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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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有秦雪兒給的女帝令牌，蘇清出宮暢通無阻。
昨日裏也是秦雪兒提了一嘴秦晏在找蘇晴，蘇清才臨時想了這麽個報覆秦晏的主意，只是說出宮一趟，不過她還真的沒有什麽目的地，就準備四處溜達一下。
然而現在蘇清既然已經有了重新插手朝堂的想法，就不能白白出來。
出宮後沒多久，蘇清就帶著留春劍秋換好民間便服，半路悄悄從馬車上溜下來了。
離開之前她命令趕馬車的轎夫假裝載著她們，去繞著全城四處溜達，並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再見面。
然後，蘇清就去了曾經大盛的護國大將軍，現今大犀的衛國公的府上拜訪。
衛辛至今只娶了一位夫人，當初年少時衛夫人不嫌棄還未發跡的他只是一個小小衙役，堅決下嫁於他，衛辛感恩，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貧窮富貴永遠不離不棄。
他也的確做到了，和衛夫人幾十年恩愛如初，視妻子如生命。
這一世秦雪兒之所以能說動忠心耿耿的他反了大盛皇帝，就是因為衛夫人。
盡管衛夫人因為生第一胎女兒傷了身子此後不能再生養，衛辛也不曾有過怨言，從沒想過納妾延續香火之事，且一直在尋找剛出生就被賊人偷走失散的女兒。
第一世蘇晴的母妃和衛家認親，第二世蘇清的母親天雪兒和衛家認親，第三世秦雪兒過來後又自揭身份成了秦家後人，真正的女兒仍舊杳無音訊。
這輩子，秦雪兒穿越過來從已死的大盛皇後天雪兒身上覆活之前，一切事物都還和蘇清第二世記憶裏的一樣——天雪兒搶了原屬於蘇晴母妃的機緣，率先和護國大將軍衛辛認親，衛辛成了蘇清的外祖。
第二世時候蘇清直接重生到了8歲之時，對於第二世8歲以前的沒有親身經歷過，只是腦子裏突然間多了8年的記憶，莫名其妙蘇晴的外祖成了自己的外祖。
蘇清對於這樣的變化摸不清頭腦，還以為第一世的蘇晴母女是冒認了，而護國大將軍原本就應該是自己的外祖父，母親天雪兒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
認親之後，因為天雪兒是後宮嬪妃不太方便出宮見外臣，蘇清身為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倒是常常有機會出宮去見外祖父及外祖母。
年幼時的蘇清本就身享萬千嬌寵，聰慧機靈嘴巴很甜，性格也天真可愛。
衛夫人不好常去宮裏看已經成為娘娘的女兒，可能把對女兒的母愛投遞給了她，對於蘇清這個小公主外孫女是極盡疼愛。
只有衛大將軍有些奇怪，看到衛夫人和蘇清在一起歡聲笑語時，他對於蘇清這個小外孫女也是很寵溺的，可是對天雪兒態度卻有些疏離，不像是一個好不容易尋得愛女的父親。
當然，現在的蘇清已經知道了，蘇晴的母妃是真正的秦家後人，也不可能是衛大將軍的女兒。
那個孩子永遠都不可能找到，因為早在多年前衛夫人生產時候孩子剛生出來就死了。
衛大將軍害怕夫人傷心才編了謊話，誰想到衛夫人思女成疾，身體越來越差，精神有時候也不對勁兒。
無論是第一世蘇晴的母妃還是第二世的天雪兒，都是和衛大將軍有過協議的，這方假作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給予衛夫人心靈慰藉，那方利用手裏的兵權給後宮裏的娘娘提供支持，相輔相成，互相助力。
只可惜衛大將軍沒想過，找到的這兩個“女兒”個個都和前朝大犀皇室有關系，更沒想過自己拼死效忠的皇帝上年紀後成了不明事理的大昏君，以至於前面兩輩子都落得了抄家滅門的下場。
幸而這輩子知曉天機的秦雪兒穿過來了，用了手段使得衛大將軍看清了狗皇帝的真面目，才得以保全家庭。
衛辛能從一介走卒成為威名遠揚的護國大將軍，管理幾十萬將士，從上到下都服帖敬佩以至於讓皇帝忌憚，絕對不可能只靠武力，除了打仗的軍事才能外，治軍馭下的智商和手腕缺一不可。
一旦打破了忠君的信仰，衛辛自私點為自己和手下多考慮，就是一個不亞於沈侯的能臣。
事實也顯然如此，他支持秦雪兒登位女帝，如今在朝堂上完全可以和沈侯一派分庭抗禮。
蘇清想做的那些事，沈侯那派人絕對是最大的阻力，因著秦晏的緣故，她也不想和沈侯合作，所以來找衛辛是最好的選擇。
衛辛雖然不一定能同意，但是也不一定會反對，還有一點就是，沈侯他們反對的事他肯定會堅決支持。
至於討好衛國公的辦法也很簡單，能惹得他放在心尖尖兒上的衛夫人高興就行了，這恐怕沒人比蘇清更合適了。
第二世蘇清重生醒來後衛夫人就已經被謀逆案牽連去世了，自己在現實裏根本沒見過她，只在那段突然被灌輸到自己腦子裏的有些虛幻的記憶裏有兩人相處的畫面。
