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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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今日陛下可說了什麽嗎？”她慢慢試探著問，這人從一進門臉色看上去就不大好。
“陛下命我去西北查驗一趟，近日就出發。”
秦朗辰挑起一筷子面，嘆了口氣道：“意舒，從前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別說去西北，就算天涯海角為陛下跑一趟也沒什麽，可現在我......”
阮意舒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道：“如果你不嫌麻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這怎麽好？邊塞苦寒，此去路途又顛簸......”
他還未說完，便被阮意舒打斷，“夏天能有多苦寒，你都帶我來京城了，怎麽不能帶我去西北呢？虧你還跟我說什麽同甘共苦，這叫哪門子同甘共苦。”
秦朗辰頗有些哭笑不得，答應道：“好，那便帶你同去，你以為我舍得把你留在京中嗎，只是怕路上有什麽變故。”
“那也比我在京中擔心好多了。”阮意舒坐過去，倚靠著他的肩膀，臉上有些憧憬的樣子。
“去趟西北就這麽高興？嗯？跟這兒都撒起嬌來了。”秦朗辰笑著去捏她的臉，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攥在手心裏。
“自然高興啊，這樣就我們兩個人了，沒有家裏那些煩心事，不用顧忌這個那個，也不用天天晚上等你回來，我們時時刻刻都能在一起了。”
秦朗辰聽了點點頭，“確實，可現在也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湊到她耳邊說道，一只手攬住那人的腰。
“你不是累了？不是明天還要出發嗎？早點休息！”阮意舒臉頰緋紅，想推開他的手，卻被人一把抱起。
夜色闌珊，方是人間寂靜時。
秦朗辰沒在京城多留，一來陛下急等著，許多雙眼睛也盯著，他耽誤不得，二來，阮意舒像個孩子似的，高高興興準備了兩日，再不走有些說不過去了。
“先說好啊，若是路上有不舒服，我就派人把你好好送回京中去。”
“知道了知道了！怎麽這麽啰嗦。”阮意舒鉆進馬車，青漪站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青漪，你們小姐就這麽愛玩啊？以前怎麽我都沒發覺？”秦朗辰翻身上馬，還不忘調侃兩句。
“小姐從小就很愛玩愛鬧，從前在閨中時就天天被老爺夫人說是個管不住的，”青漪頓了頓，頗有意味的看了秦朗辰一眼，“不然，也不會遇見少爺您啊。”
兒時的頑皮事被重提，兩人多少有點臉紅，阮意舒匆匆放下簾子躲進去了，在裏面沒好氣道：“青漪，進來！”
青漪笑笑，也鉆進去，“是是是，我又說錯話了，害小姐臉紅，實在是該打！”
身後響起一陣嬉鬧聲，秦朗辰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打馬走了。
阿也那留在京中也無事可做，索性聽戲喝酒，在城中閑逛，以消磨時日。
這日他正坐在酒肆享受，忽見一戴帽遮面男子坐到了桌旁。
“可汗好雅興。”那人道。
阿也那心中一頓，他在中原並無相識之人，見過他的也唯有宴請時的官員和皇室，如今此人見他便稱可汗，難道是來結交朋友的？
“閣下是？”
“我姓秦，但不是那兩個秦。”
阿也那在心中搜尋一番，明白了，那日秦氏父子來赴宴時，皇帝曾問及令一位秦大人可否也來了，當時秦國公只說家中有事，那人晚出發了幾日，想必面前這人正是他。
“秦大人有何貴幹？”
“無事，只是聽聞了可汗那日宴會上所言，深以為然。”
“哦？”
“毛頭小子怎麽能擔當大業，仗著父親的隱蔽就想繼承大統，實在是自不量力。”
阿也那笑笑，“若我沒記錯，令侄也是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這陛下要去西北求證我所言，也只是單點他一人去呢。”
“他不過也是憑著父親有些本事，便在陛下那裏多少沾些偏愛罷了。可大任總是要交給準備多年的人，是不是？”
阿也那點點頭，“那秦大人是想如何？”
“可汗有這樣說服諸多部落，共謀大業的才能，倒也不必秦某添置些什麽，只是如今朝中，慧眼獨具，能幫襯可汗在陛下面前美言的還不過半數，若可汗想要少些麻煩事，還須更多拉攏人心，這一點，相比可汗比我清楚。”
“這是自然，只是我在中原並無親朋，拉攏人心著實有些困難。”
秦延熙笑笑，“秦某正願助可汗一臂之力。秦某為官多年，雖官職和功勳不如我兄長，可也算積累了一定的人脈，若能為可汗引薦，自然是有所助益。”
這個條件讓阿也那頗為心動，可此人與秦國公父子明明是一脈血親，可今日突然對自己殷勤獻好，其中的端倪讓他不得不有些好奇。
“尚且不知秦大人為何要幫我，令侄如今奉旨前往西北查驗，若結果與大人所想不同，大人豈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秦延晟喝了盞茶，冷冷道：“若他根本查不出什麽呢？”
