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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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聲
聽到姜瑜的話，姜珩臉上的表情有過一瞬間的僵硬，他下意識地擰起眉頭，反問道：“你真的要試嗎？”
從前，姜珩已經看著自己的妹妹跳進火海一次了，只是那時候的他並不知情，所以根本無法去做點什麽，改變那既定的運行軌跡。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懂得了妹妹每次舉動下的深意，懂得了一些先前聞所未聞的事情，他無法再像個瞎子一樣對此視若罔聞。
所以，在從林表兄那裏聽到這件事情後，姜珩便片刻不停地趕回了林府，想要及時勸阻姜瑜，及時地挽救這最後的一點幸福。
可現在，姜瑜卻說她是自願的？
姜珩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幻聽來的話語從自己的耳邊抹去，卻只是徒勞。姜珩盯著面前的人，一顆心慢慢地下沈，他並不相信姜瑜真的是為了自己才作出這個決定的，她分明還是對先前自己和衡陽的婚事懷有愧疚之情，可那明明不是她的錯。
從始至終，都是他的錯，他太過愚笨，太過弱小。若是他足夠強大，一個人便可以保護她們兩個人的話，瑜兒從一開始便不會走上這條險路。
“對。”姜瑜微微頷首，走上前一步，眸子映出姜珩的模樣，“阿兄，我原先確實是對著你和衡陽的事情心懷愧疚，但那日之後，我便放下了，在這一點上，你不必再擔心。”
“離開京城後，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自本心，並沒有為任何人所逼。一年過去了，我也逐漸想清楚了，這便是我的想法。”
姜瑜的語氣不冷不熱，落在姜珩耳中，卻帶著一點暖意，一點一點地沁透他的心。
過了一會，姜珩才挪開目光，嘆了聲氣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會再多說，只願你一切都好。”
“嗯。”姜瑜眨了眨眼，忽而笑起來，幽幽地問姜珩，“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姜珩挑了挑眉，只說：“是林表兄說與我聽的，陛下召他過去談話，便談到了你。”
原來是這樣。
姜瑜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並不深入眼底，只淺淺地浮在表面。見姜瑜露出這樣怪異的笑容，姜珩只不解道：“怎麽了？”
“沒事。”姜瑜溫聲道，只是在字句重音當中含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沒想到，他答應的竟是這樣的一個聽話法……
很好。
那日之後，裴佑定便越發的得寸進尺起來，像是非要讓整個林府都知道他和姜瑜的事情一樣。對此，姜珩很是不滿，連連在姜瑜的面前幫她“追憶往昔”，說盡對裴佑定不利的話語。
與姜珩的不淡定相比，姜玨的所作所為卻顯得格外的鎮定和“理所當然”，像是早就知道姜瑜和裴佑定會和好一樣，惹得姜珩憤憤不平的一頓指點。除此之外，林府的其他人卻是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有那林老爺在知道這件事情後，讓人把姜瑜請到了書房。
一進書房，林老爺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只盯著姜瑜看了一會，才無奈地撇下眉頭，淡聲道：“瑜丫頭，你可是想好了？”
曾經，他原以為自己嫁出去的女兒會幸福一生，可她最後還是遇人不淑，糾結半生，最後也只是落得一個紅顏薄命的下場。而現在，他的外孫女決定要攜手一生的人還是那九五至尊，當今陛下，這讓他如何不多想，如何不擔憂？
盡管如此，林老爺也沒有多說些其他的話，只問姜瑜自個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外孫女向來是一個有主意的人，並非像綺蘭那樣不谙世事的人。這是福氣，卻也是禍，畢竟往日在丞相府中，若不是沒有人護著，誰不願意做一個什麽也不懂的閨閣小姐？
姜瑜望著那一雙眼，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瑜兒都想好了。”
