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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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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

地上躺著的那個女子大聲嘲笑著面前幾人,面目看起來有些猙獰,本和上官淳長相一樣,但此人見了不那麽討喜。

她臉上逐漸變得痛苦起來,從她嘴角滲出一絲血來,隨後便暈了過去。

雖說中了陳慕瑤的銀針,但沒有那麽強的毒性,只是起了麻痹作用,可眼下這個情況,分明就是她體內還有其他毒。

陳慕瑤咳嗽幾聲被花滿樓扶著走了過去,蹲在她面前察看,微皺起眉頭,眼前這人分明就是中毒已久的樣子,銀針只是催發了她體內的毒。

“陸小鳳,花滿樓,別來無恙,我手下的廢物不懂事,沒有傷到你們吧。”渾厚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空地上傳來。

只見一個衣著一身素衣的中年男子不緊不慢走過來,他雙鬢有幾縷白絲,人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

陸小鳳微微一笑,“杜掌門,久仰了。”

花滿樓也沖他點了個頭,之前在花如令的壽宴上,兩人有過一面之緣。

杜謝轉動著手上的鐵球,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子,向他們行了個道士之禮,“我手下的人不知輕重,沒有傷著幾位吧?”

這姑娘居然是南岳山的人,那上官淳又與他們這群人又何關聯?如此相像的兩人之前從未聽聞過。

他樂呵呵地看著他們,“老夫並不想與兩位為敵,只是想向你們討個東西,倘若你們給,大家相安無事,若是不想,那老夫可能就不能保證你們能走出這南岳山的地界了。”

他明明看著和顏悅色,話語也很誠懇,可居然透露著些許狠辣,原來是個笑面虎,前有老實和尚不老實,後有和顏悅色掌門不和顏。

杜謝指了指陸小鳳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那是花夫人留給花滿樓的傳家之物,當時擔心鐵鞋大盜對自己不利,便相送給了他,只是這枚戒指除了能打開自家的那道密室之門,未曾聽說還有其他用處。

“東西交給我,我自然會放你們走,不過,花滿樓得留下,放心我會保證他的安全。”

“休想!”陸小鳳和陳慕瑤出奇一致地回答道。

他不明說戒指有何用途,自然也不會給他,更不可能獨留花滿樓在這裏。

“幾位看來是想到我杜某人的山莊參觀了。”他見他們沒有任何要給的反應,有些惋惜著說道。

陸小鳳摸著手上的戒指,大笑一聲,“好啊,我們本也想去找杜掌門呢。”

杜謝沖身邊的手下示意,很有禮貌地說了聲抱歉,讓手下的人請他們回南岳山,地上的那個女子也被粗魯地拖著帶走了。

進到山莊後,從表像看這裏平淡無奇,和山中修道般寧靜環境沒什麽兩樣,可越往裏走就越感覺有股陰沈的寒意直逼骨髓。

本以為他會將幾人囚禁,可沒想到的是卻將他們奉為座上賓安排了上房。

但他們行動受到限制,每人的房間門口都有幾人看守,只能進不能出。

陳慕瑤不想坐以待斃,更怕那杜掌門口蜜腹劍背後來一損招,就放出煙霧彈,屋裏瞬間都被包裹在一片嗆人的霧氣中。

她一邊敲著門一邊用力大喊:“著火了,快放我出去……”

屋外的道士一開始並沒有搭理,直到煙霧從門口縫隙中竄出來,這才讓其中一人去稟告掌門,其餘人打開門救火。

等他們全部進屋後都齊刷刷倒在地上,陳慕瑤扶著腰猛咳嗽幾聲,“警惕性這麽差,還是修道之人呢。”

她也沒有逗留,轉身就去找關押花滿樓的房間,可找來找去並沒有找到,等她小心翼翼來到後山時,四周開始升起一股清涼的白霧,和自己的煙霧彈不同的是,那霧讓人神清氣爽。

在通道處假山處拓碑著一句話:所念之人,皆為所傷之人,念傷必反,大悲成空。

她循著只能看到面前的石板路走了過去,在路的盡頭終於看到了花滿樓,正當她興高采烈想要喊出來時,一個女子朝花滿樓走了過去,那人正是上官淳。

兩人笑著暢談,花滿樓還主動牽起她的手。

“淳兒,我答應你,我跟你走,從此天涯海角,伴隨其側。”

上官淳笑得一臉燦爛地倚在他懷中,似乎看到了正在身後望著他們的陳慕瑤,沖她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便拉著花滿樓朝前方走去,直到消失在一片看不見背影的霧氣中。

陳慕瑤手掐著自己的指尖,她總覺得這是一場夢境,花滿樓不可能就此跟著上官淳不理他們就這樣走了,就算他不在乎自己這個半路出現的女子,也總會在乎陸小鳳這個摯友。

“姑娘。”

一聲粗啞嗓子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嚇得她一下就警惕起來,她轉過身去,發現是杜謝。

杜謝一臉惋惜,嘖嘖嘴道:“陳姑娘,你一心只想救花滿樓,可花滿樓卻從未想過你,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

“少啰嗦,”陳慕瑤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出來,“杜掌門此番何意?”

沒想到杜謝豪邁大笑幾聲,望著他面前這個拔劍相向的女子,“陳姑娘,老夫只是想讓你看清花滿樓的真面目罷了,你可沒有在做夢,只是你不想面對而已,他心中可從來都不曾有你,你還要為他如此拼命嗎?”

