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堂古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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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堂古堡（完）
【通關了？什麽什麽？我看他們一直在睡覺, 就去吃了個飯，他們通關了？】
【啊，我什麽都沒看到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怎麽通關了？】
【剛剛一二三閉眼後, 就在這兒睡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也沒個前情提要，背著觀眾偷偷通關是吧？】
彈幕一片茫然。
“不幹人事”頂樓，少年看著屏幕中的畫面, 眉頭也輕輕蹙了起來。
是進入了幻境嗎？在幻境裏通關的？
不, 不是幻境，如果是幻境, 直播也會跟進去。
他們是……進入了異空間？
有意思, C級副本裏，居然還有異空間……
——
“那, 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吉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居然通關了？
好像，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吧？不, 他們從昨天晚上進副本，到現在，應該是連12個小時都沒到……
竟然, 就已經通關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快就通關，即便是剛來夢厄直播間過的第一個最簡單的新手副本, 他當時也過了足足兩天。
吉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擡起頭，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外面眼睛發綠的活屍們, 咽了咽唾沫，他說“那, 那我……按了啊？這個是真的能按的吧？”
吉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那個“離開副本”的按鈕，瞬間，他進入了“不可被攻擊狀態”，同時眼前出現了結算面板。
“臥槽！真的能離開！”吉驚呼！
再看下面的數據：
姓名：吉。
等級：三級。
本次結算成果如下。
通關貢獻：2星。（滿分五星）
通關時間：1天內。（總共7天）
消耗道具數量：5。
您的通關綜合評分：50分。（總分100分）
通關評語：您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攻略了本次副本，您真是太棒了，可您本次的通關貢獻只有兩顆心，下次要多多努力哦，您本次副本總消耗道具共五次，不可以總是依賴道具的，總結，您的實力中等偏下，通關獎勵有所縮減，具體如下——
積分7000分，[不能點燃的蠟燭]一根。
感謝您的本次闖關，祝您生活愉快。
“50分，我居然拿了50分，哈哈哈，我居然差點就能及格了！”
吉看著自己的結算面板，激動得不得了，雖然運氣好，但是因為經常蹭通關，吉平時的結算分向來很低，常年在40分以下，但是這次，他居然有50分，簡直是歷史最高成績！
仇有些無奈，他的頭還有點疼，是昨晚被活屍啃的，腦袋上的繃帶都有點散了，他也想早點出去治療，就道：“那我們在外面集合，大家這麽有緣進了同一個本，一會兒怎麽也要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他說著，又看向許凜，有點不好意思：“凜王，你可一定要賞臉。”
許凜也在看自己的後臺，隨口“嗯”了聲。
仇很開心，當即點了“離開副本”。
半晌後，仇看完結算，道：“我也是五十分，除了積分外，獲得了一副[不能用的餐具]。”
接著是於馨。
同樣的五十分，七千積分，以及一只[不能插花的花瓶]。
關閉結算，三人進入了離開副本倒計時，可再看許凜、凱、夢夢三人，他們卻有些意外：“你們這是……還沒點離開？”
凱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們只看結算，是不是沒看後臺的觀看人數和打賞數？”
“啊？”吉三人不解，這才又點開後臺，看了看自己的直播間數據，然後三人同時一驚。
“臥槽，我的數據比平時高了一倍！”
“我也是，平時一場下來我的觀看人數最多一萬，打賞最多三千，今天人數已經兩萬了，打賞五千多快六千了！”
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十分激動的齊齊看向許凜！一定是因為和凜王在同一個副本，所以他們的人氣都被帶高了！
難怪人人都想和大佬一起進本，這引流效果，也太香了吧！！！
凱一看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固然，跟凜王一個副本，肯定會受到一些流量增益，但是能讓他們增益一倍這麽多，估計不止是因為凜王。
視線慢悠悠的掃了旁邊的小女孩一眼，凱問：“夢夢，你的數據是多少？”
所有人頓時都看向小女孩，包括許凜。
許凜剛才看了後臺，他的人氣反倒減少了，他知道這是為什麽，他的不少粉絲和夢夢的粉絲是重疊的，當兩人同時進入一個副本的情況下，某些粉絲選擇了去看夢夢那邊。
許凜不覺得這有什麽，畢竟這個副本，作為統籌，或者說作為隱形的指揮，夢夢的視角確實更精彩，如果是他，他也選擇看她那邊。
夢夢知道怎麽看後臺，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數了半天位數，最後說：“一百零八……”
吉頓時有些訕訕，趕緊安慰：“你不是個新人嗎，才來夢厄市沒幾天，而且這場直播凜王還在呢，大家肯定都去看凜王了……”
吉說到這裏有點心虛，就是因為凜王在這個副本，他和於馨、仇的數據才會飆升，可是，為什麽夢夢的人氣就這麽低？她明明很棒啊！
吉張口結舌，不知道還能怎麽安慰，於馨和仇也是面面相覷，絞盡腦汁的想著，要不要現在就對直播間的觀眾們宣傳宣傳，讓他們都去看看夢夢。
然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夢夢說完了最後一個字：“萬。”
“108萬。”
吉、於馨、仇：“……”
“多，多少？”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夢夢又數了一遍，然後眨巴眨巴眼睛：“是108萬呀，夢夢沒有數錯呀。”
吉：“……”
吉不信：“你，你公開，公開我看看，是不是一萬八啊？”
夢夢知道怎麽公開，她在上個副本給田姐姐公開過。
於是她乖乖按了公開後臺的按鈕。
然後下一秒，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動了。
在線觀看人數：108萬。
本次副本總打賞數：39萬。
39……萬……
萬？
萬！！！！
吉捂住自己的心臟：“收起來，你快收起來！”
夢夢不明所以，趕緊按了收回，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很激動的吉叔叔。
四周突然一片寂靜，半晌之後，凱看吉三人已經要瘋了，好心解釋：“夢夢在新人榜上呢，上個副本的時候，夢夢已經最高沖到新人榜第三了，她沒有休息，連續刷了兩個副本，積累下來了很多流量，這個副本期間，沖到新人榜第一也是有可能的。”