不過記憶裏衛夫人對她很是疼愛，哪怕現在秦雪兒成了秦家後人，不再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但是多年的感情擺在那兒，重情的衛夫人不會那麽快就把她給忘了。
雖然蘇清自己是從沒有真的見過衛夫人，但是有8歲之前的記憶在，她有信心憑借這副天真可愛的孩童面孔，能哄得衛夫人開開心心，仍然把她當親外孫女一樣疼。
至於衛辛衛國公，盡管他知曉一切真相，但是秦雪兒現在當了女帝是事實，想必他也不會介意，蘇清又能哄妻子開心，有這樣一個小帝姬在中間又能在外人眼中拉近他衛家和女帝的聯系，何樂而不為？
蘇清本就是帶著自信來的，沒想到上天也在幫她。
衛國公怕妻子想不通，根本沒敢告訴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其實弄錯了。
衛夫人身體不好常年深居後宅，只知道朝代變了前朝大犀覆國出了一位女帝，但是並不知道那位女帝具體的身份，在她的認知裏天雪兒還是她失而覆得的親生女兒。
所以，蘇清什麽都不用做，光是出現在衛夫人面前就足以讓她心花怒放了，畢竟她以為她還是她的親外孫女。
當然，衛國公怕夫人受刺激，嚴格管理著下人不許他們亂說話，後宅也不是隨便能進去的。
在去見衛夫人之前，蘇清敲門命仆人通報，先和幾個月未見的衛國公會了一面。
對於衛國公來說，蘇清現在身為帝姬，不請自來又沒提前通告，還身著便服相像是偷偷跑出來的，著實猜不透她的來意。
現在身份已經明朗，眾人皆知女帝是秦家後人，之前和衛家是誤會，並沒有血脈親緣，蘇清更姓為秦清並封為安樂帝姬的聖旨也通告天下。
蘇清本人年齡雖小但也懂得事理了，如今數月未見，她又身為帝姬地位尊貴，衛國公並沒想到她是過來攀親情的。
最初聽到是她登門拜訪，衛國公還以為是女帝天雪兒有事不方便才派她過來的。
誰想到才一見面，蘇清就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清兒見過衛國公。”
“帝姬，這可萬萬不可啊！”
衛國公見狀連忙上前擡了下蘇清的胳膊，意思是擔不得此大禮。
雖然實際上衛國公兵權在握連女帝都要敬上三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明面上還是君臣，蘇清這一拜衛辛作為國公爺受得起，可是當著外人的面還是得做做樣子。
身為大犀現在唯一的國公爺，位高權重年齡身份擺在那裏，他雖然用不著再給蘇清這個小輩行禮，但是帝姬的禮他也不能真的淡定的受了。
“安樂帝姬裏面請，有話我們到屋內慢慢說。”衛國公命管家看座，然後就慢蘇清半個身位並行進了屋。
待摒退旁人後，衛國公疑惑開口：“帝姬此次前來，是陛下那邊的意思麽？”
聞言蘇清睜大懵懂的眼眸，微微頷首怯怯地望著衛國公，只道說：“和母皇無關，是清兒自己想過來看看，一段時間沒見，感覺外祖父對清兒生分了不少。”
衛國公聽了一楞，張口就要推辭：“小帝姬，想必女帝已經告知了你始末，其實臣並不是你的外祖——”
“清兒不管，在清兒心裏，您永遠是我的外祖父！”蘇清打斷衛國公的話，眼眸紅紅說道：“還有最疼我的外祖母，清兒好久不見她老人家了，她身體可好？”
“帝姬！”
“外祖父，您現在竟是連叫我一聲清兒都不肯了麽？”
衛國公嘆氣，回道：“清兒，你年紀還小，以後你會懂得，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間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樣胡來，你以後還是不要叫我外祖父了，讓旁人聽到了，不好不好。”
蘇清看著對面談論起君臣禮儀頭頭是道的衛國公，心裏不禁腹誹：你可是不久前剛把你的君給殺了，恐怕最不配說君臣的就是你了。
不過她面上不顯，作出一副慌亂的樣子，問道：“外祖父可是因為清兒一直沒來看您，生清兒的氣了？”
“這何從說起，不是——”
“外祖父，您別說了，以前清兒也是公主，可是您從沒有對清兒說起過這些，怎麽現在清兒的身份只是換了一個稱呼，成了帝姬，您就開始講君臣了呢？是不是就因為清兒不是您的親外孫女，您就不想再疼我了？血緣身世不由人，清兒永遠記得過去在外祖家裏度過的美好時光，如果我能選擇，我希望我就是您的親外孫女！”
蘇清一番話把衛國公說的一楞一楞的，完全不知道怎麽回話，只能不停地搖頭：“清兒，你想多了。”
“清兒沒有想多，清兒知道您和外祖母實際上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我記得過去你們如果疼愛我，我還把你們當做親外祖。清兒以為你們也和我是一樣的，還把我當親外孫女一般，誰想竟是我錯了。清兒現在只想問問，外祖母也和您想得是一樣的麽？不想認清兒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清兒就不去攪擾她老人家了，省得心裏難受。”
