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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屬問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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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屬問題2

青九,楊旭,季如,殷白夜…

牧嶼看著大喊冤屈的青九,眼裏風暴欲將她吞噬,但轉念一想並不對。

她若是殷白夜的人,為何季如近衛會對她痛下殺手。可若青九不是,怎麽這麽巧…



能走到哪都與沭陽王扯得上關系。

還沒等將各種矛盾梳理個明白,一聲驚呼忽斷了他的思緒。

“啪嗒。”

嬉笑吵鬧戛然而止。

“攬香閣”媽媽指尖翠竹酒壺滑落跌地,碎成八瓣。

她瞪大眼睛,結舌看著回廊拐角深處三路大佬對峙的場景,又瞧到本該在茅廁的公子滿身是血倒在地上,渾身激冷一抖。

老鴇失色驚嚇道,“哎呦呦!這是怎麽了!”

聽到媽媽驚呼,跟在她身後滿臉通紅,一看就喝了不少的楊老爺酒醒大半,瞇著眼睛發脾氣。

“大驚小怪什麽啊,攪了爺興致。”

晃晃悠悠探過身子,在見到面前玄衣男子的瞬間,宛如一桶水澆了個透心涼,腦袋瓜比進攬香閣前還清醒,楊雲下意識叫出聲。

“王爺…”

殷白夜聽到聲音側目,見是他才微不可見點了點頭,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楊旭以前為沭陽王親軍―烈火軍副將。

跟隨沭陽王征戰沙場多年,直到五年前政變,沭陽王匆匆離京去往涼州,沒帶攜他一同前往,這才未能繼續追隨。

前月聽聞皇帝召王爺歸京,他第一時間前去沭陽王府拜會,但王爺發告稱病,不見外人…

沒想到今日能在煙花巷遇到。

這邊還在開著小差,袖子卻忽然被旁邊人拽住了。

“我說楊大人,楊大人。”

“怎…怎麽了…”

被媽媽袖子回了神,楊雲收回心思納納回道。

“哎呀,公子,來找你的公子。”

老鴇指著青九,著急上火。

那錦衣公子滿身是血,氣絲若游,眼瞅著都是一副快斷氣的模樣,要是不及時醫救,她這小店恐要出人命,可這些大人們她可惹不起,只能靠楊雲救了。

楊大人沒反應過來,又見殷白夜暗紅眸子只管盯著地上的人瞧,他順著殷白夜目光看去過。

乍然還真沒瞧出靠著木欄桿,滿身血垢的男子是誰,待他撐長脖子仔細一瞅,這下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恩人!”

確定了血流成河人的身份,他慌忙扭頭對梅媽媽質問,“你方才不是說去上茅廁了嗎?怎麽在這裏!還被人打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梅媽媽癟嘴,無辜搓手。“我一直和大人在一啊,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成這樣了…我…我…”

“嗬呀。”

他顧不得再去究責,一個箭步跨到冷汗如雨下的青九旁邊,將她扶起到自己懷裏。

“恩人沒事吧?這到底發生啥了啊!梅媽媽不是說你去茅廁了嗎?怎麽…”

話說一半頓住,他悄悄打量了遍周圍形態各異的人,低斂著眼,壓低聲音。

“如何落到這個德行。”

如何落到這副德行…呵…青九一萬個後悔。

還不是都怪她不遵從爺爺那句“不聽,不問,不看,算命的千萬不要多管閑事。”這句名言警句,往事裏紮的原因。

猛然一把抓住楊旭前襟,還因為用力過度疼的齜牙咧嘴。

等切切實實抓住後,她才聲音帶著微微顫抖,“楊大人,救救我,我真的是受害者,我冤枉啊。”

桃花眼裏的水珠子乘在眼裏就是不落,慘白小臉掛著傷,到底還是女兒身,這副模樣讓楊雲有幾分看到受了委屈的楊婉感覺,瞅得叫他心疼。

“恩人,這…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等青九編話來圓,那邊季如接著話碴開了口。

“哦~看來楊大人是與這個人極為熟識。”

一向說話陰陽怪氣,高傲慣了,明明普通一句話,從嘴巴說出來就總帶著鄙視看低的味道。

楊旭皺眉,摸不出味,而季如倒似不自知自己說話饕人嫌棄,又繼續道。

“要這位公子是楊大人朋友,那今日事看來不過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場誤會罷了。”

其實季如真沒想到被手下打傷的小子來頭不小,能讓楊旭叫她恩人。

又慶幸牧嶼搗亂,還好沒把他殺了。

不過也算明白為何殷白夜剛才無所顧忌,只說將這偷聽到他們說話的男子讓牧嶼詢問好了送回他府上便可。

原來這小子是他的人。

“我不知是不是誤會。”

一聽季如說這話,楊旭就猜到傷人事與他脫不了幹系,略帶惱怒有些沒好氣。

“但是這位青公子是我熟識,她可謂是我楊某人最為敬重人之一。”

旋即話風一轉,藏著威脅意思。

“要讓日後要我知道是誰把她傷成這樣,我定要那人挫骨揚灰,拿人頭來給青公子賠罪。”