“好。你覺得好，那便是好。”林老爺倏然笑了，眼角處的皺紋緩緩展開，像是一卷緩慢鋪開的畫卷，展示出歲月的熏陶，“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在這件事情上，你該是比誰都清楚的人。其他人雖然也知道些什麽，卻終極只是一個旁觀者，來不得如此熟悉。”
林老爺擡眼，話鋒也隨之一轉：“只是，人老了，也就你們這幾個親人，我便改不掉這念念叨叨的習慣。不瞞你說，先前我總想著讓你和行鈞湊一塊，既不委屈你，又能讓珩兒和玨兒更好地留在府邸。畢竟，我們林家雖不是什麽鐘鳴鼎食的大家，但家風還是正的，至少不會輕易讓人娶妾室，平白委屈自個的妻子。”
“但你若選了陛下，這便不僅僅是妾室的關系了。陛下待你之心，我也算是了解，但紅顏易老，皇恩易變，這選秀之事並不是家事，更是國事，少不了一些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勸著陛下同意大選。皇宮之中，最靠得住的是皇恩，但最靠不住的也是皇恩，莫走上你母親的老路啊。”
姜瑜的眼底微微有些發澀，她沈聲應下：“瑜兒知道。”
姜瑜知道此時林老爺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句句在理，這些道理姜瑜也都明白。只是，她的骨子裏，到底還是渴望愛的吧。
就和母親一樣。
“祖父，您的話瑜兒都記住了。”姜瑜忍著熱淚，連帶著聲音也有些哽咽，“瑜兒不會讓自己落到那般田地的，就算他真的變心，我能回來一次，便能回來第二次。我知道，您和阿兄阿妹他們一直都會在。”
聽見姜瑜的話，林老爺沈默了一會，才走過來，輕輕地抱了姜瑜一下。沈重的嘆息從唇間溢出，但林老爺到底還是將心中所有翻湧的情緒壓下，反過來安慰著姜瑜：“孩子，你過的好，你母親和我們都會高興的。”
“……嗯。”
後來，姜珩好似也慢慢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不再在姜瑜的面前念叨著裴佑定的不好。奇怪過後，姜瑜倒也很快便將這件事情拋擲腦後，只因姜玨的生辰要到了。
這日，一向安靜的林府也熱鬧了起來，林綺蘭早早地便送了禮物過去，她在林府上下走了一遭，這一遍下來，怕是沒有人會不知道今日是姜玨的生辰了。對此，姜玨看著林綺蘭，端的是一副又氣又笑的樣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竟還是林綺蘭懂得了姜玨的未盡之語，搶先堵上了姜玨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才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讓她們來為你慶祝呢。”
姜玨沈默地盯著林綺蘭看了一會，才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將這件事情放過。只是剛放松沒多久，姜玨便又看見了林綺蘭送來的禮物，是基本裝訂得極好的話本子。姜玨當即雙眼一亮，拿起來翻看了幾頁，爾後臉色又瞬間沈了下去。
無他，只因為這話本並不是真正的話本，都是些有著話本殼子的詩書。
姜玨冷冷一笑，將那幾本“話本”擱在桌上，站起身來，抓住想要拔腿就跑的林綺蘭，近乎咬牙切齒道：“真是謝謝你的生辰禮了，改日我一定送一份更好的，加倍奉還。”
林綺蘭撇了撇嘴角，眨眨眼，拉開姜玨的手，弱弱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禮物便不必了，好嗎……”
兩人就此僵持了一會，等到姜珩和姜瑜進來的時候才分開，只是這其中的氣氛到底還是不大妙的。姜瑜和姜珩相視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林綺蘭和姜玨的臉反而卻開始變紅。
姜瑜將精心挑選的禮物遞給姜玨，姜玨馬上便打開看了一眼，爾後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阿姊怎麽送了兩份啊？是把阿兄的禮物也一齊放了進來了嗎？”
姜瑜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姜珩卻撓了撓頭，一雙眼睛望向姜玨，否認道：“沒有啊，我的禮物還在這裏，這麽念著你阿兄的生辰禮呢？”
姜玨乜了姜珩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過了一會，姜珩才反應過來，當即搶過姜玨手中的玉盒看了一眼，不滿道：“他送什麽？這個禮物你不許收，我再給你補一個，更好的。”