新人榜前排和後排的流量可完全不一樣，加上夢夢還有兩個“金色傳說”的成績打底。
論壇精品區更新了新的“金色面板”主播，肯定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各方面的關註集中起來，這108萬的觀看人數，其實並不誇張。
畢竟就凜王來說，平時他只要一開播，也都是七八百萬的觀看人數，更別說那些很少開播的六級主播，像嘆神這種，通常一開播就是千萬人氣打底的。
所以夢夢的這108萬，也不是特別高，但對於一個剛來夢厄市不到四天的新人來說，絕對是屬於前無古人的。
凱笑呵呵的看向許凜：“凜王，你的新人王頭銜，恐怕後繼有人了。”
許凜臉上並沒有不舒服的表情，他淡淡的說：“所以夢夢很適合我們肅殺，夢夢，出去後就簽約來肅殺，來當哥哥的接班人。”
凱：“……”
凱沒料到他有這麽一出，著急道：“餵餵餵，不帶這樣挖人的，夢夢，凱叔叔是相思工會的招聘員，你要是來我們相思工會，我們肯定所有資源都向著你，用盡全力的培養你。”
“你們一個中型工會，能有多少資源？”
“我們會去找其他資源的！而且我們的會長夫人是從地球位面來的，夢夢，跟你是老鄉！”
“地球位面的主播多了去了，我們肅殺也有，算什麽老鄉……”
“餵，你……”
兩人突然吵得不可開交，夢夢夾在中間，根本聽不懂，她傻傻的抱著水壺，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特別茫然。
於馨看小女孩都快嚇死了，趕緊說：“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血罩的顏色都變淡了，我們出去再說吧。”
沒了血罩，活屍可就都跑進來了。
爭吵的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凱扭頭看著夢夢：“夢夢，你先點。”
上次這小孩就沒點離開，這次必須讓她先出去，免得她又一個人留下。
許凜也是這個意思：“夢夢，點了沒有？”
夢夢：“……”
小女孩鼓了鼓腮幫子，眼睛心虛的亂轉，不吭聲。
於馨不懂：“夢夢，你不離開嗎？”
小女孩這時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悄悄後退，一邊說：“夢夢要去找爸爸……”
“什麽爸爸，那是個boss……餵，你給我回來！”
小女孩說著就跑出了血罩！
血罩本來就不大，小女孩一出去，瞬間被活屍淹沒。
“該死！”許凜咬牙，又對凱道：“你趕緊走，我管不了你！”
說完，他撤了血罩，去追小女孩。
凱不太放心，但想到自己也做不了什麽，反而會拖後腿，趕緊點了“離開”，粗粗掃了一眼結算面板，和吉他們差不多，五十分，不及格，得了一個[不能打的電話]。
進入不可被攻擊狀態的四人，就這麽站在原地，任憑活屍們怎麽撓他們，都無法傷害他們分毫。
倒計時一到，吉三人先離開，凱還沒走，他盯著樓梯的方向。
剛剛夢夢一出血罩就往樓梯上跑，那些活屍也不攻擊她，還給她讓路，管家在她路過時，甚至還抽著臉皮，委屈巴巴的朝她鞠了一躬。
但是面對許凜，活屍和管家就不客氣了，給人往死了揍，拖了許凜足足幾十秒。
現在兩人都上了樓，大部分的活屍也追了上去。
凱特別著急，正焦躁，卻突然看見，墻上一副油畫裏，一道人影跳了出來。
凱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
沒有看錯，真的是油畫裏跑出了人，不，不是人，是同樣穿著女傭服飾的活屍！
夢夢說得沒錯，活屍都是藏在油畫裏的，他們昨晚因為管家的幹擾，最後並沒有把油畫都藏起來，這些油畫又被掛回了墻上，然後現在，無數油畫裏，一個一個的活屍不斷跳出來，又有志一同的朝著二樓跑去。
“我的媽呀！”凱驚呼一聲，下一秒，人被彈出了副本。
出現在副本大樓的一瞬間，凱還有些懵。
他的周圍有不少人，現在時間是上午十點，這個時間正是副本大樓闖關者最多的時候。
“凱！這裏！”遠處，吉大喊了一聲。
凱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吉三人找了個角落，正對他揮手。
凱快步過去，仇遞過來他的手機：“你快看，夢夢上了三樓，許凜被困在了二樓。”
凱連忙去看，果然，許凜正被至少上百只活屍追殺，他實力很強，但是因為沒有針對活屍的武器，他的那些武器拿出來，可以對活屍重傷，卻無法讓活屍喪命，這些活屍又不怕痛，斷了手腳胳膊，爬起來繼續沖，完全就是一群打不死的傀儡軍！
甚至還有更多的活屍從二樓的各個房間湧出來，將許凜團團包圍。
無奈之下，許凜只能使用隱身符，但是二樓連接三樓的樓梯已經被堵死了，他看到夢夢上去了，但自己沒辦法上去。
“這樣下去不行，許凜會被耗死的。”凱臉色很差，忙又用吉的手機看了一眼夢夢的直播間。
下一秒，他沈默了……
和二樓的打打殺殺不同，三樓，完全是另一個畫風！
——
“爸爸？”輕手輕腳的推開三樓主臥的房間，小女孩探進去一顆小腦袋，眼巴巴的往裏面瞅。
屋裏一點聲音都沒有，黑漆漆的，仿佛沒有人在。
“爸爸？”小女孩又喊了一聲，而後似乎是狐疑：“咦，沒有人嗎？”
她撓撓腦袋，看看屋裏，又看看走廊，最後決定去別的地方找爸爸。
她剛要離開。
“啪。”屋裏兩盞臺燈亮了。
模糊的光線下，勉強能看到窗邊的沙發躺椅上，一身黑袍的男人正躺在那裏，雙目緊閉，正在小憩。
看到爸爸了，夢夢立刻噠噠噠的跑過去。
小身體路過一座旺仔牛奶山，又路過一地的旺仔牛奶空罐，最後她“啪嗒”一下，撲進爸爸懷裏，大聲喊：“爸爸！”
小女孩的體重很輕，男人沒有被壓疼，但仍舊緊緊蹙起了眉。
凱四人頓時呼吸暫停，完了完了，boss發怒了，夢夢要完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男人終究還是一臉不善的睜開了眼。
小女孩趴在爸爸懷裏，下巴杵著爸爸的胸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爸爸，笑瞇瞇的。
男人聲音很冷：“不是通關了嗎？”
夢夢撒嬌：“沒有呀，夢夢還沒有通關呀，爸爸，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小女孩看著爸爸皺得緊巴巴的眉頭，伸出小手，往那個地方壓了壓。
男人的眉心到底松開了，他把小女孩往上摟了摟，讓她在他懷裏坐穩，看著她的臉，問：“疼不疼？”
夢夢一楞。
男人看向她的腹部。
“啊，這個呀，不……”
一句“不疼”還沒說完，夢夢一下捂住自己的小肚皮，驚訝的看著爸爸：“爸爸，你看到夢夢被捅死了嗎？”
男人臉黑得都快滴出墨了：“不準說那個字！”
夢夢立刻捂住小嘴，趕緊說：“不疼不疼，夢夢都感覺不到疼的。”
“撒謊。”男人臉色依舊很差，他睨著小女孩：“你這愛撒謊的毛病，從來不改。”
以前就撒謊，現在還愛撒謊。
那場獵殺惡念的過程他都看了，全程下來，小女孩都在設下一個又一個的圈套，比如對本源的示好，說什麽自己認識默米爾奶奶的女兒，每一句都是謊話。
男人眉目冷沈，她撒謊起來這麽熟練，他都不敢相信她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喜歡爸爸，是不是也是假的？
“爸爸……”夢夢撅著小嘴，小手卷著爸爸的披風邊邊：“你不要生氣嘛，好嘛好嘛，夢夢疼，肚肚很疼很疼。”
男人立刻坐起身來，手掌懸停在女兒的小腹前方，一股冷紅色的氣流，緩緩流入她的身體。
“咦。”夢夢驚訝：“好暖。”
夢夢反應過來，又握住爸爸的手：“爸爸，夢夢不是真的肚肚疼啦，就是當時有痛覺，但是只是感覺而已，不是真的受傷啦，夢夢現在都出來了，早就不疼啦。”
男人懷疑的看著她。
小女孩又開心的抱住爸爸，和爸爸貼貼：“爸爸真好。”