陳慕瑤帶著苦澀地笑回道:“無所謂,反正我是他大哥,小弟有難,做大哥的怎麽可能會袖手旁觀,這是江湖道義,像你這種只會背後使刀子的人根本就不會明白。”

她原本以為杜謝要和她動手,可那人只是嘆息搖著頭往後移動也消失在一片看不見四周的白霧當中。

此時她耳畔突然出現兩人的嬉笑打鬧聲,那聲音就是花滿樓和上官淳,兩人在互相咬著耳朵說著甜言蜜語。

陳慕瑤奔跑起來,想逃離此處,可轉來轉去就只在同一處位置,嬉笑的聲音經久不絕。

她跑得過急一個跟頭栽了下去,細嫩的皮膚瞬間被摸出了血,雖然感覺到疼可那血居然會帶有一股清香,這並不是尋常之人的血腥之味。

還沒等細想,跟前站立一個人,她擡頭望去,正是上官淳。

“我來是要告訴你,花滿樓要和我成親了,你,可以走了。”上官淳不屑地扔了一張請柬下去,上面是她和花滿樓成親的良辰吉日。

陳慕瑤瞟了一眼,隨手一扔,撐著地面起身,“恭喜,我走之前能再見一面花滿樓嗎?放心就一眼,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上官淳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她,說她不自量力還口氣狂妄,為了讓她死心,便喚來了花滿樓。

“慕瑤姑娘,多謝你之前的厚愛,在下怕是要辜負姑娘了……”啪一聲,他話還沒有說完,手上的折扇就掉落在地,血一滴滴從刀間上滑落下來。

花滿樓扶著那把直插進他胸口的匕首,緩慢眨動著雙眼,嘴角微微動著,兩人對看了一眼,他便側倒下去。

耳旁的聲音消失,面前的白霧消散,就連躺在地上的花滿樓也憑空不見,只留站她身後的上官淳。

“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的?”身後那人並沒有看著她,而是望著前方露出花草的空地。

陳慕瑤手顫抖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盡管她知道那是一場幻象,可此刻就是又慌又怕,還帶著委屈。

她半晌後才回過神來,“就一開始我就心存懷疑,可當時的痛感讓我覺得此時並不是做夢那樣簡單,我深信花滿樓的為人,我知道他心中確實對你有感,但絕不會在此時對我們不聞不問,”她用袖子揩拭著眼睛的淚站起身來,“直到剛才我摔了一跤才恍然大悟,這股清香和霧氣的清香如此契合,絕不是巧合。”

“你心中分明有花滿樓,居然也下得去手?”上官淳機械著蠕動著嘴唇。

陳慕瑤自然也怕,哪怕是幻象也不能對花滿樓有傷害,可那是唯一的破解之道,早就在她踏入霧氣中時,石頭上的話已經透露出來。

話音剛落,上官淳便不省人事地倒在她身旁。

杜謝帶著幾名道士過來,拍手笑稱:“陳姑娘果然不同凡響,這霧氣幻象極少數人看破,情字所累,簡直愚蠢。”

“你到底什麽意思?”陳慕瑤看著一臉和藹樣的杜謝,只覺此人手段陰沈,不覺想要遠離。

“你精通百毒,體內的血液既是解藥也是毒藥,老朽想請陳姑娘幫了忙……”

“休想利用我讓花滿樓把戒指給你。”話還沒有說完就硬生生被陳慕瑤給截斷,她語氣堅定,帶著怒氣看著那偽善之人。

“哈哈哈……”杜謝大笑著,他慢步走到她跟前,搖著頭道:“陳姑娘誤會了,花滿樓的扳指有人已經給我了,我需要的是請陳姑娘幫忙看一件東西。”

陳慕瑤還在思索什麽時候花滿樓的戒指被他拿到時,就被打暈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時,發現真躺在明晃晃的地下室,中間有一個圓形水池,裏面淌著銀色的水,要是她沒有猜錯,那水是讓人喪命的銀水。

就在這時一條銀色巨蟒從銀水中露頭出來,擡著半截身子正直立立的看著不遠處的陳慕瑤。

“啊……”

她下意識的喊叫出來,那巨蟒比一般的蛇頭要大,而且看著點更加兇猛。

“乖,下去,你嚇倒陳姑娘了。”

杜謝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還喊著那條巨蟒。

他說想讓陳慕瑤每日放血給這條巨蟒食用,若是她不答應,便會有人會生不如死。

一道石門緩緩打開,裏面關押著花滿樓和上官淳,陸小鳳在另外一個鐵柵欄中,幾人都暈厥過去。

“我說過,我只要花滿樓的戒指,至於你,一開始並沒有想到你的用處,直到在後山時,發現你的血可以讓散開的霧氣退卻,找尋這麽久,想來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救它了。”杜謝過去摸著那巨蟒,語氣柔和地像那銀水帶著劇毒。

陳慕瑤爬起來走到關押花滿樓的那間鐵籠中,系統突然在耳旁響起:親親,你的血被放幹會死的喲。

這還用它說,誰流幹血不會死,只是她若不答應,這三人每日會被銀水灌註,雖然一開始自己可以緩解,但銀水食用過多,就算是救世菩薩也無力回天。

“答應你可以,但你要告訴我,你究竟拿花滿樓的戒指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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