說完，姜珩好似還嫌不過癮，又轉頭看向姜瑜，眼神炙熱，像是要逼著她表態。無奈之下，姜瑜只能開口，說：“不用，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送的，送了就收，不是麽？”
聽了姜瑜的話，姜珩當即消了氣，眉眼彎彎，他松開那個玉盒，還給姜玨貼心地放回了案上。看著姜珩這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姜玨最後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他一句：“阿兄，我等著你的另一個生辰禮。”
“行……”姜珩微微一笑，“你想要，那你阿兄焉有不給的道理？”
一番吵鬧過後，一行人便去了飯廳。聽了姜玨的意思，這場生辰宴也沒有大操大辦，只準備了一場較為豐盛的家宴，所有人都來了。
姜玨看著身邊那一張張笑顏，眼圈不由得泛紅起來。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大討喜，但在這裏她過的比從前所有日子都要來的快樂，因為林家的人都是在以一顆真心待她，其中沒有摻雜任何利益，更沒有什麽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這樣平淡溫馨的日子，姜玨很喜歡。或許，和赤誠之人相處久了，她也會變得更加的大方，不再吝嗇給出自己的一顆真心。
在這裏，她不再是害母親去死的掃把星，更不是什麽喪門星，只是姜玨而已。
生辰宴結束，已是深夜。姜瑜先陪姜玨走了一會路，將她送進院子裏，互道晚安後，姜瑜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瑜才堪堪走到院子門口，不遠處卻有一道聲音響起，是有人在喊她。姜瑜便停下腳步，等著那人追上來，卻是一臉寫滿了焦灼的晏長和站在他身邊的府中護衛。
“怎麽了？”姜瑜皺了皺眉，心中生出一種不大妙的預感。
黑夜之中，晏長的聲音有些發緊：“娘娘，太上皇他突發惡疾，許是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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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姜瑜的話，姜珩臉上的表情有過一瞬間的僵硬，他下意識地擰起眉頭，反問道：“你真的要試嗎？”
從前，姜珩已經看著自己的妹妹跳進火海一次了，只是那時候的他並不知情，所以根本無法去做點什麽，改變那既定的運行軌跡。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懂得了妹妹每次舉動下的深意，懂得了一些先前聞所未聞的事情，他無法再像個瞎子一樣對此視若罔聞。
所以，在從林表兄那裏聽到這件事情後，姜珩便片刻不停地趕回了林府，想要及時勸阻姜瑜，及時地挽救這最後的一點幸福。
可現在，姜瑜卻說她是自願的？
姜珩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幻聽來的話語從自己的耳邊抹去，卻只是徒勞。姜珩盯著面前的人，一顆心慢慢地下沈，他並不相信姜瑜真的是為了自己才作出這個決定的，她分明還是對先前自己和衡陽的婚事懷有愧疚之情，可那明明不是她的錯。
從始至終，都是他的錯，他太過愚笨，太過弱小。若是他足夠強大，一個人便可以保護她們兩個人的話，瑜兒從一開始便不會走上這條險路。
“對。”姜瑜微微頷首，走上前一步，眸子映出姜珩的模樣，“阿兄，我原先確實是對著你和衡陽的事情心懷愧疚，但那日之後，我便放下了，在這一點上，你不必再擔心。”
“離開京城後，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自本心，並沒有為任何人所逼。一年過去了，我也逐漸想清楚了，這便是我的想法。”
姜瑜的語氣不冷不熱，落在姜珩耳中，卻帶著一點暖意，一點一點地沁透他的心。
過了一會，姜珩才挪開目光，嘆了聲氣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會再多說，只願你一切都好。”
“嗯。”姜瑜眨了眨眼，忽而笑起來，幽幽地問姜珩，“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姜珩挑了挑眉，只說：“是林表兄說與我聽的，陛下召他過去談話，便談到了你。”
原來是這樣。