男人托著她的背，沈默片刻，又躺回躺椅上。
小女孩在爸爸身上賴了好一會兒，然後出聲：“爸爸，夢夢平時是不會撒謊的，夢夢會很乖很乖的，爸爸，你別不要夢夢……”
男人頓了一下，皺眉：“誰說不要你了？”
夢夢一下笑開了，又把臉埋進爸爸的懷裏！
父女倆就這樣貼貼了好久，過了一會兒，小女孩又小聲問：“那爸爸，媽媽真的不來嗎？”
男人：“……”
男人突然察覺到什麽，他低頭盯著小女孩的頭頂：“你不會就是為了等你媽媽，才通關了還不走吧？”
夢夢渾身一僵，趕緊瘋狂搖頭，欲蓋彌彰：“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毛乎乎的頭發甩到男人的臉上，刺刺癢癢，男人按住她的頭：“媽媽真的不來。”
夢夢有些委屈，哼哼兩聲，不吱聲了。
男人輕輕拍著她的身體，又問：“什麽時候走？”
“不走。”小女孩立刻說。
“留七天？”男人問。
“嗯！”
男人不茍言笑的臉上，終究出現了一些柔和，他淡聲：“好。”
想了想，又問：“要堆雪人嗎？”
夢夢立刻坐起身來：“堆雪人？”
男人看向窗外：“今天，是適合堆雪人的天氣。”
夢夢趕緊說：“要要要，爸爸，我們去堆雪人！”
小女孩拽著爸爸就要走，下地時，她卻突然看到躺椅對面的墻壁上，那有些陰暗的位置，竟然還掛著一副油畫。
仔細盯著那幅畫看了一會兒，夢夢大驚：“呀，是媽媽！”
男人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向另一邊的衣櫃：“嗯。”
夢夢跑到油畫下面，癡癡的仰著小腦袋，一臉陶醉：“媽媽真漂亮！”
男人從衣櫃裏，拿出兩個黑色袋子，將袋子放到床上。
“可是，媽媽長得這麽漂亮，為什麽會嫁給爸爸呀？”
“……”
男人從黑袋子裏拿東西的手一頓，她偏頭掃向小女孩：“嗯？”
夢夢反應過來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嚇了一跳，趕緊站直身體，望向爸爸：“就就就，就是爸爸長得當然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呀，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夢夢照鏡子的時候，就覺得夢夢跟爸爸特別像！也像爸爸一樣好看！哈哈哈！”
聽著她這找補似的說辭，男人直起身子，慢吞吞的掃視她。
夢夢揪著自己的手指，結結巴巴：“不，不過，就，就是，爸爸有一點點兇……但是就一點點，只有這麽小一點點！”
她比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距離，都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男人沒有作聲，垂下眸子繼續從袋子裏拿東西，一邊拿，一邊說：“你對你媽媽，到底有多少濾鏡？”
“啊？”夢夢沒懂。
男人將一套粉色的防寒服拿出來，隨後是粉色的小帽子，粉色的小手套，粉色的小圍巾，還有一大堆的暖寶寶。
“這個家裏，最兇的就是你媽媽。”說著，他指著那些衣服：“換上。”
夢夢抱著衣服進了洗手間，一邊換，還一邊在想爸爸說的話。
媽媽兇？才沒有，媽媽一點都不兇，媽媽明明超級溫柔的，爸爸才兇巴巴，爸爸還特別愛生氣！
換下了自己的蓬蓬裙，圓滾滾的小女孩踩著發光的鞋鞋，一顛一顛的從洗手間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她好像一個球！】
【換衣服之前，小公主，換衣服之後，熊。】
【哈哈哈哈雖然說保溫是有必要的，但是這也太保溫了吧！】
【她居然還能走路？哦，是墊著腳走路的哈哈哈哈哈！】
【所以這個boss居然是真的要帶夢夢去堆雪人？他會這麽好？夢夢還說要留下來七天，這七天真的不會被吃掉？】
【她每次都是這樣，上次說要留下來陪媽媽，這次說要留下來陪爸爸，可是這些明明都是boss啊，她怎麽就不長記性！可惡！】
【大家關註夢夢的時候，希望也可以抽空關註一下我們樓下的凜王同志。】
【雙開兩個直播間的我表示，凜王，允悲。】
【我這輩子就沒見凜王這麽磕磣過，他打不死活屍，活屍也撓不死他，大家就互相傷害，胳膊腿鮮血亂飛，辣眼睛！】
——
小女孩換上戶外服的樣子，確實有點笨重，男人猶豫了一下，問：“好走嗎？”
夢夢努力的墊高腳尖，連連點頭：“好走的，好走的。”
男人沒作聲，上前將女兒抱起來。
夢夢兩條短短的小手立刻抱住爸爸的脖子，要是不抱住，她感覺自己會重心不穩，往後倒。
他們是從樓梯，直接下的二樓。
可當推開三樓到二樓的樓梯門後……
“咚！”什麽東西突然撞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面色一凜，陰鷙的眸光微轉，下一秒，整個二樓的活屍們，瞬間一動不敢動。
世界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夢夢驚訝的看著整層樓的活屍姐姐們，張口結舌：“大家，大家怎麽突然都出來了？”
“砰！”就在這時，男人單手一揮，旁邊的空氣突然扭曲，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又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夢夢驚訝的看著那道吐血的人影：“許哥哥？你怎麽還沒走？”
許凜趴在地上，用手背擦過自己的嘴角，擦走一大灘血。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的黑袍boss，怎麽可能，他用了隱身卡，在隱身狀態，怎麽可能還會被發現，甚至被直接打了出來！
臉上布滿了驚恐，再看小女孩像個小毛團一樣被男人好好的抱在懷裏，許凜眉頭一皺，立刻道：“夢夢，點離開！”
夢夢有些尷尬：“許哥哥，夢夢要和爸爸去堆雪人，要過幾天才走的，許哥哥，你快走吧。”
許凜這時捂著胸口，撐著膝蓋勉強站起來，他從空間包裏拿出一把長刀，那是他很少會用的“滅神”，這把刀有反噬力，能力很強，但是使用的同時，使用者也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內損，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極品武器，一般情況下，許凜不會使用“滅神”，可眼前這個boss，他不敢小覷……
“誒？”夢夢盯著許哥哥拿出來的那把刀，楞了一下，轉頭看向爸爸。
這把刀上面，怎麽有爸爸的氣息……
男人一臉冷漠。
這是他丟給一個S級副本的獎勵，沒想到被這小子拿了。
“我懶得殺你，自己滾。”男人沈沈的道。
許凜舉著長刀，直接沖了過來！
“砰！”急沖的青年突然撞到一堵無形的透明墻！
許凜被彈得後跌，驚訝的看著前方……
有一股能量，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將他與男人完全隔絕開了。
這個boss到底是什麽鬼！
同一時間，“不幹人事”的頂樓，原本散漫的少年，此時也坐直了身體。
即便隔著屏幕，他也感受到了那boss對許凜的殺意。
嘴裏說著“懶得殺”，但是如果許凜再妄圖動一下，他肯定不會留手。
“走吧。”少年輕喃一聲，這個boss如果想傷害小女孩，不需要這麽迂回，他隨時可以殺了她，現在，許凜才是最危險的。
只是許凜性格自負，越是危險，他恐怕越是要挑戰……
簡稱，喜歡作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許哥哥你走吧，夢夢的爸爸很兇的！”小女孩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又僵了一下，扭頭瞅向爸爸。