見咬牙切齒的楊旭不像說玩笑話,聞言的間接罪魁禍首咳嗽兩聲掩著內心尷尬,心裏頭也打小鼓。

既是殷白夜的人,被他近衛打成這副模樣,不知道會不會遭報覆…

到底來說,他還是害怕殷白夜的,於是此刻抖了個機靈,適時逮了個機會對牧嶼道。

“牧府主,既然這位是楊大人故交,我看你也沒必要把他帶回西冥府審訊了,多半都是小誤會。”

“府主這話說笑了。”

牧嶼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依舊那副刀槍不入,軟硬不進的態度。

“剛才也說了,萬事無巨細,不論是誰,既然犯了法,我就得帶觸法者回西冥府。不論是楊大人故友,還是其他人,都是如此。”

“嘿!你怎麽如此不識好歹。”

自己親自開口無果,深覺被牧嶼駁了面子,季如氣急,大聲呵嗤。

“東齊律令如此,還望少卿見諒。”牧嶼不急不怒,但帶青九走的立場十分堅定。

“哎呦哎呦。”聽到季毒蛇和牧陰沈你一言我一語,青九欲哭無淚。

“楊大人,別管去哪了…先送…先送我去醫倌罷。真的熬不住了!”

揪著楊旭前襟,青九這次真的是氣死若游,眼前東西開始幻覺出了重影,腦子也愈發不清醒,不行,她不能再拖下去,等他們討論出自己該被誰叼回屋,估計也只能帶著她屍體回家當標本。

“先…先送我去醫館罷。等處理完了傷口,誰帶回家都行!”

“對對。先送醫倌,先送醫倌。”

大老粗楊旭這才想起把青九送醫救治才是正事,說做就做。

“來,恩人小心點。”他將青九抱起,習慣性朝著殷白夜報備,“王爺,我們先送青公子就醫吧,實在傷的太重了,要在不就醫估計就晚了。”

殷白夜點點頭,算是準許。

可經過這麽一報備,站在旁邊永遠淡然處之的牧嶼,卻忽然生出了“山雨忽來,墻崩天塌”之勢,他面上略有狠毒之色。

開玩笑,活著寫的青家人怎麽可以同殷白夜在一起!要是青九將那個秘密告知殷白夜,主上的大事…

“楊大人,就算要帶去就醫也是我東陽寺帶。”

牧嶼伸手攔住楊旭,說罷,便擡手命身後侍從去接青九。

楊旭退後半步,躲過前來想要接懷中人的手,怒視牧嶼。

“令堂的,姓牧的你別太過分!人命關天,少在關鍵時候擺你那臭官架子。”

不再理會牧嶼,他擡腳想帶著青九直接一走了之,可人剛向前,從牧嶼身後出來的侍衛卻拔刀擋住他二人去路。

“喲,這是幾個意思。”

面前刀閃著銀光,看著泛著冷意的刀,楊旭面色不善。

“我說過了,人要送醫倌可以,但得東陽寺送。”

牧嶼偏頭,語氣堅硬,不肯後退半分。

“若是楊大人不聽我好言相告,那就別怪我牧某無情。”

“呵,毛頭小子口氣倒不小。跟老子動刀動劍,老子在戰場上砍韃子腦袋時,你恐怕還在家和尿泥呢。”

楊旭昂頭盯著面前那兩攔路侍衛,意有所指,“靠著出賣自己原來恩家上位的畜生,果然是沒心肝。”

“找死。”

此句一出,牧嶼果然臉色大變,不再似一團軟綿花,他面色狠戾,竟然親自動手,抽劍朝抱著青九的楊雲刺去。

“―”

劍嶼匕首摩擦迸出火花,原是剛將青九打成重傷鐵面黑衣人持匕首上前,為楊雲抗過這一劍。

玄武黑巖匕首過劍柄,牧嶼嚇然,怕傷及自己,他握劍手條件反射地松開。

玉劍“丁零”落地,黑衣刺客也霎時退回季如身後。

“這麽看來,好像不是只有牧府主帶了人來啊。”

笑得乖張怪辟,季如狹長的眼睛末梢上揚著喜氣,總算是壓了這泥腿子一頭,敢不給他面子。

牧嶼才上臺多久,帶得近衛如何能與從小培養的東陽寺鐵面相媲,不自量力。

“沒心肝的人也知道生氣,果真是天底下的最好笑的笑話。”楊旭這會倒是與季如同仇敵愾,往牧嶼頭上火上添油。

牧嶼低垂著腦袋,手緊捏成拳,骨節被他捏的“哢哢”作響。

明明他都已經爬到這個地位了…為甚麽…為甚麽還會被人看不起…

一時間,幾方對峙,僵持不下。

“叮鈴―”

骨鈴聲悠悠,恍如能將人一下拉入空靈之境。

“送人就醫而已,這麽麻煩嗎?”

低啞的聲音響起,迷迷糊糊中青九感覺自己被楊旭移交到另一個更為穩健寬厚的人懷中,那人身上還有著淡淡的檀香味道,濃郁卻很好聞。

是心跳與胸腔震蕩發出的悶響,貼的如此之近,她隱約聽到,如此好聽的聲音說…

“楊副將,記得很早之前我就同你說過。對攔路者,除之便可,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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