蘇清說著說著傷心起來，眼淚說掉就掉，小小的人兒眼眶紅紅可憐兮兮地可真叫人心疼。
年紀大了最受不了這種，更何況先前衛國公也的確是把她當做親外孫的，看到她這樣心頭一軟，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喚道：“清兒，數月不見，你長高了，卻也清減了不少。”
見衛國公這副反應，蘇清知道自己差不多成功了，但是面上仍舊佯裝什麽都沒察覺到。
聽到“數月”一詞連忙解釋：“清兒不是故意不來看望你們的，我當時被父皇打入冷宮病倒了，昏睡了一個月才勉強醒來，大病初愈身子太弱了，連房間裏走輕易走動不了，母皇不讓我外出，是以才一直沒來看你們。如今身子養得好了，母皇允許我外出了，我出宮第一件事就是過來衛府看望，您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面對這樣可人心的小人兒，衛國公也想起了過去數年的溫馨歲月，手足無措地找到手帕幫她擦眼淚哄她，連外祖也自認了，“清兒不哭，外祖沒有怪你，是外祖想多了，只要你還認我們，你就永遠都是我和你外祖母的親外孫！衛府你還和以前一樣，想來就來，當自己的家，你外祖母連你常住的院子都還給你留著呢，一直盼著她的小清兒。”
“外祖父，外祖母在哪兒呢？清兒想馬上過去看看她，好久沒見外祖母了，我好想她老人家！”
蘇清適時候提出了去見衛夫人的請求，衛國公欣然應允，並且主動告知了蘇清他還未告知夫人她和她母親身世的事情，讓蘇清不要說漏了嘴。
這對蘇清是天大的好事，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自是連連點頭。
相比於身經百戰什麽大場面都見過的衛國公，衛夫人就是一個很傳統的後宅女子，加上對蘇清的親情濾鏡，要好糊弄地多。
蘇清就在衛府後院陪了衛夫人一天，直到傍晚天色快暗了，才準備離開回宮。
衛夫人淚流滿面的心有不舍，都想留她住上一晚，蘇清委婉拒絕了。
循序漸進，計劃要一步一步來，蘇清今天什麽目的都沒帶，就只是單純地來陪衛夫人敘舊談親。
衛國公見她什麽事都沒說，來這裏就只是想念外祖母，根本沒有求他辦事的別意，再看到她也就放寬了心，走時送她要比來時接待她態度要親近得多。
能有這麽一個小姑娘時不時地來陪陪妻子，就算不是親外孫女也沒什麽，衛國公歡迎她閑時沒事就過來看看，當回家了。
蘇清見到衛國公這樣的態度，知道自己今天沒白來，這段祖孫親情算是續上了，心滿意足地離開。
滿京城溜達的轎夫經人報信也來到了衛府等候，蘇清上車，衛國公見她身邊就跟著兩個宮女怕她不安全，又派了一隊人去護送她回宮。
蘇清回到宮裏第一件事，就是去女帝寢宮見秦雪兒。
果然如她所料，秦晏已經在皇宮建了屬於他的消息渠道，蘇清走後不久他就得知了她去關押前朝皇嗣的牢獄裏詢問過蘇晴的下落。
聽說蘇清因為幫那些大盛餘孽求情被女帝罰跪，秦晏不是很相信，趕過來見了秦雪兒。
秦晏擁有前世的記憶，他深知在蘇清心裏，那一幫子兄弟姐妹加起來的分量都沒有蘇晴一個人重，因為她恨蘇晴。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找蘇晴，前天還去問了秦雪兒蘇晴的下落，今天蘇清就去找蘇晴，他直覺不對。
過來一問秦雪兒，秦雪兒也依著蘇清的吩咐，告訴他昨天不小心說漏了嘴，讓蘇清知道了他來找她問過蘇晴下落的事。
“你告訴她蘇晴的下落了嗎？”
“當然沒有，我連你都沒告訴。”
“蘇清人呢？”
“在裏面跪著呢。”
秦雪兒沒想到秦晏會來得那麽快，想到蘇清走前的安排，不能讓他也跟出宮去搗亂啊，也就攔著他。
然而自從知道秦雪兒不是自己嫡親皇姐後，他對於女帝也沒以前那麽尊敬了，直接闖了進來，發現了蘇清並沒有在裏面跪著。
“秦雪兒，我問你，蘇清人呢？”
“啊這，我不忍心她跪著，讓她偷偷回宮休息去了，你也知道那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麽。”
秦雪兒覺得不能太快告訴秦晏，便撒了個小謊，他果然信了，匆匆跑去了蘇清的寢宮。
當然蘇清不在那兒，找不到人，又回來詢問秦雪兒。
“蘇清到底在哪兒？”
“皇宮這麽大，可能她溜去哪兒玩耍了吧。”
“不可能，沒人看到過帝姬的身影。”
“是啊，帝姬正在女帝那裏跪著呢，蘇清又不笨，肯定是換做了宮女內侍的衣服啊。”
秦雪兒自己都覺得自己夠機智，又可以把秦晏拖好久。
宮裏現在差不多都傳遍了，帝姬把女帝惹怒了被罰跪呢，而且跪的原因涉及前朝大盛反賊。
不能拿皇家尊嚴開玩笑，秦晏還不能大張旗鼓地派人去找帝姬，只能讓信任的人悄摸著去尋。