男人淡淡的睨著她。
夢夢湊上去，吧唧，趕緊親了爸爸的臉一下，說：“不兇不兇，夢夢亂說的。”
男人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對面的青年。
許凜看著小女孩親boss的畫面，只覺得瞳孔一縮，他正要再次沖上去，走廊裏的活屍，仿佛受到什麽號令一般，突然齊齊朝著他沖來。
許凜很快就被活屍包圍，與之前不嫁入南極生物裙易武而而齊舞而吧以看文同，這次，這些活屍們的力氣，仿佛更大了。
“刺啦！”許凜的手背被咬開一個大口子，鮮紅的骨頭從傷口暴露出來。
“許哥哥！”夢夢著急了，抓著爸爸的衣服：“爸爸！”
男人抱著小女孩，直接往一樓走。
“爸爸！”
男人依舊毫無所動。
眼看著許哥哥真的就要死了，夢夢嘆了口氣，最終，她趴在爸爸肩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兩秒後，整個二樓，所有的活屍突然原地消失。
男人猛地停下腳步，轉首，沈沈的看向懷裏的小女孩：“你說留七天的。”
明明說了留七天，為什麽突然超度二樓的活屍！
夢夢瞅瞅爸爸，然後圈起小手，朝二樓喊：“許哥哥，你先走吧，夢夢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的。”
許凜渾身劇痛的從地上坐起來，他感覺到自己受了極重的外傷。
轉頭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許凜垂下眼瞼，知道是boss放了他一馬，他沒有再不識擡舉，聲音沙啞的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許凜點了離開，同一時間，他的結算面板彈了出來。
史無前例的低分，他居然只有60分！
剛剛及格。
直播間頓時一片沈默。
青年很快被彈出副本，直播間也自動關閉。
而與此同時，樓梯上，男人還在不滿的註視著小女孩。
夢夢心虛的眨眨眼睛，指著外面說：“爸爸，堆雪人。”
男人眉峰下壓，但到底還是抱著小女孩，繼續往下走。
——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皮球似的小女孩，在大雪中跑來跑去。
她努力的搓了一個小雪球，對爸爸攤開：“爸爸，你看！”
男人剛把雪人的身體滾起來，見狀道：“太小了。”
夢夢就繼續把那個小雪球搓大。
等到搓得像籃球一樣大了，她嘿咻嘿咻的滾著雪球過去，把球球滾到爸爸腳邊，嘿嘿的傻笑。
男人把雪球抱起來，安在雪人的脖子上。
堆雪人還是挺費勁的，他們堆了半天，夢夢都累出了汗。
她解下自己的小圍巾，湊上去，把圍巾圍在雪人的脖子上，又把古堡門口掃雪的掃帚拿過來，給雪人當手。
終於，歪歪扭扭，頭小身子大的醜陋雪人，做好了。
夢夢看著那個雪人，嘴裏哈著白氣，特別滿意：“漂亮！”
男人覺得醜得有點誇張，但既然小女孩喜歡……
“嗯。”他昧著良心應了一聲：“是漂亮。”
“爸爸。”小女孩這時又扭頭抱住爸爸，仰著小腦袋，問：“夢夢是不是有點壞呀？”
她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但男人知道她在說什麽。
他表情一變，將小女孩抱起來。
“夢夢想要和爸爸一直在一起，但是，這樣對小姐姐們，是不是不好呀。”她說的是那些活屍們。
“只是六天而已。”男人眉頭緊蹙：“她們都這樣過了幾百年了。”
小女孩嘆氣：“可是那幾百年，夢夢不知道呀，但夢夢現在知道了。”
小孩身上有涼氣，男人把她往屋裏帶。
他沈默下來，直到將小女孩放到了火爐邊，取下她濕透的帽子和手套，這才慢慢的說：“看來，你媽媽說的沒錯。”
夢夢楞住：“啊？媽媽說夢夢什麽了？”
說現在的你，才是她的女兒。
說現在的你，不再是一個會對著弱小的靈魂，高高在上，睥睨俯視的神，你會愛護悲戚的它們，會用善意與寬容，去看待世間萬物，哪怕是那些，以前你完全不放在眼裏的穢物。
她說你不是以前那個神了，你變了，真正的變成她的女兒了。
她說，她很喜歡這樣的你。
“你不壞。”男人突然道，他看著小女孩的眼睛，搓了搓她冰涼的手：“是爸爸自私了。”
想要和你再呆幾天，卻忘了，這份快樂，會讓你內心煎熬。
“上一個副本裏，你媽媽，趕你走了是嗎？”
夢夢沈默了一下，點點頭。
男人“嗯”了一聲：“她一定希望你留下，但又不願你留下，你知道原因的，對吧？”
夢夢再次點點頭。
如果夢夢上個副本一直陪著媽媽，陪夠了七天，在最後一天，才消滅祭壇，超度那些被祭壇鎮壓了數千年的怨靈，那那些怨靈，就又會多受六天的折磨。
六天而已，真的非常短。
它們原本就受了千百年的罪，多六天，又算得了什麽。
它們當然可以忍受，它們也不會心存怨懟，甚至在被超度之後，它們只會對超度它們的神，心存感激。
可，只有這個神自己知道，她為了與自己的媽媽多呆六天，讓它們多受過六天的罪。
我和我的媽媽從小分別，好不容易見面，只是多呆六天怎麽了？
她當然也可以這樣想，但是，她是神……
她對萬物的憐憫，本就會超越她對親人的眷戀。
即便失憶了，她的神性，仍舊是大於人性的。
所以，馥蠱讓她走，並且到最後，都沒有出現與女兒道別，她怕女兒舍不得。
與理智的母親相比，父親，確實是要自私一些。
這可能也是因為他們身份的不同，一個是鬼族公主，生來便有庇佑子民的本能，一個是鬼族元帥，殺伐太多，血氣太重，只講勝敗，不講人情。
“做你該做的事吧。”男人最終道。
夢夢立刻抓著爸爸的衣服：“爸爸，你不要生氣……”
男人皺眉：“爸爸在你眼裏，真的這麽兇嗎？”
小女孩不吱聲，悄悄瞅瞅爸爸。
男人無奈，他伸出一根小拇指：“爸爸會去找你的，要拉鉤嗎？”
夢夢立刻拉了鉤，然後強調：“爸爸要說話算話！”
“嗯。”
【好的，一個字沒聽懂，漂亮。】
【啊啊啊，能不能不要做謎語人，直接告訴我行不行！】
【boss好像要放夢夢走了，啊，之前不能走嗎？不是直接點離開就可以了嗎？】
又賴在爸爸身上黏糊了一會兒，最終，夢夢還是從空間包裏拿出她的小本本和畫筆。
這個副本裏，不止二樓那一百多只活屍，還有更多沒有出來的，藏在暗處的，夢夢無法一只一只的超度它們，那就只好，將整個古堡凈化。
【？？？】
【什麽什麽，怎麽突然到這個環節了？住手！不要畫畫！不要啊啊啊啊！】
男人看小女孩現在就拿出了畫筆，沈默一下，還是拉了把椅子過來，讓她趴在椅子上畫。
十分鐘後，畫本上，一個奇醜無比的醜東西誕生了。
男人欣賞著，不得不感嘆：“很漂亮。”
【……】
【我都快信這是親爸了，這都誇得下嘴！這個boss好恐怖！】
“嘻嘻。”夢夢被爸爸誇了，特別開心，等到零碎的邊角都畫完之後，她將那幅畫遞給爸爸。
男人手指一動，手上多了一個畫框，他將那幅畫放進畫框裏，然後問：“掛哪裏？”
夢夢仰頭看了看，最後指著一個位置：“那裏吧。”
男人將畫掛到墻上，那是位於整個古堡一樓正中央的位置，掛上後，不知是不是錯覺，整個古堡突然顫動了一下。
夢夢將紙筆收進空間包，然後望著爸爸，有些可憐的說：“爸爸，那夢夢走了。”
男人站在那幅畫前面，他回頭看著小女孩，第一次，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他點點頭。
“嗚哇！”小女孩突然沖過去，一把抱住爸爸，不肯撒手！
男人像是無奈，拍拍她的後背。
哭嚎與淚水中，觀眾們突然眼前一花，他們只看到整個古堡突然開始劇烈抖動，仿佛地震一般，緊接著，天上的吊燈開始搖晃，桌上的東西，墻上的油畫一一掉落，觀眾們大驚，正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下一秒……
