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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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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宣瑾瑜從身後擁著姜婉卿,動情地道:“後日是孤的生辰。”

沒想到後日是衛皇後的祭禮,卻也是宣瑾瑜的生辰。姜婉卿心想後日她便會離開,離開魏國,她會去往何方?但不管她會去哪裏,卻終歸她會離開宣瑾瑜,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

姜婉卿笑道:“那我便預祝太子殿下生辰快樂!”

宣瑾瑜心中欣喜,暗暗勾起唇角,“後日你同孤一道進宮,母後祭禮後,孤有一物要給你。”

“可不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嗎?太子殿下竟還要送我禮物嗎?”

宣瑾瑜將她的手握於掌心,後又與她十指緊緊相扣,“孤說過會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姜婉卿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麽願望,宣瑾瑜如此這般故弄玄虛,又在賣什麽關子。

宣瑾瑜緊緊擁著她,頭去蹭她的頸窩,輕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卻又覺得怎麽都不夠,他軟了語氣,在她的耳邊道:“今日之事,是孤錯了。”

姜婉卿以為自己聽錯了,孤傲清高的太子居然還有對她低頭服軟的時候。

“你喜歡自由,孤答應不再束縛著你,你想要什麽,孤都會滿足你,孤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可好?”

姜婉卿呼吸一窒,心情卻突然變得沈重,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塞在心口。

今日的宣瑾瑜好像不同於往日,他竟用如此溫軟的語氣同她說話,甚至還帶著討好的意味。

或許是衛皇後的死,魏帝的苛刻,兄弟不和,這一切都對他打擊太深,而他經歷過這一切,應當是變了。

姜婉卿輕嗯了一聲,低垂著眼眸,裝作很疲累的模樣,“天色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睡吧。”

她不知宣瑾瑜何故突然對自己服軟,可倘若大仇得報,她終究是要離開他的。宣瑾瑜的話令她覺得很不舒服,她沒有什麽心願,也不想求什麽,唯一的心中所求便是覆仇,她是喜歡自由,但追求自由的前提便是離開他,開始新的生活,重新開始。

她緊緊捏著被褥,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大仇將報,她便會離開,沒有人能阻止她,宣瑾瑜更不行,她不會因為宣瑾瑜一時的服軟便會心軟。

宣瑾瑜親吻她額頭,親吻她的唇瓣,而這一次,她沒有抗拒,更不再壓抑自己的感受和自己真實的反應,甚至她主動去吻他的唇。

她知自己一個簡單的回應便能讓他沈迷,她勾住他的脖頸,去回應他的吻。

宣瑾瑜的手輕握住她的腰,將她抱坐在腿上。

“你莫不是那吞人魂魄的小妖精?”宣瑾瑜啞著嗓音,他用唇瓣去蹭她的下巴,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她打了個激靈,身體輕輕一顫。

她不得不承認,宣瑾瑜心情好時,便會去遷就她,大多數時候他還是重視她的感受勝過他自己。

她緊緊勾住他的脖頸,手指描摩著他唇瓣的形狀,用炙熱的眼神去回應他的吻。

又在宣瑾瑜去親吻她時,她卻推開他,“這一次,你只能聽我的。”

她用綢布蒙住了他的雙眼。

“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迷人,便是讓孤立刻死了,孤也心甘情願。”

汗水終於從額頭滾落,垂散的長發濕漉漉地黏在臉頰兩側。

那一刻她雙目澄亮,面色緋紅,像是夏日天邊燒紅的晚霞。

美得嫵媚迷人,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尤其是出汗之後,肌膚白皙透著粉紅,像是綻放的桃花花瓣。

汗滴在他的頸中,他的手握在她的腦後,又去吻她那有些紅腫而飽滿水潤的唇。

他的手指去撫摸她的唇瓣,在上面蹭了又蹭,貪戀那種柔軟的觸感。

事後,姜婉卿躺在宣瑾瑜的身側,縮在他的懷裏。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呼吸,輕笑出聲,看著身側的男人,男人鼻梁高挺,眉眼精致好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她的手輕撫著他的鼻梁,再往下撫過那輕抿著的唇。

卻被他一把握住側腰,將她抱進懷裏,“怎麽?難道方才孤還沒餵飽你。”

姜婉卿趕緊縮回手指,閉眼裝睡,皺著眉頭道:“累死了,趕緊睡了。”

宣瑾瑜將她擁在懷中,吻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

又替為她擦汗,抱她去凈室,讓她浸泡在熱水裏,緩解疲勞。

又擔心她太累睡著了,便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再將她抱回床上。

最後,他替姜婉卿掖好被褥,她習慣睡覺時將自己裹進被褥內,縮成一團,見她臉頰泛著紅暈,睡得香甜的模樣,他的嘴角不住地往上揚著。

待她熟睡後,宣瑾瑜這才披衣起身,去了書房,郝昭進來回稟道:“江煦和宸王暗中勾結,他們二人這幾日頻頻見面,只怕就在這幾日便打算行動了,春櫻郡主按殿下的吩咐於暗中盯著衛雲裳,昨夜,衛雲裳又去了軍營,見了衛無恙手下的幾員副將。”