“你的意思是？”
“若他根本回不來，陛下無從得知，倒是若滿朝文武大多偏向可汗，這不就成了？”
阿也那心下了然，此人果然狠辣，“只是，大人如此冒險，事成之後，我要怎麽補償大人？”
“功名利祿，升官發財，人在官場不過是圖個這個，可汗倒是一舉繼承大統，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兩句，便是看得起秦某了。”
這的確是個頗為劃算的買賣，阿也那表面再勝券在握，此刻也怕秦朗辰去西北查出些什麽來，而秦延熙的主意剛好替自己解決了這個隱憂，何樂而不為呢？
“大人可需要我配合做什麽？”
“也沒什麽大事須可汗煩擾，只是西北在下並不熟悉，到時借刀殺人，還須可汗借一把好用的刀。”
這是讓他找些殺手暗害秦朗辰，這也沒什麽難的，阿也那聚集的小部落中，有不少原來就是大漠中的土匪，殺人搶劫這樣的事根本不在話下。
“好，”他答應，“我回去便為大人尋一把好刀。”
“那便提前恭賀可汗，繼位之喜了。”秦延熙站起身，行了個禮。
“也祝秦大人升官發財。”阿也那回禮，目送秦延熙靜靜起身出了門。
“大人，可談成了？”
“成了，之後就看他的刀利不利了。”
“大人，昨日二少爺差人遞消息給您，請您設法救救柳氏。”
秦延熙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她自己做事不放心，處處留下把柄，誰還救得了？蠢貨，這些年教她的都算白說了。”
“大人，奴才瞧著二少爺言辭懇切，這母親如此，他又是個庶子，之後我們想扶可不好扶啊......”
秦延熙緩緩道：“他與他母親，都不過是我們的棋子罷了，從前我想扶他，是為了牽制秦朗辰，從此往後秦朗辰人都沒了，也不需要他這個棋子來牽制了，正好他母親被秦朗辰那小子揭露，我便順水推舟，除了這兩顆棋子罷了。”
小廝聽得心中一陣陣發寒，“那......三小姐該如何？”
“秦安歌？她是個沒心沒肺的，索性這些年柳氏也不曾把所做的事告知與她，她此後多半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我那兄長再不忍心，隨便找個人家嫁了便是，這就用不著我們操心了。”
“大人說的是，那奴才如何回二少爺？”
秦延熙閉了閉眼，看樣子是乏了，半晌，說了句，“叫他等著便是，這些年他聽話的像只狗，沒有不信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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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陛下可說了什麽嗎？”她慢慢試探著問，這人從一進門臉色看上去就不大好。
“陛下命我去西北查驗一趟，近日就出發。”
秦朗辰挑起一筷子面，嘆了口氣道：“意舒，從前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別說去西北，就算天涯海角為陛下跑一趟也沒什麽，可現在我......”
阮意舒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道：“如果你不嫌麻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這怎麽好？邊塞苦寒，此去路途又顛簸......”
他還未說完，便被阮意舒打斷，“夏天能有多苦寒，你都帶我來京城了，怎麽不能帶我去西北呢？虧你還跟我說什麽同甘共苦，這叫哪門子同甘共苦。”
秦朗辰頗有些哭笑不得，答應道：“好，那便帶你同去，你以為我舍得把你留在京中嗎，只是怕路上有什麽變故。”
“那也比我在京中擔心好多了。”阮意舒坐過去，倚靠著他的肩膀，臉上有些憧憬的樣子。
“去趟西北就這麽高興？嗯？跟這兒都撒起嬌來了。”秦朗辰笑著去捏她的臉，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攥在手心裏。
“自然高興啊，這樣就我們兩個人了，沒有家裏那些煩心事，不用顧忌這個那個，也不用天天晚上等你回來，我們時時刻刻都能在一起了。”
秦朗辰聽了點點頭，“確實，可現在也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湊到她耳邊說道，一只手攬住那人的腰。
“你不是累了？不是明天還要出發嗎？早點休息！”阮意舒臉頰緋紅，想推開他的手，卻被人一把抱起。
夜色闌珊，方是人間寂靜時。
秦朗辰沒在京城多留，一來陛下急等著，許多雙眼睛也盯著，他耽誤不得，二來，阮意舒像個孩子似的，高高興興準備了兩日，再不走有些說不過去了。
“先說好啊，若是路上有不舒服，我就派人把你好好送回京中去。”
“知道了知道了！怎麽這麽啰嗦。”阮意舒鉆進馬車，青漪站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青漪，你們小姐就這麽愛玩啊？以前怎麽我都沒發覺？”秦朗辰翻身上馬，還不忘調侃兩句。