一個“正在加載中……”的結算面板，出現在了屏幕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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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關了？什麽什麽？我看他們一直在睡覺, 就去吃了個飯，他們通關了？】
【啊，我什麽都沒看到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怎麽通關了？】
【剛剛一二三閉眼後, 就在這兒睡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也沒個前情提要，背著觀眾偷偷通關是吧？】
彈幕一片茫然。
“不幹人事”頂樓，少年看著屏幕中的畫面, 眉頭也輕輕蹙了起來。
是進入了幻境嗎？在幻境裏通關的？
不, 不是幻境，如果是幻境, 直播也會跟進去。
他們是……進入了異空間？
有意思, C級副本裏，居然還有異空間……
——
“那, 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吉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居然通關了？
好像，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吧？不, 他們從昨天晚上進副本，到現在，應該是連12個小時都沒到……
竟然, 就已經通關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快就通關，即便是剛來夢厄直播間過的第一個最簡單的新手副本, 他當時也過了足足兩天。
吉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擡起頭，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外面眼睛發綠的活屍們, 咽了咽唾沫，他說“那, 那我……按了啊？這個是真的能按的吧？”
吉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那個“離開副本”的按鈕，瞬間，他進入了“不可被攻擊狀態”，同時眼前出現了結算面板。
“臥槽！真的能離開！”吉驚呼！
再看下面的數據：
姓名：吉。
等級：三級。
本次結算成果如下。
通關貢獻：2星。（滿分五星）
通關時間：1天內。（總共7天）
消耗道具數量：5。
您的通關綜合評分：50分。（總分100分）
通關評語：您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攻略了本次副本，您真是太棒了，可您本次的通關貢獻只有兩顆心，下次要多多努力哦，您本次副本總消耗道具共五次，不可以總是依賴道具的，總結，您的實力中等偏下，通關獎勵有所縮減，具體如下——
積分7000分，[不能點燃的蠟燭]一根。
感謝您的本次闖關，祝您生活愉快。
“50分，我居然拿了50分，哈哈哈，我居然差點就能及格了！”
吉看著自己的結算面板，激動得不得了，雖然運氣好，但是因為經常蹭通關，吉平時的結算分向來很低，常年在40分以下，但是這次，他居然有50分，簡直是歷史最高成績！
仇有些無奈，他的頭還有點疼，是昨晚被活屍啃的，腦袋上的繃帶都有點散了，他也想早點出去治療，就道：“那我們在外面集合，大家這麽有緣進了同一個本，一會兒怎麽也要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他說著，又看向許凜，有點不好意思：“凜王，你可一定要賞臉。”
許凜也在看自己的後臺，隨口“嗯”了聲。
仇很開心，當即點了“離開副本”。
半晌後，仇看完結算，道：“我也是五十分，除了積分外，獲得了一副[不能用的餐具]。”
接著是於馨。
同樣的五十分，七千積分，以及一只[不能插花的花瓶]。
關閉結算，三人進入了離開副本倒計時，可再看許凜、凱、夢夢三人，他們卻有些意外：“你們這是……還沒點離開？”
凱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們只看結算，是不是沒看後臺的觀看人數和打賞數？”
“啊？”吉三人不解，這才又點開後臺，看了看自己的直播間數據，然後三人同時一驚。
“臥槽，我的數據比平時高了一倍！”
“我也是，平時一場下來我的觀看人數最多一萬，打賞最多三千，今天人數已經兩萬了，打賞五千多快六千了！”
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十分激動的齊齊看向許凜！一定是因為和凜王在同一個副本，所以他們的人氣都被帶高了！
難怪人人都想和大佬一起進本，這引流效果，也太香了吧！！！
凱一看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固然，跟凜王一個副本，肯定會受到一些流量增益，但是能讓他們增益一倍這麽多，估計不止是因為凜王。
視線慢悠悠的掃了旁邊的小女孩一眼，凱問：“夢夢，你的數據是多少？”
所有人頓時都看向小女孩，包括許凜。
許凜剛才看了後臺，他的人氣反倒減少了，他知道這是為什麽，他的不少粉絲和夢夢的粉絲是重疊的，當兩人同時進入一個副本的情況下，某些粉絲選擇了去看夢夢那邊。
許凜不覺得這有什麽，畢竟這個副本，作為統籌，或者說作為隱形的指揮，夢夢的視角確實更精彩，如果是他，他也選擇看她那邊。
夢夢知道怎麽看後臺，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數了半天位數，最後說：“一百零八……”
吉頓時有些訕訕，趕緊安慰：“你不是個新人嗎，才來夢厄市沒幾天，而且這場直播凜王還在呢，大家肯定都去看凜王了……”
吉說到這裏有點心虛，就是因為凜王在這個副本，他和於馨、仇的數據才會飆升，可是，為什麽夢夢的人氣就這麽低？她明明很棒啊！
吉張口結舌，不知道還能怎麽安慰，於馨和仇也是面面相覷，絞盡腦汁的想著，要不要現在就對直播間的觀眾們宣傳宣傳，讓他們都去看看夢夢。
然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夢夢說完了最後一個字：“萬。”
“108萬。”
吉、於馨、仇：“……”
“多，多少？”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夢夢又數了一遍，然後眨巴眨巴眼睛：“是108萬呀，夢夢沒有數錯呀。”
吉：“……”
吉不信：“你，你公開，公開我看看，是不是一萬八啊？”
夢夢知道怎麽公開，她在上個副本給田姐姐公開過。
於是她乖乖按了公開後臺的按鈕。
然後下一秒，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動了。
在線觀看人數：108萬。
本次副本總打賞數：39萬。
39……萬……
萬？
萬！！！！
吉捂住自己的心臟：“收起來，你快收起來！”
夢夢不明所以，趕緊按了收回，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很激動的吉叔叔。
四周突然一片寂靜，半晌之後，凱看吉三人已經要瘋了，好心解釋：“夢夢在新人榜上呢，上個副本的時候，夢夢已經最高沖到新人榜第三了，她沒有休息，連續刷了兩個副本，積累下來了很多流量，這個副本期間，沖到新人榜第一也是有可能的。”
新人榜前排和後排的流量可完全不一樣，加上夢夢還有兩個“金色傳說”的成績打底。