然而秦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秦雪兒這一波雖然耗費了秦晏不少時間，但是秦晏還是比她想象地快了一倍查到了蘇清悄悄出宮的消息。
“蘇清出宮幹什麽去了？”秦晏再次質問秦雪兒，語氣比先前不客氣很多，“我問你，她是不是去找蘇晴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發誓，我沒告訴過她蘇晴的行蹤！”
“守宮的人說，她是拿著女帝的令牌出去的。”
“所以呢，關我什麽事？你都能這麽對我這個女帝大呼小喝，蘇清她向我要個令牌我敢拒絕嗎？”秦雪兒就是咬定了她什麽都不知道。
“我最後問你，你有沒有告訴她蘇晴的下落？”
“沒有沒有沒有！我要是告訴了蘇清，我死無葬身之地！秦晏，我跟你說過了，蘇晴可是我在你這裏活命的籌碼，哪裏會輕易相告呢？”秦雪兒篤定地回道。
上次秦晏來問她的時候，秦雪兒就跟他說了和蘇清說過的那套愧疚理論，堅決不告訴他，並且說懷疑秦晏會對她這個假皇姐下毒手，有蘇晴在手裏她的性命才有保障。
不止如此，秦雪兒還遵循蘇清的意思煽風點火，故意口無遮攔地說道：“你那麽擔心幹嘛？就算蘇清能神通廣大找到蘇晴，她又不會殺——”
說道“殺”這個字眼，秦雪兒瞪大眼睛連忙捂嘴，暗示蘇清真的會殺了蘇晴。
秦晏顯然也想到了，關心則亂，也不在此處和秦雪兒糾纏，慌忙離開出宮去找蘇清了。
“怎麽樣？蘇清，我今天的表現不錯吧？”秦雪兒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今天的狀況，一邊美滋滋地吃著蘇清從宮外帶來的糕點。
蘇清看著秦雪兒沒有吃相的樣子不由失笑，寵溺地說道：“你慢點，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
“不怕，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因為我對你沒有一點威脅，害我也沒有理由啊，再說了沒有我跟你嘮嗑解悶兒你可就無聊死了。”秦雪兒俏皮地沖蘇清眨了眨眼，真的一點對她不設防，因為她知道蘇清要想殺她易如反掌，設防也沒用，還不如輕松一點。
蘇清笑了，然後看向她一臉認真：“秦雪兒，只要你一直像現在這樣乖乖的，我保證永遠不會害你。”
“你別這樣，聽著好肉麻，感覺我像是你的女兒。”秦雪兒一臉拒絕地說道，想到蘇清進來後就一直是她在說，還沒問蘇清呢，於是吃著糕點口齒不清地問她：“對了，蘇清，你還沒跟我說你出宮去幹什麽了？”
蘇清沒有瞞她，坦誠告訴了秦雪兒她實際上去衛國公府上攀親情去了，連帶著為什麽這麽做的目的和接下來的計劃也一一告知。
“不愧是你，蘇清，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秦雪兒聽了蘇清的話後不禁感嘆出聲，不過很快便皺起了眉頭。
蘇清的計劃很好，只是大盛的臣子歸順後忠心的是她這個有大盛血脈的帝姬，對於背叛大盛的她這個女帝估計還是仇恨，而續上親情的衛國公也是幫著外孫女蘇清，對於她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並不是很親厚，兩波都是給蘇清自己找助力，不是她啊。
知道在蘇清面前玩心思不好，秦雪兒幹脆直接問了出來：“蘇清，這輩子你還想當女帝嗎？”
蘇清一看秦雪兒的臉色就猜出來了她的心思，很爽快地安了她的心：“不，我沒準備再去當一回皇帝。如果你願意當女帝，我就一直保你在龍椅上坐下去；如果哪天你不想當了，那就把位置傳給秦晏好了，也算是物歸原主。”
蘇清上輩子坐過這個位置了，心裏清楚，誰坐在上面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掌權。不在上面露臉，藏於暗處，她反而更容易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正說著話呢，留春從外面慌忙過來通報，說是平康王過來了。
蘇清和秦雪兒對視一眼，表示好戲開場了。
“那個，蘇清，我跟秦晏說了我沒告訴你蘇晴的下落，現在怎麽說，我又告訴你了？”秦雪兒有些糾結，其實她挺怕秦晏哪天偷偷要了她的命的，“要是秦晏知道蘇晴死了，他一生氣殺了我怎麽辦？”
蘇清聽了沒一點擔心，很有力量地給了秦雪兒底氣：“別怕，有我在，秦晏不敢動你。一會兒你什麽都不要說，我決定由我親自來告訴他這個噩耗。至於蘇晴的下落，你記住，是我從你嘴裏不知不覺地套出來關鍵信息，然後自己查到的，和你沒關系。”
“秦晏會相信嗎？”
“他會的。”
蘇清篤定一笑，秦雪兒不知道，秦晏可是知道她後面還有個葉川呢。
