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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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船還沒停穩，影狼兵團的成員們就歡快地躍了下去。
雖說這個高度身為骨族的米微也能躍……他還是維持一點月尊大人的矜持吧。
蒼月大陸是個四季如夏的地方，氣溫可想而知，連對溫度不敏感的米微都明顯感覺到了氣溫的上升。
到處都是雪白的月曇花，就像一層覆蓋大地的柔軟白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柔和的清香，和米微的體香混在一起，非但不沖突，反而自然融合，就好像米微本就屬於這片土地。
事實上，骨族也確實來自蒼月大陸，只是米微在帝國待了太久太久，久到此時此刻的他絲毫沒有回鄉的感覺。
蒼月大陸的環境比他想象中好了太多，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還沒遇到傳說中的兇獸。
剛這樣想完，一頭米微從未見過的巨獸就從密林裏沖了出來，然後月族人一擁而上，分分鐘把它打趴下了。
“今晚加餐!”
“好欸!好久沒吃這家夥的肉了!”
“我們離開後，這地方的食材應該變多了不少。”
米微:
敢情蒼月大陸當年食物匱乏，是被你們吃匱乏的
因為出發得匆忙，所以準備的物資不多，在船上消耗了不少，米微來蒼月大陸用的第一餐，和影狼兵團的成員們一起吃了異獸的肉。
不過影狼兵團的成員們是生吃……月辰還是幫米微把肉洗了洗，烤了烤，用調味料加工一下了。
米微一邊吃一邊好奇: “你們月族人沒有味覺嗎”
月辰吃的同樣是烹飪之後的肉，聞言回應道: “不能說完全沒有。”
“只能說有得不多”米微替他補上後半句話。
月辰笑得無奈: “我們的味覺確實沒有帝國人那麽敏銳，但我們的嗅覺比帝國人敏銳數倍，我們比起味覺更依賴嗅覺，通過嗅覺，可以判斷哪些食物會讓帝國人覺得‘好吃’，哪些不會。”
看來月族人的身體素質比起人，確實更接近野獸。
米微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所以其實，雖然你做的食物都很合我的口味，但你並不知道它們在我吃來是什麽味道”米微說著，露出遺憾的表情。
“沒什麽。”月辰覺察到米微心底的遺憾，寬慰道， “我並不追求美食，食物對我而言只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倒是烹飪的過程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到你用餐時露出滿意的表情，會讓我覺得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這份滿足感比什麽都重要。”
“這樣啊，想想也是，我並不好奇食物在你聞起來是什麽味道。”
米微一邊回應一邊擡眸，金色的陽光鋪灑大地，將他一頭柔軟的白發染成了淺金色，靛藍的雙眼也被照得幾乎透明，顯現出通透的青色。
溫暖的環境，輕松的氛圍，雖然還不知道接下來幾天要怎麽度過，但至少此刻，米微享受這份放松和愜意。
……
晚上，月辰給米微搭了帳篷，自己則和其他月族人一起圍著帳篷睡。
月族人輪流守夜，月辰負責守前半夜，後半夜，他睡著了。
月辰很少做夢，至少重生之前是這樣。
重生之後，他總是夢見那個長發的米微。
夢與夢之間彼此相連，還透露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真實。
比如，他重生了不止一次。
比如，他似乎不止一次地愛上米微，為米微犧牲，留米微一個人在世上。
如果這是真的，那麽，他到底讓米微一個人孤獨了多少次
不敢想。
月辰走在這片熟悉的，鋪滿月曇花的草原上。
現在明明是晚上，夢裏卻是白天。
他看到普通的野獸逐漸成長為兇猛的異獸。
他看到衣著簡陋的人們面對異獸時絕望的呼救和祈求。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求您救救我們，讓那些可怕的怪物消失!”
神做不到這樣的事。
月辰眼睜睜地看著出生時還挺正常的野獸，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變異，同一個物種都能變異成不同的樣子。
他知道，變成異獸不是它們的錯，它們是被某股強大的力量汙染了。
他可以殺死變異後的它們，但終究治標不治本。
因為那股汙染之源，他無力對抗。
突然，他聽到了另外的祈求聲。
“執掌死亡的神，求求您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我從來沒有祈求過您什麽，這是我第一次向您祈求，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帶走我的孩子，讓他回來!讓他的靈魂回歸他的身軀!”