姜瑜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並不深入眼底，只淺淺地浮在表面。見姜瑜露出這樣怪異的笑容，姜珩只不解道：“怎麽了？”
“沒事。”姜瑜溫聲道，只是在字句重音當中含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沒想到，他答應的竟是這樣的一個聽話法……
很好。
那日之後，裴佑定便越發的得寸進尺起來，像是非要讓整個林府都知道他和姜瑜的事情一樣。對此，姜珩很是不滿，連連在姜瑜的面前幫她“追憶往昔”，說盡對裴佑定不利的話語。
與姜珩的不淡定相比，姜玨的所作所為卻顯得格外的鎮定和“理所當然”，像是早就知道姜瑜和裴佑定會和好一樣，惹得姜珩憤憤不平的一頓指點。除此之外，林府的其他人卻是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有那林老爺在知道這件事情後，讓人把姜瑜請到了書房。
一進書房，林老爺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只盯著姜瑜看了一會，才無奈地撇下眉頭，淡聲道：“瑜丫頭，你可是想好了？”
曾經，他原以為自己嫁出去的女兒會幸福一生，可她最後還是遇人不淑，糾結半生，最後也只是落得一個紅顏薄命的下場。而現在，他的外孫女決定要攜手一生的人還是那九五至尊，當今陛下，這讓他如何不多想，如何不擔憂？
盡管如此，林老爺也沒有多說些其他的話，只問姜瑜自個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外孫女向來是一個有主意的人，並非像綺蘭那樣不谙世事的人。這是福氣，卻也是禍，畢竟往日在丞相府中，若不是沒有人護著，誰不願意做一個什麽也不懂的閨閣小姐？
姜瑜望著那一雙眼，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瑜兒都想好了。”
“好。你覺得好，那便是好。”林老爺倏然笑了，眼角處的皺紋緩緩展開，像是一卷緩慢鋪開的畫卷，展示出歲月的熏陶，“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在這件事情上，你該是比誰都清楚的人。其他人雖然也知道些什麽，卻終極只是一個旁觀者，來不得如此熟悉。”
林老爺擡眼，話鋒也隨之一轉：“只是，人老了，也就你們這幾個親人，我便改不掉這念念叨叨的習慣。不瞞你說，先前我總想著讓你和行鈞湊一塊，既不委屈你，又能讓珩兒和玨兒更好地留在府邸。畢竟，我們林家雖不是什麽鐘鳴鼎食的大家，但家風還是正的，至少不會輕易讓人娶妾室，平白委屈自個的妻子。”
“但你若選了陛下，這便不僅僅是妾室的關系了。陛下待你之心，我也算是了解，但紅顏易老，皇恩易變，這選秀之事並不是家事，更是國事，少不了一些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勸著陛下同意大選。皇宮之中，最靠得住的是皇恩，但最靠不住的也是皇恩，莫走上你母親的老路啊。”
姜瑜的眼底微微有些發澀，她沈聲應下：“瑜兒知道。”
姜瑜知道此時林老爺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句句在理，這些道理姜瑜也都明白。只是，她的骨子裏，到底還是渴望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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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您的話瑜兒都記住了。”姜瑜忍著熱淚，連帶著聲音也有些哽咽，“瑜兒不會讓自己落到那般田地的，就算他真的變心，我能回來一次，便能回來第二次。我知道，您和阿兄阿妹他們一直都會在。”
聽見姜瑜的話，林老爺沈默了一會，才走過來，輕輕地抱了姜瑜一下。沈重的嘆息從唇間溢出，但林老爺到底還是將心中所有翻湧的情緒壓下，反過來安慰著姜瑜：“孩子，你過的好，你母親和我們都會高興的。”
“……嗯。”
後來，姜珩好似也慢慢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不再在姜瑜的面前念叨著裴佑定的不好。奇怪過後，姜瑜倒也很快便將這件事情拋擲腦後，只因姜玨的生辰要到了。