葉川到底知道這個世界的多少秘密，秦晏也不知道，她只要稍微一引，秦晏就會往她從葉川口裏逼問出來的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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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有秦雪兒給的女帝令牌，蘇清出宮暢通無阻。
昨日裏也是秦雪兒提了一嘴秦晏在找蘇晴，蘇清才臨時想了這麽個報覆秦晏的主意，只是說出宮一趟，不過她還真的沒有什麽目的地，就準備四處溜達一下。
然而現在蘇清既然已經有了重新插手朝堂的想法，就不能白白出來。
出宮後沒多久，蘇清就帶著留春劍秋換好民間便服，半路悄悄從馬車上溜下來了。
離開之前她命令趕馬車的轎夫假裝載著她們，去繞著全城四處溜達，並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再見面。
然後，蘇清就去了曾經大盛的護國大將軍，現今大犀的衛國公的府上拜訪。
衛辛至今只娶了一位夫人，當初年少時衛夫人不嫌棄還未發跡的他只是一個小小衙役，堅決下嫁於他，衛辛感恩，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貧窮富貴永遠不離不棄。
他也的確做到了，和衛夫人幾十年恩愛如初，視妻子如生命。
這一世秦雪兒之所以能說動忠心耿耿的他反了大盛皇帝，就是因為衛夫人。
盡管衛夫人因為生第一胎女兒傷了身子此後不能再生養，衛辛也不曾有過怨言，從沒想過納妾延續香火之事，且一直在尋找剛出生就被賊人偷走失散的女兒。
第一世蘇晴的母妃和衛家認親，第二世蘇清的母親天雪兒和衛家認親，第三世秦雪兒過來後又自揭身份成了秦家後人，真正的女兒仍舊杳無音訊。
這輩子，秦雪兒穿越過來從已死的大盛皇後天雪兒身上覆活之前，一切事物都還和蘇清第二世記憶裏的一樣——天雪兒搶了原屬於蘇晴母妃的機緣，率先和護國大將軍衛辛認親，衛辛成了蘇清的外祖。
第二世時候蘇清直接重生到了8歲之時，對於第二世8歲以前的沒有親身經歷過，只是腦子裏突然間多了8年的記憶，莫名其妙蘇晴的外祖成了自己的外祖。
蘇清對於這樣的變化摸不清頭腦，還以為第一世的蘇晴母女是冒認了，而護國大將軍原本就應該是自己的外祖父，母親天雪兒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
認親之後，因為天雪兒是後宮嬪妃不太方便出宮見外臣，蘇清身為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倒是常常有機會出宮去見外祖父及外祖母。
年幼時的蘇清本就身享萬千嬌寵，聰慧機靈嘴巴很甜，性格也天真可愛。
衛夫人不好常去宮裏看已經成為娘娘的女兒，可能把對女兒的母愛投遞給了她，對於蘇清這個小公主外孫女是極盡疼愛。
只有衛大將軍有些奇怪，看到衛夫人和蘇清在一起歡聲笑語時，他對於蘇清這個小外孫女也是很寵溺的，可是對天雪兒態度卻有些疏離，不像是一個好不容易尋得愛女的父親。
當然，現在的蘇清已經知道了，蘇晴的母妃是真正的秦家後人，也不可能是衛大將軍的女兒。
那個孩子永遠都不可能找到，因為早在多年前衛夫人生產時候孩子剛生出來就死了。
衛大將軍害怕夫人傷心才編了謊話，誰想到衛夫人思女成疾，身體越來越差，精神有時候也不對勁兒。
無論是第一世蘇晴的母妃還是第二世的天雪兒，都是和衛大將軍有過協議的，這方假作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給予衛夫人心靈慰藉，那方利用手裏的兵權給後宮裏的娘娘提供支持，相輔相成，互相助力。
只可惜衛大將軍沒想過，找到的這兩個“女兒”個個都和前朝大犀皇室有關系，更沒想過自己拼死效忠的皇帝上年紀後成了不明事理的大昏君，以至於前面兩輩子都落得了抄家滅門的下場。
幸而這輩子知曉天機的秦雪兒穿過來了，用了手段使得衛大將軍看清了狗皇帝的真面目，才得以保全家庭。
衛辛能從一介走卒成為威名遠揚的護國大將軍，管理幾十萬將士，從上到下都服帖敬佩以至於讓皇帝忌憚，絕對不可能只靠武力，除了打仗的軍事才能外，治軍馭下的智商和手腕缺一不可。
一旦打破了忠君的信仰，衛辛自私點為自己和手下多考慮，就是一個不亞於沈侯的能臣。
事實也顯然如此，他支持秦雪兒登位女帝，如今在朝堂上完全可以和沈侯一派分庭抗禮。
蘇清想做的那些事，沈侯那派人絕對是最大的阻力，因著秦晏的緣故，她也不想和沈侯合作，所以來找衛辛是最好的選擇。
衛辛雖然不一定能同意，但是也不一定會反對，還有一點就是，沈侯他們反對的事他肯定會堅決支持。
至於討好衛國公的辦法也很簡單，能惹得他放在心尖尖兒上的衛夫人高興就行了，這恐怕沒人比蘇清更合適了。
第二世蘇清重生醒來後衛夫人就已經被謀逆案牽連去世了，自己在現實裏根本沒見過她，只在那段突然被灌輸到自己腦子裏的有些虛幻的記憶裏有兩人相處的畫面。