月辰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一個滿臉淚痕的Omega，他的懷裏抱著一個小小的少年，似乎也是Omega。
少年有著一頭黑色柔軟的短發。
蒼月大陸上的民族大多都是黑發，這沒什麽奇怪的。
但是少年睜開的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是黯淡的灰藍。
月辰突然一陣心悸，他猛地加快腳步沖向這個少年，想要近距離看一看少年的臉。
他做到了。
他看清了少年的臉。
一張和米微極其相似的臉，只是因為瞳色和發色的不同而顯得有些陌生。
這個少年是米微
什麽時候的米微
現在是什麽時候
這個抱著他的人是……
月辰看著疑似米微的少年，明明近在咫尺，就總感覺遙不可及。
他試探著伸手摸向少年。
不算意外的，他的手穿過少年的身體，摸到了虛無的空氣。
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這個時代。
然而，就在他收回手的剎那，少年的雙眼重獲光澤。
時機太過巧合，就好像少年的魂魄是被他喚回來的。
可事實並非如此。
迎著少年生母喜悅的視線，少年睜開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無喜無悲。
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生母，直到對方臉上的喜悅轉變為遲疑，再到驚恐。
他被放了下來，他的雙腳踏上蒼月大陸溫暖的土地。
他試探著踏出腳步，卻一頭栽倒在地，完全無法維持平衡，就好像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肢體。
他的生母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著他。
他沒有搭理，匍匐在地，怪異地蠕動，八條外骨骼破背而出，支撐起無法維持平衡的身體。
緊接著，一條骨尾巴從尾椎延伸出來，高高揚起，總算讓這具身體恢覆直立。
他的生母尖叫一聲，連連後退。
他依舊沒有搭理，自顧自地熟悉著自己人類和非人的肢體，一邊依靠本能用外骨骼支撐自己，一邊模仿人類走路的姿勢。
他是個怪物，從“不死”的願望中誕生的怪物。
他借用了人類的身體，生出了非人的肢體。
但他的靈魂，從一開始就不再是原本的那個他。
就算是死神也無法喚回已經死亡的靈魂，只能讓殘存於世的軀體獲得永恒。
月辰站在少年身側，沈默地看著少年努力前行。
他不確定這個少年是不是今後的米微，因為少年現在還是黑發。
但是，如果是……米微從誕生之日起就是孤身一人嗎
或許是因為早已見識過米微的“外骨骼”，看到米微變身的月辰沒有驚懼，只有心疼。
他恨自己不能從一開始就陪伴在米微身邊。
但他又慶幸此刻的自己有機會看到這一切。
他想知道更多和米微有關的事，想要更多地解他，解這個自己深愛著的人。
黑發的米微孤身一人走在遼闊的草原上，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兇獸。
但兇獸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總在交手的瞬間就被那八條鋒利的外骨骼削成了一堆看不清原貌的肉塊。
少年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在外游蕩了一天後，又原路返回，想要去找尋那個將他召喚到世上的人——這具軀體的生母。
可是最終，他只找到了一具屍體。
他的生母被殺害了。
米微面無表情地站在屍體旁沈默了許久。
月辰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生母被殺死的理由，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米微是否理解人世間的種種。
月辰希望他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的話，就不會像自己現在這樣悵然若失。
米微的生母在最初的驚懼之後，還是接受了這個孩子，想要去找他，找到米微後帶他回家。
但他把米微的事跟自己的族人說了之後，並不被族人認可，這個時期的人沒有“瘋”的概念，只當他是被邪神蠱惑了，於是達成共識，殺死了他。
“米微。”
明知碰不到，月辰還是再次向米微伸出了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米微的身體。
米微又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了一會兒後，突然伸手，掌心朝下，張口發出了聲音: 【死亡不存，萬物永恒。】
“咒語”一般的語言，被他用很好聽但沒有感情的聲音念了出來。
話音落了，奇跡出現，地上的屍體就像重獲了生命一般，所有的傷口恢覆如初，然後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惜，死而覆生是不存在的。
獲得“永恒”的只有軀體，消失的靈魂已無法找回。
從此，米微不再孤身一人，他的身後多了一個追隨者。
一具有生命的屍體。
雖然月辰早就意識到了什麽，但是這一刻，是他第一次那麽接近真相。
“死神。”
米微，他深愛著的“人”，是不滅死神厄布帝奧母，是永恒不朽的死亡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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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還沒停穩，影狼兵團的成員們就歡快地躍了下去。
雖說這個高度身為骨族的米微也能躍……他還是維持一點月尊大人的矜持吧。
蒼月大陸是個四季如夏的地方，氣溫可想而知，連對溫度不敏感的米微都明顯感覺到了氣溫的上升。
到處都是雪白的月曇花，就像一層覆蓋大地的柔軟白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柔和的清香，和米微的體香混在一起，非但不沖突，反而自然融合，就好像米微本就屬於這片土地。
事實上，骨族也確實來自蒼月大陸，只是米微在帝國待了太久太久，久到此時此刻的他絲毫沒有回鄉的感覺。
蒼月大陸的環境比他想象中好了太多，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還沒遇到傳說中的兇獸。
剛這樣想完，一頭米微從未見過的巨獸就從密林裏沖了出來，然後月族人一擁而上，分分鐘把它打趴下了。
“今晚加餐!”