這日，一向安靜的林府也熱鬧了起來，林綺蘭早早地便送了禮物過去，她在林府上下走了一遭，這一遍下來，怕是沒有人會不知道今日是姜玨的生辰了。對此，姜玨看著林綺蘭，端的是一副又氣又笑的樣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竟還是林綺蘭懂得了姜玨的未盡之語，搶先堵上了姜玨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才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讓她們來為你慶祝呢。”
姜玨沈默地盯著林綺蘭看了一會，才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將這件事情放過。只是剛放松沒多久，姜玨便又看見了林綺蘭送來的禮物，是基本裝訂得極好的話本子。姜玨當即雙眼一亮，拿起來翻看了幾頁，爾後臉色又瞬間沈了下去。
無他，只因為這話本並不是真正的話本，都是些有著話本殼子的詩書。
姜玨冷冷一笑，將那幾本“話本”擱在桌上，站起身來，抓住想要拔腿就跑的林綺蘭，近乎咬牙切齒道：“真是謝謝你的生辰禮了，改日我一定送一份更好的，加倍奉還。”
林綺蘭撇了撇嘴角，眨眨眼，拉開姜玨的手，弱弱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禮物便不必了，好嗎……”
兩人就此僵持了一會，等到姜珩和姜瑜進來的時候才分開，只是這其中的氣氛到底還是不大妙的。姜瑜和姜珩相視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林綺蘭和姜玨的臉反而卻開始變紅。
姜瑜將精心挑選的禮物遞給姜玨，姜玨馬上便打開看了一眼，爾後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阿姊怎麽送了兩份啊？是把阿兄的禮物也一齊放了進來了嗎？”
姜瑜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姜珩卻撓了撓頭，一雙眼睛望向姜玨，否認道：“沒有啊，我的禮物還在這裏，這麽念著你阿兄的生辰禮呢？”
姜玨乜了姜珩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過了一會，姜珩才反應過來，當即搶過姜玨手中的玉盒看了一眼，不滿道：“他送什麽？這個禮物你不許收，我再給你補一個，更好的。”
說完，姜珩好似還嫌不過癮，又轉頭看向姜瑜，眼神炙熱，像是要逼著她表態。無奈之下，姜瑜只能開口，說：“不用，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送的，送了就收，不是麽？”
聽了姜瑜的話，姜珩當即消了氣，眉眼彎彎，他松開那個玉盒，還給姜玨貼心地放回了案上。看著姜珩這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姜玨最後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他一句：“阿兄，我等著你的另一個生辰禮。”
“行……”姜珩微微一笑，“你想要，那你阿兄焉有不給的道理？”
一番吵鬧過後，一行人便去了飯廳。聽了姜玨的意思，這場生辰宴也沒有大操大辦，只準備了一場較為豐盛的家宴，所有人都來了。
姜玨看著身邊那一張張笑顏，眼圈不由得泛紅起來。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大討喜，但在這裏她過的比從前所有日子都要來的快樂，因為林家的人都是在以一顆真心待她，其中沒有摻雜任何利益，更沒有什麽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這樣平淡溫馨的日子，姜玨很喜歡。或許，和赤誠之人相處久了，她也會變得更加的大方，不再吝嗇給出自己的一顆真心。
在這裏，她不再是害母親去死的掃把星，更不是什麽喪門星，只是姜玨而已。
生辰宴結束，已是深夜。姜瑜先陪姜玨走了一會路，將她送進院子裏，互道晚安後，姜瑜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瑜才堪堪走到院子門口，不遠處卻有一道聲音響起，是有人在喊她。姜瑜便停下腳步，等著那人追上來，卻是一臉寫滿了焦灼的晏長和站在他身邊的府中護衛。
“怎麽了？”姜瑜皺了皺眉，心中生出一種不大妙的預感。
黑夜之中，晏長的聲音有些發緊：“娘娘，太上皇他突發惡疾，許是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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