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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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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雨

聽出裴佑定話中的緊繃,姜瑜倏然彎唇一笑,她主動牽住裴佑定的手,溫溫柔柔地安撫著他:“你想讓我去,那我便去。”

一副聽任裴佑定指示的樣子。

裴佑定看著姜瑜,心卻漸漸地沈下來,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雙大手將裴佑定的心攥緊,反覆揉搓之後又猛地放空,讓人倍感揪心。

感受到手心處傳來的暖意,裴佑定默默地落下眼,只道一字:“好。”

姿態很平靜,語調很低沈,像是一灘慢慢活過來的死水。

姜瑜摸不準裴佑定的想法,便仍舊坐在原地,等著裴佑定的動作。

過了幾瞬,裴佑定的手緩緩收緊,牢牢扣住姜瑜的手心。像是下定了決心,裴佑定的聲音終於傳來了:“那便去見他,最後一面。”

裴佑定咬著“最後一面”四個字,字音很重,像是在提醒著自己,也像是在警告著姜瑜。

見裴佑定這樣,姜瑜卻覺好笑,她和裴佑定確實沒有些什麽,裴佑定還如此防著他們,防錯地方了。

裴佑定牽著姜瑜的手,帶著她站起來,走出去,門外已然沒了宴長和其他人的身影。

繞了一路,熱鬧的聲音離兩人越來越遠,直到走到那密室時才完完全全地消止了。

室內很暗,只幽幽閃著幾道光,路過時帶起的風都可以輕易將那微弱的火苗吹滅。

姜瑜走在這裏,周身飄起來的是自然而然的寒氣,帶著濕答答的水汽,淋了他們一身。

越來越近,眼前也越來越亮,但姜瑜還是沒有聽見什麽明顯的聲音,這裏安靜的就像是完全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等看見那被鎖在架子上的血人的時候,姜瑜才真正意識到,裴佑定確實在這裏。

借著晃晃的白光,姜瑜只能隱隱約約窺見他身上的傷口和血跡,空氣中卻是有著極為明顯的血腥味,一切都在提醒著姜瑜,這個地方是會吃人的。

聽著腳步聲,裴佑訣本是不欲睜眼,但又嗅到了一抹香味,便倏然擡眼,望見了眼前的女子。

姜瑜仍是面容姣好的模樣,光是站在這裏,便顯得極為不符。

裴佑定將她照管得很好,裴佑訣想。

也是,她這樣的人,本就該被人捧在手掌心裏,當作嬌弱不過的花朵來寵。

“盼盼……”裴佑訣開口喊她,聲音卻因為長時間沒進水而幹澀無比,像是拽著嗓子裏的那陣氣一樣。

姜瑜的氣息驟然變了,但很快又平靜下來。裴佑定便站在姜瑜身邊,看著她眸子裏的撩動的眼波,忍不住又收了些力度,將姜瑜從自己的思緒當中拉開。

意識到裴佑定的存在,姜瑜才壓住紊亂的氣息,她緊緊地抿住唇,沒有回答。

裴佑訣早知道姜瑜不會應他,但心口處還是痛了一瞬,像是昨晚刑罰後的姍姍來遲的痛覺。

裴佑定的目光落在裴佑定身上,他嗤笑一聲,說出口的話語卻像是一種請求:“舍得帶她來殺我了?”

話音落下,姜瑜的眼睫便顫了一下,她沒想到裴佑定和裴佑訣之間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感受到姜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裴佑定上前走了一步,側過身,遮擋掉她的一部分視線。

掩耳盜鈴的人安了心,遲緩的聲音這才漸漸落下:“你不配。”

聽見裴佑定的話,裴佑訣皺了皺眉,才大笑起來,所有的氣息都擠壓著幹了一大片的喉嚨,發出的笑聲顯得很淒慘,像是失望過後的怒意。

“既說我不配,那帶她來做甚?”裴佑訣瞇起雙眼,調笑道,“帶她來與我舊情覆燃麽?”

任誰也聽得出,這是明晃晃的挑釁,但裴佑定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裴佑定垂下眼,目光緊緊地鎖在姜瑜身上,她沒有直視裴佑訣,可也沒有再看他,這讓裴佑定感到驚慌。

她在想什麽?想裴佑訣嗎?為什麽不看他?為什麽?

無數個疑問如同巨浪一樣狠狠地拍向他,幾乎就要將裴佑定的脊梁骨壓垮。有一瞬,裴佑定便想要在此時,在此刻,抄起身旁的劍,馬上刺穿裴佑訣的胸膛,割掉他的舌喉,讓他沒了說話和看她的能力。

可明明是他帶她來的,自討苦吃不過如此。

盡管姜瑜已然知道他和從前不同了,但裴佑定還是不想讓姜瑜看見自己殺人時的模樣,那太過醜陋和猙獰了。

他不敢給她看。

裴佑定伸手摟住姜瑜,像是祈求她的原諒一樣,用臉蹭著她,在姜瑜的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濕吻。

姜瑜卻受不了。

她不喜歡裴佑定這樣的示威,他沒有那個資格來掌控她,她不是他們爭奪的物品,裴佑定自然也沒有權利去展示她。

於是,姜瑜便伸手去推裴佑定,推不過,姜瑜便又拿手心去擋他的吻,臉上已然沒了笑意。

裴佑定卻恍若未覺,一個勁地啄著她的脖頸,聲聲都帶著無上的眷戀和癡迷。

“說,你對他無意,對不對?”