宣瑾瑜點頭道:“孤已知曉,若孤是宸王,必會選擇在母後祭禮那日動手,屆時孤會送母後出長慶門入皇陵,宣祁玉的人可藏匿於人群之中。”

郝昭猶豫了片刻,又道:“側妃娘娘約見江將軍,臣懷疑與宸王暗中圖謀之事有關。”

宣瑾瑜臉色一變,陰沈著臉,良久才道:“她不會離開的。”

只要姜婉卿留在他的身邊,無論她打算做什麽,他都能容忍。

“讓春櫻郡主按計劃行事。”

郝昭拱手道:“臣領命。”

衛春櫻大婚,姜婉卿派人送去了賀禮,臨行入宮的前一日,她仍然沒能想出拖住沈硯的辦法,但林瀟卻帶來了江煦的消息,說是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明日便行動。

臨行進宮的前一晚,江煦正在軍營操練點兵,何驍去衛府送信歸來,見江煦神色凝重,似有心事,問道:“將軍可是在擔心什麽?”

江煦搖了搖頭,“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既然已經決定行動,便沒什麽可擔心的。”

何驍問道:“將軍不顧宸王,私自行動,太子本就與您不對付,倘若再惹怒了宸王,只怕會對您不利。”

明日宸王會從承乾門殺入宮闈,殺了把守宮門的禁軍,宸王的人會潛伏在送衛皇後入皇陵的禁軍隊伍中,伺機而動,到時候只要太子一死,宸王便有辦法說服魏帝,立五皇子為太子。

即便宸王沒有繼位的資格,他也可以攝政王的身份牢牢掌握皇權。

“將軍就不打算為自己留一條退路嗎?”

江煦笑問道:“退路?”

他本該死在戰場上,可當初他不得已投降魏國,便是為了潛伏在衛國替齊國覆仇,只要能誅殺魏帝,只要能覆仇,死又何懼。

若這一次他能僥幸逃出去,他會帶著姜婉卿遠走高飛,這世間再沒有永毅侯和朝華公主,只有江煦和姜婉卿。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種奢望。

正如何驍所說,他若成功殺了魏帝,太子和宸王都不會放過他,怕是會不惜一切圍殺他,更可況掌握禁軍和錦衣衛的沈硯更不會放過他。

從一開始他便沒為自己準備什麽退路,但衛雲裳會將姜婉卿送走,至於他,身為將軍,當戰死沙場,這也是他為自己選擇的結局。

“去準備吧。”

今日,衛家大婚辦的極為低調,正逢衛皇後祭禮,衛春櫻的大婚一切從簡,張望出身貧寒,衛春櫻年幼父母雙亡,便只邀請了幾位好友赴宴。

出嫁前,衛春櫻拉著衛雲裳的手不放,“妹妹,咱們姐妹就要分開了,同我說說話好嗎?”

衛春櫻命丫鬟關上門,衛春櫻為衛雲裳倒了一杯酒,“待我嫁入張家,便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這杯酒,姐姐敬你。”

衛雲裳紅了眼圈,靠在衛春櫻的肩上,“從小到大,咱們姐妹最親近了,我舍不得姐姐,若那張望敢欺負姐姐,我必叫他好看。”

衛春櫻抿嘴一笑,將酒杯捧在嘴邊輕抿了一口,低聲自語,“正因妹妹同我最親近,可別要怪我才好。”

“姐姐方才說什麽?”

衛春櫻笑道:“我同妹妹喝一杯。”

衛雲裳喝了酒,笑道:“如今我只姐姐一個親人了,姐姐想什麽時候回家我都歡迎。”

見衛雲裳飲了杯中酒,衛春櫻想著這杯酒下肚,即便衛雲裳有武藝傍身,她便再也走不出這房間半步。

“你真的打算幫江煦,幫宸王謀逆嗎?大伯的下場你也看到了,若非是太子殿下護著衛家,以大伯犯下的罪,衛家早就被抄家滅族了。”

衛雲裳突然覺得頭有些暈,她起身搖晃了幾下,便跌坐在椅子上,她急紅了眼,“堂姐,你竟在酒裏下了藥。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讓你再去做錯事。”

江煦分明是在利用她,倘若她幫了江煦,便是與太子為敵,太子表哥是一定會當皇帝的,如今衛家也只剩下她和衛雲裳,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衛雲裳一步步踏入深淵。

衛春櫻從衛雲裳身上摸出印信,將昏睡過去的衛雲裳扶上床,“雲裳,你別怪我,江煦是反賊,你和他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錯你再錯。”

衛春櫻走出房間,將房門鎖上,對婢女吩咐道:“你要死守著這間屋子,不許任何人靠近。”

婢女問道:“那什麽時候才能放小姐出來。”

“等到太子表哥扳倒宸王,繼位登基。”

此前太子一直隱忍,但只要他一日沒坐上那個位置,宸王便會緊咬著不放,若是魏帝醒過來,太子勢必再受打壓,與其整日防備隱忍,不如一舉掃清障礙,繼位登基,只有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衛春櫻讓人從後門將郝昭引進府裏,將印信交到郝昭手上,“麻煩郝大人將印信交給太子表哥,還請表哥原諒雲裳之過。”

郝昭接過印信,問道:“江煦和宸王可是打算在衛皇後祭禮上動手?”