不過記憶裏衛夫人對她很是疼愛，哪怕現在秦雪兒成了秦家後人，不再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但是多年的感情擺在那兒，重情的衛夫人不會那麽快就把她給忘了。
雖然蘇清自己是從沒有真的見過衛夫人，但是有8歲之前的記憶在，她有信心憑借這副天真可愛的孩童面孔，能哄得衛夫人開開心心，仍然把她當親外孫女一樣疼。
至於衛辛衛國公，盡管他知曉一切真相，但是秦雪兒現在當了女帝是事實，想必他也不會介意，蘇清又能哄妻子開心，有這樣一個小帝姬在中間又能在外人眼中拉近他衛家和女帝的聯系，何樂而不為？
蘇清本就是帶著自信來的，沒想到上天也在幫她。
衛國公怕妻子想不通，根本沒敢告訴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其實弄錯了。
衛夫人身體不好常年深居後宅，只知道朝代變了前朝大犀覆國出了一位女帝，但是並不知道那位女帝具體的身份，在她的認知裏天雪兒還是她失而覆得的親生女兒。
所以，蘇清什麽都不用做，光是出現在衛夫人面前就足以讓她心花怒放了，畢竟她以為她還是她的親外孫女。
當然，衛國公怕夫人受刺激，嚴格管理著下人不許他們亂說話，後宅也不是隨便能進去的。
在去見衛夫人之前，蘇清敲門命仆人通報，先和幾個月未見的衛國公會了一面。
對於衛國公來說，蘇清現在身為帝姬，不請自來又沒提前通告，還身著便服相像是偷偷跑出來的，著實猜不透她的來意。
現在身份已經明朗，眾人皆知女帝是秦家後人，之前和衛家是誤會，並沒有血脈親緣，蘇清更姓為秦清並封為安樂帝姬的聖旨也通告天下。
蘇清本人年齡雖小但也懂得事理了，如今數月未見，她又身為帝姬地位尊貴，衛國公並沒想到她是過來攀親情的。
最初聽到是她登門拜訪，衛國公還以為是女帝天雪兒有事不方便才派她過來的。
誰想到才一見面，蘇清就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清兒見過衛國公。”
“帝姬，這可萬萬不可啊！”
衛國公見狀連忙上前擡了下蘇清的胳膊，意思是擔不得此大禮。
雖然實際上衛國公兵權在握連女帝都要敬上三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明面上還是君臣，蘇清這一拜衛辛作為國公爺受得起，可是當著外人的面還是得做做樣子。
身為大犀現在唯一的國公爺，位高權重年齡身份擺在那裏，他雖然用不著再給蘇清這個小輩行禮，但是帝姬的禮他也不能真的淡定的受了。
“安樂帝姬裏面請，有話我們到屋內慢慢說。”衛國公命管家看座，然後就慢蘇清半個身位並行進了屋。
待摒退旁人後，衛國公疑惑開口：“帝姬此次前來，是陛下那邊的意思麽？”
聞言蘇清睜大懵懂的眼眸，微微頷首怯怯地望著衛國公，只道說：“和母皇無關，是清兒自己想過來看看，一段時間沒見，感覺外祖父對清兒生分了不少。”
衛國公聽了一楞，張口就要推辭：“小帝姬，想必女帝已經告知了你始末，其實臣並不是你的外祖——”
“清兒不管，在清兒心裏，您永遠是我的外祖父！”蘇清打斷衛國公的話，眼眸紅紅說道：“還有最疼我的外祖母，清兒好久不見她老人家了，她身體可好？”
“帝姬！”
“外祖父，您現在竟是連叫我一聲清兒都不肯了麽？”
衛國公嘆氣，回道：“清兒，你年紀還小，以後你會懂得，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間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樣胡來，你以後還是不要叫我外祖父了，讓旁人聽到了，不好不好。”
蘇清看著對面談論起君臣禮儀頭頭是道的衛國公，心裏不禁腹誹：你可是不久前剛把你的君給殺了，恐怕最不配說君臣的就是你了。
不過她面上不顯，作出一副慌亂的樣子，問道：“外祖父可是因為清兒一直沒來看您，生清兒的氣了？”
“這何從說起，不是——”
“外祖父，您別說了，以前清兒也是公主，可是您從沒有對清兒說起過這些，怎麽現在清兒的身份只是換了一個稱呼，成了帝姬，您就開始講君臣了呢？是不是就因為清兒不是您的親外孫女，您就不想再疼我了？血緣身世不由人，清兒永遠記得過去在外祖家裏度過的美好時光，如果我能選擇，我希望我就是您的親外孫女！”
蘇清一番話把衛國公說的一楞一楞的，完全不知道怎麽回話，只能不停地搖頭：“清兒，你想多了。”
“清兒沒有想多，清兒知道您和外祖母實際上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我記得過去你們如果疼愛我，我還把你們當做親外祖。清兒以為你們也和我是一樣的，還把我當親外孫女一般，誰想竟是我錯了。清兒現在只想問問，外祖母也和您想得是一樣的麽？不想認清兒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清兒就不去攪擾她老人家了，省得心裏難受。”