論壇精品區更新了新的“金色面板”主播，肯定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各方面的關註集中起來，這108萬的觀看人數，其實並不誇張。
畢竟就凜王來說，平時他只要一開播，也都是七八百萬的觀看人數，更別說那些很少開播的六級主播，像嘆神這種，通常一開播就是千萬人氣打底的。
所以夢夢的這108萬，也不是特別高，但對於一個剛來夢厄市不到四天的新人來說，絕對是屬於前無古人的。
凱笑呵呵的看向許凜：“凜王，你的新人王頭銜，恐怕後繼有人了。”
許凜臉上並沒有不舒服的表情，他淡淡的說：“所以夢夢很適合我們肅殺，夢夢，出去後就簽約來肅殺，來當哥哥的接班人。”
凱：“……”
凱沒料到他有這麽一出，著急道：“餵餵餵，不帶這樣挖人的，夢夢，凱叔叔是相思工會的招聘員，你要是來我們相思工會，我們肯定所有資源都向著你，用盡全力的培養你。”
“你們一個中型工會，能有多少資源？”
“我們會去找其他資源的！而且我們的會長夫人是從地球位面來的，夢夢，跟你是老鄉！”
“地球位面的主播多了去了，我們肅殺也有，算什麽老鄉……”
“餵，你……”
兩人突然吵得不可開交，夢夢夾在中間，根本聽不懂，她傻傻的抱著水壺，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特別茫然。
於馨看小女孩都快嚇死了，趕緊說：“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血罩的顏色都變淡了，我們出去再說吧。”
沒了血罩，活屍可就都跑進來了。
爭吵的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凱扭頭看著夢夢：“夢夢，你先點。”
上次這小孩就沒點離開，這次必須讓她先出去，免得她又一個人留下。
許凜也是這個意思：“夢夢，點了沒有？”
夢夢：“……”
小女孩鼓了鼓腮幫子，眼睛心虛的亂轉，不吭聲。
於馨不懂：“夢夢，你不離開嗎？”
小女孩這時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悄悄後退，一邊說：“夢夢要去找爸爸……”
“什麽爸爸，那是個boss……餵，你給我回來！”
小女孩說著就跑出了血罩！
血罩本來就不大，小女孩一出去，瞬間被活屍淹沒。
“該死！”許凜咬牙，又對凱道：“你趕緊走，我管不了你！”
說完，他撤了血罩，去追小女孩。
凱不太放心，但想到自己也做不了什麽，反而會拖後腿，趕緊點了“離開”，粗粗掃了一眼結算面板，和吉他們差不多，五十分，不及格，得了一個[不能打的電話]。
進入不可被攻擊狀態的四人，就這麽站在原地，任憑活屍們怎麽撓他們，都無法傷害他們分毫。
倒計時一到，吉三人先離開，凱還沒走，他盯著樓梯的方向。
剛剛夢夢一出血罩就往樓梯上跑，那些活屍也不攻擊她，還給她讓路，管家在她路過時，甚至還抽著臉皮，委屈巴巴的朝她鞠了一躬。
但是面對許凜，活屍和管家就不客氣了，給人往死了揍，拖了許凜足足幾十秒。
現在兩人都上了樓，大部分的活屍也追了上去。
凱特別著急，正焦躁，卻突然看見，墻上一副油畫裏，一道人影跳了出來。
凱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
沒有看錯，真的是油畫裏跑出了人，不，不是人，是同樣穿著女傭服飾的活屍！
夢夢說得沒錯，活屍都是藏在油畫裏的，他們昨晚因為管家的幹擾，最後並沒有把油畫都藏起來，這些油畫又被掛回了墻上，然後現在，無數油畫裏，一個一個的活屍不斷跳出來，又有志一同的朝著二樓跑去。
“我的媽呀！”凱驚呼一聲，下一秒，人被彈出了副本。
出現在副本大樓的一瞬間，凱還有些懵。
他的周圍有不少人，現在時間是上午十點，這個時間正是副本大樓闖關者最多的時候。
“凱！這裏！”遠處，吉大喊了一聲。
凱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吉三人找了個角落，正對他揮手。
凱快步過去，仇遞過來他的手機：“你快看，夢夢上了三樓，許凜被困在了二樓。”
凱連忙去看，果然，許凜正被至少上百只活屍追殺，他實力很強，但是因為沒有針對活屍的武器，他的那些武器拿出來，可以對活屍重傷，卻無法讓活屍喪命，這些活屍又不怕痛，斷了手腳胳膊，爬起來繼續沖，完全就是一群打不死的傀儡軍！
甚至還有更多的活屍從二樓的各個房間湧出來，將許凜團團包圍。
無奈之下，許凜只能使用隱身符，但是二樓連接三樓的樓梯已經被堵死了，他看到夢夢上去了，但自己沒辦法上去。
“這樣下去不行，許凜會被耗死的。”凱臉色很差，忙又用吉的手機看了一眼夢夢的直播間。
下一秒，他沈默了……
和二樓的打打殺殺不同，三樓，完全是另一個畫風！
——
“爸爸？”輕手輕腳的推開三樓主臥的房間，小女孩探進去一顆小腦袋，眼巴巴的往裏面瞅。
屋裏一點聲音都沒有，黑漆漆的，仿佛沒有人在。
“爸爸？”小女孩又喊了一聲，而後似乎是狐疑：“咦，沒有人嗎？”
她撓撓腦袋，看看屋裏，又看看走廊，最後決定去別的地方找爸爸。
她剛要離開。
“啪。”屋裏兩盞臺燈亮了。
模糊的光線下，勉強能看到窗邊的沙發躺椅上，一身黑袍的男人正躺在那裏，雙目緊閉，正在小憩。
看到爸爸了，夢夢立刻噠噠噠的跑過去。
小身體路過一座旺仔牛奶山，又路過一地的旺仔牛奶空罐，最後她“啪嗒”一下，撲進爸爸懷裏，大聲喊：“爸爸！”
小女孩的體重很輕，男人沒有被壓疼，但仍舊緊緊蹙起了眉。
凱四人頓時呼吸暫停，完了完了，boss發怒了，夢夢要完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男人終究還是一臉不善的睜開了眼。
小女孩趴在爸爸懷裏，下巴杵著爸爸的胸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爸爸，笑瞇瞇的。
男人聲音很冷：“不是通關了嗎？”
夢夢撒嬌：“沒有呀，夢夢還沒有通關呀，爸爸，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小女孩看著爸爸皺得緊巴巴的眉頭，伸出小手，往那個地方壓了壓。
男人的眉心到底松開了，他把小女孩往上摟了摟，讓她在他懷裏坐穩，看著她的臉，問：“疼不疼？”
夢夢一楞。
男人看向她的腹部。
“啊，這個呀，不……”
一句“不疼”還沒說完，夢夢一下捂住自己的小肚皮，驚訝的看著爸爸：“爸爸，你看到夢夢被捅死了嗎？”
男人臉黑得都快滴出墨了：“不準說那個字！”
夢夢立刻捂住小嘴，趕緊說：“不疼不疼，夢夢都感覺不到疼的。”
“撒謊。”男人臉色依舊很差，他睨著小女孩：“你這愛撒謊的毛病，從來不改。”
以前就撒謊，現在還愛撒謊。
那場獵殺惡念的過程他都看了，全程下來，小女孩都在設下一個又一個的圈套，比如對本源的示好，說什麽自己認識默米爾奶奶的女兒，每一句都是謊話。
男人眉目冷沈，她撒謊起來這麽熟練，他都不敢相信她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喜歡爸爸，是不是也是假的？
“爸爸……”夢夢撅著小嘴，小手卷著爸爸的披風邊邊：“你不要生氣嘛，好嘛好嘛，夢夢疼，肚肚很疼很疼。”
男人立刻坐起身來，手掌懸停在女兒的小腹前方，一股冷紅色的氣流，緩緩流入她的身體。
“咦。”夢夢驚訝：“好暖。”
夢夢反應過來，又握住爸爸的手：“爸爸，夢夢不是真的肚肚疼啦，就是當時有痛覺，但是只是感覺而已，不是真的受傷啦，夢夢現在都出來了，早就不疼啦。”
男人懷疑的看著她。
小女孩又開心的抱住爸爸，和爸爸貼貼：“爸爸真好。”
男人托著她的背，沈默片刻，又躺回躺椅上。
小女孩在爸爸身上賴了好一會兒，然後出聲：“爸爸，夢夢平時是不會撒謊的，夢夢會很乖很乖的，爸爸，你別不要夢夢……”
