飯,可她不會生這竈火,三人被煙霧嗆得都直不起腰,還差點將侍衛和掌櫃的招來,還好陸小鳳機警,瞬間倒水撲滅了。

他看著陳慕瑤白嫩的臉被煙黑抹得東一道西一道,手搭在花滿樓肩頭,一手叉腰大笑,“花兄,倘若你能看見,就知道什麽叫做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陳慕瑤一腳踩在他腳上,用袖子揩拭著臉,一臉鄙夷,“還不是給你們做吃食,居然還幸災樂禍。”

陸小鳳笑著皺起眉頭墊著腳,向花滿樓訴苦,“世間怕是很難有此等奇女子,誰要是娶了她,只怕家裏會雞飛蛋打……”

剛說完就一瘸一拐捧著竈臺上的酒壺往門口走去,“緣來緣去緣如水,還是酒香醉自懷啊。”

那話不知是說與誰聽,只是身後兩人都默不作聲,或許是沒有想到陸小鳳還有如此傷春悲秋之時。

花滿樓側頭看著陳慕瑤,用手抹著她臉上的煙灰笑而不語。

“你笑什麽?”

“笑你如同陸兄口中所說是個奇女子。”

陳慕瑤齜牙笑著,眼睛瞟到竈臺上的兩條魚,轉身拿著那魚遞到花滿樓手裏,“不如還是你來烤魚吧。”

之前在郊外落水後的那次烤魚,是她此生吃到最香甜的魚,能再吃上一回,也算是了卻心願了。

兩人坐在後院中央圍著,花滿樓很熟練的烤著魚,香味撲鼻而來。

“慕瑤……”他像是有話要說,但一直忐忑著不知如何開口,他臉色一直有些蒼白,極力在忍受著身體被毒攻心的痛苦,“若是我……”

“這條給你。”陳慕瑤將魚舉在他嘴邊示意他吃了。

催情散遺留下來的毒雖不能馬上讓人死,可也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心中啃食著,這條魚上有緩解的藥物,至少不會讓他那麽痛苦,兩人都不說也都不問,或許都心知肚明彼此是有意相瞞。

陳慕瑤知道他要說出口的話是什麽,不想聽到他親口說讓她忘卻他,淡忘這段刻在骨子裏的一段記憶。

某些人,一旦認定,一旦驚艷歲月,便如同野草一般長在心裏,風一吹就會萬物生長,是斷不了根的。

這一日似乎過得很快,夜晚也比尋常日子來得更早一些,兩人爬上屋頂想要看今晚的月光,可是天公不作美,今夜烏雲密布,還吹著陣陣狂風。

二人依偎靠在一起看著那看不見的天空,陳慕瑤的頭靠在他的肩頭,“花滿樓,下一世我再來尋你如何?到時候我想你肯定能看見我。”

“好,那我就一直等著你,哪怕兩鬢斑白,哪怕等上千年,你若不來,那我便去尋你,如何?”

以前總是覺得下一世太遠,上一輩子又太虛,只想要好好過著這一世便可,可後來察覺這一世不夠,或許人就是很貪心,想著還能有下一輩子,還能找尋到上一輩子心心念念之人。

“這個給你,”陳慕瑤從懷中掏出一個劍穗來,那是她親手編織,上面嵌著紅豆,結是用相思扣系成,本想找個合適的機會送給他,可還是提前了。

“下一輩子就以此為信物,不然我找不到你。”

花滿樓將劍穗緊緊握在手中,他嘴角有血滲出來,但很快被擦拭掉,笑著道:“你這個小迷糊,到時候我把它舉在你面前只怕你都不會記得。”

血滴還是滴落在陳慕瑤的手上,她用餘光瞟著手上的雪珠,頓時雙眼微紅,眼淚一直沁在眼眶中。

“今夜的風甚是喧囂,明日還要趕往大漠,早點休息吧。”

便不由分說得拉著他一起下房頂,將花滿樓送至房間後,她有些踟躕不前。

“陳慕瑤……”

“嗯。”

還沒等她轉過身過來,就被擁入了他的懷中,花滿樓將頭移至她的耳邊,幹啞著嗓子,“下輩子,我不要當你的小弟。”

說完便徑直回到房間,只聽得裏面一陣咳嗽,雖然聽得出來聲音被壓得很低,可還是能聽到抑制不住的咳嗽聲

世間有兩種東西不能受自我控制,一個是咳嗽,一個便是心。

“你真的不對他說?”剛走幾步路就看到陸小鳳迎面走來。

陳慕瑤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間,微微搖著頭,將一粒藥丸放在他手中,讓他不要告訴花滿樓自己知曉他的毒發癥狀。

陸小鳳看著手掌心的那粒小藥丸,不由嘆著氣,擔憂道:“明日你真的要嫁給雷霆?他身後可是杜謝,你切記要當心。”

“你說什麽?”

當日花滿樓被困在杜謝的圈套中找到大周國皇上的圖騰,那日他們匆匆見面過招轉身逃離就是為了回大周國,而陸小鳳曾在花家密室中也發現有半截印子,那便是大周國人修建密室時所遺留下來的。

大周國的人一直都潛伏在花家傭人當中,當年杜謝得知中原有一枚戒指能開啟山居圖的寶藏,便一早就混進其中,還以南岳上掌門身份為幌子,一直留在花家的上卷圖也是被他盜走,要是沒有猜錯,下卷早就在他手上,而他在等一個時機。

大漠到七月中旬會有一次沙塵暴的襲擊,等風沙一過便會出現月圓之夜,也就是山居圖所描繪的場景。

如此說來,雷霆居然會是杜謝的兒子,兜來轉去還是栽在他們的圈套裏。

“陸小鳳,”陳慕瑤聲音有些哽咽,“我知曉你喜歡游走在江湖中,我若走了,偶爾代我回來看一眼花滿樓,他這人……不愛出遠門,一個人難免孤寂了些,將你聽來的故事說與他聽吧……”

陸小鳳晃著她的肩頭,有些著急說著讓她不要做傻事,他們一定會救她出來的。

“我不會死,花滿樓不會,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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