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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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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不知是老醫生那幾味藥開得好,還是怎樣?這次的感冒來得兇猛,去得也快,三四天的功夫,蘇瑤已經感覺大好了。

轉眼到周日,蘇瑤醒得早,陶佳佳的信息來得也早,說是難得的好天氣,約她到小區下面打羽毛球。

蘇瑤懶得動,對著手機給陶佳佳發語音,說還沒起床,不去了,讓她約別人。

陶佳佳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幽怨:“你也不來,周景深也不來,小區裏我玩得來的也就你們倆,結果都賴床,你們是粘床上了是不?”

蘇瑤:“你找鄧瀾,她羽毛球打得好。”

陶佳佳:“我找她打羽毛球?我不是找虐嗎?你快下來吧,你不下來我只能現在沖到你家裏把你拖出來了……”

這種事情陶佳佳真做得出來,蘇瑤拗不過她,只得掀開被子起身,換了運動服,隨手從餐桌上抄了兩片面包,慢悠悠的出門。

等到小區的羽毛球場一看,不禁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陶佳佳辦事會這樣,嘴裏說著一個都約不到,結果三個都被她約來了。

站在那裏用意外目光迎接她的可不是周景深和鄧瀾!

鄧瀾有些不可思議:“陶佳佳,你行啊,不是說他們倆拒絕你了嘛,裝可憐讓我一定來……”

陶佳佳立馬打斷她:“我這叫有備無患,既然都來了,那就雙打吧,我先聲明啊,我技術菜,我要和鄧瀾一邊。”

蘇瑤沒什麽興致,也沒去看周景深,接過球拍隨口說:“我沒什麽意見,跟誰搭檔無所謂,反正贏球都不靠我。”

陶佳佳:“那景深你努努力,讓你搭檔蘇瑤成為可以躺贏的隊友。”

周景深轉頭去看蘇瑤,和平常一樣高高紮起的馬尾,幾縷碎發垂在柔美的下顎處,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來,像一幅靜美的畫。

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給她講試卷,她問的那個問題來,以及,後面要跟她說,卻還是咽回去的話。

或許,有些事情,是需要藏在心裏,在記憶中立個墳頭,在時光的流逝裏,這個墳頭漸漸被野草埋沒,直至腐爛分解,變作新的土壤,接著埋下另一個秘密……

“呼……”,那邊鄧瀾一個殺球帶著風過來,蘇瑤和周景深急急去接。

“當”的一聲,蘇瑤和周景深的球拍撞到一處,球從縫隙處溜了過去,完美著地。

鄧瀾見險險贏了一個球,不由得歡呼起來。

連同著地的是蘇瑤的球拍,周景深接球的力度大,打到蘇瑤的拍子上,將她的球拍直接震脫手了。

幾乎下一秒,手就被周景深拉起來仔細觀察,又問:“有沒有傷到手腕?”

蘇瑤站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時間似乎突然間靜止了,手被剛才那一下震麻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麻竟會傳染,似乎隨同血液傳回了心臟。

“周景深……”

她忽然輕聲喊道。

周景深的另一只手還在檢查她的手腕是否受傷,猛然被她這樣一喊,不知為何突然心裏一動,手上那柔滑細膩的觸覺越發清晰起來,像是有細微的電流流經身體,氣氛瞬間就有些不太對勁,正不知是繼續檢查她的手是否受傷好,還是放開她的手好,又聽到她喊:

“你是吃了大力菠菜嗎?”