男人頓了一下，皺眉：“誰說不要你了？”
夢夢一下笑開了，又把臉埋進爸爸的懷裏！
父女倆就這樣貼貼了好久，過了一會兒，小女孩又小聲問：“那爸爸，媽媽真的不來嗎？”
男人：“……”
男人突然察覺到什麽，他低頭盯著小女孩的頭頂：“你不會就是為了等你媽媽，才通關了還不走吧？”
夢夢渾身一僵，趕緊瘋狂搖頭，欲蓋彌彰：“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毛乎乎的頭發甩到男人的臉上，刺刺癢癢，男人按住她的頭：“媽媽真的不來。”
夢夢有些委屈，哼哼兩聲，不吱聲了。
男人輕輕拍著她的身體，又問：“什麽時候走？”
“不走。”小女孩立刻說。
“留七天？”男人問。
“嗯！”
男人不茍言笑的臉上，終究出現了一些柔和，他淡聲：“好。”
想了想，又問：“要堆雪人嗎？”
夢夢立刻坐起身來：“堆雪人？”
男人看向窗外：“今天，是適合堆雪人的天氣。”
夢夢趕緊說：“要要要，爸爸，我們去堆雪人！”
小女孩拽著爸爸就要走，下地時，她卻突然看到躺椅對面的墻壁上，那有些陰暗的位置，竟然還掛著一副油畫。
仔細盯著那幅畫看了一會兒，夢夢大驚：“呀，是媽媽！”
男人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向另一邊的衣櫃：“嗯。”
夢夢跑到油畫下面，癡癡的仰著小腦袋，一臉陶醉：“媽媽真漂亮！”
男人從衣櫃裏，拿出兩個黑色袋子，將袋子放到床上。
“可是，媽媽長得這麽漂亮，為什麽會嫁給爸爸呀？”
“……”
男人從黑袋子裏拿東西的手一頓，她偏頭掃向小女孩：“嗯？”
夢夢反應過來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嚇了一跳，趕緊站直身體，望向爸爸：“就就就，就是爸爸長得當然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呀，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夢夢照鏡子的時候，就覺得夢夢跟爸爸特別像！也像爸爸一樣好看！哈哈哈！”
聽著她這找補似的說辭，男人直起身子，慢吞吞的掃視她。
夢夢揪著自己的手指，結結巴巴：“不，不過，就，就是，爸爸有一點點兇……但是就一點點，只有這麽小一點點！”
她比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距離，都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男人沒有作聲，垂下眸子繼續從袋子裏拿東西，一邊拿，一邊說：“你對你媽媽，到底有多少濾鏡？”
“啊？”夢夢沒懂。
男人將一套粉色的防寒服拿出來，隨後是粉色的小帽子，粉色的小手套，粉色的小圍巾，還有一大堆的暖寶寶。
“這個家裏，最兇的就是你媽媽。”說著，他指著那些衣服：“換上。”
夢夢抱著衣服進了洗手間，一邊換，還一邊在想爸爸說的話。
媽媽兇？才沒有，媽媽一點都不兇，媽媽明明超級溫柔的，爸爸才兇巴巴，爸爸還特別愛生氣！
換下了自己的蓬蓬裙，圓滾滾的小女孩踩著發光的鞋鞋，一顛一顛的從洗手間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她好像一個球！】
【換衣服之前，小公主，換衣服之後，熊。】
【哈哈哈哈雖然說保溫是有必要的，但是這也太保溫了吧！】
【她居然還能走路？哦，是墊著腳走路的哈哈哈哈哈！】
【所以這個boss居然是真的要帶夢夢去堆雪人？他會這麽好？夢夢還說要留下來七天，這七天真的不會被吃掉？】
【她每次都是這樣，上次說要留下來陪媽媽，這次說要留下來陪爸爸，可是這些明明都是boss啊，她怎麽就不長記性！可惡！】
【大家關註夢夢的時候，希望也可以抽空關註一下我們樓下的凜王同志。】
【雙開兩個直播間的我表示，凜王，允悲。】
【我這輩子就沒見凜王這麽磕磣過，他打不死活屍，活屍也撓不死他，大家就互相傷害，胳膊腿鮮血亂飛，辣眼睛！】
——
小女孩換上戶外服的樣子，確實有點笨重，男人猶豫了一下，問：“好走嗎？”
夢夢努力的墊高腳尖，連連點頭：“好走的，好走的。”
男人沒作聲，上前將女兒抱起來。
夢夢兩條短短的小手立刻抱住爸爸的脖子，要是不抱住，她感覺自己會重心不穩，往後倒。
他們是從樓梯，直接下的二樓。
可當推開三樓到二樓的樓梯門後……
“咚！”什麽東西突然撞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面色一凜，陰鷙的眸光微轉，下一秒，整個二樓的活屍們，瞬間一動不敢動。
世界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夢夢驚訝的看著整層樓的活屍姐姐們，張口結舌：“大家，大家怎麽突然都出來了？”
“砰！”就在這時，男人單手一揮，旁邊的空氣突然扭曲，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又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夢夢驚訝的看著那道吐血的人影：“許哥哥？你怎麽還沒走？”
許凜趴在地上，用手背擦過自己的嘴角，擦走一大灘血。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的黑袍boss，怎麽可能，他用了隱身卡，在隱身狀態，怎麽可能還會被發現，甚至被直接打了出來！
臉上布滿了驚恐，再看小女孩像個小毛團一樣被男人好好的抱在懷裏，許凜眉頭一皺，立刻道：“夢夢，點離開！”
夢夢有些尷尬：“許哥哥，夢夢要和爸爸去堆雪人，要過幾天才走的，許哥哥，你快走吧。”
許凜這時捂著胸口，撐著膝蓋勉強站起來，他從空間包裏拿出一把長刀，那是他很少會用的“滅神”，這把刀有反噬力，能力很強，但是使用的同時，使用者也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內損，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極品武器，一般情況下，許凜不會使用“滅神”，可眼前這個boss，他不敢小覷……
“誒？”夢夢盯著許哥哥拿出來的那把刀，楞了一下，轉頭看向爸爸。
這把刀上面，怎麽有爸爸的氣息……
男人一臉冷漠。
這是他丟給一個S級副本的獎勵，沒想到被這小子拿了。
“我懶得殺你，自己滾。”男人沈沈的道。
許凜舉著長刀，直接沖了過來！
“砰！”急沖的青年突然撞到一堵無形的透明墻！
許凜被彈得後跌，驚訝的看著前方……
有一股能量，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將他與男人完全隔絕開了。
這個boss到底是什麽鬼！
同一時間，“不幹人事”的頂樓，原本散漫的少年，此時也坐直了身體。
即便隔著屏幕，他也感受到了那boss對許凜的殺意。
嘴裏說著“懶得殺”，但是如果許凜再妄圖動一下，他肯定不會留手。
“走吧。”少年輕喃一聲，這個boss如果想傷害小女孩，不需要這麽迂回，他隨時可以殺了她，現在，許凜才是最危險的。
只是許凜性格自負，越是危險，他恐怕越是要挑戰……
簡稱，喜歡作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許哥哥你走吧，夢夢的爸爸很兇的！”小女孩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又僵了一下，扭頭瞅向爸爸。
男人淡淡的睨著她。
夢夢湊上去，吧唧，趕緊親了爸爸的臉一下，說：“不兇不兇，夢夢亂說的。”