“好欸!好久沒吃這家夥的肉了!”
“我們離開後，這地方的食材應該變多了不少。”
米微:
敢情蒼月大陸當年食物匱乏，是被你們吃匱乏的
因為出發得匆忙，所以準備的物資不多，在船上消耗了不少，米微來蒼月大陸用的第一餐，和影狼兵團的成員們一起吃了異獸的肉。
不過影狼兵團的成員們是生吃……月辰還是幫米微把肉洗了洗，烤了烤，用調味料加工一下了。
米微一邊吃一邊好奇: “你們月族人沒有味覺嗎”
月辰吃的同樣是烹飪之後的肉，聞言回應道: “不能說完全沒有。”
“只能說有得不多”米微替他補上後半句話。
月辰笑得無奈: “我們的味覺確實沒有帝國人那麽敏銳，但我們的嗅覺比帝國人敏銳數倍，我們比起味覺更依賴嗅覺，通過嗅覺，可以判斷哪些食物會讓帝國人覺得‘好吃’，哪些不會。”
看來月族人的身體素質比起人，確實更接近野獸。
米微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所以其實，雖然你做的食物都很合我的口味，但你並不知道它們在我吃來是什麽味道”米微說著，露出遺憾的表情。
“沒什麽。”月辰覺察到米微心底的遺憾，寬慰道， “我並不追求美食，食物對我而言只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倒是烹飪的過程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到你用餐時露出滿意的表情，會讓我覺得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這份滿足感比什麽都重要。”
“這樣啊，想想也是，我並不好奇食物在你聞起來是什麽味道。”
米微一邊回應一邊擡眸，金色的陽光鋪灑大地，將他一頭柔軟的白發染成了淺金色，靛藍的雙眼也被照得幾乎透明，顯現出通透的青色。
溫暖的環境，輕松的氛圍，雖然還不知道接下來幾天要怎麽度過，但至少此刻，米微享受這份放松和愜意。
……
晚上，月辰給米微搭了帳篷，自己則和其他月族人一起圍著帳篷睡。
月族人輪流守夜，月辰負責守前半夜，後半夜，他睡著了。
月辰很少做夢，至少重生之前是這樣。
重生之後，他總是夢見那個長發的米微。
夢與夢之間彼此相連，還透露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真實。
比如，他重生了不止一次。
比如，他似乎不止一次地愛上米微，為米微犧牲，留米微一個人在世上。
如果這是真的，那麽，他到底讓米微一個人孤獨了多少次
不敢想。
月辰走在這片熟悉的，鋪滿月曇花的草原上。
現在明明是晚上，夢裏卻是白天。
他看到普通的野獸逐漸成長為兇猛的異獸。
他看到衣著簡陋的人們面對異獸時絕望的呼救和祈求。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求您救救我們，讓那些可怕的怪物消失!”
神做不到這樣的事。
月辰眼睜睜地看著出生時還挺正常的野獸，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變異，同一個物種都能變異成不同的樣子。
他知道，變成異獸不是它們的錯，它們是被某股強大的力量汙染了。
他可以殺死變異後的它們，但終究治標不治本。
因為那股汙染之源，他無力對抗。
突然，他聽到了另外的祈求聲。
“執掌死亡的神，求求您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我從來沒有祈求過您什麽，這是我第一次向您祈求，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帶走我的孩子，讓他回來!讓他的靈魂回歸他的身軀!”