蘇清說著說著傷心起來，眼淚說掉就掉，小小的人兒眼眶紅紅可憐兮兮地可真叫人心疼。
年紀大了最受不了這種，更何況先前衛國公也的確是把她當做親外孫的，看到她這樣心頭一軟，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喚道：“清兒，數月不見，你長高了，卻也清減了不少。”
見衛國公這副反應，蘇清知道自己差不多成功了，但是面上仍舊佯裝什麽都沒察覺到。
聽到“數月”一詞連忙解釋：“清兒不是故意不來看望你們的，我當時被父皇打入冷宮病倒了，昏睡了一個月才勉強醒來，大病初愈身子太弱了，連房間裏走輕易走動不了，母皇不讓我外出，是以才一直沒來看你們。如今身子養得好了，母皇允許我外出了，我出宮第一件事就是過來衛府看望，您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面對這樣可人心的小人兒，衛國公也想起了過去數年的溫馨歲月，手足無措地找到手帕幫她擦眼淚哄她，連外祖也自認了，“清兒不哭，外祖沒有怪你，是外祖想多了，只要你還認我們，你就永遠都是我和你外祖母的親外孫！衛府你還和以前一樣，想來就來，當自己的家，你外祖母連你常住的院子都還給你留著呢，一直盼著她的小清兒。”
“外祖父，外祖母在哪兒呢？清兒想馬上過去看看她，好久沒見外祖母了，我好想她老人家！”
蘇清適時候提出了去見衛夫人的請求，衛國公欣然應允，並且主動告知了蘇清他還未告知夫人她和她母親身世的事情，讓蘇清不要說漏了嘴。
這對蘇清是天大的好事，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自是連連點頭。
相比於身經百戰什麽大場面都見過的衛國公，衛夫人就是一個很傳統的後宅女子，加上對蘇清的親情濾鏡，要好糊弄地多。
蘇清就在衛府後院陪了衛夫人一天，直到傍晚天色快暗了，才準備離開回宮。
衛夫人淚流滿面的心有不舍，都想留她住上一晚，蘇清委婉拒絕了。
循序漸進，計劃要一步一步來，蘇清今天什麽目的都沒帶，就只是單純地來陪衛夫人敘舊談親。
衛國公見她什麽事都沒說，來這裏就只是想念外祖母，根本沒有求他辦事的別意，再看到她也就放寬了心，走時送她要比來時接待她態度要親近得多。
能有這麽一個小姑娘時不時地來陪陪妻子，就算不是親外孫女也沒什麽，衛國公歡迎她閑時沒事就過來看看，當回家了。
蘇清見到衛國公這樣的態度，知道自己今天沒白來，這段祖孫親情算是續上了，心滿意足地離開。
滿京城溜達的轎夫經人報信也來到了衛府等候，蘇清上車，衛國公見她身邊就跟著兩個宮女怕她不安全，又派了一隊人去護送她回宮。
蘇清回到宮裏第一件事，就是去女帝寢宮見秦雪兒。
果然如她所料，秦晏已經在皇宮建了屬於他的消息渠道，蘇清走後不久他就得知了她去關押前朝皇嗣的牢獄裏詢問過蘇晴的下落。
聽說蘇清因為幫那些大盛餘孽求情被女帝罰跪，秦晏不是很相信，趕過來見了秦雪兒。
秦晏擁有前世的記憶，他深知在蘇清心裏，那一幫子兄弟姐妹加起來的分量都沒有蘇晴一個人重，因為她恨蘇晴。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找蘇晴，前天還去問了秦雪兒蘇晴的下落，今天蘇清就去找蘇晴，他直覺不對。
過來一問秦雪兒，秦雪兒也依著蘇清的吩咐，告訴他昨天不小心說漏了嘴，讓蘇清知道了他來找她問過蘇晴下落的事。
“你告訴她蘇晴的下落了嗎？”
“當然沒有，我連你都沒告訴。”
“蘇清人呢？”
“在裏面跪著呢。”
秦雪兒沒想到秦晏會來得那麽快，想到蘇清走前的安排，不能讓他也跟出宮去搗亂啊，也就攔著他。
然而自從知道秦雪兒不是自己嫡親皇姐後，他對於女帝也沒以前那麽尊敬了，直接闖了進來，發現了蘇清並沒有在裏面跪著。
“秦雪兒，我問你，蘇清人呢？”
“啊這，我不忍心她跪著，讓她偷偷回宮休息去了，你也知道那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麽。”
秦雪兒覺得不能太快告訴秦晏，便撒了個小謊，他果然信了，匆匆跑去了蘇清的寢宮。
當然蘇清不在那兒，找不到人，又回來詢問秦雪兒。
“蘇清到底在哪兒？”
“皇宮這麽大，可能她溜去哪兒玩耍了吧。”
“不可能，沒人看到過帝姬的身影。”
“是啊，帝姬正在女帝那裏跪著呢，蘇清又不笨，肯定是換做了宮女內侍的衣服啊。”
秦雪兒自己都覺得自己夠機智，又可以把秦晏拖好久。
宮裏現在差不多都傳遍了，帝姬把女帝惹怒了被罰跪呢，而且跪的原因涉及前朝大盛反賊。
不能拿皇家尊嚴開玩笑，秦晏還不能大張旗鼓地派人去找帝姬，只能讓信任的人悄摸著去尋。
然而秦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秦雪兒這一波雖然耗費了秦晏不少時間，但是秦晏還是比她想象地快了一倍查到了蘇清悄悄出宮的消息。