“小姐從小就很愛玩愛鬧，從前在閨中時就天天被老爺夫人說是個管不住的，”青漪頓了頓，頗有意味的看了秦朗辰一眼，“不然，也不會遇見少爺您啊。”
兒時的頑皮事被重提，兩人多少有點臉紅，阮意舒匆匆放下簾子躲進去了，在裏面沒好氣道：“青漪，進來！”
青漪笑笑，也鉆進去，“是是是，我又說錯話了，害小姐臉紅，實在是該打！”
身後響起一陣嬉鬧聲，秦朗辰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打馬走了。
阿也那留在京中也無事可做，索性聽戲喝酒，在城中閑逛，以消磨時日。
這日他正坐在酒肆享受，忽見一戴帽遮面男子坐到了桌旁。
“可汗好雅興。”那人道。
阿也那心中一頓，他在中原並無相識之人，見過他的也唯有宴請時的官員和皇室，如今此人見他便稱可汗，難道是來結交朋友的？
“閣下是？”
“我姓秦，但不是那兩個秦。”
阿也那在心中搜尋一番，明白了，那日秦氏父子來赴宴時，皇帝曾問及令一位秦大人可否也來了，當時秦國公只說家中有事，那人晚出發了幾日，想必面前這人正是他。
“秦大人有何貴幹？”
“無事，只是聽聞了可汗那日宴會上所言，深以為然。”
“哦？”
“毛頭小子怎麽能擔當大業，仗著父親的隱蔽就想繼承大統，實在是自不量力。”
阿也那笑笑，“若我沒記錯，令侄也是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這陛下要去西北求證我所言，也只是單點他一人去呢。”
“他不過也是憑著父親有些本事，便在陛下那裏多少沾些偏愛罷了。可大任總是要交給準備多年的人，是不是？”
阿也那點點頭，“那秦大人是想如何？”
“可汗有這樣說服諸多部落，共謀大業的才能，倒也不必秦某添置些什麽，只是如今朝中，慧眼獨具，能幫襯可汗在陛下面前美言的還不過半數，若可汗想要少些麻煩事，還須更多拉攏人心，這一點，相比可汗比我清楚。”
“這是自然，只是我在中原並無親朋，拉攏人心著實有些困難。”
秦延熙笑笑，“秦某正願助可汗一臂之力。秦某為官多年，雖官職和功勳不如我兄長，可也算積累了一定的人脈，若能為可汗引薦，自然是有所助益。”
這個條件讓阿也那頗為心動，可此人與秦國公父子明明是一脈血親，可今日突然對自己殷勤獻好，其中的端倪讓他不得不有些好奇。
“尚且不知秦大人為何要幫我，令侄如今奉旨前往西北查驗，若結果與大人所想不同，大人豈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秦延晟喝了盞茶，冷冷道：“若他根本查不出什麽呢？”
“你的意思是？”
“若他根本回不來，陛下無從得知，倒是若滿朝文武大多偏向可汗，這不就成了？”
阿也那心下了然，此人果然狠辣，“只是，大人如此冒險，事成之後，我要怎麽補償大人？”
“功名利祿，升官發財，人在官場不過是圖個這個，可汗倒是一舉繼承大統，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兩句，便是看得起秦某了。”
這的確是個頗為劃算的買賣，阿也那表面再勝券在握，此刻也怕秦朗辰去西北查出些什麽來，而秦延熙的主意剛好替自己解決了這個隱憂，何樂而不為呢？
“大人可需要我配合做什麽？”
“也沒什麽大事須可汗煩擾，只是西北在下並不熟悉，到時借刀殺人，還須可汗借一把好用的刀。”
這是讓他找些殺手暗害秦朗辰，這也沒什麽難的，阿也那聚集的小部落中，有不少原來就是大漠中的土匪，殺人搶劫這樣的事根本不在話下。
“好，”他答應，“我回去便為大人尋一把好刀。”
“那便提前恭賀可汗，繼位之喜了。”秦延熙站起身，行了個禮。
“也祝秦大人升官發財。”阿也那回禮，目送秦延熙靜靜起身出了門。
“大人，可談成了？”
“成了，之後就看他的刀利不利了。”
“大人，昨日二少爺差人遞消息給您，請您設法救救柳氏。”
秦延熙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她自己做事不放心，處處留下把柄，誰還救得了？蠢貨，這些年教她的都算白說了。”
“大人，奴才瞧著二少爺言辭懇切，這母親如此，他又是個庶子，之後我們想扶可不好扶啊......”
秦延熙緩緩道：“他與他母親，都不過是我們的棋子罷了，從前我想扶他，是為了牽制秦朗辰，從此往後秦朗辰人都沒了，也不需要他這個棋子來牽制了，正好他母親被秦朗辰那小子揭露，我便順水推舟，除了這兩顆棋子罷了。”
小廝聽得心中一陣陣發寒，“那......三小姐該如何？”
“秦安歌？她是個沒心沒肺的，索性這些年柳氏也不曾把所做的事告知與她，她此後多半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我那兄長再不忍心，隨便找個人家嫁了便是，這就用不著我們操心了。”
“大人說的是，那奴才如何回二少爺？”
秦延熙閉了閉眼，看樣子是乏了，半晌，說了句，“叫他等著便是，這些年他聽話的像只狗，沒有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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