“正是。”

太子所料不差,果然江煦和宸王打算在明日行動。

今日便是衛皇後的祭禮,姜婉卿乘坐馬車入宮,入興慶宮同太子一道出長慶門送衛皇後入皇陵。

她苦思如何才能想辦法拖住沈硯,卻突然有人攔住馬車,是守門的禁軍攔住了馬車,一路盤問檢查。

玉簌掀開車簾,怒道:“是側妃娘娘的馬車,你們眼睛瞎了嗎?連側妃娘娘的馬車都敢攔。”

檢查的禁軍恭敬回話,“是國師大人交代要仔細盤查,還請側妃娘娘見諒。”

姜婉卿聽到玉簌和守衛說話,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玉簌不滿道:“今日不知是何緣故,他們竟如此大膽,連娘娘的馬車都敢阻攔。據說還是國師大人的吩咐。”

姜婉卿這才察覺今日宮門當值的禁軍增加了一倍的兵力,她心頭大驚,急忙問守衛道:“到底是發生何事了?怎會突然增加了這麽多守衛?”

把守的禁軍道:“昨夜京中出現北榮刺客的蹤跡,今日國師大人加派人手嚴查各進出宮門的人員。”

糟了,若是江煦選擇在今夜行動,禁軍嚴防死守,他要如何脫身?

她得想辦法去通知江煦,讓他取消今夜的行動。

“掉頭,出長慶門。”

“慢著!”

只見身穿降紫官袍的沈硯出現,身後跟著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千戶顧庭之。

“側妃娘娘,請留步。”

原本姜婉卿攪盡腦汁想辦法去拖住沈硯,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今沈硯卻主動找上門來。

她正要出宮通知江煦取消今日的行動,卻被沈硯攔住了去路。

但偏偏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也是沈硯,

“沈大人,本宮今日有要事出宮,還請沈大人行個方便,放本宮出宮。”

沈硯只是笑了笑,並未說話,突然一隊錦衣衛急奔而來,錦衣衛足有二十餘人,他們手握繡春刀,圍住馬車。

姜婉卿心頭一驚,難道沈硯特地帶人守在此處,甚至圍了她的馬車,是想殺她?

但江煦還未行動,也並未暴露行蹤,沈硯應該懷疑不到她的頭上才對。

她蹙起眉頭,怒道:“沈大人這是要做什麽?”

“娘娘小心。”

突然一支冷箭穿透車簾,刺進馬車,眼看著利箭離姜婉卿的喉嚨只剩一寸的距離,沈硯飛身躍上馬車,一把將姜婉卿抱在懷裏,利箭割破了他的手臂,從他們身側擦過。

“走。”沈硯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拽下馬車。

就在姜婉卿出馬車的那一瞬,幾十支冷箭“唰唰唰”朝馬車射過來,牢牢釘在馬車上,馬車上密密麻麻全都插滿了利箭。

沈硯將姜婉卿護在身後,“娘娘別亂跑,跟緊臣!”

接下來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幾十名刺客飛檐走壁持刀向錦衣衛襲來,而他們的目標正是身穿紫色官袍,手握拂塵的沈硯。

那些刺客和錦衣衛纏鬥,但刺客卻能迅速脫身,轉而攻向沈硯,沈硯握緊袖刀,在那刺客攻向他時,一刀刺進那刺客的身體。

姜婉卿只覺心驚膽戰,她從不知沈硯的武藝竟如此高強,離她最近的那名刺客甚至來不及出招便被沈硯一刀刺進了胸口,頃刻斃命。

“沈大人,小心!”

姜婉卿眼見著兩名刺客持刀砍過來,高聲提醒道。

可那刺客實在太過狡猾,他們知道沈硯武藝高強,不過是虛晃一刀,他們手中的刀卻實實在朝姜婉卿砍過來。

沈硯一把握住她的側腰,猛地往懷中一帶,可惜卻晚了,刺客手中的刀落下,沈硯為了不讓姜婉卿受傷,他抱著姜婉卿,以後背替她擋了刺客落下來的刀。

姜婉卿頓時大驚失色,鮮血濺到她的衣裙上,在那湖藍色宮裙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跡。

她焦急問道:“沈硯,你怎麽樣了?”

沈硯臉色蒼白,虛弱地靠著她,嘴角卻勾著笑,“娘娘別擔心,臣沒事,娘娘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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