“蘇清出宮幹什麽去了？”秦晏再次質問秦雪兒，語氣比先前不客氣很多，“我問你，她是不是去找蘇晴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發誓，我沒告訴過她蘇晴的行蹤！”
“守宮的人說，她是拿著女帝的令牌出去的。”
“所以呢，關我什麽事？你都能這麽對我這個女帝大呼小喝，蘇清她向我要個令牌我敢拒絕嗎？”秦雪兒就是咬定了她什麽都不知道。
“我最後問你，你有沒有告訴她蘇晴的下落？”
“沒有沒有沒有！我要是告訴了蘇清，我死無葬身之地！秦晏，我跟你說過了，蘇晴可是我在你這裏活命的籌碼，哪裏會輕易相告呢？”秦雪兒篤定地回道。
上次秦晏來問她的時候，秦雪兒就跟他說了和蘇清說過的那套愧疚理論，堅決不告訴他，並且說懷疑秦晏會對她這個假皇姐下毒手，有蘇晴在手裏她的性命才有保障。
不止如此，秦雪兒還遵循蘇清的意思煽風點火，故意口無遮攔地說道：“你那麽擔心幹嘛？就算蘇清能神通廣大找到蘇晴，她又不會殺——”
說道“殺”這個字眼，秦雪兒瞪大眼睛連忙捂嘴，暗示蘇清真的會殺了蘇晴。
秦晏顯然也想到了，關心則亂，也不在此處和秦雪兒糾纏，慌忙離開出宮去找蘇清了。
“怎麽樣？蘇清，我今天的表現不錯吧？”秦雪兒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今天的狀況，一邊美滋滋地吃著蘇清從宮外帶來的糕點。
蘇清看著秦雪兒沒有吃相的樣子不由失笑，寵溺地說道：“你慢點，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
“不怕，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因為我對你沒有一點威脅，害我也沒有理由啊，再說了沒有我跟你嘮嗑解悶兒你可就無聊死了。”秦雪兒俏皮地沖蘇清眨了眨眼，真的一點對她不設防，因為她知道蘇清要想殺她易如反掌，設防也沒用，還不如輕松一點。
蘇清笑了，然後看向她一臉認真：“秦雪兒，只要你一直像現在這樣乖乖的，我保證永遠不會害你。”
“你別這樣，聽著好肉麻，感覺我像是你的女兒。”秦雪兒一臉拒絕地說道，想到蘇清進來後就一直是她在說，還沒問蘇清呢，於是吃著糕點口齒不清地問她：“對了，蘇清，你還沒跟我說你出宮去幹什麽了？”
蘇清沒有瞞她，坦誠告訴了秦雪兒她實際上去衛國公府上攀親情去了，連帶著為什麽這麽做的目的和接下來的計劃也一一告知。
“不愧是你，蘇清，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秦雪兒聽了蘇清的話後不禁感嘆出聲，不過很快便皺起了眉頭。
蘇清的計劃很好，只是大盛的臣子歸順後忠心的是她這個有大盛血脈的帝姬，對於背叛大盛的她這個女帝估計還是仇恨，而續上親情的衛國公也是幫著外孫女蘇清，對於她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並不是很親厚，兩波都是給蘇清自己找助力，不是她啊。
知道在蘇清面前玩心思不好，秦雪兒幹脆直接問了出來：“蘇清，這輩子你還想當女帝嗎？”
蘇清一看秦雪兒的臉色就猜出來了她的心思，很爽快地安了她的心：“不，我沒準備再去當一回皇帝。如果你願意當女帝，我就一直保你在龍椅上坐下去；如果哪天你不想當了，那就把位置傳給秦晏好了，也算是物歸原主。”
蘇清上輩子坐過這個位置了，心裏清楚，誰坐在上面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掌權。不在上面露臉，藏於暗處，她反而更容易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正說著話呢，留春從外面慌忙過來通報，說是平康王過來了。
蘇清和秦雪兒對視一眼，表示好戲開場了。
“那個，蘇清，我跟秦晏說了我沒告訴你蘇晴的下落，現在怎麽說，我又告訴你了？”秦雪兒有些糾結，其實她挺怕秦晏哪天偷偷要了她的命的，“要是秦晏知道蘇晴死了，他一生氣殺了我怎麽辦？”
蘇清聽了沒一點擔心，很有力量地給了秦雪兒底氣：“別怕，有我在，秦晏不敢動你。一會兒你什麽都不要說，我決定由我親自來告訴他這個噩耗。至於蘇晴的下落，你記住，是我從你嘴裏不知不覺地套出來關鍵信息，然後自己查到的，和你沒關系。”
“秦晏會相信嗎？”
“他會的。”
蘇清篤定一笑，秦雪兒不知道，秦晏可是知道她後面還有個葉川呢。
葉川到底知道這個世界的多少秘密，秦晏也不知道，她只要稍微一引，秦晏就會往她從葉川口裏逼問出來的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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