男人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對面的青年。
許凜看著小女孩親boss的畫面，只覺得瞳孔一縮，他正要再次沖上去，走廊裏的活屍，仿佛受到什麽號令一般，突然齊齊朝著他沖來。
許凜很快就被活屍包圍，與之前不嫁入南極生物裙易武而而齊舞而吧以看文同，這次，這些活屍們的力氣，仿佛更大了。
“刺啦！”許凜的手背被咬開一個大口子，鮮紅的骨頭從傷口暴露出來。
“許哥哥！”夢夢著急了，抓著爸爸的衣服：“爸爸！”
男人抱著小女孩，直接往一樓走。
“爸爸！”
男人依舊毫無所動。
眼看著許哥哥真的就要死了，夢夢嘆了口氣，最終，她趴在爸爸肩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兩秒後，整個二樓，所有的活屍突然原地消失。
男人猛地停下腳步，轉首，沈沈的看向懷裏的小女孩：“你說留七天的。”
明明說了留七天，為什麽突然超度二樓的活屍！
夢夢瞅瞅爸爸，然後圈起小手，朝二樓喊：“許哥哥，你先走吧，夢夢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的。”
許凜渾身劇痛的從地上坐起來，他感覺到自己受了極重的外傷。
轉頭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許凜垂下眼瞼，知道是boss放了他一馬，他沒有再不識擡舉，聲音沙啞的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許凜點了離開，同一時間，他的結算面板彈了出來。
史無前例的低分，他居然只有60分！
剛剛及格。
直播間頓時一片沈默。
青年很快被彈出副本，直播間也自動關閉。
而與此同時，樓梯上，男人還在不滿的註視著小女孩。
夢夢心虛的眨眨眼睛，指著外面說：“爸爸，堆雪人。”
男人眉峰下壓，但到底還是抱著小女孩，繼續往下走。
——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皮球似的小女孩，在大雪中跑來跑去。
她努力的搓了一個小雪球，對爸爸攤開：“爸爸，你看！”
男人剛把雪人的身體滾起來，見狀道：“太小了。”
夢夢就繼續把那個小雪球搓大。
等到搓得像籃球一樣大了，她嘿咻嘿咻的滾著雪球過去，把球球滾到爸爸腳邊，嘿嘿的傻笑。
男人把雪球抱起來，安在雪人的脖子上。
堆雪人還是挺費勁的，他們堆了半天，夢夢都累出了汗。
她解下自己的小圍巾，湊上去，把圍巾圍在雪人的脖子上，又把古堡門口掃雪的掃帚拿過來，給雪人當手。
終於，歪歪扭扭，頭小身子大的醜陋雪人，做好了。
夢夢看著那個雪人，嘴裏哈著白氣，特別滿意：“漂亮！”
男人覺得醜得有點誇張，但既然小女孩喜歡……
“嗯。”他昧著良心應了一聲：“是漂亮。”
“爸爸。”小女孩這時又扭頭抱住爸爸，仰著小腦袋，問：“夢夢是不是有點壞呀？”
她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但男人知道她在說什麽。
他表情一變，將小女孩抱起來。
“夢夢想要和爸爸一直在一起，但是，這樣對小姐姐們，是不是不好呀。”她說的是那些活屍們。
“只是六天而已。”男人眉頭緊蹙：“她們都這樣過了幾百年了。”
小女孩嘆氣：“可是那幾百年，夢夢不知道呀，但夢夢現在知道了。”
小孩身上有涼氣，男人把她往屋裏帶。
他沈默下來，直到將小女孩放到了火爐邊，取下她濕透的帽子和手套，這才慢慢的說：“看來，你媽媽說的沒錯。”
夢夢楞住：“啊？媽媽說夢夢什麽了？”
說現在的你，才是她的女兒。
說現在的你，不再是一個會對著弱小的靈魂，高高在上，睥睨俯視的神，你會愛護悲戚的它們，會用善意與寬容，去看待世間萬物，哪怕是那些，以前你完全不放在眼裏的穢物。
她說你不是以前那個神了，你變了，真正的變成她的女兒了。
她說，她很喜歡這樣的你。
“你不壞。”男人突然道，他看著小女孩的眼睛，搓了搓她冰涼的手：“是爸爸自私了。”
想要和你再呆幾天，卻忘了，這份快樂，會讓你內心煎熬。
“上一個副本裏，你媽媽，趕你走了是嗎？”
夢夢沈默了一下，點點頭。
男人“嗯”了一聲：“她一定希望你留下，但又不願你留下，你知道原因的，對吧？”
夢夢再次點點頭。
如果夢夢上個副本一直陪著媽媽，陪夠了七天，在最後一天，才消滅祭壇，超度那些被祭壇鎮壓了數千年的怨靈，那那些怨靈，就又會多受六天的折磨。
六天而已，真的非常短。
它們原本就受了千百年的罪，多六天，又算得了什麽。
它們當然可以忍受，它們也不會心存怨懟，甚至在被超度之後，它們只會對超度它們的神，心存感激。
可，只有這個神自己知道，她為了與自己的媽媽多呆六天，讓它們多受過六天的罪。
我和我的媽媽從小分別，好不容易見面，只是多呆六天怎麽了？
她當然也可以這樣想，但是，她是神……
她對萬物的憐憫，本就會超越她對親人的眷戀。
即便失憶了，她的神性，仍舊是大於人性的。
所以，馥蠱讓她走，並且到最後，都沒有出現與女兒道別，她怕女兒舍不得。
與理智的母親相比，父親，確實是要自私一些。
這可能也是因為他們身份的不同，一個是鬼族公主，生來便有庇佑子民的本能，一個是鬼族元帥，殺伐太多，血氣太重，只講勝敗，不講人情。
“做你該做的事吧。”男人最終道。
夢夢立刻抓著爸爸的衣服：“爸爸，你不要生氣……”
男人皺眉：“爸爸在你眼裏，真的這麽兇嗎？”
小女孩不吱聲，悄悄瞅瞅爸爸。
男人無奈，他伸出一根小拇指：“爸爸會去找你的，要拉鉤嗎？”
夢夢立刻拉了鉤，然後強調：“爸爸要說話算話！”
“嗯。”
【好的，一個字沒聽懂，漂亮。】
【啊啊啊，能不能不要做謎語人，直接告訴我行不行！】
【boss好像要放夢夢走了，啊，之前不能走嗎？不是直接點離開就可以了嗎？】
又賴在爸爸身上黏糊了一會兒，最終，夢夢還是從空間包裏拿出她的小本本和畫筆。
這個副本裏，不止二樓那一百多只活屍，還有更多沒有出來的，藏在暗處的，夢夢無法一只一只的超度它們，那就只好，將整個古堡凈化。
【？？？】
【什麽什麽，怎麽突然到這個環節了？住手！不要畫畫！不要啊啊啊啊！】
男人看小女孩現在就拿出了畫筆，沈默一下，還是拉了把椅子過來，讓她趴在椅子上畫。
十分鐘後，畫本上，一個奇醜無比的醜東西誕生了。
男人欣賞著，不得不感嘆：“很漂亮。”
【……】
【我都快信這是親爸了，這都誇得下嘴！這個boss好恐怖！】
“嘻嘻。”夢夢被爸爸誇了，特別開心，等到零碎的邊角都畫完之後，她將那幅畫遞給爸爸。
男人手指一動，手上多了一個畫框，他將那幅畫放進畫框裏，然後問：“掛哪裏？”
夢夢仰頭看了看，最後指著一個位置：“那裏吧。”
男人將畫掛到墻上，那是位於整個古堡一樓正中央的位置，掛上後，不知是不是錯覺，整個古堡突然顫動了一下。
夢夢將紙筆收進空間包，然後望著爸爸，有些可憐的說：“爸爸，那夢夢走了。”
男人站在那幅畫前面，他回頭看著小女孩，第一次，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他點點頭。
“嗚哇！”小女孩突然沖過去，一把抱住爸爸，不肯撒手！
男人像是無奈，拍拍她的後背。
哭嚎與淚水中，觀眾們突然眼前一花，他們只看到整個古堡突然開始劇烈抖動，仿佛地震一般，緊接著，天上的吊燈開始搖晃，桌上的東西，墻上的油畫一一掉落，觀眾們大驚，正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下一秒……
一個“正在加載中……”的結算面板，出現在了屏幕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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