這次的聲音又重又大。

聽到她齜牙咧嘴喊出的這句話,陶佳佳和鄧瀾都笑了起來,說出了周景深的心裏話:“你是屬豆芽的,嬌氣。”

此時已快到中午,四個人索性丟了拍子不打了,陶佳佳提議大家一起出去吃火鍋,吃完火鍋再去打麻將,趁著周末好好放松一下,畢竟離高考越來越近,在高考前恐怕沒有機會能像今天這樣瘋玩了,要瘋就徹底點。

蘇瑤和周景深幾乎異口同聲:“我就不去了。”

陶佳佳和鄧瀾的目光同時打到他們臉上來,蘇瑤率先解釋:“今天中午我是家庭聚餐,要去爺爺家吃飯。”

周景深連借口都懶得換個不一樣的,一本正經的說:“我也是今天中午家庭聚餐。”

於是,兩個人在陶佳佳和鄧瀾鄙視的目光中往回走。

臨近中午的太陽很有些熱,蘇瑤身上汗噠噠的,想把外套脫了,剛把拉鏈拉下來,旁邊的周景深就開口了:“還是穿著吧,剛出完汗就脫外套,毛衣不擋風,等下又要感冒了。”

蘇瑤就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將外套脫下來搭在手上,轉頭去看旁邊的梅子樹,好似身旁的人是一團空氣。

周景深略略放緩腳步,等微微落在後面的她跟上來,又說:“你很讓人看不懂。”

這話說的,一直躲著她的人不是他嘛!

蘇瑤又好氣又好笑:“你直接說我任性好了。”

周景深倒也不客氣:“你知道就好。”

他放緩腳步,與她並排走進電梯廳,沈吟片刻,又說:“蘇瑤,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小區裏一同打鬧,上學放學從來都是同進同出,應該算得上是友誼深厚,如果以前我給你增添了任何麻煩,今天我跟你說聲抱歉,你別放在心裏。”

這話聽上去像是訣別,其實更像是,情侶之間的分手,如果把友誼深厚改成情誼深厚的話,就妥妥的是了。

蘇瑤的心裏像是又一次給萌芽許久卻從沒有機會破土的感情,進一步按進了更深層的土壤裏,甚至蓋上了墓碑,寫上了墓志銘,墓志銘上說:抱歉,別放在心裏。

他憑什麽這樣跟她說話?就因為知道了她喜歡他麽?

這樣的傲氣十分令人討厭!

她靜靜的聽著,然後把心裏的想法如實表達了出來:“周景深,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有時候十分令人討厭。”

周景深自嘲的笑笑:“你終於不是通過別人,有勇氣當面把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說給我聽。”

蘇瑤聽到這裏,心想索性就捅開窗戶紙,大家把話說清楚,也算是給這段來不及發展的感情一個交待。

她問得很平靜:“我媽去找過你爸了?”

周景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你的真實想法。”

蘇瑤擡眼迎著電梯間的燈光看向他,語氣平淡的問:“那你的真實想法呢?”

周景深的嘴唇動了動,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再見。”

說著邁出電梯,打開房門進去了。

蘇瑤楞了一會兒,才在進屋前也說了兩個字:“再見。”

是正式的告別!

接下來的學習和生活依舊按部就班,日子像是覆印機裏出來的一張張紙,除了墨是新的,所有的一切都原樣覆刻,單調又乏味,那鋪滿紙張的作息讓人累得喘不過氣。

只是突然有一天,臨近高考的日子,學校出了一件讓師生們諱莫如深的大事,沒有任何一個人公開討論這件事,但這件事的陰影卻籠罩在每個人的心裏。

因為保安的疏忽大意,放了一個自稱是某位女學生舅舅的40歲左右男性進校,當晚宿舍中就有女同學差點被這位男性強|奸。

女宿管員被毆打致傷,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當時若不是這位女宿管員豁出命去保護,又及時的派人求助,恐怕那名女同學難逃魔掌。

安全問題像是一把利劍,懸在每個人的心口,讓人惴惴不安。

岑佩初初聽到這件事,簡直魂都要飛了,連學生宿舍都能發生這種事,蘇瑤天天走路回家,沒發生意外真是天大的幸運,現在想想都不由得後背發涼,恨不得從此刻開始,每天將蘇瑤系在自己身上,眼睛時時刻刻盯著才放得下心。

偏生這時候公司裏安排她出差半個月,蘇斌又出差未回,她因為放心不下蘇瑤,情急之下差點就要在工作上撂挑子,辭了工作安心接送蘇瑤。

但她在公司做了十幾年之久,手上的事情千頭萬緒,哪裏是一時半會說撂挑子就可以撂挑子的?大家都是職業人,哪裏能做到這樣不負責任呢?