姜瑜不語,只越發地避開裴佑定,在她面前,拈酸吃醋也要看場合,她不想他便不能。

室內頓時靜下來,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裴佑訣看著眼前著暧昧的一幕,扯了扯嘴角,嘲諷裴佑定的話便脫口而出:“她不願說,你還不知道麽?我竟還不知,你還有自欺欺人的愛好了?”

裴佑定終於停下了動作,他慢慢地挪過身來,每一下的時間都拉得極長,所有的寒意都隨著掀起的眼眸聚在一起,化成利刃,直直地刺向裴佑訣。

見裴佑定惱羞成怒,裴佑訣卻只覺暢快無比,一股力量湧上來,裴佑訣說著話,聲音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激昂。

“怎麽了?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裴佑訣看了一眼古井無波的姜瑜,似是自嘲,“她對我無意,卻也對你無意。”

“這一點,你竟也不清楚?”

聞聲,裴佑定握著姜瑜的手驟然攥在一起,爾後又松開,落在風中。

一雙寒眸凝成霜,裴佑定似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算什麽?”

“我算什麽?”裴佑訣冷冷一笑,反問裴佑定,唇角流露出點點笑意,“你該最清楚,你若真的不把我看在眼裏,現如今你也不會站在這裏。”

相處多年,裴佑訣最是知道如何字字戳中裴佑定早就模糊的血肉。

現在,裴佑訣得了勢,說出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每一句都更加的淩冽,直直地撕開裴佑定為自己編織的美夢幻境,竟是一點也毫不留情。

“畢竟,她原先選擇的人,是我,不是你麽?”裴佑訣笑了笑,很是得意,“也要多謝你,孤的好弟弟。若不是你這般不自信,孤也見不到她了。”

裴佑訣看著裴佑定,眼底充滿深深的譏諷,每一句話都重重地砸下來,直砸的他渾身是血。

陰濕的密室落針可聞,隱隱湧動著的寒氣也從濕漉漉的水霧凝成了刺人的霜結,硌著裴佑定的心,刺著他,一刻不休。

裴佑定忽而轉過頭來,盯著姜瑜看,耳邊還響著裴佑訣的狂笑和質問,但裴佑定只是盯著姜瑜看。

意味不明的目光寸寸地掃過姜瑜,從上至下,將她細細地看了一遍,目光之凝聚,神情之認真,像是在確定著什麽。

裴佑定只能看出,姜瑜很鎮靜,可憑什麽?

他已經到了這樣癲狂的地步,為什麽她還是這樣的冷眼旁觀,不染一絲塵埃?

青筋凸起,眉心在不停地跳著,在轟鳴一片的心跳聲中,裴佑定倏然一把將姜瑜拉扯過來,他握著姜瑜纖弱的腕子,掌心已然燙極了。

對上姜瑜錯愕的眼神,裴佑定卻覺心中暢快了些,他不想再聽裴佑訣那些戳心窩子的話,徑自抱起姜瑜,便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裴佑訣的聲音漸漸變低變小,但靠在裴佑定的胸膛邊,姜瑜的身邊卻已經被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給覆蓋住了。

裴佑定走的很快,但也抱得很穩,在裴佑定懷中的姜瑜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顛簸。

進了殿,裴佑定也還是沒有將姜瑜放下,等走到床邊,裴佑定才大掌一翻,將姜瑜輕輕巧巧地放在了床榻上。

隨後,裴佑定便一同覆上來,熱切地吻著姜瑜,仿佛要將先前的所有不滿都釋放出來。

嘴唇碰著嘴唇,彼此的氣息便透過那淺淺的間隙傳過來,在唇齒間繚繞開來。

裴佑定吮吸著姜瑜香甜如蜜的氣息,濃厚不絕的餘韻將裴佑定裹挾起來,意識模糊見,裴佑定已然又陷入了那個美好的夢境當中。

吻過之後,裴佑定卻還是嫌不夠,他睜開眼,用目光去掠奪姜瑜的甜美。如玉的肌膚好似上好的玉瓷,滑膩之後又泛著誘人無比的光,頃刻便能掠去他的呼吸。

裴佑定俯下身,湊到姜瑜的肩窩處,埋在她的頸側,又是啃,又是咬,動作幅度劇烈,仿佛下一秒裴佑定就會將姜瑜吞吃入腹。

等再起來的時候,那雙玉手卻揮了過來,令人猝不及防,登時一片夾雜著熱的痛意便落在了裴佑定的臉上。

臉上是一片火辣辣,輕微的痛,卻喚起了內心深處的陣痛,五臟六腑都被這一巴掌拍碎了一般。

裴佑定停滯在半空,目光中凝著呆楞,裴佑定卻沒有想過,姜瑜會這樣對他。

溫順可人的貓,也會亮出鋒利的爪子。

姜瑜看著裴佑定,唇線平平,一如她冷寒的眼眸,烏黑的羽睫便掛在那裏,恍若黑夜。

“鬧夠了嗎?”紅唇微啟,吐露的卻不是甜蜜的話語。

狗定:(驚訝)被老婆打了?(過了一會)請老婆多多憐惜我吧

瑜姐:煩。

某決:煩。

白白:非常蠢的白,早就在後臺存好稿子,結果忘記定時了!!請原諒我的姍姍來遲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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