月辰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一個滿臉淚痕的Omega，他的懷裏抱著一個小小的少年，似乎也是Omega。
少年有著一頭黑色柔軟的短發。
蒼月大陸上的民族大多都是黑發，這沒什麽奇怪的。
但是少年睜開的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是黯淡的灰藍。
月辰突然一陣心悸，他猛地加快腳步沖向這個少年，想要近距離看一看少年的臉。
他做到了。
他看清了少年的臉。
一張和米微極其相似的臉，只是因為瞳色和發色的不同而顯得有些陌生。
這個少年是米微
什麽時候的米微
現在是什麽時候
這個抱著他的人是……
月辰看著疑似米微的少年，明明近在咫尺，就總感覺遙不可及。
他試探著伸手摸向少年。
不算意外的，他的手穿過少年的身體，摸到了虛無的空氣。
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這個時代。
然而，就在他收回手的剎那，少年的雙眼重獲光澤。
時機太過巧合，就好像少年的魂魄是被他喚回來的。
可事實並非如此。
迎著少年生母喜悅的視線，少年睜開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無喜無悲。
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生母，直到對方臉上的喜悅轉變為遲疑，再到驚恐。
他被放了下來，他的雙腳踏上蒼月大陸溫暖的土地。
他試探著踏出腳步，卻一頭栽倒在地，完全無法維持平衡，就好像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肢體。
他的生母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著他。
他沒有搭理，匍匐在地，怪異地蠕動，八條外骨骼破背而出，支撐起無法維持平衡的身體。
緊接著，一條骨尾巴從尾椎延伸出來，高高揚起，總算讓這具身體恢覆直立。
他的生母尖叫一聲，連連後退。
他依舊沒有搭理，自顧自地熟悉著自己人類和非人的肢體，一邊依靠本能用外骨骼支撐自己，一邊模仿人類走路的姿勢。
他是個怪物，從“不死”的願望中誕生的怪物。
他借用了人類的身體，生出了非人的肢體。
但他的靈魂，從一開始就不再是原本的那個他。
就算是死神也無法喚回已經死亡的靈魂，只能讓殘存於世的軀體獲得永恒。
月辰站在少年身側，沈默地看著少年努力前行。
他不確定這個少年是不是今後的米微，因為少年現在還是黑發。
但是，如果是……米微從誕生之日起就是孤身一人嗎
或許是因為早已見識過米微的“外骨骼”，看到米微變身的月辰沒有驚懼，只有心疼。
他恨自己不能從一開始就陪伴在米微身邊。
但他又慶幸此刻的自己有機會看到這一切。
他想知道更多和米微有關的事，想要更多地解他，解這個自己深愛著的人。
黑發的米微孤身一人走在遼闊的草原上，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兇獸。
但兇獸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總在交手的瞬間就被那八條鋒利的外骨骼削成了一堆看不清原貌的肉塊。
少年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在外游蕩了一天後，又原路返回，想要去找尋那個將他召喚到世上的人——這具軀體的生母。
可是最終，他只找到了一具屍體。
他的生母被殺害了。
米微面無表情地站在屍體旁沈默了許久。
月辰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生母被殺死的理由，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米微是否理解人世間的種種。
月辰希望他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的話，就不會像自己現在這樣悵然若失。
米微的生母在最初的驚懼之後，還是接受了這個孩子，想要去找他，找到米微後帶他回家。
但他把米微的事跟自己的族人說了之後，並不被族人認可，這個時期的人沒有“瘋”的概念，只當他是被邪神蠱惑了，於是達成共識，殺死了他。
“米微。”
明知碰不到，月辰還是再次向米微伸出了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米微的身體。
米微又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了一會兒後，突然伸手，掌心朝下，張口發出了聲音: 【死亡不存，萬物永恒。】
“咒語”一般的語言，被他用很好聽但沒有感情的聲音念了出來。
話音落了，奇跡出現，地上的屍體就像重獲了生命一般，所有的傷口恢覆如初，然後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惜，死而覆生是不存在的。
獲得“永恒”的只有軀體，消失的靈魂已無法找回。
從此，米微不再孤身一人，他的身後多了一個追隨者。
一具有生命的屍體。
雖然月辰早就意識到了什麽，但是這一刻，是他第一次那麽接近真相。
“死神。”
米微，他深愛著的“人”，是不滅死神厄布帝奧母，是永恒不朽的死亡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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