她著急得要死,心裏想要是放在以前,還能拜托周老師在上學放學的時候捎帶上蘇瑤,最少安全問題不用擔心,但是想到她又要和周景深日日同進同出,剛剛穩定下來的成績,怕是又要像過山車,還是不能去冒險。

正是進退兩難的時候,蘇瑤的姑媽來電話了,說在港大讀書的蘇瑤表哥鐘向陽,在他們市裏找了份實習的工作,因為回來得急,還沒租好房子,要暫時住他們家一段時間,等房子租好再搬出去。

蘇瑤的姑媽住在鄰市,目前夫妻兩都在外出差。

鐘向陽可像一場及時雨,解了岑佩的燃眉之急,她在出差前再三叮囑:“向陽,霍偲每天的早餐必須有牛奶和雞蛋,盯著她吃完,蘇瑤上學放學每天都必須要車接車送,對了,你有駕照吧?”

鐘向陽聳聳肩:“學業忙得要死,哪裏有時間考駕照,再說蘇瑤是個高中生,舅媽你太誇張了,你見過哪個高中生還要人接送的?還有霍偲,也是上初三的人了,吃個早餐還要人盯?”

表妹霍偲俏皮的對他吐了吐舌頭。

蘇瑤也在一旁啃著面包說:“就是,媽,你太誇張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岑佩一面收拾行李,一面叮囑:“誇張什麽,你們這些孩子根本不能懂為人父母的心情,蘇瑤,你要是個男孩子,我沒什麽不放心的,可你是個女孩子,我恨不得天天把你揣兜裏,還有霍偲,現在初三是關鍵時刻,營養必須得跟上,不許學人減肥。”

蘇瑤知道她受了學校安全事件的刺激,對她的這番誇張言論表示理解,不予置評。

在得到鐘向陽的再三保證,每天必定早出晚歸的接送妹妹上下學,盯著另一個妹妹吃早餐後,岑佩終於拖著行李忐忑的出門了。

岑佩一出門,鐘向陽就開始抱怨:“蘇瑤,你也太嬌氣了,還有一個月就18歲了,18歲成人禮,居然還像個小學生一樣,上下學還要專人接送,我已經將近四年沒有六點鐘以前起過床了,好不容易從學校出來,作息突然變成了魔鬼高中作息,你這讓我一下子很難接受啊。”

蘇瑤笑:“你跟你舅媽說去。”

霍偲也在旁邊笑:“幸好我不用上早晚自習,要不然你得接送四趟。”

鐘向陽將岑佩的來電拿給蘇瑤看,搖搖頭:“舅媽已經失去理性了,這不又打電話來,讓我一定要送你去學校,走吧。”

蘇瑤兩手插兜的出門,急得鐘向陽在後面邊穿鞋邊喊:“你去學校除了校牌,沒有書包拿的嗎?作業總有吧?在哪呢?”

蘇瑤按著電梯等他,慢悠悠吐出兩個字:“沒有。”

等到下晚自習,鐘向陽果然早早的等在學校門口,蘇瑤依舊兩手插兜悠悠閑閑的從他面前經過,說:“走吧,回家。”

坐在轎車裏的周景深,看著路邊發生的一幕,喊了一聲停車,打開車門,大步流星的朝著蘇瑤後面的那個人走去,幾步追上後,直接一記沖拳,將那人措不及防的揍翻在地。

被揍翻在地的鐘向陽:???

舅媽一點也不誇張,這條路真的太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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